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后宫三千-第10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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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蜀羽之没想到水墨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面那些质问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宫侍进来禀报,说太女求见。
水墨笑凝着面容,声音冰冷,“去告诉她,让她尽好自己的本分就是,其他的事情不必多管!”
那宫侍领了命令,便退了出去。
蜀羽之脸色又是一变,“你让三皇子进去不仅仅是想让三皇子刺激陛下,让陛下好过来,还希望借着三皇子来挟制太女?!”
水墨笑看着他,却不回答。
“你……”蜀羽之见状,脸色更是难看,“你明知道太女最紧张三皇子,若是三皇子出了事情,太女……”
“若是出事了,本宫给他陪葬!”水墨笑打断了他的话,冰冷道。
蜀羽之一窒,“你疯了!”
“疯了的人不仅仅是本宫!”水墨笑冷笑道。
蜀羽之铁青着脸,“你仍是怀疑荣王正君遇刺一事以及太女府遇袭一事和太女有关系?!”
“荣王正君遇刺一事与她有没有关系本宫不敢肯定,可是太女府遇袭……”水墨笑盯着蜀羽之,“和她有没有关系,你我心里都清楚!”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
“本宫除了这样做还有什么法子?”水墨笑睁大了眼睛,目光冰冷。
蜀羽之咬紧了牙关,虽然不赞同,可是,却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蜀氏,如今的情况究竟如何,你和本宫一样清楚!”水墨笑声音冰冷而决绝,“本宫是大周凤后,即便是你,也没有资格质疑本宫所做的事情!而本宫所做的一切,都对的起天地,对的起大周的历代先祖,对得起她司慕涵!”
“最好一切都如着你若希望的走!”蜀羽之搁下了这句话,然后,便转身离去。
水墨笑已然没有心情注意他无礼的举动,“最好一切都如着本宫希望的走?即便不如着本宫所希望的走,结果也未必比现在的好……不过是死罢了,本宫难道便怕了?”
他的话,在安静的暖阁之内,轻轻地响着。
暖阁之外,荣王正君看着沉着一张脸离去的蜀羽之,眉宇之间的忧色便又多了几分,对现在,也未无法预测的将来……
……
薛氏已经进宫了四日了,可是,却仍旧未曾从遇刺时间当中缓过来,整个人仍是浑浑噩噩的,前两日还发起了高热,好在很快便退了,不过,精神仍旧未曾真正地清明起来。
高氏一直在身边照料着,不管先前自己受了薛氏多少委屈,不过薛氏在生死关头仍旧没有扔下他,这一点让他感激不已。
高氏原本便是宫侍出身,因而近身照料薛氏倒也是顺手。
除了高氏之外,司以徽也是一直在偏殿守着,不过他不能近身照顾薛氏,因为薛氏一见他便会情绪失控,薛氏似乎将他沦落到这个境地甚至薛奶爹的死都归咎在了司予执的身上。
他认为若是司予执在京城,若是她没有自以为有本事地跑去东南,他便不会出事也没有人保护。
薛氏将对司予执的诸多不满发作在了司以徽的身上。
而司以徽,只能忍着。
“正君,小厨房方才送来了一盅炖汤,你可要用些?”高氏低声地对着靠着床头坐着的薛氏道。
薛氏没有回应,除了紧紧抱着那盒子之外,他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他的肩膀上绑着绷带,如今抱着盒子定然不会舒服,可是他却像是没有察觉似的。
高氏无奈:“正君……若是正君不饿,那奴侍让人温着,等正君饿了之后再用。”
薛氏还是没有回应。
高氏沉吟了会儿,然后继续劝道:“正君,你不要这样,殿下是不会不要我们的,还有薛奶爹,他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奶爹……”薛氏开了口,声音沙哑无比,而方才一开口,眼泪便哗啦啦地往下掉,“奶爹……”他看向高氏,“奶爹现在怎么了……”
“正君放心,翊君已经让人好好办薛奶爹的丧事。”高氏道,“之前正君的母家也派人来说会好好安置薛奶爹的家人的,请正君放心。”
薛氏哭的更加的厉害。
高氏劝了好一会儿,然后继续道:“正君可想见见母族的家人?若是正君想见,奴侍这便去求翊君恩准。”
“母族的家人……”薛氏地难道,就在他想点头之时,忽然间便又想起了先前她们的态度,点头便成了摇头,“我不见……我不见她们!……”说完,又四处张望着。
高氏见状问道:“正君想找什么?”
“四皇子呢?”薛氏问道。
高氏忙道:“四皇子一直守在寝室外面,正君想见四皇子?”
薛氏点头。
高氏却有些犹豫,“正君……四皇子他还小……而且,殿下的事情……”
“我不打他!”薛氏不等他说完便道。
高氏又犹豫了会儿,然后方才道:“那正君稍等会儿,奴侍这便出去请三皇子进来。”
薛氏点头。
高氏转身走出了寝室,随后便见司以徽呆坐在了外面的花厅内,“四皇子。”
司以徽起身紧盯着他,目光着急。
“正君请您进去。”高氏道。
司以徽随即起步走进了寝室。
高氏急忙跟上,先前薛氏每每见到司以徽不是骂不是打,虽然力度不大,但是这样的事情总是不好,不过这一次他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司以徽走到了薛氏的床边,然后坐在了床沿上,看着他。
薛氏见了司以徽之后脸色虽然变了变,但是却没有动手。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司以徽无法明白薛氏的用意,而薛氏也看不懂司以徽的眼神。
半晌过后,薛氏忽然间伸手将一直护在怀中的盒子塞过去给了司以徽。
司以徽惊讶。
“这些东西都给你,你马上叫殿下回来,你叫她回来!”薛氏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
司以徽低头看了一下怀中的盒子,再看了看薛氏的脸,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并不知道盒子里面装着什么,只是薛氏一直紧紧地护着,便是在处理肩膀上的伤之时也没有放下过。
“这里面是我所有的嫁妆,不但是我母亲给我准备的,还有文德贵君以前的嫁妆,和安皇贵君给你那生父准备的嫁妆,都在这里面!”薛氏似乎看出了司以徽的疑惑,“你生父的嫁妆原本该是给你的,可是那些都是陛下的养父和安皇贵君给的,陛下恨你生父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就给了我!不过现在我都给你,四皇子,我全部给你,但是你必须将你皇姐叫回来!”
司以徽眼中仍是有着惊愕。
“我为什么要叫你皇姐回来?”薛氏像是一瞬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居然可以在司以徽没有表示之时便读懂了他的意思,“她是我的妻主,我差一点没命了,她难道不应该回来吗?!我的奶爹死了,他死了——”
薛氏又开始激动了。
高氏连忙上前,“正君……”
“你滚开!”薛氏言辞激烈地喝了高氏一声,然后便继续对司以徽道:“她是我的妻主,我的妻主,我有危险的时候她应该挡在我前面,我受伤的时候她应该陪在我身边,我伤心的时候她应该安慰我!她没有,都没有!她既然说是她对不起我,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她以为将这些东西给了我便是补偿吗?我若是连命都没了,我还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四皇子你告诉我,我希望的这些有错吗?有错吗?你将来嫁了人你难道不希望你的妻主这样对你吗?为什么你皇姐可以对我这样狠心?没错,之前我对她是很不好,可是也不能怪我是不是?我本来就委屈难道我还不能发作发作?难道我要自己把自己给憋死了?奶爹死了,他死了……以前我总是恨她恼她的时候,奶爹总是会劝我的,他总是为你皇姐说话,总是劝我跟你皇姐好好过日子,可是现在奶爹死了,她却不在,不在——她又不是太女又不是礼王,她去东南做什么?!若是她在,奶爹便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薛氏说着说着更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司以徽脸色动容,将手中的盒子搁在了一边,然后往前伸手抱着薛氏,小心翼翼的,既要安抚他,也要当心不会弄伤他的胳膊。
薛氏没有推开司以徽,这个时候他的脑子也不清楚,否则便不会将自己一直视作性命的东西这般轻易地给了司以徽,他只是需要一个人安抚他不安定的心,高氏做不到,司以徽同样也做不到,不过,司以徽比高氏好些,他的安抚还是能够起到一些作用。
“四皇子,四皇弟,你让你皇姐回来好不好?我不会再和她吵和她闹的,我一定会当好一个正君,我会的,一定会的……你让她回来!回来!我好怕……我一闭上眼睛便会看见奶爹浑身是血,便会看见奶爹死在我怀里……我再也不跟她吵了,四皇弟,你让叫她回来,我好怕好怕……”
司以徽无法给他言语上的安慰,只能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部。
一旁的高氏也红了眼睛。
薛氏说了好多的话,最后甚至开始语无伦次,直到整个人都筋疲力尽了,直到司以徽在他的手心中写下他这便去写信之后,他方才消停了下来。
高氏趁机端来了药让他喝下,然后服侍他睡下。
司以徽在薛氏睡下了之后方才离开。
“四皇子。”高氏叫住了他,神色有些不安,“四皇子,正君他是吓坏了。”
虽然正君这般行为是情有可原,可是严格来说,也是不庄重。
司以徽笑笑,挥手表示他明白,又示意高氏好好照顾薛氏之后,方才离开,离开了偏殿之后,他便去找蜀羽之。
他答应薛氏的那些话都不是应付,而是实实在在。
蜀羽之从朝和殿回来之后便敬爱那个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寝殿内,水墨笑的行为他不是不可以理解,可是,便是理解了,这般见了,还是难以接受。
对于目前的情况,他忽然间觉得很累。
一种从未有过的累。
要处理好目前的混乱其实不难,只要能够狠下心肠。
可是,狠下心肠,谈何容易?
礼王、太女都不是他的孩子,可是,却也都是她的孩子!
蜀羽之再一次想起了御书房暗格内的那个盒子,那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他该不该提前打开?该不该?
这时候,耳边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蜀羽之当即大怒:“谁让你进来的?!给本宫出去!”
话落,方才发现竟然是司以徽。
司以徽愣在了原地,脸色有些难看。
蜀羽之见状愣了一下,“徽儿?”
司以徽抿了抿唇,随后上前无声行礼。
“父君不是再说你。”蜀羽之缓和了声音,随后便细细地看了一遍司以徽,这些日子他很少注意甚至可以说是基本没有注意司以徽,而如今一见之下,却发现他比先前瘦了不少,也长高了一些,“过来,让父君看看。”
司以徽笑了笑,随即上前。
“长高了,却也瘦了许多。”蜀羽之起身看着他道,“对不起徽儿,父君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并没有时间照顾你。”
司以徽摇头,动手比划道:“儿臣明白,儿臣也没事,父君你不要担心。”
“好孩子。”蜀羽之抬手抚了抚他的头,“瘦了这般多,可是在担心你皇姐和你母皇?”
司以徽点头。
“你放心,不管是你皇姐还是你母皇,都不会有事的。”蜀羽之保证道,而是事实上,他的声音也有些虚。
司以徽却还是笑笑,随后比划道:“父君,儿臣有事情想和父君说。”
蜀羽之点头,“什么事?”
司以徽慢慢地比划着,将薛氏的情况以及要求都告诉了蜀羽之。
蜀羽之见了之后,蹙起了眉头,沉吟半晌,然后问道:“徽儿,你想你皇姐回来吗?”
司以徽沉默半晌,然后,点头,随后摇头。
“为何?”蜀羽之问道。
司以徽低下了头,拉过了蜀羽之的手,然后在他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写道:“薛正君很难过,他希望皇姐回来,儿臣不想他难过,所以,儿臣想皇姐回来,可儿臣却不知道,皇姐回来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自从司以徽学会了用手势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之后,便很少这般在蜀羽之的掌心写字。
而这一次,他却选择了用这种方法。
蜀羽之的心头软了许多,抬手看着他,“傻孩子,真的傻孩子……”
他明白司以徽的心思。
“即便你皇姐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