大明日月-第4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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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九章 空城南浦（）
十一月底，柬埔寨温暖如春，旅顺却是北风凛冽。金州防线最后完工了，蒋北铭把该留下的都留给了张术节，向杨文岳报捷的文书也已经送出去了。22艘战舰以珍珠号为首整齐的停泊在海面上，它们的后面是满载了一万多名陆军的大明福船，只等命令一下，这支远征军便会开赴南浦。
“老王。”蒋北铭把王兆星单独叫到了自己的指挥部里，“该安排的我都安排好了，你和冷天冰留在这里。一定要告诫张术节，万不可懈怠。我们这一走，皇太极随时可能会来进攻旅顺。而且你还要密切关注海上的动向，虽然我们认为涛敏会去日本，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他的战舰会不会来偷袭旅顺。”
王兆星歪头看着蒋北铭：“北铭，如果我没记错，你这些话已经和我说了四遍了，今天是第五遍。”
“别嫌我唠叨，这一仗咱们是真的输不起。”蒋北铭并没有笑，“张海去宁远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如果皇太极真的反扑旅顺，你一定要死守，不管多大的代价都要死守，吴三桂那里不会没有动静的。”
“是，长官。”王兆星也不开玩笑了，“人在阵地在，人在旅顺在，誓和旅顺共存亡。”
“你可千万别。”蒋北铭终于笑了，“共存可以，千万别共亡。我们去朝鲜的路线我也告诉你了，一旦旅顺有事，马上给我送信。”
“明白，长官。”
十二月初一，22艘战舰出发了。旅顺到南浦的海上距离180海里，整支舰队以三节的航速在三天后到达了南浦外海。
南浦的城头上依旧是静悄悄的，似乎对这支庞大的舰队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蒋北铭、曾广贤等人和郑芝龙都在珍珠号上，望远镜从一个人的手中不断的传递到另一个人的手中。谁也想不明白南浦为什么会这么安静，怎么看这也不像是屯兵三万的一座城池。
蒋北铭下达了命令：“传令下去，第四分舰队进攻，先轰他几炮看看什么情况。”
22艘战舰被划归为了四支分舰队。第四分舰队司令安宇航接到命令后带领着六艘战舰脱离了编队。
一阵火光和浓烟闪过，6艘战舰上的几十门大炮冲着南浦打响了。很快，南浦开始了还击，双方又进入了对轰。
“传令，第四分舰队停止射击。”蒋北铭突然下达了停火的命令。
许朗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停火，直接给他轰塌了多好。”
蒋北铭反问道：“你们发现什么问题没有？”
“蒋将军。”郑芝龙第一个说话，“虽然南浦开始还击，可本官怎么听着他们好像是没有多少大炮，打来打去只有不到十门大炮。”
“郑将军所言极是。”曾广贤也听出了问题，“南浦是没多少大炮，这不应该啊。难道他们在保存实力还是在唱空城计。”
“要不然让韩万涛上去看看。”许朗建议道，“他的登陆部队已经做好准备了。”
蒋北铭低头想了一会：“传令下去，第二、第三、第四分舰队全力炮轰南浦；韩万涛的登陆部队开始登陆。告诉韩万涛，万分小心，不可冒进，鞑子可能会有埋伏。”
三支分舰队18艘战舰上的几百门大炮同时开火了，整个海面硝烟一片，很快就看不见南浦城在哪了。南浦城头上的炮声越来越弱，没多久就悄然无声。
硝烟散尽，叶战带着一个团的步兵分乘小船划向了南浦的海滩，海面上所有战舰的火炮都装好了弹药，随时准备打击突然出现的火力点。
叶战和丁俊站在海滩上越来越迷惑，一个团的兵力已经登陆了，这个距离是南浦的大炮可以打得到的地方，可城头上的大炮却一门也没响。不但如此，韩长官说过的那些火力点别说大炮了，似乎连个人影也看不见。
“丁俊，这是怎么回事。”叶战搓了搓脸，“难道南浦没人了吗？”
“长官，先不管南浦怎么样，属下带一个营去看看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叶战点点头：“注意安全，随时准备撤回来。”
丁俊并没有撤回来，半个多时辰之后，消息传到了珍珠号上。南浦是空城一座，城头上只有十门火炮，整个南浦的朝鲜新军不足200人，三万大军不知去向。
远征军的高级军官都站在南浦兵营里面，许朗左看看又看看：“还真他妈便宜了涛敏，这座兵营还是当初咱们盖的呢。”
“先别说这些没用的，办正事要紧。”蒋北铭回头喊道，“叶战，去把那个被俘虏的朝鲜军官带过来。”
叶战出去将被俘的朝鲜军官带了进来，蒋北铭看了看他的肩章：“你是副军校，是南浦现在的最高指挥官吗？”
“是，大人。”这个朝鲜军官并没有什么害怕，“我是现在南浦的最高指挥官，也是大人的战俘。”
“呵呵，你还知道战俘。”许朗憋不住笑了一声。
“回大人。”副军校说道，“当初大人们在马家口俘虏了我们四千人，大人怎么对他们的我们都有所耳闻。所以我们这次并没有什么抵抗，我们愿意投降。”
蒋北铭打断了这个副军校的话：“你们会得到战俘待遇的。但是南浦不是应该有三万人马吗，这三万人都去了哪里，多尔衮和涛敏现在在哪？”
“大人，三万人马都撤离了南浦，只留下了我们这点人。他们去了哪里我们并不知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说。”韩万涛有点吓唬的意思。
“大人，我是真不知道。”副军校把头转向了韩万涛，“涛敏王爷和多尔衮王爷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在南浦坚守，打光炮弹之后就可以投降。”
蒋北铭见问不出什么来叫人把这个副军校带了下去，周围的人都盯着蒋北铭，谁也没弄明白多尔衮和涛敏会带着这三万人去哪。几年前去堵孔有德的时候就扑了个空，现在来南浦又是这样，难道历史真的是惊人的相似？
曾广贤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蒋北铭摆了摆指头：“叶战，你马上安排人去周边的村庄打听，三万人马不会一点踪迹不留，只要搞清楚他们是北上还是南下就行，马上回来汇报。”
“是，长官。”叶战转身跑出去了。
叶战打听的消息很快就送回来了，一个多月前，三万八旗和朝鲜新军朝着朝鲜半岛的南部出发了。
蒋北铭没做任何耽搁，马上召开了军事会议。
“诸位，情况已经很明朗了。”许朗在会议上第一个发言，“九万大军现在肯定集结在对马岛，涛敏的目的就是东瀛，说不定他现在的舰队已经到达长崎了。”
第六百章 水原防线（上）（）
经过紧急磋商，远征军做了一个决定。
韩万涛和许朗率领一万两千人的步兵和骑兵走陆路直扑釜山，这是靠对马岛最近的地方。釜山现在还叫东莱都护府，并设立了庆尚左道水军节度使营。联合舰队的22艘战舰将在蒋北铭和曾广贤的带领下沿着海岸线直接去对马岛寻找涛敏的战舰，如果涛敏已经开始进攻日本了，则联合舰队直接去长崎援助日本。总的原则就是一定要打掉涛敏的舰队。
关于南浦，蒋北铭和韩万涛他们都不愿意再出现当年高丽行动时的那种情况，所以最后的决议是放弃南浦，不留一兵一卒。光海君和安国信一直被留在登州，现在还用不上他们。不过在出发前，许朗还是带着高晨去了一趟平壤，并见到了平壤的朝鲜官员。许朗又拿出自己写的圣旨吓唬了他们一次，告诫这些朝鲜人，天朝大军已经打下了旅顺和南浦，马上就会光复朝鲜，让他们好自为之。
南浦到釜山大约有一千三四百里地，考虑到现在朝鲜的路况，一万两千陆军应该在二十天到一个月才能达到釜山，这还是在没有携带重炮的情况下。因此蒋北铭决定，不用管陆军的进程，联合舰队把大明福船留在南浦全速赶往对马岛。双方约定，一旦陆军发生意外，则马上回撤到南浦。毕竟涛敏的手上是八万朝鲜新军，决不能让高丽行动的悲剧重演。
曾广贤倒是提了一个问题，陆军去进攻釜山有意义吗。既然这次的目的是要歼灭涛敏的舰队，联合舰队就完全可以做到，不必非要陆军的参与，陆军完全可以呆在南浦。
不过蒋北铭和韩万涛一同否决了曾广贤的提议，占领釜山的战略意义是巨大的。只有占领了釜山才能阻断涛敏的退路，这对联合舰队是有帮助的。
十二月初十，远征军全部出发。许朗率领着骑兵团在前面开路，叶战领着自己的步兵团断后，整支队伍前后不超过十里。
如今北风尽起，22艘战舰全部满帆全速的朝着对马岛开过去。几天以后，当许朗的骑兵团刚刚从汉城侦查完情况回来的时候，联合舰队已经绕过了朝鲜半岛南端出现在济州岛附近的海面上。
涛敏和多尔衮从南浦撤到了对马岛之后并没有马上去日本，涛敏仔细的研究了当前的形势并做出了进一步的部署。涛敏还不知道皇太极已经让出旅顺和蒋北铭讲和的事，但是涛敏还是给盛京送了一封信，再三解释了他和多尔衮为什么没有回援旅顺而是进军日本的原因。涛敏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一定会激怒皇太极，可涛敏这个时候已经不在乎皇太极的想法了。只要打下日本，稳固住南朝鲜，话语权就在自己手里。
涛敏在南朝鲜设了两道防线，一道在水原，一道在釜山。这两道防线并不是用来防备明军的，涛敏认为起码半年到一年内明军是没有能力来对付自己的，这两道防线是打算将来用于对付皇太极。
多尔衮已经和自己站在了一起，八万朝鲜新军和一万八旗也已经撤到了南朝鲜，所以涛敏认为就算和皇太极翻脸也没什么。虽然皇太极极有可能会在结束旅顺战事之后来朝鲜征讨自己，可那个时候自己早就呆在日本了。
后世的水原市是韩国京畿道的首府城市，距汉城44公里，距韩国第二大港口城市仁川42公里，同时也是首尔的卫星城市。而且水原市也是一座历史文化古城，水原华城建于公元1796年，是朝鲜第22代王—正祖大王设立的第一个城市。
只不过现在的水原还叫水原都护府，城池也没有后世那么雄伟。涛敏在这里留下了一万朝鲜新军和十几门火炮，并依托地形修筑了一道简易的防御工事。在涛敏的计划中，对付皇太极的八旗，这十几门6磅炮就够用的了。
骑兵团的斥候从汉城回到了韩万涛的师部，把侦查到的汉城情况向韩万涛做了报告。汉城没有什么举措，南浦的战事和涛敏的南撤似乎对朝鲜没有一点影响，整个汉城一片平静。
本来许朗还想去汉城见一见仁祖李倧，但是又被韩万涛否决了。
“我们没时间在这耽搁，尽快赶到釜山才是我们的目的。”韩万涛指着地图说道，“水原离着汉城将近100里，咱们明天无论如何要赶到这里。传令下去，明天一早绕过汉城，向水原进军。”
五更天，一万两千人的远征军出发了。
许朗和高晨骑着马走在了骑兵团的中间，高晨缩了缩脖子，又拉了拉衣领，许朗在一旁笑道：“高晨，是不是冷了？”
“总参谋长，是挺冷的。”高晨回道，“这地方可比咱们榆林湾和越南冷多了。”
“朝鲜就这样，往釜山那边还能好点。”许朗抬头看了看前面，“咱们走出来大半天了，加把劲，争取太阳落山前到达水原。”
两个人边走边聊，一个斥候从前面跑了过来：“报告长官，前面五里发现朝鲜新军的防线，看样子他们能有上万人。”
许朗和高晨都不自觉的拉住了马，高晨问道：“你看清楚了吗，是朝鲜新军还是原先的朝鲜军队。”
“回长官。”斥候答道，“属下看得清清楚楚，是朝鲜新军，而且他们还有大炮。”
高晨不禁把头转向了许朗，难道多尔衮和涛敏知道明军会来追他们，所以才在这里设下防线。
许朗把手一举：“传令下去，骑兵团停止前进。”又一指斥候，“马上把这个消息报告给韩长官。”
所有军队都停了下来，韩万涛和许朗带着人亲自到了前方去查看。
“还真是涛敏的朝鲜新军。”韩万涛放下了望远镜，“难道涛敏知道咱们会来？”
“不，涛敏应该不知道。”许朗说道，“如果他知道咱们会从陆上去釜山，那他应该会想办法打咱们的埋伏，而不是仅仅设一道防线。”
“好像是这个道理。”韩万涛点点头，“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打不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