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烧-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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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杨刚都懂,从他手中,走出过几万人马,他就算是个木头,也沾了人气,而且这山上本就负责教导文字的老师,书籍也不少,他没事的时候去听听看看,渐渐的,想的也多了。
可杨毅与他,就像是小时候的一串糖葫芦,不见得就是那么美味,可若一直得不到的话,那就总会想到,总会挂念,总会不能割舍。
一方面是无法反对,另一方面又是割舍不下,他就在这种反复中沉默着、忍耐着,然后在那一天,他劈出了那一刀,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一招,却在青石地板上留下了一个印记,然后,他就知道自己突破了,他愣了片刻,然后下山去找杨毅,杨毅和他一过招,立刻就确认了,当下兴高采烈的就要给他祝贺,还在巨岗的几个负责人都到了。
巨岗最好的酒楼,最上等的饭菜,此时的巨岗,又和当初不同,因为开了港口,和外面的交流飞速增加,虽然比起扎马还显得不如,可比起一般的州府,也不差上下了,一些海外奇珍,那就是普通的州府也不见得有。在这种环境下,各种奢侈的消费品自然也是一一出现,为此也给巨岗的当地人带来了不少的冲击,好在杨毅对此早有准备,不去阻拦别人的消费,可官员的收入以及各方面的巡查却一点没少。
当然,就算如此,也总会有些灰色地带,不过杨毅也不是那种偏激的,只要这种灰色不影响巨岗的正常运转,不会腐蚀官员的作风,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这就像国外的那些政体,无论民主自由还是什么,若说真的清白如水,恐怕也是不可能的,可是这些官员,起码在大面上总能过得去——过不去的,自然是要下台。
这巨岗也有几个老兵仗着自己劳苦功高吃相难看了些,立刻被杨毅拿了当做筏子,按照条例,重的,毫不留情的砍了头,轻的也下了狱,而且其子女家人也跟着受苦——既然享受了这种荣华富贵,那么自然要跟着付出这种相应的责任与义务。
此事自然带来一片震撼,虽有人觉得杨毅太不念旧情,但也没有哪个敢跳出来说她做的不对,由此,巨岗虽处在销金窝里,政治却可以用清明来形容,毕竟杨毅给的薪酬以及各种福利已经着实不少,老老实实的干活,总是能过的'炫'舒'书'服'网'的,若真是为了贪念伸手,自己倒霉不当紧,还要连累家人——就算他想这么做,他的妻子儿女也会帮着劝诫的。
不过就和现代的那些国际大都市一样,那些豪奢的地方总是令一般的官员吃惊的——若单凭工资,他们也很难到这里消费,也不是说真的就吃不起,而是代价太大。
那次杨毅掏腰包,在那酒楼中要的席面自然是最好的,张有、牛洪乐等在巨岗的官员都出来作陪了,现在杨毅有了正式的爵位和五品的官职,他们也水涨船高,真正的成了朝廷命官。
那一顿,可以说是巨岗规格最高的一顿,席上所有人都在向他祝贺,但杨刚却知道,他和杨毅,是真的没可能了——此事若换成沈宇,杨毅会做的,恐怕是单独给他做一餐。
杨刚认识到这一点之后,也就很少再下山,每天就在山中更是用心的训练兵士,自己也是勤练不断,沈宇一次见了他,回来就对杨毅说:“你现在若要再和那个山羊打,恐怕就赢不了了。”
在境界有差距的时候,杨毅可以压着杨刚,在境界一样的时候,那更要积累,杨毅又怎么有那个时间,不过听了这话,她也不是太在意,反而兴高采烈的说:“真的,我就说他是练武上的天才,山羊,这也算是大器晚成吧。”
这话,自然令沈宇又郁闷一番,回去之后又是刻苦了一番不提。
当然这些事情,就像是石子落入湖中,真的来说,对巨岗百姓的生活也没有太大的影响,他们照样该工作的时候工作,该休息的时候休息,然后在茶余饭后议论议论移民,现在这是一个很新鲜的话题,和最初不同,现在就算是达到了条件,也不是一申请,就能到却越的,若是非要去,那就要给官府白做几年工,这却不是大家愿意的,而偏偏,他们从船员、从士兵,以及有那本事大的,已经当上的小头目能回来探亲的邻里亲朋,和来往的信件中已经知道,那里虽然条件苦了些,工钱待遇却是极好的,而且,那新建的学校、医院,也是巨岗没有的,光是那个什么七岁到十四岁的孩子一定会被送到学校免费就读就令巨岗的民众羡慕不已。
在现代,还会有让孩子做工而不愿让其上学的,但在却越,却没有这一说。
首先,在却越,就算是上了学,也还是接一些零碎的工作来做,工钱虽不多,也足够那孩子的基本开销;其次,这里的免费是真正的免费,从一日三餐到书本笔墨,都有定例,可以说,一个孩子去上学,倒令那家里省了一份口粮,若是那孩子是个争气的,成绩好,甚至能赚上一些。
而且学校不仅教文字算术,还教手艺技术,小孩到了学校后,会先有四年的基础教育,在这个时间,学习认一些基本字词,懂一些基本的加减乘除,四年之后就可以根据兴趣理想来学什么技术了,当然,现在却越也只有务农、造船、纺织、器械等一些基本科目,老师也只是在这方面有些经验的人,说不上什么行家,更说不上什么大师。
但这对一般的老百姓也已经足够了,此时还很少有人会想,要在某项事业上做出什么成就,更多的人,也就是想要有门能吃饭的手艺就行了,他们将孩子送到各个行业去做学徒,为的,也就是这个。
127、难民 (上)
第一百二十七章难民 (上)
在却越经过七年的学习,只要合格,就可以根据学习成绩进入各个行业,当然这一点还只是传说,不过因为杨毅一直表现出来的信誉,也没有人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而除了这个,还有针对各个阶层的医疗也很令巨岗人心动,不管在什么时候,看病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都是件大事,一般的小病也就罢了,大病,也就罢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若真是不幸的得了什么治不好的大病,一般就是放弃治疗,好吃好喝的过上几天,然后也就是等死了。就怕得了那种不大不小的病,看起来,那种病是有治愈的希望的,可是偏偏不是一句话的事情,那时候,全家砸锅卖铁,若是真治愈也就罢了,若最终还没能治愈,那可不是悲惨能形容的了,在和平时期,卖儿鬻女的现象,大多由此产生。
但是却越现在却有了针对此的医疗保证,当然不是对每个人都负责全部的医药,不过却会根据功绩、工作年限、家庭成员的功绩来负责,若是家里有一个紫竹军的老人,那可以说全家的医疗都不用担心了。
参军光荣,在这里可以说得到了最直接的体现。
不过就算是没有参军,若是在治安上有什么贡献,也会被记到功绩本上,比如说某人抓到一个小偷,扭送到衙门,那也会得到一份功绩,至于功绩的大小,那就要看这个小偷的偷窃数目、是不是惯犯来制定了。
当然,这些条例才实施,中间有很多的漏洞,不过现在的百姓也没有太多的要求,却越的这些福利,已经很令他们向往了,所以现在每家每户都在盘算着,到底是移民到却越给政府白做几年工划算,还是留到巨岗划算。
一般来说,若是在巨岗没有土地,其实还是到却越更好的,可是故土难离这句话在任何时候都会有作用,虽然巨岗的很多人都不是原住民,但他们在巨岗已经生活习惯了,而且,再怎么说,巨岗还是在大赵的土地上,那却越……虽说现在也是大赵的,可毕竟还是在海外,陆地上的人们对大海,还是有一种恐惧的。
不过这是对于在巨岗已经扎下根的人来说,而那些新从远方逃难而来的人,则是没有什么选择了。
周元安随其他人一起挪着步,对于未来,他很迷茫,作为一个正统的文人,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更没有想过自己还要出海。可是,现在他却不能不这样,他这一路算是幸运的,虽然也遇到了两伙“好汉”,但总算家中的牛车没被抢走,他就靠着那个木板车,将自己七十岁的母亲和两个年幼的孩子,给拉到了这里,在经过了一路的凄凉、困顿之后,这个县城令他震惊。
这里,怎么会这么干净?
这里,怎么会这么富足?
可是,在过了最初的震撼之后,下面的,就只是为难了。
他们周家在他们所在的当地,也算是家有恒产的,就算是前两年闹灾,也没有影响他们家的富足日子,可这南北之战,越打越大,本来他还想着能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或者,能在短时间结束,可这都打了快两年了,眼看就打到了家门口,他也不得不组织家人逃难,当时走的匆忙,一些不好带的东西只能先埋在地下,听说路上乱,也不敢带太多的细软,想着办法把金银镶了铜,但还是没能逃脱好汉们的双手,来到巨岗后,全家上下,就只剩下妻子一直藏在舌下的一个小金戒。
现在巨岗还给他们每天发两次粥,暂时还不用担心肚子,但在他们来的时候就被告知了,这种免费的粥只有三天,三天之后就要另谋出路,巨岗本地,是给了工来做的,比如清洁街道,修缮道路,这种活计,没什么要求,可待遇也低,基本上也只够一个人过活,若想养活一家五口,那是万万不能的。
见这种情况,他也放下了读书人的少爷架子,但别人听说他是秀才,根本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甚至还有一个嘴利的斜着眼道:“秀才?你去问问咱们巨岗的,有几个汉子不会写字的?你若是个举人,也许还能受点抬举,秀才……咱们巨岗都快被秀才淹没了!”
应该说,是周元安的运气欠佳了一些,在早年,秀才还是比较吃香的,无论是放在部队还是地方上,起码,也能负责教导教导认个字什么的,可这两年,几个州府的人都在向这边逃荒,扎马那里的安排能力有限,当地官方不作为,商人们就算有那心善的,也不过是施点粥,哪有可能负责这么多人的生计?所以除了那些有后台的,或者是特别有门路的,其他的,若不是沦为奴仆乞丐,就是往其他地方转移。
而随着巨岗这两年的发展,自然,也有很多人往这边来了。
但凡是有些知识的,就不是太甘心卖身为奴——就算是要卖,也要卖个好价钱,所以这两年,巨岗着实收到过不少秀才,这什么东西一多,也就不值钱了,过去巨岗人就觉得秀才已经很不得了了,现在不是举人,那真是眼皮都不抬的。
周元安在碰了几次壁之后,也就只有随着其他人一起看有关却越的招工信息,这里,自然有着更多的岗位,而最令周元安心动的,就是只要被录取,就会发一笔安家费,这笔银子不多,可勉强着,也能度过最初的日子了。
周元安是不想离开大赵的,可在上有老,下有小的情况下,也只有硬着头皮过来了,一排的长队,有老有小,有壮有弱,有的人被选上了,有的人,则被剔除了。
被选上的,不是多么高兴,而被剔除的,也不是太悲伤。选上的,是要远赴重洋了,而被剔除的,在征询了当事人的意愿后,巨岗也会给一个安排,这个安排大多也是到却越,但和那些被选上的做五年工就可以成为自由民的人不同,这些人,起码也要做十年的工,而以这些人的素质,往往是熬不过十年的。
这是一个在现代人来看很残忍的措施,但却没有人提出异议,不管怎么说,现在是巨岗养着他们的,不管怎么说,他们总能活下去,而在其他地方,他们甚至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队伍很长,慢慢的蠕动着,终于轮到了周元安,他有些忐忑的站在桌子前,看到那人拿出一个新的纸张,只是那纸上好像已经写着字了,他有些好奇的向旁边看去,只见那边已经有一叠的纸张了,上面密密麻麻的有着更多的字,他扫了一眼,正要细看,突然感觉到腰后一麻。
“快回答啊,老爷们问你话呢。”
后面的人催促道,他回过神,果然就见前面的人正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自己,他连忙陪上笑脸,称是自己的错,那人虽然看起来很凶,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又道:“叫什么名字?”
“学生姓周,上元下安,周元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