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钟响彻惑星-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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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理智上,依莉丝也知道西兹《炫》亚所言正确。但就算《书》这样,依莉丝还《网》是无法停止叫喊。
敌人的玄鸟察觉到他们要折返坠落地点,也追上前来。只是,荷姆拉的动作稍微快了一点。
安朱坠地的那一带正好在森林里。依莉丝马上发现了树木枝干不自然地折断处,在玄鸟背上拚命地找寻他的身体。
就在附近的湿地上——
有一位少年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
依莉丝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西兹亚,让鸟降下去!”
“可是敌人就要追过来了——”
“那我下去就好!”
看着依莉丝想取下救生索,西兹亚只能露出苦笑,从手腕伸出光之线。
玄鸟一在安朱身旁落地,那光线就卷住他的身体、并轻轻地运起,送到依莉丝身旁。
为了逃离敌人的追赶,玄鸟又立刻起飞,在这段时间,依莉丝从西兹亚手上接过安朱。
少年头上流着血,看来是骨折了——但一息尚存。
依莉丝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呢!西兹亚!”
依莉丝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为了他没事感到松了口气,虽然不明白,但感情却止不住地倾泄而出。
“嗯,看起来是落地点不差的关系。”
相较于看来并不太高兴的西兹亚,依莉丝哭泣着把安朱固定在玄鸟背上。卡多尔也无言地帮她的忙。
依莉丝也多少懂一点医疗技术,从安朱的样子看来,他暂时不能动,但并没有生命危 3ǔωω。cōm险。
“卡多尔,我要在这里做紧急处理,你来帮我。西兹亚,你就专心逃过敌人追击,小心一点飞行。”
带着哭声指示的依莉丝从随身行李中取出医疗工具。
西兹亚感到不可思议地歪着头说:
“也许是我多嘴了,不过丽莎琳娜就在下方耶……”
“……我随时都可以杀她。”
依莉丝没好气地回答。西兹亚听了耸耸肩:
“没想到他对你这么重要呢!因为你一向都很冷淡的样子,我才认为不用理他……”
听了西兹亚的话,依莉丝边进行紧急处理,边咬牙说道:
“才没有多重要呢!不用理他是没错……虽然不用理他,但是他是因为我才掉下去的,以后想起来感觉会很不好。只是因为这样,你别误会了。”
因为陷入快哭出来了的惊慌失措,依莉丝并没注意到自己的辩解并不合理,只顾着脱下安朱的衣服,开始专心地诊疗。
现在的依莉丝脑子里已经完全没有丽莎琳娜的存在。连西兹亚发出轻声地嗤笑,她也没有发现到。
依莉丝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真正心意。毋宁说——她克制自己不要去注意。
对依莉丝来说,安朱必须只是个麻烦的局外人。她并不打算对他付出更多的注意,也无意让他看见自己的弱点。
现在的依莉丝,只能选择这种生存方式。
载着一行人的玄鸟,开始顺畅地在空中翱游。
为了甩开北方民族的追赶,晓和艾美等人的玄鸟也加入支援。
西瓦娜的玄鸟因为依莉丝的天球而暂时失去视力,并开始改变方向回头,似乎是判断不可能继续进行空中战。
混乱中,几支弓箭从追来的几只玄鸟处飞来,其中一支正好飞向依莉丝身边,但卡多尔无言地将其挡开。
北方民族一边以弓箭牵制他们,一边以爪子攻击同族的人。西兹亚等人的其中一人就被从上方狙击的爪子给抓住,在空中遭到撕裂。
依莉丝听见西兹亚啧了一声。
她吹响了笛子,那并不是用来操纵玄鸟、入耳听不见的箭声,而是尖锐高亢的笛音。
那是全员撤退的信号,西兹亚的鸟率先一步脱离战场。相反地,她的部下则是展开行动,妨碍敌人对西兹亚的追击。
在她身后,空中战争立刻变得更加剧烈。
看到大家先让西兹亚确实逃脱,依莉丝发现她出乎意外地有人望。只是,这场空中战争也把凡尼斯和邦布金给牵扯进去了。
依莉丝一边祈祷他们平安无事,一边对西兹亚说:
“……西兹亚,等到了安全之处,先让我下来。必须先让安朱静养——一
“我知道了。不过阿尔谢夫和塔多姆两边都很危 3ǔωω。cōm险——我要在位于吉拉哈的据点降落,会花一点时间。”
即使在这样的状况下,西兹亚的声音还是充满笑意。唯有眼眸却发出尖锐而危 3ǔωω。cōm险的光芒,但此时依莉丝并未注意到。
玄鸟破风飞行,在空中滑翔。
不知从何时起,依莉丝边继续进行安朱的紧急处置,边在内心对一向不信的神明祈祷。
*
加尔拜·瓦伦伯格一边眺望被北方民族驱散的我方军队,一边在马背上慢慢地啜饮烈酒。
——这场侵略以失败告终。
其中最重要的因素是——他们未能察觉北方民族的介入。
‘北方民族不会参与其他国家的纷争’——这是加尔拜认定的大前提。
他认为这绝非误解。
就算他们会以玄鸟“自卫”,也不会把它当作侵略的道具。正因为他们深知玄鸟的威力,在使用这力量时也相当慎重而自制,除了自卫以外不会使用这种力量。
加尔拜从自己的角度想像北方民族之所以会参与这场战役的理由。
恐怕是因为——他们想将叛徒西兹亚等人的所作所为,当作自己的责任来赎罪。
这就是他们的思考模式。
也就是说——加尔拜将西兹亚拉拢进来,也许可说是战败的因素。
相反地,若问起不借助西兹亚等人的力量是否能侵略成功,答案则是否定的。
西兹亚等人如今也抛弃塔多姆而去,北方民族最后则加入了阿尔谢夫这边。
结果——
(本来应该会进行得很顺利,结果却不是如此啊……)
加尔拜自嘲地笑了。
玄鸟是少数的势力。如果当初能无视于少许损害,只以庞大兵力强攻——他也曾这么想。只是现实面上,面对从天而降的威胁,士兵们畏怯了。
玄鸟发挥了扰乱大军的效果,如果追击畏怯的士兵、散播恐惧,队形就会瓦解,士气也会低落。就算只有一只玄鸟,也可以带来充分的效果。
所以在对应玄鸟时,应该相反地以少数精锐进行攻击。
只要准备不胆怯、有决一死战的觉悟面对玄鸟的精锐部队,在玄鸟下降的瞬间予以狙击,就算只有几个人也可以解决玄鸟。塔多姆以前就是对这种特性有所理解,进而跟北方民族作战的。
只是现在——加尔拜眼前的是阵容庞大的军队。那对玄鸟来说应该是再好不过的猎物。
而且,在双方皆纯粹以庞大兵力进行的战斗中,阿尔谢夫已将塔多姆玩弄于股掌之间,若敌方阵营再加上玄鸟帮助,那就彻底令人束手无策了。
‘塔多姆比不上阿尔谢夫——’
这是塔多姆人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就因为不想承认,塔多姆至今才会刻意丑化阿尔谢夫,甚至扭曲历史事实也要瞧不起他们。
但实际上——
加尔拜叹了口气。
战争靠的是人数和经济力。
塔多姆在人数上占了优势,但经济力则不及阿尔谢夫。其经济实力——更具体地说,就是丰饶的土地。塔多姆为了夺取这片土地,在历史上曾数度袭击阿尔谢夫。
每次的侵略都失败,而这次也——以失败告终。
如果阿尔谢夫出现更多弱点,侵略应该就会成功,但是如今的政权几乎找不出这些弱点。
“那么——”
加尔拜抛下酒杯,掉转马头。
他想画下身为一个将领的句点。
他完全无意对阿尔谢夫这个对手“表示”敬意,但对那些即使面对塔多姆侵略、遭玄鸟袭击也不肯放弃、持续抵抗的将官,他“怀有”身为军官的敬意。
“怀有”敬意,和“表示”敬意是两回事。
他无意表示敬意,这是加尔拜身为败战者的坚持。
输了就输了,那就惨烈地抵抗到最后吧——
加尔拜是这么想的。
“加尔拜卿!阿尔谢夫的部队已经突破混乱的前线,攻向这边来了!”
听了侦察兵的报告,加尔拜微笑着点点头,并亲自率领部队。
这场战役应该是阿尔谢夫获胜吧!而他们现在赢不了阿尔谢夫,表示——赢不了拉多罗亚的塔多姆,已经没有退路了。
对国家的未来已经感到绝望的加尔拜来说,现在除了贯彻军人的意志以外,其他都已经不感兴趣了。
阿尔谢夫似乎是以新就任的国王和受其支持的年轻独眼武将为中心。
那位独眼武将现在正进攻此处。
加尔拜打算与他交手,以作为自己的句点。
那率领士兵前来的武将映入加尔拜眼帘。
“你就是加尔拜·瓦伦伯格吗?你的命我要了!”
敌将贝尔纳冯英勇地大声喊道。看到附近的士兵受到其鼓舞的样子,加尔拜不知为何感到相当开心。
“我接受你的挑战!不过我也不是那么轻易就会吃败仗的。”
加尔拜拔剑出鞘。
他身为败军之将,要指示士兵撤退、逃跑或投降才有道理。
但另一方面,他也想报一箭之仇。
加尔拜和贝尔纳冯双方兵马正要激烈冲突——
突然有个影子从天而降。
“加尔拜卿,从战场上退下吧!”
一位少年的声音自高空在战场上响起。
玄鸟随即降落在地面,一位紫色头发的少年自鸟背上跃下,仿佛是随从的黑发少女也守在他身旁。
阿尔谢夫军喧嚣起来,士兵们都呼喊着少年的名字:“菲立欧大人!”
他就是制止了佛尔南神殿的骚动、与卡西那多缔结同盟关系的阿尔谢夫王族——加尔拜很清楚他的名字。
少年理智而澄澈的眼神充满魄力:
“加尔拜卿,如今大势已经底定,我们阿尔谢夫也不喜欢无谓的滥杀、如果你就此撤退,我们也愿意讲和。吉拉哈的卡西那多司教应该会居中协调。”
听见这直率的话,加尔拜苦笑了。
他想,就是“这个”打动了卡西那多吧。仅管多少受到停在他身旁的玄鸟影响,但那足以撼动人心的声音对塔多姆士兵来说实在难以亲近。
“我想要听听你的回答。就算这样战个你死我活,对彼此也没有好处。而且你应该也知道,这场战争是‘拉多罗亚’的阴谋。”
加尔拜——笑了。
对于少年的天真,他只能笑。他凝视着少年那耀眼的身影,慢慢地说:
“菲立欧王子——你有所不知……”
他的声音在静谧的战场上听起来分外响亮。
“你不知道我们塔多姆有多么穷困。对于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我们有多渴望阿尔谢夫这丰饶的土地——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像在对朋友说话一般——加尔拜凝视着菲立欧。
站在他正对面的菲立欧完全不为所动。但加尔拜也不在意,继续说道:
“塔多姆的领土几乎都是不毛之地。充满沙漠和荒地,气候条件也不好。大家为了那仅有的、能耕种的土地激烈的争吵,为了在那片土地上仅能获得的食物丑陋的争执。我们打从出生起,就一直住在那样的土地上。”
加尔拜望向远方。
“你能想像吗?生下来的孩子因无法吃饱而饿死、正值壮年的男人为了骗过肚子而沉溺于烈酒,就连生存之处也没有的老人在路旁死去——面对这样的惨状,执政者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能做,你能了解那种心情吗?另一方面,又不能不与为了自身贪欲而极尽奢华的贵族为伍,要是不拉拢那些下流的人,甚至连政治都不能维持——如果是你,能治理‘那样的’国家吗?”
加尔拜的话听起来空洞般地大声,响彻当场。
他的声调虽然平静,但这番话的含意中所带的重量,将声音送得远远的。
“菲立欧王子。我们需要阿尔谢夫丰饶的土地,而夺取所需之物正是人性所使然!”
加尔拜如此宣告,并没有将剑收起。
菲立欧的表情依然没有政变。
“是吗——那我们就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国家才持剑、并且战斗而已!不过加尔拜卿——如果你伸出手,我们就有可能握手言和。但若是你举剑攻击,我们为了保护自己,也只有举剑抵抗了。塔多姆——没有打算放下剑吗?”
加尔拜摇了摇头。那个阶段——在很久以前就过去了。
“王子,很可惜……这世上有着各式各样的人呢。有人如果不虐待对方、使之顺从,就无法感受到幸福。像你这样达观的施政者是极少数。一般人民知道如何满足于小小的幸福——但在塔多姆,连做到这件事都很困难。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不惜庞大的牺牲,远征至此。”
加尔拜举剑相向。
他属下的将官们摆出突击的阵式,士兵们也跟着这么做。
“——突击!”
那是十分沉静的号令。
只是,随之而来的马蹄轰声与呐喊声,相当猛烈而激烈。
贝尔纳冯也有所回应,策动部队前进。
菲立欧等人与之会合,玄鸟则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