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真解-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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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鹰呆呆的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绝美的面庞,虽然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愣着干嘛啊?快生火啊,没看我的手都冻成什么样子了。”左鱼儿将一双小手伸到彭鹰面前,嘟着小嘴嗔道。
“哦好,好。”彭鹰连忙点头,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松针做的引柴,干柴顿时呼呼的燃烧起来。左鱼儿惬意的呼了口气,望着灶坑里微微跳动的火苗,半晌之后才柔声道:“我想过来说声谢谢,要是没有你,我们是没办法把大师兄从冰块里解脱出来的。”
房中慢慢的变得温暖起来,可彭鹰却仍觉得寒意渐浓,他挤出一丝微笑,有些苦涩的说道:“师姐,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客气了?我只是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左鱼儿深深的看了眼彭鹰,莞尔一笑,却没说话。
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彭鹰打破了寂静,轻声问:“他怎么样了?”
点点头,左鱼儿微笑道:“大师兄很好,虽然还没醒转,但云师伯说大师兄恢复得很快,应该在三五天之内就能苏醒过来。”
彭鹰点了点头,两人之间再次沉默下来,有一丝莫名的尴尬。
左鱼儿干咳了声,忽然瞪起眼睛盯住彭鹰,他被她看得心慌意乱于是苦笑着问:“师姐,你干嘛?”
“干嘛?”左鱼儿坏笑了声,将已经温暖的小手抱在怀里上下打量着彭鹰,忽然探过头去低声问道:“你这家伙老实和我说,在魔教祖庭的时候你和紫瞳那小妮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感觉她对你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呢?”
彭鹰心里打了个突,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当初那幕旖旎的春光来,他尴尬的连忙摆手,苦笑道:“师姐,你别开玩笑,我们能发生什么事?”
左鱼儿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忽然笑的前仰后合,道:“傻小子,我逗你玩那,真无聊。魔教祖庭的事我已经从紫瞳那里听说了,她说是你救了她,所以对你心存感激呢。不过话说到这里,我也要谢谢你,如果紫瞳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真不知道我会怎么样。”
她深深的看了眼彭鹰,微笑道:“不过这样也好,紫瞳现在对你应该不会再心存芥蒂了,我可不希望我最好的朋友和你这傻小子老死不相往来。”
彭鹰愣了愣,诧异的问道:“她和我以前素不相识,又能有什么芥蒂?”
左鱼儿淡淡一笑,悠然道:“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紫瞳之所以对你心存芥蒂,究其根源却是在三叔祖身上啊。”
“我师父?”彭鹰愕然道:“师父他老人家离开左家已经两百年之久,云紫瞳怎么可能和师父有什么仇怨?”
“那就要从两百年前那场事说起了,你想知道么?”左鱼儿叹息着看向了彭鹰。
彭鹰顿时心里一动。对于两百年前的魔教祖庭之战,所有知情的人都讳莫如深,师父也从来不愿提起,可对他而言这件事却是如芒在背,始终想要弄个清楚,于是毫不犹豫的点头。
“好吧,既然三叔祖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有些事情你这个做弟子的也应该知道了。”左鱼儿站了起来,微笑道:“随我来吧。”
………
青云峰后山,这还是彭鹰第一次在白天的时候来到后山,远远的能看到痴痴大师的草堂,却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是否安好。彭鹰茫然跟在左鱼儿的身后,又向山下走了不远,前面出现一座山谷,里面有许多房屋。
“这就是玄雀堂了。”左鱼儿微笑着指着远处一座被草地围绕的雅舍道:“而那一间,就是紫瞳的住所了。”
“我们要去找她?”彭鹰愕然问。
左鱼儿摇了摇头:“紫瞳很少会留在山上,她这个铜冠仙判可要比我忙多了。”说着左鱼儿带着彭鹰下了山谷,向玄雀堂相反的方向走去。一直走了近两里地,前方的山谷嘎然而止,尽头处是垂直陡峭的断崖,而在断崖底部却有个只有一人多高的铁门,两扇铁门都锈迹斑驳,被一把硕大的锁头锁住。门两旁则站着个玄雀,正是古云天。
“小师叔,您来啦。”古云天远远的就打招呼,似乎对彭鹰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似的。
彭鹰点头打了招呼,疑惑的低声问左鱼儿:“师姐,这里是什么地方?”
“青龙大牢啊。”左鱼儿微笑道。
“青龙大牢?”彭鹰不禁感到有些困惑,茫然问道:“这个大牢和人间的牢狱是一个意思么?”
“当然。你之前不就说过我们左家就像是人间的衙门么?那在左家有座大牢不是顺理成章的事么?”左鱼儿莞尔道:“不过青龙大牢与人间牢狱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面关押的都是修仙者,据说以前还有妖魔呢。”
彭鹰仍是一头雾水的问道:“不过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与两百年前那件事息息相关的人。”左鱼儿抓着彭鹰向那铁门走去,古云天已经打开了铁门低声道:“鱼儿,还有一个时辰就要换班了,你别害我,早去早回啊。”
“放心吧古师兄。”左鱼儿微笑着点头,拉着彭鹰走了进去。
铁门轰然关闭,眼前光线顿时黯淡下来。那是一条狭长的甬道,笔直的向青云峰底部倾斜下去,甬道两侧的石壁上挂着长明灯,每隔十几丈就有一盏,远远的望去形成一条光带,应该有数百盏之多。彭鹰跟着左鱼儿一路向下走去,过了半晌才到了这青龙大牢的底部。
这里应该是青龙峰山腹内的一处大型洞穴,里面空间开阔,有许多洞穴四通八达,看起来与之前的苍黄山有些相似。空气中充满了潮湿的气息,却并没有预料中腐朽的味道。彭鹰仔细倾听,能察觉到四处洞穴中隐约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应该是有为数不少的人被囚禁在这里。
左鱼儿毫不犹豫的向北边的一条洞穴走去,彭鹰连忙跟在她的身后,深入了近百丈之后前面忽然出现了一道铁栅栏。
那是间囚室,里面只有张木床,有个形如槁木的老者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床上,像是死了似的一动不动。他身材中等,但却已经瘦得皮包骨,好像一具干尸,灰白而稀少的长发覆盖着苍老的面孔,显得凄凉而又可怜。彭鹰这才发现老者的双手双脚都被印满咒文的铁链死死的捆在床上,即便他能动也无法离开木床。
“他是死人么?”彭鹰愕然问,因为他根本看不到老者的胸膛有起伏的迹象,即便有人来了也没有任何反应。
左鱼儿摇了摇头:“他修为极高,自从被困在这里之后就用了龟息之法,两百年来从未进过食。”
“两百年?”彭鹰吃惊的险些把自己的舌头吞进去,愕然看了那老者半晌,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于是问道:“师姐,你说的就是这个人么?”
“是啊,你可知道他是谁么?”左鱼儿苦笑道。
彭鹰苦笑着摇头,自己怎么可能知道?
左鱼儿看向彭鹰问道:“你知道两百年前魔教有个幻形门么?”
彭鹰暗惊,幻形门他当然知道,那张幻面玉皮正躺在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呢。他点点头,道:“我听说过,他是幻形门的人?”
左鱼儿点头道:“是啊,他叫宫槐,是两百年前幻形门的门主,同时也是三叔祖在这世上唯一一个能够推心置腹的至交好友啊。”
第116章 两百年前的往事()
彭鹰顿时讶然失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父是铁律左家的人,不是应该和魔教中人势不两立么?怎么竟然和这个幻形门的门主结为莫逆之交?他惊疑不定的望着左鱼儿,却见她淡淡的笑道:“感到匪夷所思吧?但是你应该最了解三叔祖的性格了,他做事从来都是随心所欲,何曾顾忌过世人的眼光呢?”
左鱼儿默默的看着木床上的老者,悠然道:“两百年前,魔教正是大兴之时,教中鱼龙混杂,有近百个门派。这幻形门当年的实力起码能名列前三,曾经名噪一时啊。宫槐这人除了善于幻术之外,修行也极深,虽然比不上三叔祖但也相差不远了。”
“那段时间左家和魔教势同水火,作为玄雀堂主的三叔祖自然没少了和魔教中人舍命厮杀,终于有一次,他们两个不期而遇了。”
“两人互拼剑法,战了足足一天一夜,终于宫槐还是不敌落败,在三叔祖要杀他时,宫槐轻蔑的说他一生钻研杂学,如果用他擅长的手段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三叔祖。三叔祖气不过,所以自作主张的放了宫槐,给他三天时间来杀自己。”
听到这彭鹰不禁苦笑,心想这还真是师父的行事作风,只是不知道这个宫槐怎么在三天之内去杀师父。
左鱼儿继续说道:“那次任务执行的顺利,所以在第三天的时候三叔祖已经回到了左家,既然到了左家,三叔祖也就根本不相信宫槐还能追来履行承诺,于是自然放松了警惕。然而就在第三天凌晨之前,当时的玄雀堂副堂主云雷忽然敲门进来,说家主急召三叔祖去青龙峰顶议事。三叔祖没有丝毫疑惑,正要走出门去时,却被一把短剑逼住了后心。”
彭鹰愕然道:“难道那个副堂主是宫槐假扮的?”
左鱼儿微笑点头:“猜得没错,谁也不知道宫槐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左家的,而凭他的修为,即便三叔祖想要反抗也来不及了。”
虽然明知师父没事,但彭鹰也不禁感到有些紧张,追问道:“后来怎么了?”
“三叔祖当然是临危不惧,只是冷笑着让宫槐下手利索些,可宫槐却将匕首收回,大笑着问自己的幻术如何。三叔祖也对他千变万化的本事十分好奇,于是两人竟然就在玄雀堂里盘桓了三天三夜,等到宫槐自行离开之后,他们两个就成了至交好友了。”左鱼儿苦笑道:“他们两个的事情当时谁都不知道,直到那件事发生之前”
“他们两个相识相交之后的时间里,魔教日渐猖獗,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宫槐这人的性格虽然和三叔祖一样孤僻怪异,但对三叔祖而言却仍不失为一个好人。在那之后三叔祖频频击破魔教的阴谋,就好象未卜先知似的无往不利。爷爷他们也很疑惑,于是追问三叔祖究竟是怎么回事,三叔祖才说都是因为有宫槐在暗中帮忙,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当时魔教祖庭是天下最凶险的地方,里面机关重重、法阵密布,而自从知道宫槐与三叔祖的关系之后爷爷和二叔祖便决议直捣魔教祖庭,将魔教连根拔起。其中尤以二叔祖最为坚定,他逼着三叔祖去找宫槐问出魔教祖庭的内部地图,终于三叔祖还是去了,不过宫槐却有些犹豫,毕竟幻形门也是魔教的一脉啊。”
“到最后宫槐还是同意了,只是要求左家要保证幻形门不遭受牵连。爷爷和二叔祖当然同意,当即秘密召集天下众多名门大派共襄盛举,以宫槐为内应直扑魔教祖庭。”
左鱼儿虽然说的平淡,但听在彭鹰耳中却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参加了当年那场大战的修仙者恐怕数以万计,该是何等波澜壮阔的盛举啊。
“开始的时候还颇为顺利,爷爷带领众多其他仙门从南面进攻,二叔祖则带着三叔祖和云师伯他们五峰峰主从北面进攻,他们很快瓦解了魔教两道防线直抵祖庭,然而就在那时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左鱼儿叹息了声,看了看彭鹰之后沉重的道:“当时是二叔祖和三叔祖首先冲进了魔教祖庭,没等展开恶战就迎面遇到了宫槐。”
“宫槐显得非常紧张,说魔教教主带着一干亲信顺着秘道逃跑了,二叔祖顿时大急,带着三叔祖和云师伯他们跟着宫槐追了过去。然而当他们进了秘道之后,却中了魔教的埋伏”
“中了埋伏?”彭鹰不禁愕然惊呼,知道这恐怕就是关键所在了。
左鱼儿点了点头:“非但是魔教教主,当时享有盛名的魔教长老几乎都在,当时就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恶战。五峰弟子死伤无数,魔教长老也伤亡惨重。而二叔祖与三叔祖并肩与魔教教主激战,虽然重创了魔教教主,但二叔祖也因而身负重伤,没等回到左家就客死他乡了。”
左鱼儿黯然叹息,顿了顿之后才又说道:“双方两败俱伤,有些魔教长老带着魔教教主逃跑了,而五峰峰主无力追赶,又看到二叔祖奄奄一息更加怒火冲天,他们指责是宫槐设下陷阱,要将他捉回左家审问。可偏偏三叔祖绝不相信宫槐会做出那种事来,一力袒护宫槐,让他尽快离开。”
“云师伯他们看宫槐要走就想阻拦,但三叔祖可能是因为二叔祖之死而乱了心性,竟然与云师伯他们大打出手。云师伯的那条手臂就是在那时被三叔祖亲手斩断的。”
“那场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