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桃花少年行-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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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念沉声问道:“相兄,那个聂道天果真是梅木夫人的师傅?”
相子寒道:“老夫没见着他,不敢妄断。但梅木夫人的师傅确是聂道天。”
罗景天道:“欧阳兄说,他看起来四十上下。难道真有如此神奇的驻颜之术?”
相子寒点头道:“他们那派的功夫十分诡奇。聂道天极少在大熙盘桓。有关他的传说多是由海外传来。”他嘿然笑道:“罗兄可别不信。梅木夫人与路行歌是何等样人还用老夫多说吗?聂道天若能教出梅木夫人这样的徒弟,难道还会弱吗?”
欧阳念沉着脸点头,道:“我虽没与路行歌交过手,但若论内力,那聂道天应该不弱于他。”他深吸了口气,“当今天下,三掌之内便能将老夫伤得如此之重的,怕不会超过三人之数。”他并未自大到说“能伤到老夫”,而是说“伤得如此之重”,在座几人倒也认同。
罗景天此时便问楚盛衣道:“还不知楚少侠为何要打探聂道天此人呢。”
罗景天对这位在江湖中声名鹊起的仗剑宫弟子早有耳闻,听说他性格冷淡,几乎不主动找麻烦。按说聂道天与他只有一面之缘,也无过节。他却专程赶到欧阳世家打探此人,罗景天心眼不少,暗自猜测楚盛衣还隐瞒了一些消息。
楚盛衣道:“此次护山之战,欧阳前辈与家师调换出战次序,是因前辈受了重伤。既然欧阳前辈受伤之事已经牵连到了仗剑宫,那位伤人者晚辈自然想知道是谁、有什么目的。”
听他这么说,欧阳念的脸色便有点不好。他无奈与赤松子调换了出战顺序,却并不愿意楚盛衣这样理直气壮地过问欧阳世家的事情。
相子寒道:“赤松先生在备战了吧?盛衣是否担心聂道天所图并非欧阳世家,而是三大护山高手呢?”
他这话显然是为楚盛衣解围,或许是看在多年前的香火情上,他对自己救助过的少年,仍是极为维护的。
楚盛衣也很给他面子,便道:“是。”
欧阳念的脸色这才好了些,只是欧阳世家被聂道天单枪匹马挑了,始终不是件光彩的事情。他苦笑,“聂道天口口声声道,他要寻云长乐。”
“他要寻云长乐?”楚盛衣突然觉得荒唐又可笑,聂道天竟连自己要寻的人也认不出么?他曾听云长乐提过聂道天一二,却没想到此人竟是糊涂得厉害。
罗景天在一旁道:“说来欧阳家也是遭了无妄之灾啊!”无论他们心中如何不甘,却都不敢说云长乐的不是。她是皇帝亲口敕封的公主,谁敢轻易招惹呢?
楚盛衣问道:“他为何要找云长乐呢?”
欧阳念实在是很不愿意与楚盛衣再提此事,没好气道:“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聂道天脑袋不清楚,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双方三言两语不和便动起手来。欧阳念觉得真是冤!
楚盛衣沉吟片刻,起身告辞。
相子寒对欧阳念、罗景天二人道:“我也要出去走走,便送送楚少侠吧。”
楚盛衣迟疑了片刻,与他一同往外走去。
两人路过一池荷花,相子寒停下脚步,温声问道:“盛衣,这段时间在外,一行可还顺利?”
楚盛衣怔忪了一瞬,脑中闪过的是一路上与云长乐相处的画面,惊觉这段路途是如此动人心魄,他的心情也前所未有地大起大落,但却觉得如此甚好,想到“以后”,竟觉得有了盼头。
“还好。”他一如既往地不喜多言。
相子寒看了看四周,移动脚步,离得他近了些,轻声问道:“梅木岛,如何?”
楚盛衣好似猜到他会问这问题一般,垂了头道:“见过了梅木夫人。”顿了顿,“此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相子寒盯着他,“不提是什么意思?”
“放下。人总得往前看,向前走。”
“呵呵,呵呵,”相子寒凉凉一笑,“盛衣啊盛衣,你可还记得你这名字的由来?你可还记得你三叔的话,即便楚家只剩最后一人,也要报当年被董氏灭族之仇?”
“三叔是三叔,我是我。”他萧索道,“如今楚家只剩我一人了。我想为自己做一次主。”
相子寒怒极了,“你这逆子。你还记得你三叔是怎么死的吗?十年前在行宫中,我隐瞒了身份,想方设法收下了你,你楚氏一门才没死绝。你三叔的死,你就忘记了吗?你”
“我记得!”楚盛衣打断他,“三叔欲祸乱大熙江山,让大熙与永国交战。若事成,两国生灵涂炭,却只为报我楚氏灭族之仇。小时候我不明白,但现在我却知道,这是不对的。”他痛苦地说到。
相子寒冷笑,“当年楚家三位义兄弟是多么的不凡,但因董氏的猜忌,楚家家破人亡。如此血海深仇,如何不报?”
楚盛衣摇头道:“你不明白。”
相子寒冷嘲道:“事发时,你还没出世。到底是谁不明白?”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两人对视一眼,不再说话,转头望去,只见一个欧阳家的子弟从不远处的廊下跑过,脸上竟带了兴奋欢喜之色。
相子寒见那人朝着欧阳念的住处方向跑去,暗道:“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楚盛衣却心念着云长乐被聂道天带走之事不愿耽搁,说了声,“我走了。”气得相子寒怒瞪向他。
楚盛衣神色复杂地看向他,轻声说道:“我真有事。楚家的事我以后慢慢再解释。世叔,你你别再为我们楚家谋划了,也不要再做那些不好的事了。你信我一回,我们真的错了。”
相子寒愕然看向他,只见他飞快地转身往外走去,已来不及再拦住他了。
楚盛衣心情沉重地往外走去,这世道对他来讲,似乎总是如此艰难。
“云山竹海的人真的与人打起来了?”
“梅木夫人被抓了?”
“别乱说!刚不是说被抓了,是为了换云长乐”
“哪个云长乐?那个长乐公主吗?”
“你们在说什么?”楚盛衣猛地停住脚步,愕然看向边说着话边从外面进来的几个欧阳世家子弟。
第175章 旧人相逢()
却说云西辞、欧阳云夫妻、梅木夫人一行人离开梅木岛后,跟随庞战的大船去往侬城。
这一路行来,庞战带着的士兵和仆役连同他一道,被梅木夫人百般挑剔,真是苦不堪言。
众人在侬城上了岸,庞战便提不再行船,要换陆路。
此时,欧阳云已不愿继续与他同路,他与莲生易容在永国行走多年,若是突然与大熙军中之人一道,难免被人认出,引起误会。
梅木夫人改换身份多年,早已是大熙的传说,之前百般挑剔,未尝不是为此时分道扬镳做准备。云西辞自然是要与欧阳云一道。于是一行人便向庞战告别。
庞战十分想要带云西辞去见萧漴毅,让皇帝高兴高兴。只是眼前几人都是狠角色,他看了看梅木夫人,咬着牙挽留。但欧阳云几人去意已决,他只得客气地说道:“我晚些也会去慕城观战。先祝云公子旗开得胜了!各位一路顺风!”
云西辞笑着与他道别。欧阳云夫妻与梅木夫人也谢他一路的照顾。
云西辞自云山竹海而来,便是在这侬城当中再次与云长乐相遇。他对这里还算熟悉,在一行人中又是晚辈,便与欧阳云说要先去打点住处。十年前,欧阳云夫妻与云烟姑侄相处得便很好。云西辞年少时便十分懂事,长大后也十分出色。欧阳云心知他对自己的女儿有爱慕之心,又与云长乐相处得好,他便也偏爱他,和气地跟他说道:“天慕山大战在即,你该安心准备才是。我们不要你来服侍。一起去找住处便是了。”
莲生也道:“听你云叔叔的。”
梅木夫人轻哼一声,也不搭话,自顾自地看人、看风景。她已许多年没有回过大熙了,见侬城的年轻女子们鬓边簪花,忍不住道:“莲生你瞧,这鬓边簪花的传统竟一直没有变过。”
莲生回头看她,随手将一朵紫红色的芍药折下,递了过去。梅木夫人笑着接在手中,打量几眼,“倒是一朵好花儿。”对莲生示意,“过来。”将那朵紫红的芍药簪在了她的发间,又为她整理了衣衫。
她难得对莲生如此温和慈爱,莲生便十分高兴,抿嘴笑了起来。
梅木夫人虽然不爱莲生性子太软,但见自己的女儿清丽无双,对自己这母亲也是十分的恭敬顺从,便也软了心肠,欢喜起来。
那边欧阳云与云西辞已经在等着这两母女。梅木夫人挑眉一笑,道:“带路吧。”
三人便在侬城之中找了家最好的客栈住了。梅木夫人心情甚好,倒也没有再像在庞战船上时那样挑剔难以伺候。
翌日,三人便买了一辆马车往慕城去了。约战之日在即,几人不敢耽搁,就这么一路安安稳稳地到了慕城。
慕城之中,此时已是人满为患,四处可见携了兵器的江湖人士,想来无论是谁,也不愿错过这场十年以来最热闹、最轰动的盛会。
欧阳云与莲生感慨万千,他们在慕城中的欧阳世家度过了年少时光,后来又在此地定情,从欧阳世家逃走后,兜兜转转,十年前又回到了此地,经历那惊心动魄的几日后,跟随梅木夫人去了海外,之后又行至永国,直至今日,才又再次回来。
梅木夫人身穿一身深紫色华服,只看身段便让人觉着十分华贵妖娆。她脸上蒙着面纱,游目四顾,望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眸中满是兴味。她对莲生问道:“可要往哪里住呢?”她倒也知晓欧阳云和云西辞二人与她都不对付,虽然看在莲生和云长乐的脸面上不与她为难,但也不太亲厚,所以,这一路上,她有什么吩咐都是对着莲生。欧阳云疼爱妻子,云西辞敬爱长辈,落在莲生头上的吩咐,便也由这二人妥妥帖帖地办了。
这回也是如此。莲生尚未开口,云西辞便道:“各位长辈,请随我去群英楼安顿。我早在那里订下了住处。”
欧阳云笑问:“是十年前住过的群英楼?”
云西辞笑道:“正是,今次我还订的清风苑。群英楼老板精明得很,将清风苑又扩了扩,如今住百十来人不在话下。”
莲生不解道:“他这是?”
云西辞道:“十年前我们住过那里,这些年,多少人慕名而来,去到群英楼就要住清风苑,每每惹出争斗来。老板为此头痛不已。后来有人给他出了主意,将清风苑四周的几个院落连通起来,合作一个院落,还叫清风苑。后来的那清风苑足够宽阔,房舍也多。那些要求住清风苑的,便都安排进去,不知这其中的奥妙的,便也高高兴兴地住了。”
梅木夫人听了,皱眉道:“那我们岂不是要与人混居?”
云西辞勾了勾嘴角,道:“晚辈这次订下清风苑,便是将那一整片房舍都订下了。”
梅木夫人这才略感满意,看了他一眼,扭开头去,不再说话。
莲生却是对他赞道:“你这孩子,真是妥帖极了。”
欧阳云道:“路先生和你姑姑可是也要来?”
云西辞笑道:“这世上可还有什么事能瞒得住云叔叔的?”
欧阳云笑了起来。
梅木夫人听说路行歌也要来,心里老大不舒服。只听云西辞道:“兴许他们此时已到了群英楼也说不定。”
莲生便道:“那我们快些去吧。”
却说云长乐无奈跟随聂道天离开了榕树林,这一路上便暗自盘算着如何才能从他身边逃了去。聂道天武功奇高,正所谓“一力降十会”,等闲诡计落到聂道天这里,都能被他强横的武力压服了。更何况他人也十分精明,且又多疑,岂是一般人能够算计的?
云长乐倒也不急。楚盛衣已知晓她被聂道天抓去,只要他能等到欧阳云夫妻、路行歌夫妻,把消息带给他们,他们定会来救她。
聂道天想着自己这一路行来也颇寂寞,如今好不容易遇着了个得心意的小丫头,便想让她对自己恭顺敬慕些,言道:“少六,老夫瞧你步履轻盈,内息绵长,倒像是习过上等武学的。”
云长乐心儿怦怦直跳,暗道:“不妙不妙,我先前说我是乡野之人,没什么见识。这一身武功,可要怎么解释才好?”
她正自忧急,却听聂道天道:“老夫瞧你根骨绝佳,人也伶俐,竟也修习了上等武学,那便不对了。”
绕是云长乐对他十分畏惧,也忍不住好奇道:“怎么就不对了?”
聂道天矜持一笑,道:“若非你久居乡野,无名师指点,以你的天分修习上等的功法岂止如今这点儿成就?”
云长乐大吃一惊,心道:“这人好生厉害,竟猜个不离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