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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跨越地狱的尽头-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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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头再抬头,眼前画面是苏牧北发威不成又卷土重来,他左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抄出一把格斗小刀,跳起向海涵刺去。
  姜不美伸手抓向苏牧北,可病恹恹的手臂完全没有力量。
  “他小看海涵了呢。”廖芷君在旁说道,空幽凄美的声音吓我一跳。
  这功夫,我眼中的海涵认真专注,他后跳一小段距离,散开双手准备迎击苏牧北,他的动作犀利狠辣不存在一点破绽,双手猝然合十,准是想硬生生夹紧刺来的小刀,这样一来,苏牧北整个下盘都将暴露,海涵随便一脚,都能要去苏牧北半条小命。
  我情难自控出声大喊。
  “苏牧北!”当心!
  一刹那间,闭室久久回荡我的‘苏牧北’三个字,苏牧北一刀刺去,海涵会心一笑,鲜血霎时染红了我的视野,小刀全部没入海涵的胸口,鲜血顷刻间爆涌出来,
  廖芷君愣了,苏牧北愣了,我傻了,姜不美呆了。
  海涵笑了:“好疼呢。”
  “你怎么不还手!”廖芷君惊声尖叫,喊出来我们每人心中的疑惑,我第二个回神,正待急冲过去抢救海涵,他双眼一弯一闭,直线翻仰过去。
  扑通!
  他的体重很是惊人,后背撞在小床上面,直接冲翻小床。
  小床一角高高抬起,打掉了台灯的灯罩,于是在光华扩大那一秒,我惊讶发现闭室从屋顶到四壁爬满了一种歪歪扭扭毛茸茸的昆虫,记得海涵叫它们钱串子,如此多的钱串子突然出现,我吓傻在半路,身后的廖芷君发出尖叫,苏牧北满脸是血,海涵的血,而姜不美已经不见了,在我的位置看不到她在哪里。
  这时候,钱串子嗅到血味,成千上百条爬向海涵的身体,在我耳中,全是它们那长脚爪刮动墙皮的沙沙声,让我从头到脚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滚开!滚!”廖芷君撞开我扑向海涵,对汹涌来势的钱串子大声咒骂,但这显然没有效果,因为……海涵的血里有一股腥味!非常馋人。
  “你们敢不听我的命令?!滚开!”廖芷君对着钱串子挥舞藕臂,口气竟是命令。
  我看不下去,心想海涵一定没救了,哪知数量过万的钱串子居然顷刻间静止下来,像是听懂廖芷君的号令。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半截身体的女人

  发现这种神奇的不止我一人,苏牧北也有所察觉,眉梢高挑起来,不可置信地盯着廖芷君。
  “快背他走!”廖芷君对苏牧北大吼,苏牧北却无动于衷,所以最终去抱海涵的人是我。
  海涵身子重的玄乎,看起来没有二两肉,实际比铁疙瘩还沉重。
  我李老歪斜的勉强走上两步,廖芷君在身边护着海涵,生怕他掉下来。
  我呼呼大喘,在经过苏牧北的时候,背后小床当啷一响,我下意识回头去看,只见小床被一只枯手扶正,随后在床沿的另一边,爬上来一个只有上半身的女人,她头发很乱很长,细腰烂成黑色,肠子肚子露在外面,血液都凝固了。
  我心下发毛,手上一滑扔了海涵,他落地吐血,一口红色喷到我裤腿鞋上哪都是。
  我一看女人的腰是红色,自己一条腿是红色,我以为自己腿也烂了,吓得发疯!
  “啊…啊…啊!”我扯破嗓子尖叫,廖芷君在旁对我大叫,苏牧北也对我大叫!我颤颤巍巍摸到一把手枪,感觉周围什么都在叫!我要崩溃了!对着那个女人连开了五枪!五枪!
  枪声过去,整个世界都清静了,我哈哈大笑,丢掉枪对苏牧北哈哈大笑,说道:“看到了?我才杀了一只鬼。”
  话音刚落,苏牧北疾跑过来一拳打在我右脸上面,我直线栽倒,视线正对海涵那双赭石色的眼睛,他眼里没有小刀刺穿胸膛的痛苦,反而充满惊异,单单对我一个人的惊异,我不由轻笑,这损小子终于注意我了,再不能忽视我了,因为我才杀了一只鬼!
  离开闭室,我是狼狈逃走的,我不晓得哪里得罪了苏牧北,只知道他一心针对我,千方百计要我死。
  苏牧北是干妈的好儿子,我不能反手,只能逃。
  我推开廖芷君夺门而去,跑到青瓦宅前厅看到对夜空出神的吴明志,之后在他无法理解的目光之下狂奔向山间小路,连夜坐车回到姜家,扑进干妈温暖的怀里,哽咽状告苏牧北要杀我的事实。
  我哭了很久才抬起头,正对干妈半是惊恐的面容,干妈美丽的眼睛直盯窗外,因为那里有一个黑色阴影,是怒目切齿的苏牧北!
  最后,我带着干妈逃了,我打昏她扛在肩上,绞尽脑汁甩掉苏牧北去找华雄英和老萧,我乞求老萧给我一个避难所,老萧磨不过我,按我说的办了,于是我带着姨妈一躲就是三年、五年、九年。
  直到有一天,九年未曾笑过的干妈忽然展颜,当时是在花房,她灿笑那刻,我觉得周围百花全部失色,我发呆良久,只记得她告诉我一件事,苏牧北和訾慈结婚了,苏牧北原谅我了。
  訾慈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不过重点在于苏牧北的原谅,原谅我杀了姜不美,我觉得好笑,姜不美怎么会是我杀的,九年前我不过是毙了一个只有半截身子的女鬼,现在一想女鬼的脸,我笑得更加放肆。
  又是几年过去,干妈的笑容与日俱增,同时也习惯去做一些女人该做的事,比如说花钱。
  干妈在郊区置办一套洋楼,全部按照我的意思去精装修,我一直不是独裁的人,所以洋楼内留了苏牧北和老萧等人的房间,只是他们鲜少回来住。
  不知从何时开始,干妈和我说话用起了哄孩子的语气,我也被她惯的爱耍性子,我蛮横无理、刁钻跋扈,洋楼里每位佣人都讨厌我,于是我经常把自己关进一个小屋子里面,反复去回忆某年某月某一个夜晚,我击毙那只女鬼的情景,慢慢,我魔障了。
  “还是让岚泉看医生吧,光用药物不是办法。”阳光明媚的大厅里面,步入中年的苏牧北是一张老成严肃的嘴脸,他的英俊不复存在,却还是能百分百吸引干妈的目光,我躲在二楼窥探他们母子,心里酸溜溜的。
  “这样对泉儿不太好吧?”干妈陪笑,一屋子女佣都跟着笑,我眼睛眯成了危险的弧度。
  苏牧北放下手头的报纸,拿起咖啡喝一大口;“母亲,我跟您说过多少次,岚泉脑子有病,他是一条疯狗,甚至对您抱有那种幻想,您早就该将他交给我了。”
  干妈脸色剧变:“放肆!泉儿是我的儿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讲弟弟!”
  “母亲,我劝您不要被岚泉迷惑住了。”苏牧北寒脸起身,理了理领带:“还有,请您不要忘记,您的妹妹,我的妻子小美,她是如何去世的。”
  干妈脸上的固执开始松懈,她十指交织在胸前,眼神恍惚起来,说道:“小北,妈不是那个意思,泉儿其实一直在自责……”
  “请您不要说了,您这样说,只会令我更加恨他,不瞒您说,这些年来,我天天都在想该如何去折磨岚泉,或许煮着吃才符合他们法国人的恶趣味。”
  “呵呵……”忽然间,大厅角落吧台那里传来银铃似的笑声,每个音符都很清晰,我一阵惊讶,心中慨叹这个声音…简直是天籁之音。
  “你不要把所有法国人都骂进去,在我眼里,苏牧北代表的可是公正。”天籁仍在继续,我低头放眼吧台,发现有名女孩正从吧台那里走来,她走路一字步,十分好看。
  一刹功夫,我感觉时间凝固了,因为她的脸是那样似曾相识。
  心中瞬间闪过一个狠辣凌厉的身影,他有着洞察一切的眼神,和让人胆怯的能力,那个损小子。
  同样赭石色的眼球,万般神似的面孔,女孩的脸比那个人多出一分热情,少了一分死气。
  我从看到她便再也无法移开目光,因为她从头到脚,完全符合我的审美观,干妈的气质她有,訾慈的精致她有,姜不美的美艳她更胜一筹。
  “你好美女,我叫廖芷君。”她巧言娇笑,赭石色的眼里多了一丝神采,但‘美女’一词还令干妈感到错愕。
  ……是她,廖芷君?
  我愣神功夫,廖芷君眼睛随意向上一抬,不着痕迹地扫了我一眼,眼睑微微一弯。
  这一眼千娇百媚,霎时征服了我的美觉神经。
  “小东西,不要在长辈面前乱说话。”苏牧北严肃像个老头。
  “那你要我怎么说?对一个比自己还年轻漂亮的女人叫阿姨,很抱歉,我做不到。”廖芷君佯怒说完,又对干妈展露她最完美的笑容。
  干妈面露羞赧,笑又不敢做得太夸张,看得出来,她十分喜欢廖芷君,连着安排廖芷君落座,并督促佣人去准备午茶。
  整个下午,我都呆在楼上听他们说话,目光在廖芷君嫣红的唇,及高耸的椒乳两个位置上面来回跳跃。
  夜晚,廖芷君在干妈恋恋不舍的眼神之下请辞,她转身离开,举手投足都透着别样的魅惑,而我正俟侯在她离开洋楼的必经之路,耐心等待猎物上门。
  这里是洋楼花园的入口,玫瑰花藤,罂粟花砖,百合花丛,非常有情调,这时的我,一颗心沉浸在对廖芷君的欲望里面,全然不知在未来的日子里,自己会险些丧命于此,而一个人会挺身而出,用一把枪面对数十倍以上的枪手,带我这个罪人逃出生天。
  这个英雄人物名叫武佩,在今晚我和廖芷君的谈话之后,他诞生了。
  此时此刻,廖芷君挺胸昂首来到我跟前,我相信自己的魅力,食指和拇指掐着一支玫瑰,正准备月下吟诗,她扑哧一笑,摇头说:“记得我们还有一个赌约吗?”
  不得不说,她说话口气和海涵十分相似,有时不给人考虑机会。
  我伸手想要挠头,她又是一笑,玉手一挥,直飞过来一样硬梆梆的东西拍在我胸前,打得胸口好痛。
  我接住一看,发现是个在珠宝店随处可见的装饰盒,黑色,有着暗金纹路,拿起来晃悠两下,里面空空的没有声音。
  “这是什么?”我忍不住撇嘴。
  “一个小礼物,不打开瞧瞧么?”她嘴角不经意的抽动,让我很难想象盒子里面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她在考验我的忍耐力。
  “一种能让人变成熟的神药,打开它,你会变成骨子里最真实的自己,十几年的叠加记忆,会让你变得成熟。”她抱胸不动:“因为我需要一个成熟的合伙人,不是拖油瓶。”
  她话未讲完,我手快打开盒子,这期间,我感到有异物吸入鼻腔,融化在血管当中,渗入神经,深入肌理,直逼大脑。
  一种疼毫无预兆刺入心脾,我捂着胸口膜拜在她脚下,她居高临下睥睨一切,面色孤高冷傲,似那寒冬中盛开的艳梅。
  一时间,姜不美对我的伤害,苏牧北对我的不信任,海涵怎样血洗公寓,廖晨如何将手术刀送进我的胸膛,还有是谁在藤球馆更换我的记忆,一切的一切,在时隔十余年之后如数涌现在我眼前。
  良久,在我重新睁眼那刻,我倏然抬头对上她的眸子,微微眯眼:“你是那只鬼?”
  我的嗓音变了,是和苏牧北一样的老成。
  她咯咯娇笑,飞扬跋扈很像一个人。
  “不能完全算鬼,因为我连起码的肉身都没有,怎么能归类成鬼。”她说完表情大变,紧抿成线的唇瓣在颤抖,似在隐忍某种情绪。
  “还记得你的赌约吗?年轻人。”铁铮铮的威胁。
  “你要我干什么?”刚才一阵疼的冷汗还挂在腮边,我不由起身正视她的眼睛。
  “我是守诺的鬼,只要你按照我的意向完成赌约就好,我需要你帮我找回眼睛、脏器、身体、和一口人形棺。”
  

  ☆、第一百二十四章 必输的赌局(上)

“眼睛?脏器?身体?”我自言自语,目光扫过她诱人的身段,难道这些她都没有?
  她微微眯眼:“在海上有一座小岛,那曾经是我的家。”我说:“你的家?”她缓缓睁大眼睛,目光落在我的人影上面出起神来:“人形棺应该在小岛上,你去把它找出来,然后你要什么,我都将满足你。”
  “我要什么?”我陷入迷惘。
  她抬高下巴,手摸上嘴角,寒冰色的指尖和嫣红的唇瓣产生鲜明对比,仰视我说:“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她的话一声声一字字传进我耳中,充满诱惑,一时之间,我呆视她活动频繁的唇瓣不能回神,手不由自主探向那两片柔嫩。
  月光之下,她极力仰头,微笑以对,我拇指轻按上去,缓缓用力摩挲这件绝无仅有的珍宝,她朱唇变得更艳,稍稍轻启一条缝隙,从中散发出媚人的芬芳,可她眼中没有一丝情欲!清冷睿智的目光亘古不变,简直是那个人的翻版,我一阵无力,放手道:“最初你选中来找这些的人是海涵吧?”
  她听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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