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后宫三千-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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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羽之见蒙斯醉脸上的痛苦越来越深,便连忙阻止了他,“雪侧君,先放手!”
如今他这个样子是殿下造成的吗?
殿下对他的怒竟是这般的深?
雪暖汐不愿意放手。
蜀羽之坚持阻止。
雪暖汐瞪了一眼蜀羽之。
蜀羽之还是一脸的坚持。
雪暖汐无奈便松了手,脸上的愤怒却还是没有消失。
蒙斯醉跌回了床上,唇瓣间本能地溢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喃,脸色更加的难看。
蜀羽之看着他,“你是蒙家的嫡公子还是庶三公子?”
蒙斯醉没有回答,如今他的意识已经因为痛苦而渐渐地消失,他甚至看不清眼前之人的模样,他只是知道眼前的人对他有着一种极深的愤怒,就像方才她一般!
他所嫁的人居然是当初他狠心抛下的爱人!
竟然是她!
他不惧怕身上的痛苦因为这些痛苦都在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他真的嫁给了她,嫁给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她!
这一刻他想,便是他就这样死了也不会有遗憾了!
他嫁给了她,如今他若是死了,那他便是做到了当初的承诺,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
他甚至希望就这样死了。
因为若是他活着,她极有可能将他休弃逐出府去!
他若是死了,她便不能够这样做!
蒙斯醉心里生出了这个念头,意识便更加的迷糊了,甚至渐渐地陷入了黑暗中。
蜀羽之见他像是昏迷了过去,便不再说话,转过来让那蒙家的陪嫁小侍进来,质问他道:“你说,你的主子是蒙家的嫡子还是庶子!”
那小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奴侍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雪暖汐这时也稳下了心神,对,他得问清楚,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蒙斯醉!“你若是敢有半点隐瞒我便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小侍吓了一身冷汗,心里在咒骂着床上已经昏迷了过去的蒙斯醉,但是嘴上却还是坚持着说他的主子乃蒙家的庶三子,他死也不可能告诉眼前的两人说嫁过来的是大公子,因为这样便是欺君大罪,到那时不仅大公子要死,就连蒙家也得满门抄斩,他一个小小的奴侍定然也逃不过去的!说不定连嫁给了庄家的三公子和庄家满门都得死!
他便是死了也不能说!
雪暖汐不信,“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这人分明就是蒙斯醉!”
“陛下赐婚之人乃蒙家的庶三子,可是如今嫁过来的却是蒙家的嫡公子。”蜀羽之厉色道,“蒙家做出如此欺瞒皇家之事,便不怕陛下降罪下来要了你们的满门的性命!”
那小侍吓的面无人色,却还是咬着牙坚持说这就是蒙家的庶三子。
雪暖汐气的脸色发青。
蜀羽之沉着脸看着雪暖汐。
雪暖汐见了蜀羽之的脸色,便明白了过来,随即下令将那蒙家的陪嫁小侍关到了府中的刑房内并且派人看管着,至于在场的小侍,雪暖汐担心他们会将这件事泄露出去,便干脆将他们都禁足在云阁下人房之内不许他们踏出一步,而自己带来的小侍,他也让绿儿将他们带回了出云阁关起来。
总是所有知情的下人都失去了自由。
雪暖汐这般做也是被上次那个茶房给吓着了的。
那个茶房不也是府中的下人最后却还是背叛了十六皇女府,所以这一次他必须更加的谨慎。
蜀羽之如今虽然掌管着后院但是他的身份毕竟低微,说出来的话比不上雪暖汐有效力,因而他方才让雪暖汐处理这件事,所幸雪暖汐也是个聪慧之人也快便明白了他的意图。
雪暖汐下完命令之后便走出了寝室不愿意继续对着蒙斯醉,却也没有离开云阁而是坐在了外边的花厅内沉着脸等着太医过来救醒蒙斯醉再问。
蜀羽之看了一眼蒙斯醉也跟着走了出来,神色凝重地问雪暖汐:“雪侧君确定里面之人便是蒙斯醉?”
雪暖汐恨恨地道:“他便是死了化成灰了我也认得出来!难怪涵涵会气的跑了出去,原来居然是蒙斯醉!他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嫁给涵涵!为什么会是他!蜀羽之……”他看着蜀羽之,眼中泛起了雾水,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生气,“他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涵涵身边!他明明已经抛弃了涵涵的!蜀羽之,涵涵会不会因为他而不要我?会不会?”
蜀羽之心头一颤,“不会的,殿下不是这样的人!”
“蜀羽之你不知道,你没见过涵涵对这个蒙斯醉有多好,那时候他们在云州,好的不得了,涵涵看着他就像是得到了时间最美好的东西一般,她甚至对蒙斯醉说过她只要他一个人!蜀羽之,你说涵涵对他有多好!可是这个蒙斯醉,他却那般对涵涵,那般的狠心绝情,他简直不是人!”雪暖汐恨恨地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担心司慕涵会不会不要他还是在怨恨蒙斯醉的无情无义。
蜀羽之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
半晌后,章善领着简太医走了进来。
因为这几日府中总是有人需要请太医,章善便禀了司慕涵将简太医留在了府上,所以这一次她方才这般快的将人请来。
简太医今日也喝了喜酒,这才睡下没多久便被人拉了起来。
心想着这是客苑的官公子出事了还是西苑的羽主子又病了?
可是章善领着他往西苑的云阁走来的时候,她还是愣住了。
这一次居然是新进门的蒙侍君?
新人方才进门又出事了?
这十六皇女府还真是风水有问题!
蜀羽之见两人进来便起身迎接,再两人行礼之后便让蜀青领着简太医进寝室为蒙斯醉医治,而雪暖汐却拦住了章善向询问司慕涵的去处。
章善也是方才从门房那里得知了殿下出了府,“方才门房回报,说殿下急匆匆地出了府,该是有些事情处理,雪主子不必担心。”
雪暖汐怎么可能不担心,“章管家,你派人侍卫出去找找,定然找到殿下,尤其是一些酒馆什么的地方,去找找!”
他担心她又会如当初在云州那般去买醉去了。
章善一愣。
“快去!”雪暖汐焦急地道,若不是他已经嫁人了不能随便出府,而且还要留在这里看着这个蒙斯醉,他一定自己去找!
章善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还是点头领命,转身走了出去。
蜀羽之又安抚了雪暖汐几句便转身走进了寝室,然后看见简太医一脸凝重,于是问道:“简太医,如何了?”
简太医神色有些怪异地看了看蜀羽之,方才道:“回羽主子,这位蒙主子的右臂怕是脱臼了,需要好好处理。”
这新人进门当夜便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府中的两个主子也太小心眼了吧?
简太医将蒙斯醉的伤势想成了后院之中的争风吃醋。
蜀羽之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不是他愿意吃下这等哑巴亏,只是更不能将这件事明说,于是便让蜀青在旁协助简太医,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雪暖汐还是一脸忧心地坐着。
蜀羽之走到他的身边,将蒙斯醉的情况说了一遍。
雪暖汐听了之后,脸上也是一惊,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恶狠狠的,“他活该!谁让他当初这般对涵涵!”
手臂脱臼了很痛,当初他做出那些事情涵涵的心便不痛了!
他不过是手臂伤了而已,好了便不痛了!
而涵涵的心好不容易才不痛如今他却又出现了!
而且还给涵涵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若是陛下知道了这件事,涵涵定然又会倒霉了!
正当西苑乱成一团之时,司慕涵已然进了宫。
她本以为如今这个时辰宫门已经锁了可是当她走到宫门前之时却见苏惜之居然在那里,而且是为了等他而来的。
有了他的带领,司慕涵很轻易便进了宫并且顺利地到达了交泰殿。
瑄宇帝如今正换了一身寻常服饰躺在东侧殿寝宫的暖阁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折子在看。
苏惜之领着司慕涵进了便退了出去。
司慕涵双手紧握了一下,随即下跪行礼,“儿臣见过母皇。”
瑄宇帝抬眼看了她一下,“起来吧。”
“谢母皇。”司慕涵沉声道,吸了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愤怒,她派苏惜之在宫门前接她便是知道她今晚一定会进宫!
她为何要这做?
为何要这般愚弄她!?
“这么晚进宫有何要事?”瑄宇帝放下手中的折子,端起了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淡淡地道。
司慕涵沉着脸,“母皇真的不知道儿臣为何进宫?”
瑄宇帝眯了眯眼,“这般说来,你是为了那蒙家庶子的事情进宫找朕的?”
“母皇赐给儿臣的真的是蒙家的庶子吗?”司慕涵冷笑道。
瑄宇帝搁下了茶杯,“朕以为你应该有许多事情需要费心筹划的,怎么如今为了一个男子便这样的兴师动众?!”
“兴师动众?”司慕涵咬了咬牙,“这四个字母皇当之无愧!”
瑄宇帝脸色微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为何要这般做?愚弄儿臣母皇便觉得很有趣是不?”司慕涵愠怒道。
瑄宇帝眯起了眼,“十六皇女,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儿臣自然知晓。”司慕涵冷声道,“只是儿臣却不知儿臣在母皇眼中究竟算是什么?母皇早已经知道了儿臣与蒙斯醉的事情吧?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要弄出这样的事情来?不要告诉儿臣,母皇这般做是因为不想儿臣为情所困为情所伤,所以想法子成全了儿臣又不让儿臣被人说成是仗势抢了庄铭歆的未来正夫!”
瑄宇帝眼角颤抖了一下,言语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朕为何不能这般做?”
司慕涵嗤笑:“母皇真的当儿臣是傻子吗?母皇是什么人儿臣很清楚,一个连自己曾经爱过的男子都下得了手杀害之人又若如何会成全了别人的痴心!”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说说出这样的话来。
或许是气疯了,或许是震惊的失了理智,又或许是这句话压在她的心头已经很久了!
她终究还是无法放下她赐死他生父的事情!
作为大周的瑄宇帝她这样做没有错,可是作为女儿,她却还是无法原谅她!
始终无法原谅!
她更是想不明白为何她要将皇位传给她。
瑄宇帝猛然站起了身,一脸阴沉地看着司慕涵,一字一字地冷声道:“你说什么?!”
“儿臣一直不明白母皇为何要将皇位传给儿臣,若母皇不是要儿臣给别人当靶子便是要补偿而已或者替自己恕罪!”司慕涵像是豁出去一般,将心底的藏着许久的话都说了出来,“当年父亲是不是真的偷人母皇心里很清楚,儿臣相信这后宫之中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瞒得住母皇的,母皇想要将皇位传给儿臣便也是说明母皇心里知道儿臣的父亲没有背叛母皇,可是母皇却还是赐死了他!让他含冤而死,儿臣不知道母皇赐死父亲是为了保住皇家的颜面还是为了保住那个下手暗害父亲的人,可是母皇终究是负了父亲,所以母皇方才会想将皇位传给儿臣,儿臣虽然不才但是母皇只要多加调教却也并非不可能,母皇这般做不过是想弥补下旨杀了父亲的愧疚罢……”
她的话没有说完便被一个巴掌给打断了。
司慕涵却还是一脸倔强地看着她。
瑄宇帝满脸的怒气,她在皇位上坐了这么多年已经很少想如今这般,“朕为了愧疚便要将皇位传给你?!十六皇女,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死在朕手中的无辜之人多的数也数不清,朕若是都要愧疚那这大周的江山早就没了!”
“因为那些死之人不是母皇所爱之人!”司慕涵冷笑道,“当然,儿臣也可能是猜错了,母皇根本从未爱过我的父亲,自然也不存在所谓的愧疚!”
瑄宇帝脸庞狰狞了一下,她盯着她,却没有说出话来。
“怎么?被儿臣猜错了,母皇之所以下的了手是因为母皇根本没有爱过父亲!”司慕涵字字带着尖锐的菱角。
“你恨朕。”瑄宇帝挤出了这三个字,却很是平静。
只是这平静之下却蕴藏着无数的暗涌。
司慕涵干净利落地回了一个是字。
若是在之前,她是绝对不敢这般和瑄宇帝说话的,或许因为知晓了废太女家眷一事,或许经过了这么多事情知道了眼前的这个大周的皇帝并非她所想的那般冷心绝情。
所以今日在受了蒙斯醉之事的刺激之下便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是,儿臣恨你,即便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