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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后宫琳妃传-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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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及往事,奕渮触动内心,长长叹息:“第二天你出嫁,我发着高烧,把自己一人锁在书房里,我那样恨。我跪父皇,跪母后,跪列祖列宗,但从未再跪过旁人!我曾那样低声下气地求他,求他撤了与你的婚事,我跪在他面前苦苦相求,他却根本无动于衷。”
  朱成璧的目光有如雾如海潮的怅惘弥漫,良久,她只看着天际那轮月,正月十八,曾经完满如玉盘的圆月,如今却渐有亏缺之象,就仿佛是小儿女情怀,一点一点消退下去,直到残如钩,隐于那片漆黑如墨的夜幕。
  过去的,总会过去,打足了精神,还有未来可以畅想。然而,最最害怕的是,过去是永远的遗憾与痛,是握不住的留恋、追不回的念想。可是,只怕连未来都把握不住、都无法去想、去期望,终日徘徊在苦痛如深沉沼泽的现实里,每一寸的时光都如利刃划过肌肤,有难以言说的疼、有难以愈合的伤。
  朱成璧的手微微颤动,须臾,横一横心,把手里的诏书递到奕渮手中:“你看一看。”
  奕渮满面疑惑,但却依言接过,轻轻抖开:“皇太后急病薨逝,令帝后、妃嫔、众大臣于颐宁宫哭丧……什么?”
  奕渮大惊,紧紧迫住朱成璧镇静的眸光:“你这是做什么?”
  “我累了,我不想再做皇太后了,自从我成为大周的昭成太后,这两年八个月的时间,我过得并不快活。”
  “你不愿做太后?那么,你是要……”
  “我想要跟你一起走,离开京城,去任何一个地方,二十二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当初应该跟你离开。”朱成璧的目光牢牢钉在奕渮的面上,她娓娓而言,如檐下风铃清浅的声音,“如今,我做好了决定,我什么都不要,我只希望与你一起走。”
  奕渮有片刻的迟疑:“那玄凌怎么办?”
  “有苗从哲,有苏遂信,有忠于大周的一班文武官员,不会有问题。”朱成璧深吸一口气,凝视奕渮刚毅的面庞,“你曾经跟我说,你等了我二十年,彼时,是先帝遇刺,我的回答是,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要肃清路上的一切。对不对?”
  奕渮下意识点一点头。
  “如今,凌儿的路,已经铺好了,他也十六岁了,可以亲政了,那我们也可以隐退了,苏州、杭州、大理、丽江、武陵,不管去哪里,都好。除非,你是不想跟我走。”
  奕渮的目光中涌现出交错复杂的神色,他拧着眉、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已经三十九岁了,她最好的时光都耗在了深宫中,即便她再如何不情愿。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为之日思夜想的女子,为之追悔莫及的女子,为之魂牵梦绕的女子,这一刻,以这种方式,要求自己与她离开京城,自己会犹豫、会不舍?
  朱成璧热切的目光,一寸一寸冷寂下去,如香薰里的香雾,滚着热浪升腾起,又洇灭了温度挥散开去,直到冷到彻底、与周遭无异:“奕渮,你是不是不愿意?”
  “不是。”喊出这两个字,奕渮顿时觉得心里松快多了,他急急喘了口气,紧紧握住朱成璧冰凉的手,“好!我答应你,我们离开京城。”
  一丝所有若无的笑意漫上朱成璧的唇角,她缓缓抽开自己的手,淡淡道:“你要放弃所有的权力、所有的名位,你心里一定很挣扎。从古至今,江山与美人,不可兼得。选择了江山,注定是一辈子的孤家寡人;而选择了美人,却只能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于你一颗凌云壮志的心,又相距得那样远。”
  奕渮急道:“我承认,我是有挣扎,但我最后,还是选择了你。”
  “如果是二十二年前,你会毫不犹豫,带我离开京城。曾经,是我负了你,我不得不为我的家人考虑;如今,你选了我,我心里很感激。到底,是我欠你的,比你欠我的,更多。”
  “璧儿,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点也不高兴,为什么要纠结这些欠不欠的问题?我们可以离开京城,离开一切名利与**,不是吗?”
  “可以吗?真的可以离开一切名利与**吗?如果,我们身在西湖泛舟,你的心,会不会还留在紫奥城?留在皇叔父摄政王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无上尊崇的高位上?你有挣扎,就代表你有所思、有所恋。那么,来日,你一定会怪我,怪我以一瓢冷水,浇灭了你火热的治国平天下之心。”朱成璧退开一步,两行清泪无可遏制地漫出,“你看,我们总要面对现实,我们都变了,再也回不去了。”
  朱成璧的声线,染上几许呛然,仿佛是倾泻下如流水行云的乐声的古筝,刹那间绷断了一根弦,那音律,再也不复先前的清亮婉转:“你看,大氅上的雪莲,那样好看,但是,你隔着泪水看过去,总也觉得是凋尽了缤纷色彩的彼岸花,花与叶,从来不会相见。就像我们,从我嫁入魏王府,我们的结局就是注定的。”
  奕渮踉跄一步,想要拉住朱成璧的手,但她却淡然退开,仿佛一片纤纤玉叶,随着风飘得更远更高。
  “我曾经那样喜欢你,那样想要嫁给你。到如今,人还是从前的人,但心,早就不是从前的心。”朱成璧缓缓褪去腕上的碧玉莲花镯子,递到奕渮面前,“愿如莲花托玉,生生不息。这是你曾经送我的,如今,还给你。戴在腕上,我总会想起从前的你,只是如今,我们之间隔着太多的人、太多的事、太多难以割舍的**、太多难以挣开的枷锁。我不再是朱成璧,你也不再是周奕渮,我成了皇太后,你成了摄政王。”
  月色中,镯子泛着清冷的光芒,却不啻于一把玲珑玉锁,曾经,把自己与他那样紧地锁在一起,即便不能常常相见,也总能感受到彼此的一颗诚挚而滚热的心。只是,到了后来,却是把名利、**、复杂的纠缠、无尽的猜忌紧紧锁住,再无一丝喘息之机。
  太累了,就应该放开,放不开,就会生出怨,生出恨,直到被藤蔓生生缠住,被蔓上的刺刺得伤痕累累。之后,选择妥协,依旧会受伤,但一点一点疼下去,便会麻木;而选择挣脱,虽然会自由,却伴随着惨烈的疼痛以及无法修复的伤痕。不管如何选择,都太晚太晚。
  “璧儿……”奕渮颤着手接过那对碧玉莲花镯子,沉默良久,又陡然出声,那声音饱浸了哀伤与绝望,“你总是对的。”
  “我真的希望,我与你,都是错的。”
  踏着清辉的月华,朱成璧一步一步离去,宛如月中仙子,终究要回到她原本的位置。
  “刺啦”一声,又一声,那样细长而尖锐的声响,如一根根芒刺,刺入奕渮的心,怔忪的瞬间,有无数明黄色的丝绸碎片从朱成璧宽阔的蝶袖中飞扬而出,如那一年的大雨,将自己与她,生生隔在院墙内外。
  一直以来支撑着自己的意念,轰然倒塌,奕渮颓然地跪在地上,握着拳头狠狠砸向地面,有鲜血,逐渐汇成妖冶的花。
  原来,我与你,都是错的。
  从一开始,就错了。
  注:卫九鼎,生卒年不详,活动于元代后期。字明铉,天台(今浙江天台)人,擅界画,师王振鹏。有作品洛神图》(立轴纸本中国台北故宫博物院藏)传世。
  第八十五章  自嗟此地非吾土(3)
  第八十五章
  自嗟此地非吾土(3)
  朱成璧坐在颐宁宫外的汉白玉台阶上,手指有意无意划过台阶上精雕细琢的龙凤合玺,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太后娘娘!”竹息匆匆出殿,疾步到了朱成璧身边,焦虑道,“您怎么坐在外头呢!风这样大。”
  “竹息。”朱成璧凄然一笑,“你也知道,我肯定会回来的,是不是?”
  竹息微微怔住,低低道:“太后娘娘,摄政王……”
  “我真的好怕,真怕他与凌儿,最后会刀枪相见,一个是我的儿子,一个是我最爱的男人,我到底应该帮谁?”朱成璧紧紧抓着手里的绢子,那样紧,几乎要抠出洞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永远记住,在我要求他带我离开京城的时候,他有过犹豫,这一丝的犹豫,要紧紧烙在他心里,他才会愧对我,才不会再次伤害我,才不会对皇位动心思。但为什么?为什么我那样期待他的犹豫,但他真正犹豫的时候,我又会那样心痛?那样心碎?”
  竹息紧紧握住朱成璧的手,泪水蜿蜒而出。
  朱成璧早已泣不成声,纤长的睫毛沾满了泪水,仿佛不堪重负一般沉沉合上:“你看,我多可笑,多可悲!事到临头,连最爱的男人都要百般千遭的防范、设计,但我又何尝愿意这样做?只是,我变了,难道我还能要求他不变吗?”
  “太后娘娘!请您大声地哭出来!”竹息紧紧抱住朱成璧的双肩,“您心里的痛,只有狠狠哭上一场,才会逐渐遗忘。”
  “忘不了的,今天晚上的事,也会一辈子烙在我心里,永远,都忘不了了。”朱成璧伏在竹息肩头,再也抑制不住满腔满肺的哀伤,嚎啕大哭。
  从正月十九日起,一连数日,摄政王不再上朝,满朝官员猜测之余,纷纷登门拜访。只是,摄政王一概不见,只叫苗从哲每日将官员的折子送到摄政王府,做过批示后再择选紧要的递到颐宁宫。如此,倒叫众人生出猜测,摄政王此举,意在与颐宁宫分庭抗礼,将摄政王府变成实际意义上的朝廷。
  正在朱成璧为这件事烦躁不堪的时候,竹语进殿低低禀报道:“太后娘娘,娴贵妃娘娘来了。”
  朱成璧不耐烦地挥一挥手:“传。”
  “母后万福金安!”朱宜修恭谨地福一福身,轻启朱唇,“母后,儿臣有一事较为为难,想请示母后的意思。”
  朱成璧抬眸看一眼朱宜修,懒懒道:“你说。”
  “这两日皇后娘娘身子不好,一众嫔妃轮流侍疾,轮到如贵嫔的时候,她不小心打坏了皇后娘娘熬药的砂锅,那汤药是刘太医熬了多时的……”朱宜修小心翼翼觑一眼朱成璧波澜不惊的面容,低低道,“太后娘娘您看?”
  “如贵嫔前面侍寝的是谁?”
  “是礼嫔。”
  “礼嫔?”朱成璧冷冷一笑,由着竹息为自己戴上一套金镶玉嵌祖母绿的护甲,慢条斯理道,“打坏就打坏了,再熬便是了,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更不能让皇帝知道。”
  朱宜修忙道:“皇上并不知道,儿臣已经告诫了在场的宫人,不得乱说,以免扰了皇后娘娘凤体。”
  “做得好,既然如此,你便再去枕霞阁一趟,告诉礼嫔,哀家现在没心情跟她在这些小事上计较,她若再生出事端来,哀家就立刻发落了她去冷宫!”
  朱宜修一凛,忙道:“儿臣遵旨。”
  朱成璧翩然起身,扶着竹息的手徐徐行至朱宜修面前,凝视她光洁如润玉的面庞,忽而淡淡一笑:“娴贵妃,你素来聪慧,礼嫔与如贵嫔的过节,你当真一无所知?哀家不信,今日这出戏,你会看不明白。”
  朱宜修一惊,勉力笑道:“儿臣……”
  “人在气头上,虽然可能判断失误,但也有可能会看得更清楚。”朱成璧的目光厉厉刮过朱宜修极力保持着平静的面容,抬手为她正一正发鬓的凤穿牡丹鎏金步摇,意味深长道,“不管你是有意也好,无心也罢,什么人该动,什么人不该动,总得心中有数。”
  “娘娘!”采容急急进了和煦堂,福一福身道,“娴贵妃娘娘从颐宁宫出来后去了枕霞阁。”
  万明昱端起一盏茉莉香片,静静道:“看来本宫没有猜错。”
  采容以手抚胸,颇有些后怕:“幸亏太后娘娘睿智,必是看穿了礼嫔的阴谋。方才在凤仪宫,奴婢真的是吓坏了,若是太后娘娘着了恼,娴贵妃娘娘又拿着这件事做文章,可不知皇上得如何雷霆大怒了!”
  “礼嫔虽有些有小聪明,却是大糊涂!”万明昱的唇角扬起嘲讽的笑意,“迄今为止,她做的唯一一件聪明事就是逼死雅琪、再在颐宁宫上演那出空城计……其实,那也不过是性命攸关当头的爆发罢了。如今是什么形势?摄政王数日不上朝,朝堂形同虚设,太后正焦头烂额,偏偏礼嫔这个时候下手来害我,还是这样不入流的微末伎俩,太后没有惩罚她,就算她走运!”
  采容心悦诚服道:“娘娘说得极是!前番周氏有孕,礼嫔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甚至不得不去章德宫向娴贵妃娘娘哭诉,可见她不过择选了一株大树栖息罢了,只靠人庇佑,并无几把刷子。只是……”采容蹙眉道,“再怎样也架不住礼嫔接二连三地来害娘娘啊!”
  “眼下也没有旁的方法,只能先好好谋算,如果有机会,本宫必定叫她安柔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枕霞阁,礼嫔忐忑不安地在阁中坐着,紧紧握着手里的细白蹙银帕子。日光如金,筛进珠帘斜斜照在身上,却连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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