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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仙道真解-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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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灭山半山腰,无数琼楼玉宇如梦似幻,居中的位置有个小湖,湖上荷叶轻摆,虽然已经快要入冬的时节了,竟然还是温暖如春,白莲似雪。

    湖畔有座雅筑,门前便是一座拱桥,桥的另一头则是一座湖心亭。

    巫月娘侧身坐在湖心亭里,手臂放在围栏上默然发呆。在她身后则站着个身材魁梧的金甲卫士,状若门神。

    “陛下,我们白天的时候就该回都城了,国师为什么百般阻挠?”门神耐不住性子低声问道。

    悠然轻叹,巫月娘默默的转过身来望着金甲卫士:“于宝,这一次,我们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于宝愕然:“陛下,这话是怎么说的?”

    “你看,这是半个时辰以前,南方密报。”巫月娘摊开手,玉手中有个纸团,几乎已被她的汗水润湿,显然已经握了许久。

    接过来展开看,于宝顿时惊呼道:“南疆王李泰广起了异心了?而且还有南疆魔将在背后撑腰?!”

    点点头,巫月娘苦笑道:“李泰广早就生了异心,不过朕本以为他优柔寡断,有郑贤做他的前车之鉴,总会安稳几年。谁知他竟然得到了南疆魔教的支持,自然迫不及待的想要造反了。”

    于宝略显慌张,随即摇头道:“陛下所说的凶多吉少就是指这件事么?属下劝陛下不必担心,中土有左家坐镇,即便是南疆魔教也难以兴风作浪啊。”

    巫月娘苦笑:“于宝,有些时候朕真的很羡慕你,要是朕的脑袋也和你那般简单,也就不必有那么多的烦恼了。”

    “李泰广胆敢造反,恐怕并非只有南疆魔教这一个后盾啊。”巫月娘望向山顶,虽然她看不到那颗半死不活的老树,但仍目光灼灼,“佛心会上我便察觉到荆志奇野心奇大了,现在看来,李泰广造反的背后恐怕也有不灭山庄的支持啊。”

    “国师!?”于宝顿时惊骇欲绝:“这这怎么可能?国师不是应该站在陛下您这边的么?”

    “国师?哪有国师硬将一国之君囚禁于此的道理?”巫月娘冷笑道:“现在看来,荆志奇根本没将国师之位放在眼里啊。假如他真的愿意为朕分忧解难,知道了南疆魔教支持李泰广造反这件事之后,自然要随朕尽快赶往都城。可荆志奇却对朕的密报非但视若无睹,更是丝毫没有惊奇之意,那时朕便知道,他早已知道南疆的事了。”

    巫月娘望向于宝,无奈的笑道:“恐怕此时荆志奇已经将朕看作一个死物,连敷衍的心思都没有了呢。”

    于宝顿时怒容满面,狠狠的道:“这个老不死的,陛下您对他千依百顺,他竟然还不知足。既然如此,就让属下尽快护送陛下离开这里吧,迟则生变啊。”

    “已经迟了。”巫月娘苦笑道:“假如朕早几个时辰接到这封密报,朕无论如何也不会随他离开左家”

    她向南方默然望去,黯然道:“曾有人对朕说过,是朕太小瞧了修仙界,太小瞧了荆志奇,现在看,此言非虚”

    于宝急得手足无措,巫月娘看他那副模样忽然一笑,“于宝,那人还曾说过,我不该利用别人以达成自己的目的。你其实也是被朕利用之人,你麾下的羽林卫都是如此,朕来问你,你们记恨朕么?”

    “是什么人在陛下面前放屁!?属下打得他连亲娘都认不出来!”于宝暴跳如雷:“陛下何曾利用过我们?我们羽林卫上下八十八人,都是各有苦衷,要不是陛下为我等排忧解难哪里还有今天?属下虽然愚钝,但也知道陛下是心存社稷,为的是天下苍生!所以无论哪个混蛋对您说了什么,陛下也根本无需在意,就当是就当是狗放屁了!”

    巫月娘笑得前仰后合,挥挥手道:“好了好了,你也不必如此激动,刚才的事情不要和你的属下们说,一切还只是朕的臆测,做不得准,你先下去吧。”于宝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了声大步而去,却只肯离开十丈,站在湖边不肯走的再远了。

    湖心亭里,巫月娘独坐良久。

    向谁求助呢?巫月娘茫然了半晌,却只能苦笑。师父两年前便音讯全无,恐怕是旧伤复发,即便来了也是送死。至于左家,她也知道今天魔教四处出击,左家也自顾不暇。更何况自己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左家也不可能为此兴师动众。而自己身边只有八十八位散修组成的羽林卫,根本无力抵抗不灭山庄。

    这一生,本以为做的风生水起,游刃有余,谁知到了要紧的关头,却放眼两茫茫,苦涩自知。

    幽然长叹,巫月娘最终还是将那只玉盒拿了出来,又拿出那只彭鹰给她的纸鹤,展开。

    望着空空如也的纸面,巫月娘再次沉默良久,苦笑着呢喃道:“告诉你又有何用呢?即便你来了,还不是死路一条”

    雨夜下,巫月娘黯然望着那空白的纸鹤,就仿佛入定了似的,久久未动。

第159章 与美夜行() 
不灭山下,枯藤老树连绵成海。林中满是经年积累的枯枝烂叶,厚达半丈,满是腐朽的味道。

    当山上的荆志奇和申屠侃侃而谈,山中巫月娘独自发呆的时候,山下的林子里忽然一动,有个肥硕的脑袋从枯枝烂叶里钻了出来,胡乱拍掉脑袋上泥泞的杂物,呸了声低声咒骂:“这该死的地方,脏死了。”

    在他下面传来另一人的声音:“老花,快上去,让我们也透透气啊。”

    肥头大耳的花石肩好像个硕鼠似的爬出地面,在他身后又鱼贯而出了五六个人,也都顾不上地面的肮脏,躺在地上发出惬意的呻吟,贪婪的呼吸着污浊的空气,却被腐朽的味道呛得险些咳嗽。

    “瞧你挑的地方,臭死了。”有人皱眉道。

    花石肩翻了翻白眼:“难不成到林子外面透气去?要是被不灭山庄的人发现我们,教主还不扒了我们的皮?”

    有人苦笑道:“老花说的没错,我们废了近一个月的功夫,在地下穿行了不足百里,为的就是避免被不灭山庄发现。现在已经到了地方就更应该小心谨慎,决不能功亏一篑啊。”

    “还是老陈明事理。”花石肩跳起来走到自己打出来的洞口,低头向下望去。

    地下赫然有一具两丈长的玉棺,通体云纹,古朴自然,棺盖正中有四个大字,可花石肩却一个都不认得。

    “教主让我们把这东西带到不灭山下,却又不让我们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老陈,要不然我们看看?”花石肩心痒难耐的问道。

    老陈等人跳了起来,也都有些心动。这几个人在地下做了一个月的老鼠,实在憋闷的要死,要是到最后都不知道玉棺中究竟有什么,岂不是太对不住自己?想到这众人纷纷点头,七手八脚的将那玉棺抬到了地面上。

    试着推了推,棺盖却如同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最终花石肩等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将棺盖推开了一条缝隙。

    “妈的,臭死了!”几个人同时捂住鼻子,险些被棺中那刺鼻的臭味熏的昏厥过去。

    棺中满满的都是浑浊而恶臭的液体,里面有个黑乎乎的影子,却看不清模样。花石肩捂着鼻子怪声怪气的叫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

    有人也怪声怪气的回答:“还能是什么,棺材里面的自然就是尸水呗,也不知道教主让我们把这东西带到这里来究竟干什么,快盖上,我想吐。”

    众人又七手八脚的把棺盖盖上,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与刚才的恶臭相比,林子中的腐朽味道却变得有些甘甜了。

    “走吧走吧,教主令我们明日天明之前要把这东西带到地方,时间紧迫,不能耽搁了。”花石肩摆摆手,与众人拖着玉棺再次到了地下,而枯枝烂叶顿时覆盖住刚刚的洞口,再也难看出任何踪迹

    ……

    快到亥时,秋雨渐收,龙华寺的客房里诸多左家弟子却了无睡意,左远清已经将彭鹰的判断如实报给了左家,现在就等家主如何定夺了。

    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天真无邪的黄小牛发出细微的呼声,早已沉沉睡去。

    左鱼儿轻轻的帮黄小牛掖了掖被角,款款来到彭鹰的身边,微笑道:“海师兄,我睡不着,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

    彭鹰愣了愣,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苦笑道:“鱼儿,外面天色已晚,天气又凉,我看就不要出去了吧。”

    这话说的违心,师姐相约,别说外面只是下雨,就算是下刀子又有什么去不得的?可彭鹰知道左鱼儿约的是自小看顾她长大的海无波,和自己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左鱼儿却不肯,硬把他拽了起来嗔道:“师兄也知道外面夜深人静?那就更应该陪我走走了,万一我出门遇见”

    “遇见什么?遇见鬼?”彭鹰愕然问。左鱼儿小脸一白,瞪着他道:“呸呸呸,童言无忌,反正你随我来就是了。”

    彭鹰硬是被左鱼儿拖了出去,心中却不禁感到好笑,师姐平日都是刁钻活泼的性子,谁相信她竟然怕鬼?而他们两人前脚刚走,一直靠在门边的左枪忽然转身走了出去,默默的消失于黑暗之中。

    空中乌云渐散,露出星星点点的星光和一轮圆月来。

    小雨稀稀落落,落在脸上冰凉,可无论是彭鹰还是左鱼儿,此时此刻却都感到心潮澎湃,没有丝毫凉意。两人趁着月色漫步在青石路上,沿途欣赏着这座龙华寺内的景色,静腻的夜空下只有他们两个的脚步声,踏踏,踏踏逐渐融为一体。

    不知不觉,眼前出现了一片塔林,大大小小的石塔有数十个,影影绰绰的融在夜色秋雨之中。彭鹰正左顾右盼,忽然感到手心一凉,有只晶莹如玉的小手轻轻的滑入手心,紧握。

    心脏陡然停了半拍,彭鹰整个人顿时僵住。

    师姐在牵自己的手?不对,她牵的是海无波。彭鹰瞬间醒悟过来,虽然对那柔若无骨的触觉万分贪恋,但仍干咳着试图将手抽回来,苦笑道:“鱼鱼儿,你这是做什么?”

    左鱼儿看着他顽皮的笑,绝美的容光令彭鹰更加心神恍惚,只是她的手却握得更紧了。

    “怎么?师兄难道忘了,小时候你就是这么牵我的手啊。”左鱼儿凑的更近,怯怯的低声道:“这里的石塔下都是僧人的尸骨,我我怕。”

    彭鹰的心跳的如同打鼓,只好强自镇定的苦笑:“这里埋葬的都是高僧大德,早已去了西方极乐世界了,怎么可能化作鬼魂?鱼儿你不要胡说八道。”

    “是么?”左鱼儿微笑,“既然师兄如此说那鱼儿也就不怕了,不过你可不要放手啊。”她牵着彭鹰的手走入塔林,彭鹰则有几分慌乱,也有几分窃喜,总之,也就随她去了。

    恍惚间,忽然感到腕上一紧,彭鹰低头看去顿时愕然。

    在左鱼儿和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件东西,像是一副手铐,两侧都是虎爪,一端锁在了左鱼儿的皓腕上,另一端则把自己的手腕锁的死死。彭鹰顿时愕然道:“鱼儿,你这又是干什么?”

    “怕你松手啊,这样锁上牢靠些。”左鱼儿笑眯眯的说道。

    彭鹰只有无语苦笑,随着她走到塔林正中,左鱼儿忽然停了下来。

    “师兄,自从你离开藏剑峰以后我们便少有来往,我的经历你也知道的很少吧,要不要我来说给你听听?”

    “好哇”

    左鱼儿默默的望着面前的一座石塔,悠然道:“自从爹娘失踪之后,我曾独自悲伤了许久。不过左家上下都待我极好,让我慢慢的走出阴霾。尤其在藏剑峰上,二伯父和二伯母待我更是视若己出,还有大师兄”左鱼儿苦笑道:“大师兄待我是极好,而我对大师兄也是。”

    彭鹰的心撕裂般的疼痛,无论经过了多少事,师姐仍是对冷剑心情有独钟啊。当初自己便无法得到她的芳心,到了现在,更是没有半点机会了。

    左鱼儿默默的注视着他目光的变化,忽然微笑道:“不瞒你说,曾经有许多年,鱼儿都将大师兄视为终生伴侣,当年大师兄在镇阳湖出事之后,鱼儿更是几乎难以自拔。而就是在那段难熬的岁月里,却有个傻小子走入了我的生命。”

    彭鹰浑身巨震,强忍着激动颤声问:“哪个傻小子?”

    “彭鹰,师兄应该听过这个名字吧。”左鱼儿望着彭鹰微笑道。

    “咳嗯,略有耳闻。”彭鹰虽然勉强镇定,但语气却不禁颤抖,只能以干咳掩饰。

    “当年三叔祖收了彭鹰为徒,有那么一段时间,其实是我来教他入门法诀的”左鱼儿柔声细语,将盘龙山城那些年的事娓娓道来,事无巨细,竟都记得十分清楚。彭鹰静静的听着,忍不住浑身轻抖,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男儿有泪不轻弹,彭鹰虽然铁骨铮铮,但随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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