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魂-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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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澄九年,南朝镇守南疆的毅王李浑策反,谋害钦差大臣,撕毁皇昭,划地为国,与边疆苗人苟同,一路反戈,并招拢天下义士,不断壮大其实力,南国皇帝性子散漫,寄情红尘,不理朝政,心软不裁,直到李浑与南国在曲江对峙,终将泱泱南国一分为二。东陆赵天子借机施压,雄兵直逼南国边境,南朝岌岌可危。
至此,群雄并起,进入乱世。
商明净与谷通通二人晚上躺在屋顶上,凉风习习,吹人清爽。两人手中各捧一把南瓜籽,嗑得不亦乐乎。这还得托福于谷通通的妙手空空,虽然他贼本事大,无奈贼胆却很小,认识商明净之前总出岔子,每次都得手后都得意忘形的出声,幸亏轻身功夫强悍,直接跑路。不过这次有商明净这个内鬼,偷点南瓜籽还不是手到擒来。
商明净嗑完之后都将瓜籽皮堆在身边因为他知道如果吐得到处都是,明天还是得归他打扫,而谷通通却不管,反而十分嚣张的伸长脖子满天飞瓜籽,这种情况直到商明净掐着他脖子威胁说要把他推下去才有所好转。
谷通通悠闲的晃着脑袋,优哉游哉地说:“小商啊,遇见你实在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我从前就没偷成过一次东西,每次都是在最后时刻被人发现,有时候还被人暴打,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原来这种事情这么简单!”
商明净难受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甩着手嫌弃地说道:“还不是因为偷的是自己家的东西,你给我小声点!要是给玻璃儿发现了,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谷通通一听拍手叫好道:“吃不了还能兜着走啊!小商啊,小王姑娘这么好的人,你为什么总是说她呢?”
商明净扶额无奈道:“咱们还是说别的吧!通通,你武功这么高,为什么偏偏要做贼呢?”
谷通通听着一愣,摊了摊手,以一种你怎么会问出这样愚蠢的话的语气说道:“小商啊,不是我说你,这种问题你竟然会问,当然是因为我喜欢啊;跟武功有什么关系啊?”
商明净磕了一粒瓜子,又一次放弃这个话题,问道:“那你武功哪里学的?”
“山上。”
“跟谁?”
“我师父。”
“你师父是谁?”
“一个老头。”
“你就不能一下子全说出来吗!”商明净感觉自己快要抓狂了。
谷通通也纳闷,歪头看着商明净道:“这些东西有什么好问的,还不如省些口水多嗑几粒瓜子呢!”
商明净一骨碌坐了起来,清咳了一声:“通通,教我武功吧!”
“你不是北原人么……”
商明净一巴掌打在他头上道:“北原人怎么了!在你眼里北原人就只会放羊吗!”
谷通通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认真的吧?”商明净只是十分诚恳的看着他。
谷通通大叫道:“你怎么会想学这东西?”
商明净没有回答他,只是蹲在房顶上叹了口气道:“我还真是变了不少呢。”
谷通通也坐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认真地说道:“小商,我的功夫你学不来,师父说谁也学不来,但是我有别的可以教你,虽然我不知道你会想学这种东西。你知道武者四境么?”
商明净茫然地摇了摇头。
谷通通啧了一声,摆摆袖子道:“所谓武者四境,乃是对于武道的理解。
扛鼎境,入大势之境,举重若轻,以扛鼎之力破万法。
拈花境,入大微之境,举轻若重,以拈花之力破万法。
破空境,入大空之境,万法由心,以己之法破世间法。
最后一境,乃是世人所谓的长生境,已是仙人手段。
各人资质悟性不同,能达到的境界自然也就不同,同样,在相同的境界,对武道的感悟也各自不同,所以同属一个境界却有强弱之别。但殊途同归,最终大道都是只为了求得那长生大道。”
商明净迷茫地看着飞贼谷通通,只是哦了一声,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对于一个从小只会骑马射箭的北原王子来说,理解起来太过晦涩。
谷通通自顾自的就像背古诗一般开始背咏道:“这武者四境,就拿相对最低的扛鼎境来说,就十分难得,有这等本事的人就足以开宗立派了,这天下武夫八成的人连扛鼎境的边都摸不着。更别提之上的拈花境了,若是三十岁以前能达拈花境,就有机会摸到破空境。”
商明净感觉现在自己就像一只蹲在井底,望着月光的青蛙。这些所谓的什么境界,还不如骑马射箭来的痛快啊。
“那通通你现在多少岁?”
“不知道,可能二十一二吧。”
商明净一惊,连忙问道:“那通通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谷通通漫不经心地板着指头道:“扛鼎境,拈花境,破空境,可能是破空境吧。”
“噗!”商明净差点把瓜籽皮吞进去,“通通,这种事情你就别可能了,到底是什么!”
谷通通委屈的眨了一下眼睛道:“我真不知道,师父说我是,我就是,师父还说我什么只有破空境的境界,但没有破空境的修为,我也不懂什么意思,所以师父就把我扔下山来了。”
商明净无语地看着夜空,比起那晚北原的夜空,要安静太多。他不知道的是,谷通通还真是就被他师父随便一扔,扔到赤荒的。
商明净与谷通通的遇见,按谷通通的说法叫做随缘,按商明净的说法叫做天意,直到多年之后,他们终于明白,这个“随缘”与“天意”,代价实在太大,但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商明净左拳打在右掌上,狠狠地说道:“通通,从明天起,你教我武功!教我可以学的那种!”
谷通通吓得连连摇头道:“小商啊,我们是好朋友,我不可以害你,这么苦的事情我不能让你也跟我一样再吃一次亏。再说,我的武功不可以打人啊,只能用来逃命,你学来也没用啊!”
商明净也不说话,只是坚定地看着他。
谷通通一会便败下阵来,口中叫道:“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是你自己愿意吃亏的!别怪做朋友的没有提醒你!我师父说可以害女人但是不可以害朋友的!”
商明净怒吼道:“你师父都教了你些什么啊!”
一没留神没控制好嗓门,王玲珑风风火火地掀起帘子跑到后院,一眼就望见屋顶那两个试图藏匿的少年,娇叱一声:“你们又在偷吃东西!看老娘今天不打断你们的腿!”
谷通通嗷的一声,一扭身直接跳入夜空不见了。
空中还响起回声:“小王姑娘,南瓜籽是小商教我偷的,与我没关系!”
王玲珑黑着脸,指着还傻傻坐在屋顶的商明净道:“你还不下来!”
商明净哭丧着脸道:“我倒是想啊,下不去啊,谷通通把我拎上来的。”
二人又隔着空气掰扯几句,王玲珑索性找了个梯子,直接爬上去教训商明净,爬上去的同时小脚一蹬还顺便把梯子踢倒。商明净一看逃不了了,索性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直接去呵王玲珑的痒,王玲珑也毫不示弱,二人扭作一团。
闹罢,王玲珑很自然地将头靠在商明净的肩膀上,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还是商明净首先开腔:“明天我跟着通通学武功。”
王玲珑没有回他,反而说道:“南朝毅王李浑叛乱,如今势大,与南朝隔曲江而治。”
商明净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王玲珑微微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很想出去,我也知道你不属于这里,你最终还要回到北原,但我没有拦着你。”
商明净站起身,打了打身上的灰尘,把头扭到一边,也没有回答她说道:“晚上怎么还化妆呢,有我在,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的。”
王玲珑屈起双膝,将胳膊放在膝上,双手托着腮,她认真地望着夜空道:“我要等多久?”
商明净这时正顺着墙边滑下去,结果一分心,脚下一用力摔在地上跌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他爬起来,背对着王玲珑闷声闷气地说道:“二十年。”
王玲珑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商明净慢慢地走。
“哎。”
商明净回头望着王玲珑,此时的她油腻妖艳的妆容无法遮掩她清秀柔美的脸庞与眼眸。她站起身,指着商明净喊道:“老娘就赌你二十年!”
商明净轻轻一笑道。
“以后啊,晚上别化妆了。”
#########第7章 你想做皇帝
午后的赤荒渐渐归于平静,曝晒的阳光使人昏昏欲睡,疲懒至极,悦来客栈也像只无人收养的野猫一样,安静地蜷缩在赤荒的角落。
“嘶……”商明净双手各平举着一块砖头,脚下绕着井沿走着圈,身上的单衣早就已被汗水湿透,连睫毛上都挂满了汗滴,井边的泥土上能明显地发现汗水滴下来聚成的水迹。他表情痛苦,紧皱着眉头,眼神虽然十分坚定,却已经开始涣散,身子也在左右打着摆子。每当他快要掉下去的时候,躺在一边阴凉地,拿着一壶冰镇米酒小酌的小贼谷通通就大袖一挥将他吸回来,悠闲至极。饶是从小在北原骑马射箭的商明净也经不住如此高强度的打熬身体。
“小商啊,别怪我虐待你,师父说正常人就应该这样练的。”谷通通即使在酷热的天气下仍然穿着那件大袖青衫,身上一点汗迹也没有,确实潇洒十分。
商明净刚想说话,一分心脚下一软,眼看就要落尽井里,谷通通大袖一挥,商明净就像玩偶一样被吸在谷通通身边,像条溺水的鱼一样,在地上不断抽搐,用力呼吸着。
“通……通通,你师父说,正常人应该这样练,那你是怎么练的?”
“我?不知道哎,吃吃喝喝什么吧。”
商明净觉得自己十分的愚蠢,他就不应该问谷通通这个问题,甚至就不应该要谷通通传他武功,按谷通通的说法,他应该是直接跳过了扛鼎境与拈花境的悟道,所以根本没有什么经验可以传授。这小贼,既不厚道,也不靠谱。
商明净一把夺过谷通通手里冰镇的米酒,当然,这米酒也少不了商明净的功劳,又是从客栈里顺来的,现在谷通通都知道商明净这种做法十分不妥,哪有自家偷自家东西的,但是谷通通也只是嘴上一说,偷起来他自己最来劲。
谷通通眯着眼,躺在从临街偷来的躺椅上一前一后地晃着,舒服得快要睡着了。
商明净擦干净汗,大口灌着后劲儿不小的冰米酒,嘴里充斥着香甜的米香与酒香。还不停念叨着:“这南国的米酒好喝是好喝,就是酒味太淡了些,喝起来跟糖水一样,没劲!没劲!”
谷通通一听眼睛睁得老大,一下子弹起来,口水喷了商明净一脸:“没劲?大哥啊!这赤荒老米酒号称迎风七步倒哇!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是蛮子来的!?”
商明净切了一声道:“你别瞧不起北原人,你们南国人和东陆人皇廷里皇帝吃的牛羊都是我们北原斥风饲养的,说不定还是我从小看大的。”
谷通通做了个鬼脸,又摔回躺椅上,舒服地扭了扭。
商明净将眉毛上挂着的晶莹汗滴一把抹掉,顿了顿道:“通通,听说南国的一个王爷反了,你知道这事么?”
谷通通懒洋洋地嗯了一声,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道:“是毅王李浑,皇帝派他镇守边关,结果和苗人谈得不错,反水了,现在据说闹得南国都分成两半啦。”
商明净突然不说话了,谷通通歪头看了他一眼,也不吭声。
“通通,你将来想做些什么?”
谷通通又慢慢坐起身来,认真地说道:“我没什么想做的,只想有饭吃,有衣穿,没饭没衣的时候有人肯为我望风我去偷,我宁愿一辈子做个小贼。不过我师父说我是个短命的人,虽然武道上天眷顾,但似乎抽走了我的运气,以后我好像会很倒霉。”
商明净听得一头雾水,前半段虽然听懂了,后半段说得太朦胧,无法理解。不禁问道:“你师父到底是什么人?”
谷通通皱着眉头想了想道:“一个糟老头子,飞得比我高,看得比我远。”
商明净再次放弃与谷通通的这个话题。他倚着冰凉的墙,脊梁感到一阵舒爽,身上的酸痛也减弱了些。商明净望向南方,有些茫然,没有一个确切的焦点,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口中却以一种不容置否地语气说道:“我早晚要去南方的,南国一分为二,东陆趁势介入,天下将要大乱,我们就拥有机会,我们可以将这局势搅得更乱!我不满足只做一个店小二,我没有忘记我是为什么离开北原,我没有忘记我为什么要去南朝。而且在东陆,还有一群人在等着我。”
谷通通摆了摆手道:“你说得我听不懂,但我支持你就是了,反正我也没有朋友,而且也没有什么地方去。“
商明净握紧拳头,说到激动处站起身来:“总有一天,我要将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