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桃花少年行-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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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师兄觉善大师修行,极少踏足江湖。江湖传言若非早年应允了担任护山高手一事,他早就随师兄全心修行,不问世事了。
聂青青正欲说话,只听有人轻呼道:“楚公子来了。”抬眼一看,那眉间染了轻愁,神色淡漠地穿过人群朝这边走来的不是楚盛衣又是何人?
欧阳灵灵见他满身萧索,虽然心知他从不给自己好脸色,却忍不住上前问道:“楚盛衣,你……你昨夜去了哪里,还好吧?”
楚盛衣看她一眼,淡淡道:“随便走走。”说罢走到薛逸几人身旁道:“众位师叔,盛衣来晚了。”崔明珠道:“师兄,你可回来了。”楚盛衣点了点头。
薛逸看了看灵堂前上香的队伍道:“走吧,快到我们了。”冯素云与聂青青面色一整,并肩跟在他身后,崔明珠飞快地站在楚盛衣身旁。欧阳灵灵便落到了后面。她心中有气,却又不好发作,仗剑宫众人站在一起乃是天经地义,她适才被楚盛衣冷冷淡淡地回话,现下也拉不下脸来贴上去站在他身边。
崔明珠心中得意,忍不住瞥了一眼身旁的楚盛衣,只见他容颜俊美,神色淡漠。自己少有机会能离他如此之近,手臂甚至能感到他身体的温度。她开始胡思乱想:“原来师兄不是冷到骨子里……终究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又想:“若是有一天师兄能只对我一人温温地笑,那该有多好!”
几人走到灵堂前依次上香拜祭,众人一看来人是仗剑宫和欧阳世家的人,均想觉善大师德高望重,两派各派高手前来凭吊,真是给足了碧水寺的面子。有不少人却暗自摇头,公孙引迟迟没有出现,现在仗剑宫和欧阳世家的人到了,他仍不出来相迎,也不怕得罪了他们。好事者更是不再压着声音,轻讽道:“见公孙先生一面不知会不会比上第一崖比武还难。”
薛逸等人与欧阳灵灵上香完毕,自有碧水寺内的小童引他们坐到早已备好的坐席中。
几人刚刚落座,后堂中走出两个人来。前面一人立定后声音低沉道:“各位江湖朋友不远千里而来凭吊觉善师兄,公孙引在此先谢过了!”他四十来岁,肩宽身长,脸型瘦长,生了一双眼角微挑的凤目,顾盼间甚有威势,殿中众人片刻间安静下来。
公孙引面色微沉,神色肃穆,眉间带了沉痛之色,缓缓说道:“觉善师兄临终前将碧水寺托付给我……”众人心道:“觉善大师去世之后碧水寺内威望武功以你为最,他将碧水寺托付给你自然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事了。”
“碧水寺虽不是什么武林大派,但是寺中仍有不少潜心修行之人。师兄去世后,在下接替他管理寺中众人,需得全心投入与寺中之人一起修行。不瞒各位,在下其实早就有了退出江湖的想法,今日江湖英豪齐聚一堂,正好宣布这个消息。”
此话一出,众人惊讶无比,殿中霎时炸开了锅。罗景天与陆世远也是脸色微变,陆世远叹道:“想不到公孙先生真要退出江湖。”罗景天道:“公孙兄早年痴迷武学一道,这十年来听闻他转而投入修行,我只当他是受了觉善大师教化影响,陶冶性情,却没想到他竟会退出江湖!”
只听有人问道:“公孙先生,你若是退出江湖,护山高手之职该由何人接替?”众人立时目光灼灼地看向他,护山高手之职乃是无上荣耀,不知今后何人可以接任。
公孙引显然早就考虑过,立即答道:“这事还需与欧阳先生和赤松子先生商议一番,在接任者确定之前,我仍是护山高手。”说罢淡淡地瞥了一眼众人道:“各位若想上第一崖,在我还未卸任前,随时可来找我比试。”顿了顿让出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那人,说道:“云山竹海的云西辞公子适才已与我订下比武约定,也不知他是否是我卸任前的最后一位挑战者。”
此话一出殿中有片刻的静默,几息过后人声猛地爆开,“他要挑战公孙先生后上到第一崖夺取天下第一的称号?!”“云山竹海的人又要来挑战护山高手?”“云西辞?十年前与路行歌成亲的那个云烟的侄儿云西辞?”……
叶丹萍瞪大双眼看着从公孙引身后现身的云西辞呐呐道:“娘,刚才云公子不见了,就是去找公孙前辈挑战么?”伍锦玲震惊之下无意识地点头道:“是啊……应该是了……”谭尚香道:“云公子年纪轻轻……”她话虽未说完,但是百花楼众人都明白她的意思,云西辞年纪轻轻,又是一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模样,对战公孙引只怕赢面不大。众人虽未直说,心中所想却与谭尚香一般无二。只是单单有资格挑战三大护山高手,且得到护山高手应允比武,便已是十分了不起了!
云西辞对周遭一切恍若未闻,目光缓慢的扫过殿中众人,只见有人好奇、有人疑惑、有人兴奋、有人幸灾乐祸……各人万般表情尽收眼底,唯独没有看到自己心中想要寻得的那道目光,眸中闪过失望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小西貌似被抢戏很久了。西米表急,苦尽甘来……后面都是他,都是他都是他……(((回声)))
第97章 碧水青莲(伍)()
忽地有一人从人群中跃到云西辞面前抱拳道:“云公子既然要挑战公孙先生;那定是有过人的本领,在下大刀门门主祁勋,想要向云公子讨教几招!”
云西辞见四周众人立时兴奋起来;看了看祁勋,心道:“此人不足为惧,只是此例一开;百千英豪想要挑战就来挑战;岂非让人心烦得很!看来今日只有以武立威;才可免去诸多后患。”他沉吟片刻,说道:“在下今日上山一来为了祭奠觉善大师;二来为了邀公孙先生订下比试之约;未曾想过要在此处动武。若是祁门主有兴趣与在下切磋武艺,我们下山后另寻个地方如何?”
此话一出;有人面露失望鄙夷之色,心想:“这翩翩公子哥儿是不是怯场了?”有人却想:“这云西辞虽然年纪轻轻,却也知情懂礼,进退有度。”
祁勋心中一凛,殿内设了灵堂,在此动武的确是有失礼数,他眼角瞥见外面大片空地,右手一指,道:“我们去外面打过。”不待云西辞回答便向外面走去。云西辞皱了皱眉头,见公孙引不反对,便不紧不慢地走到空地之中。
祁勋大刀一扬道:“来了。”“唰唰唰”三刀虚点云西辞上中下三路,他虽是出言挑战,但也不敢小觑了云山竹海的云西辞,一出招便存了试探之意。云西辞微微一笑,飞身而起,在空中一个转折,忽地跃向祁勋背后,下坠时一手便捏住了他颈后大椎穴。大椎穴乃祁勋练刀命门所在,他做梦也想不到一招间便被对方拿住,登时全身发麻,大刀“哐当”地一声落在地上。云西辞在他肩头一拍,脚尖一点一勾,大刀嗖地飞起,他顺手抄起,旋身转到面色惨白的祁勋面前,双手捧上宝刀道:“得罪了。”祁勋一怔之下劈手夺刀狂奔而去。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暗自心惊。冯素云低声嘿然道:“云西辞真是好手段,一招就点出了祁勋的命门,现在人人都知道他命门所在,今后他怎敢再行走江湖?”
崔明珠问道:“他怎么会一眼便看出祁门主的命门在颈后大椎穴上?”
薛逸道:“云烟与路行歌均是武学大家。云西辞自幼家学渊源,若是这点本事也没有,他又怎敢初出茅庐就来挑战护山高手?!”
聂青青若有所思道:“十年前师兄在慕城见过云烟与路行歌,他们真得有那么厉害?”
薛逸道:“当年两人比武变成成亲,轰动武林。大家千里迢迢赶到天慕山,可谁也没见过两人动手。两人都先后打败三大护山高手。欧阳世家的护山人欧阳忆更是被云烟打得重伤吐血,最后只得请神医相子寒前去医治。后来欧阳忆去世,说不定就是因为那次受伤之过。”
云西辞立在空地中央,神色淡定,目光湛然,一派俊雅风流,薛逸看着他道:“十年前我倒是与他交过一次手,那时他才十岁上下,便以一支竹笛挡住了我手中长剑。”
云西辞转身对公孙引道:“今日公孙先生定有不少事情要办,我与先生比武之期改日再订如何?”
“也好。”公孙引目光闪动,他本也是想借由祁勋的挑战试试云西辞的深浅,云西辞一招制敌,手段高明,让人顿觉深不可测,“云公子若不嫌弃请先在寺中住下,比武之约明日再议。”
午时将至,上山拜祭的江湖人士陆续不断。一大早就上山而来的一干人等被安排至后殿用午膳。碧水寺中客房不多,来人大多在山下小镇中订了客房,午膳之后便有不少人准备下山回去。
日到中天,山门前忽然一阵马蹄声响起,只见八匹通体乌黑的骏马瞬间奔至寺前。最前面一人当先下马,动作干净利落。后面七人翻身下马,动作比起那人毫不逊色,显然是常年在马背上的活动行家。
八人黑衣劲装,神色肃穆地步入灵堂。焚香拜祭完后来到后堂,公孙引问道:“阁下可是飞骏牧场的韩大管家?”
那八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个汉子躬身道:“在下韩诚,久仰公孙先生大名。我家主人听闻觉善大师去世,派在下代表飞骏牧场前来祭拜。”
公孙引见他们八人面带风霜之色,显然是马不停蹄地一路赶来,心下感激,说道:“韩堡主有心了。我与韩堡主和韩夫人已有二十年未见,两位不知可还安好?”
韩诚道:“主人身体康健,只是夫人……”说到此处脸上带了愁色。
公孙引道:“韩夫人当年闯荡江湖时与在下交好,韩管家有什么话大可直说。”二十多年前,韩夫人阮歆乃是名满江胡的侠女,外号“流水小剑”。她剑法奇高,性格独立大方,为人豪爽,虽是女子,行事却不拘小节,行走江湖时与公孙引交情颇深。后来,阮歆与飞骏牧场的韩千家成亲,焚琴煮鹤还曾闹场,最后事情不了了之。当年公孙引还亲自前去参加了两人的婚礼。阮歆嫁给韩千家后便退出江湖,二十年来公孙引还是首次听到她的消息。
韩诚沉吟片刻,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在下此时前来也是有要事要与公孙先生商议。”他屏退同来的七人,踌躇片刻后对公孙引道:“主人与夫人夫妻情深,夫人自从嫁给主人之后一直无所出,主人虽然一直想要子嗣却也不肯为了这个原因纳妾。五年前夫人请到神医相子寒为她看病,相神医不愧为天下第一神医,主人与夫人按他所说方法调理之后果然很快怀上了孩子。可惜……可惜这第一胎到第三个月时就滑掉了。”
公孙引见他停住,不便接口。韩诚重重地叹息一声,继续道:“主人与夫人当时难过得要命。夫人性格坚毅,说道:‘既然能够怀上第一胎,便能怀上第二胎,我就不信我不能为韩家留后。’”他说到此处有些不好意思,阮歆一介女流说出这等话来,已是有些惊世骇俗了。
公孙引不以为意,笑道:“这话倒合你家夫人的性子。”
韩诚见他如此,放下心来,更是少了些顾忌,说道:“后来夫人细心调理自己,果然在三年前又怀上了第二胎。主人欣喜若狂,却更加不敢怠慢,请了塞川境内最好的医生、产婆早早住在家中。夫人也知自己怀胎不易,日常起居饮食更加小心。这孩子终于平平安安地活到临盆之时,可惜……”他说到此处脸上浮现出不忍之色。
公孙引心中一沉,问道:“这孩子竟没有保下来?”
韩诚哽咽道:“可惜这孩子一出生便是个死胎!”
公孙引脸色也有些沉重,叹了口气道:“他们夫妻二人遭此连番打击,心中不知会有多么伤心难过。”
韩诚道:“不光如此,产第二胎时夫人难产,险些死在生产之时,偏生这差点要了夫人性命的孩子还没能活下来。”
公孙引吃了一惊,顿时更为阮歆感到可怜可叹。韩诚轻咳一声,面带崇敬之色道:“主人自那次之后再不舍得让夫人冒险为他怀胎产子。主人乃韩家独子,夫人见他如此便更是下定决心要为韩家留后。主人平日里虽对夫人千依百顺,这件事上却硬是不肯答应。后来夫人没了法子,只得差我去青崖谷恭请神医相子寒。那年,我从塞川草原赶到青崖谷中,却见谷中房舍早已成一片废墟。我在谷中留了一夜,第二日来了一位少年公子,我本以为他也是来求医问药。但见他在谷中转了一圈,听说我是来寻相神医的,便对我说道,青崖谷早已被人一把火给烧掉,在那里是等不到相神医的。当时我便想:‘既然你已知道相神医不在谷中,又为何要来这里找他呢?’我话虽未问出口,那位少年公子却好似看出我的疑问,告诉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