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真解-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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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彭鹰奇怪的问题,宫槐却是一愣,继而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半晌后他才近乎恳求的问道:“孩子,我能问你为什么要这么问么?”
彭鹰咬咬牙,将冷剑心的事情和盘托出,毕竟宫槐已经行将就木,即便告诉他也无妨了。而等他说完,宫槐的脸色却变得极度难看,两行浊泪缓缓流出,竟然放声大哭。彭鹰不禁诧异,连忙过去问道:“宫前辈,你这是怎么了?”
“孽子,孽子啊!老子已经做到如此地步还是换不回你的浪子回头么?”宫槐哭嚎着,猛的喷出一口猩红的鲜血,更加奄奄一息了。
“小鹰,你能不能带我出去见见那个冷剑心,如果真是如你所说,或许我能让他原形毕露。”宫槐哭完了略显平静,这才对彭鹰恳求道。
“带你出去?”彭鹰一阵愕然,他自身尚且难保,怎么可能把宫槐带出青龙大牢,恐怕还没到青龙峰顶就被玄雀堂的玄雀制住了。
宫槐长叹道:“你刚才问我幻面玉皮是否能和人脸融为一体,我现在回答你,幻形门内的确有种秘法可以做到。”他又留下两行热泪,叹息道:“那就是把自己的面皮剥去,换上幻面玉皮,如此一来就真是彻底换成了另外一人,再也变不回来了。”
彭鹰不禁悚然,惊骇的问道:“把自己的面皮剥下去?”
宫槐点点头,苦笑道:“你之前还问过我幻形门还有没有门人留在世上,但是我撒了谎,其实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人仍逍遥法外啊。”
“那个人就是我那不孝儿子,宫秀林啊”
第124章 亲师兄()
当彭鹰搀扶着宫槐从青龙大牢走出来的时候,把门外看守的一个玄雀堂弟子吓了一跳。
“你你们怎么出来的?”那人连忙拔出仙剑严阵以待,有人逃出青龙大牢可是百年不遇的大事,尤其这两人又非常特殊,一个是刚被押进去的小师叔,另一个则是被关了两百年的老魔头。
彭鹰此时根本没力气和他搏斗,只好苦笑着恳求:“我有急事要面见家主,麻烦你通融一下。”
“不可能!”那人当即举起了仙剑,怒吼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回去!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正相持不下的时候,忽然有个瘦削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玄雀身边,沉声道:“放下你的剑,让他们走吧。”
那玄雀愕然回头望去,连忙收起仙剑下意识的道:“是,堂主。”随即他仿佛忽然醒悟过来,愕然看向蓝笑风,道:“堂堂主?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来的人赫然正是玄雀堂主蓝笑风,彭鹰虽然进了左家许久却从未当面说过话,他愕然看着蓝笑风走了过来,虽然他双目皆盲,但彭鹰却总感觉似乎有一道阴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令他不寒而栗。
“你真的杀了你师父?”蓝笑风开口就令彭鹰无地自容。
“这个说来话长。”彭鹰苦涩的答道。
蓝笑风冷哼了声,转过身去道:“看在你和他师徒一场的份上,我现在放你出去,不过你的命只到今晚,今晚一过你必死在我的剑下。”说着他纵身而去,瞬间不见了踪影。
彭鹰愕然望着蓝笑风的背影,一时也弄不清蓝笑风这是什么意思。只好搀着宫槐离开青龙大牢,一步步的向青龙峰顶挪去。
“他变了好多啊。”宫槐忽然苦笑着说道。
彭鹰一愣,问道:“宫前辈,你说谁?”
“蓝笑风啊。”宫槐苦笑道:“你不知道他是谁么?”
彭鹰茫然道:“他不是玄雀堂堂主么?”
“我说的是以前啊。”宫槐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叹息道:“看来你是真不知道,算起来的话,你和蓝笑风还算是亲师兄弟呢啊。”
彭鹰愕然道:“怎么可能?师父说他只有我这一个弟子啊。”
宫槐一笑:“那是你那死鬼师父不肯认他罢了。不过我却知道你师父他早就将寂灭剑法教给蓝笑风了,他们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啊。当年发生了那场惨案之后,左心城一怒离开了左家,就连副堂主云雷也死了,要不是有蓝笑风临危受命,恐怕玄雀堂已经名存实亡了。只是不知道他那双眼睛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当年他的眼睛还好好的啊。”
彭鹰茫然看向蓝笑风消失的方向,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在这世上竟然还有个师兄啊。
可惜的是师兄如今要杀师弟了
……
青龙峰顶,余波未平。
越来越多的左家弟子从四面八方赶来,多是听到彭鹰的事情而感到万分错愕。仙门最讲究尊师重道,左家身为铁律仙门更是如此。听说竟然是彭鹰杀了左心城,这让所有人都又惊又怒,也有些和彭鹰关系密切的人并不相信,可那一点点怀疑很快便淹没在阵阵声讨声中,瞬间消失了。
左菊心、上官颖、石中来、李恒山和古云天等人聚在一起,脸上满是惊疑不定的表情,要让他们相信真的是彭鹰杀了左心城,那是绝不可能的。
仙殿前的广场上人头攒动,恐怕有三两千人挤在那里,不过大家却不敢大声喧哗,只是望着仙殿中想要看看究竟。
左心守余怒未消,坐在残破的木椅上垂首不语。在他面前摆着一张软塌,上面躺着的正是金阴子。
“金阴子,你真看清了是彭鹰杀了左心城?”左心守的声音略带沙哑,心中悲痛万分。原本当初云紫瞳将左心城的死讯带回左家时已经令他悲痛欲绝,但毕竟左心城是自己不想转生为妖,左心守虽然悲恸却别无办法。
谁知道左心城竟然不是爆体身亡,而是被他最钟爱的弟子刺穿了胸膛!自己这三弟死的也未免太荒唐了。
金阴子的胸部缠着厚厚的绷带,虽然病恹恹的但看似神智清明。
“家主,弟子当时虽然身负重伤但是却看得一清二楚,的确是彭鹰用往生剑刺穿了三师叔的心窝,因为那小畜生挡住了紫瞳的视线,所以紫瞳才会以为是三师叔自己自杀身亡吧。”金阴子沉声回答。
虽然左心城在左家并不受人欢迎,然而彭鹰的弑师之举仍然令群情激愤,金阳子怒发冲冠的大吼道:“那个该死的白眼狼,应该千刀万剐!师父,把他交给我来处置吧。”
云草翁瞪了眼金阳子,沉声道:“金师弟,你这就是越俎代庖了,执掌左家刑律的什么时候变成红石峰了?”
金阳子狠狠的一跺脚:“云师兄,那个混蛋总归是一死,死在药王岭还是红石峰又有什么区别?”
“够了!”左心守忽然怒吼了声,顿时令金阳子等人鸦雀无声。静寂了半晌,左心守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勉强将怒火压了下去,对冷剑心苦笑道:“剑心,本来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却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和鱼儿的事不如就以后再说吧。”
冷剑心脸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躬身道:“弟子遵命。”
正在这时,仙殿外的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吵杂之声,远远的望过去,能看到有个少年搀扶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者正一步步的走了过来。四周挤满的左家弟子满脸愕然,下意识的纷纷退让,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阻住了他们两个的去路。
“是彭鹰和宫槐!?”金阳子张望了下,顿时失声惊呼。
“他们是怎么逃出青龙大牢的?”云草翁也不禁愕然的站了起来。
人群中的冷剑心却身子一僵,眼中露出极度惊骇的表情,似乎想要抽身而退,可左远明夫妇始终陪在他的身边,没给他任何机会。
远处那些左家弟子纷纷拔出雪亮的仙剑指向彭鹰破口大骂,彭鹰也不解释,只是默默的望着仙殿中的左心守,一言不发。
左心守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还未平息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左鱼儿一直在他旁边守着,见状连忙双手抓住他的胳膊苦笑道:“爷爷,您别生气,小心伤了身子。先看看他说些什么不好么?”左心守终于还是闷哼了声,厉声道:“让他们进来!”
左家弟子潮水般向两旁闪去,让开了一条通路,彭鹰便搀着宫槐一步步的挪向仙殿。
两人都是虚弱到了极点,虽说他是搀着宫槐,实际上却是互相依靠。在无数充满愤怒的目光注视中,两人踉踉跄跄的走了许久才挪进了仙殿,径自来到左心守面前。
看了眼座下两人,左心守怒极反笑,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既然出了青龙大牢还不赶快逃命,竟然还敢来这里见我?”
“家主恕罪。”彭鹰噗通跪倒,到了此刻他已经没有退路,只有相信自己的通天眼,并将希望寄托在宫槐身上了。
左心守死死的盯着彭鹰,恨不得用目光将他千刀万剐,可是心里难免有些狐疑,这个彭鹰拼了性命逃出青龙大牢却不逃跑,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有,那个宫槐为什么会跟在他的身边?
他看向了宫槐,却见宫槐的身子正在瑟瑟发抖,正默默的目视某处,显得极为激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左心守发现宫槐看的正然是冷剑心。
冷剑心虽然故作镇定,但却仍能看出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刻意躲避着宫槐的目光。
左心守心中一动,却只是沉默的看着,不再说话了。
“嘿嘿哈哈”宫槐忽然怪笑了起来,身子摇晃的愈发剧烈,脸上留下两行浊泪。他凝视着冷剑心,怪笑道:“小畜生,你以为换了一张脸老子就不认得你了么?别忘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老子从小把你养大,难道还认不出你这畜生?”
此时的宫槐形如厉鬼,虽然笑着但却比哭还要悲伤。
冷剑心死死的咬着牙,故作困惑的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宫槐仰天大笑,浊泪慢慢泛红,变成了血泪。
“两百年了,老子本以为豁出这条老命能让你痛改前非,可谁知道”他猛然愤怒的盯住冷剑心,历吼道:“你这畜生还是死性不改,枉费老子这两百年的光阴!”
有丝慌张一掠而过,冷剑心强自镇定的冷笑道:“宫槐,你是老糊涂了么?你所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了,看你已行将就木,还是回青龙大牢安享晚年吧。”
宫槐的身子晃了晃,悲怆的大笑三声,最后厉声道:“罢了!罢了!都说子不教、父之过,老子总算明白这个道理了。”
说着,宫槐忽然转身看向左心守。
左远清、历开阳等人纷纷站起身来,宫槐虽然病入膏肓,但当年也是修为仅次于左心守的老魔头,如果临死反噬必然是石破天惊。
“都坐下。”左心守镇定自若的说道,目光却看向了宫槐。
宫槐挤出一丝难看的笑,道:“本来两百年前那场惨祸的真相老子是想直接带进坟墓的,不过现在老子却改了主意,想听么?”
“你说。”左心守霜眉微动,沉声道。
第125章 真相!()
宫槐惨笑道:“我宫槐一生虽然没做过什么好事,不过两面三刀的事情却从未做过。两百年前,我既然把魔教祖庭的地图交给左心城那老鬼,就绝没想过反过来设下圈套让他去钻!我只求保住幻形门,所以事先就带着幻形门弟子离开了魔教祖庭。”
“事后我才知道,你们和魔教拼得两败俱伤,连左心仙都当场殒命,更有人说是我将你们左家引入了陷阱。可老子当时根本就没在魔教祖庭,怎么可能帮着魔教教主设下陷阱?”
“我知道有人装成我的模样骗了左心城,但有这种能力的只能是幻形门的门人。可等我清点人数之后,却发现单单少了一人。”他看向了冷剑心,冷笑道:“也就是我的逆子,宫秀林了。”
“这畜生身上有一张幻面玉皮,再加上精通易容之术,所以才能让左心城和左心仙毫不怀疑的进入魔教设下的陷阱。事后我找到了他,他也亲口承认魔教教主许给他副教主之位,所以才设下如此歹毒的计策。”
所有人都静静的听着,不禁纷纷露出无比惊讶的表情来,如果宫槐所说的都是实情,那大家两百年来对左心城的怨恨岂不都是误会?左心守同样目瞪口呆,猛的站了起来颤声道:“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宫槐怪笑道:“老子都快死了,还说谎话骗你们有意思么?”他猛的指向冷剑心,厉声道:“那个人就是我那逆子,却不知道这次是要打什么鬼心思了。”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冷剑心身上,连他身边的左远明夫妇也相顾失色,左远明连忙拉着骆凤竹退了几步,两人都是一副惊疑不定的表情。
众目睽睽之下,冷剑心却发出一阵冷笑:“宫槐,你就不要血口喷人了,我是冷剑心,怎么可能是什么宫秀林?”
“你以为剥了自己的脸皮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