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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谜途-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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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随着杰西向船舱走去,走时瞥见了那几名健壮的保镖,个个身材魁梧,不苟言笑,腰间鼓鼓的像是插着一把手枪,仅仅是一眼,就令我不寒而栗。
  我不知道杰西想要用怎样的方式让我接近青铜祭台,但只看这种关头,一定会有保镖跟随着近来,然后工人向外运货,怎么会有机会?可是也只能静观其变罢,毕竟杰西肯让我伪装成工人混进来,就一定会有他的主意。
  脚踩在铁网梯上发出清脆的脚步声,使我格外清醒。
  舱内的空间很是宽阔,打眼望去堆满了货物,我很清楚这一船的货物基本都是这位华侨的,而且都是些文物名作,看起来这人可能已经近乎疯狂,会搜集这么多的东西来收藏,也算发了宏愿了。
  果不其然,工人很快跟了进来,随后跟来的还有几个魁梧的保镖,而人群中,赫然出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鸭舌帽男!
  我差点说了出来。
  这次的他并没有戴着那顶鸭舌帽,而是只带了一副墨镜,穿着一件休闲装,显得很是随意。
  我突然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脑中浮现出一个个有些荒诞但又最接近真相的问题,最后汇聚成一句话——他与那位华侨一定有着极为亲近的关系,而且会是某个极为信任的手下或是有着血缘关系!而那次他随我去加拿大是从区晋的车上下来,而且可以看出私底下也与区晋有着往来,或是私交甚密,又可能是商业往来,但一定不是单纯的商业合作。
  我正想着,却见主管走了进来,与鸭舌帽男说了几句墨西哥语后,便扔给杰西一串钥匙,主管摆了摆手,船舱内就像沸腾起了一般,工人们开始各忙各的向外搬起了货物,只剩我站在原地,不敢抬起头,也不敢言语,心中忐忑不已。
  鸭舌帽男开始走动,渐渐向我移来,我的呼吸紧促到了极点,我开始手忙脚乱的帮工人架起了货箱。
  “嘿!就是你!过来帮我!”我忽然听见一声来自杰西的命令,但我心里明白,他对我的命令只是一种伪装。
  我如释重负,转身便想出暗藏那头跑去,心想杰西在码头上还是有着很高地位的,不禁欣慰。
  杰西正在拿着一串钥匙开一扇铁门,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真正重要的东西还在暗门之中,不禁纳闷,杰西怎会料中我的意愿。
  门被打开,杰西招呼着我进去,然而就当我跨出第一步时,突然有一个人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心头不禁一震,回头去看,原来是一个黑人保镖抓住了我,然后开始用墨西哥语问了我一大串话,但我却一句也听不懂,就见他回头冲着其他保镖喊着,我听出了一句话,便意识到完了:“他不是码头工人!我没见过他!”
  我的心咯噔一下,他猛地把我头上的安全帽摘了下来,将我强行摁到了地上,我听到舱内一片混乱,甚至还有拉枪栓的声音,我就意识到这次可能真的要完了。
  “怎么是你!”
  我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是来自鸭舌帽男的,但伴随着来的还有一声枪响。
  千钧一发之际,我感觉有人推了我一下,然后屁股一阵剧痛,很快,痛楚占领了整个大脑,我眼前一黑,任何喧嚣都归为了平静。

  ☆、第三十一章 阴谋上升论(一)

  我趴在病床上,不敢翻身做任何动作,一直望着白得亮眼的床单和枕头,就这样望了整整三天。
  自从那天醒来,就始终只见到几个码头工人来看过我,除了杰西和几个比较熟的,其他压根就没法用语言交流。后来医生告诉我,我屁股上中了一枪,但子弹已经取了出来,但还需要静养,我心想怪不得做梦有人在抽我屁股抽得生疼,原来是现实在作祟。
  我回忆起了那天夜晚的情形,一个黑人保镖拦住了正要进暗室的我,对其他人大声喊着“他不是这里的人”,然后将我摁到了地上,随后传来了躁动声、枪响,以及其中夹杂着的一声鸭舌帽男的声音,随后剧烈的疼痛使我昏厥了过去……
  想到这,我意识到那鸭舌帽男一定发现了我,而且当时心情一定非常坏,但近几天却还没有看到过他,狐疑便油然而生。
  我问杰西,那鸭舌帽男是什么来历,为什么没有看到他。
  杰西说,他也不知道那人的来历,只知道他是货主那边派来的,我心想,这不都是废话吗。
  他还说,这几天他一直都没有出面,可能是在避风头,但却每天托酒吧老板给我缴纳医疗费,而且两个人应该很熟。
  我听后心想,不来也好,正好避免了尴尬,毕竟我做的那事儿也不是啥光彩的事儿,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何况还有区晋这个交谈陷阱,万一哪句话说不好,也许就会惹祸上身,而青铜祭台,却一并成了我的一块心病,面对每次与它失之交臂却无计可施,实在是胸闷。
  杰西口中所说的“应该很熟”令我骇然,原本认为那酒吧老板只是来恩塞纳达躲避祸难,是一种被动的、客观的举措,但就这种关系来看,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既然鸭舌帽男与他相熟,就一定与与那货主老华侨干系非比寻常,而这就不得不联系到区晋,我想区晋与酒吧老板或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即使关系微乎其微,也可能有着几面之交。而最终回到酒吧老板这,我也就不得不推测——他的身份定不普通!
  我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被自己的想法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曾经猜疑过无数事,亦曾无数次不靠谱,但这次,却不同与以往,因为它带我走向了另一个深渊。
  这种打死也猜不透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这天傍晚。
  杰西提了一大兜的东西走进病房,接着从纸兜里拿出了两瓶啤酒和一些小菜。
  杰西递给我一瓶,说:“嘿,来一瓶吧。”
  我刚接过,便想到护士的嘱咐——不要沾酒精,随后我说:“我是没这个福喽,朋友你自己享用吧。”
  杰西稍稍一顿,貌似已经明白了原由,又说:“喝吧,反正那护士也不在!”
  他说完又将啤酒递到了我的怀中,自己开始从袋中拿出并揭开带来的牛肉等上品下酒菜。我不由咽了口唾液,心想每天都在吃医院里的伙食,味道总觉得怪怪的,我经常条件反射似的认为像是在吃药,所以对医院里的饭实在没什么胃口,如今这才摆在我的面前,酒躺在我的怀里,香味挑逗着我的味蕾,我看看窗外与门处,张嘴就咬开了了瓶盖。
  酒足饭饱,我擦拭着手指与嘴唇上的油腻,杰西则将包装袋团做一团准备丢到门外的垃圾箱中,谁知刚开门,就见护士端着一盘点滴刚想要开门。
  我心里咯噔一下,条件反射似的看向挂在墙上的表,不禁骂自己愚蠢——怎么忘了这个时间要打点滴!
  护士小姐倚在门框上,耸耸肩,无奈的对我笑着,曼妙的身材尽显无疑,我也尴尬的微笑着,手摸着后脑勺,心里早已经乱作一团,而杰西却提着垃圾匆匆跑了出去,走出门的那一刻还不忘回头做个鬼脸。
  不知道是不是被发现的原因,今天这位护士小姐的动作特别粗鲁,第一次扎针甚至还没有扎到血管中,我心想墨西哥的小妞还真是倔。
  点滴打到第二瓶。
  我与杰西还在讨论着那天晚上的事,虽然看起来正经,但实际只是在胡乱扯来扯去,最后甚至扯到了本地最大的毒贩身上。虽然谈话并没有什么蹦出什么鲜闻,但唯一值得的是关系越来越融洽,完全没有了开始的那种尴尬,由此可见,美国人的胸怀还是比较宽阔的。
  杰西接了一个电话,对我说码头上又来了活,还抱怨工作的喜怒无常,但很快便与我道了再见。
  夜渐渐深了,我虽然打着哈欠,但还是不能容忍睡觉打点滴这件事,于是睁着眼坐在床上,既不看电视,也没有上网,只是在胡思乱想,想着自己也不清楚的事。
  “咚咚咚!”病房的门响了起来,我依然沉醉在思想中,却条件反射地说了声“进来”,心想不过是医生查房罢了,但旋即意识到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这个时间,于是猛地向房门处看去,一个男人正走了进来,我顿时愕然。
  “你……”

  ☆、第三十二章 阴谋上升论(二)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鸭舌帽男。
  我一时手足无措,只想找个洞钻起来。
  他走过来,冲我微微一笑,坐到了对面的空床上。
  “你好!”他说,然后摘下了大大的黑超墨镜,露出了有刀疤横过的双眼。
  “你……你好!”我结巴道,心中也感叹: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我总要去面对。
  “又见面了,允许我自我介绍,我是袁浩。久违了,周易!”他继续笑道,显得很漫不经心,左右看来看去,压根没把自己当外人。
  我满脸尴尬的望着他,显得尴尬不已。
  他看看我,站起身来拍拍我的肩膀,说:“怎么?不认识我了?”
  “当然认识……上次不是你和我去的加拿大吗?”我说道。
  “哈哈,我说你是真傻啊,还是假傻啊?仅仅这么简单吗?”他又笑起来。
  我皱起眉头,大大的问号充斥着大脑,同时表现在脸上。
  “你再仔细想想,三年之前的西安……”
  “三年前的西安?三年前的西安?你……你真是袁浩?”我的记忆之门猛然被打开,一堆堆库存的记忆如洪水袭来,那个可怕的记忆也随之被唤醒……
  三年前的西安,汉唐昆明池遗址。
  那夜,大雨倾盆,经过岁月的侵蚀,原本坚实的夯土经不起雨水的冲刷塌陷而来,一位留学归来的助手未能逃出,被掩埋在夯土之下。三个小时狂风暴雨的抢救,终于救出了这名助手,我作为第一小组的成员对身为第二小组的这名助手并不熟悉,后来才了解到他叫袁浩,澳洲留学归来。
  抢救出这名助手,我被吩咐留下来清理现场,直到隔天清理完,我才与其他几名同事赶到医院看望,但却得到这名助手在稳定住病情后就被他家人用直升机送往了国外静养,家境殷实可想而知。幸好当时夯土下还有空间,才没有造成极严重的伤害。
  自此,我便再也没有见过那名助手,这段记忆也随年月淡忘。直至今日,这个熟悉的名字才再次被重新提起。
  “西安汉唐昆明池?”我再次确定道。
  他微微点点头,笑道:“不错,正是我。”
  这是巧合吗?三年前的同事在此刻重逢,究竟是命运安排还是刻意而为?
  “你一定会纳闷,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对吧?”他站在窗边,望着窗外,说。
  我不置可否,不知该怎么回他。
  “自从三年之前那次灾祸之后,我就辞职与家人定居在了多伦多,时隔三年回家祭祖,应熟人要求携你一同回到了多伦多,你那边的情况我都了解,但我绝没有想到你会是用那种方法,你知道吗,要不是我发现了你,恐怕我现在就抱着你的骨灰盒了。”他显得若有所思。
  “可是……”我对他的背景心存疑惑,但话未出口,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冲我招招手表示歉意,然后出门接起了电话。
  我呆立在病床上,感觉面部好似受伤的屁股火辣辣的灼痛。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的父亲便是那位华侨,但凡事不可妄下结论,即使有十分把握。
  目前当务之急,是搞清楚他与区晋之间的关系究竟是简简单单的生意合作还是非同一般的家族情谊,因为这直接关系到我判断是否可以信任袁浩。
  我正想着,袁浩走了进来,走到床头橱上拿起了他的墨镜,又看了看我,突然叹了声气,扭头就又往门外走,我正对他的这一连串动作纳闷感到纳闷时,他却扶着门把手停了下来,严肃的说:“北京那边出事了,出院后我再跟你说。”随后把门一关,模糊的影子就消失在了毛玻璃的另一边。
  我愣住了,大脑愚钝的没有任何反应,脑中还在回映着他那句话:“北京那边出事了”。
  北京那边出了什么事?这个问题困扰住了我。在医院的几天我一直在给家里打电话,但一直无人接听,这更加速了我的焦虑,两天后便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了宾馆。
  疑惑的阴霾始终拨散不开,心中阴阴郁郁难得开朗。
  我几乎用恩塞纳达所有电话都给北京打过,甚至想打给CCTV,但仍旧是无人接听。同时,我托杰西四处打听袁浩的下落,却得知他们已经取走了货物返回了加拿大,更是有种被戏耍的无奈。
  傍晚我独自坐在“大香港”里喝着闷酒,感觉要多不爽就有多不爽,要多焦虑就有多焦虑。
  喝着喝着就醉了,醉着醉着就趴了下去。
  酒吧里来来去去不知多少多少顾客已离去,我被老板叫醒,迷迷糊糊的埋怨着,他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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