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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谋唐曲-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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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茗烟平时娇滴滴柔弱弱的,此时抓着坛子直撞进贺知章的怀里,可充分体现了纤细的胳膊其实有点儿小肌肉呢,老头子不想接也得接,喝一辈子酒的人闻一鼻子就知道自己行不行,万没想到世上真有这么烈的酒?仪王是怎么酿造的?果然邪门!
  但后悔是晚了……众目睽睽之下,贺知章运口气,不再废话,擎起酒坛子就扬上头顶开始猛灌,期待靠着速度在醉倒之前完成任务!却不想茗烟在一旁打边鼓,阴阳怪气的说:“贺老大人慢些喝,您瞧瞧,这么好的酒大半全洒了,您倒是一口一口明明白白的喝呀,哎呦呦,您到底喝进肚去了没有啊?”
  周围全是哄笑声,贺知章郁闷不已,竟然连最后这点儿心机也耍不成!喉头的辛辣仿佛没往下淌,倒像是全都冲入脑门了……不许洒,装不成潇洒豪放的样子,即便剑南春或者富平冻,谁能真的喝一斗……放下还有多半坛的烈酒,贺知章的舌头都麻木了,晃晃悠悠的倚着门框才能站住,叹口气再打个嗝,服软道:“贺某认输,殿下要怎么罚?尽管说。”
  李璲哈哈大笑,抢过那半坛能点着火的酒精溶液,让茗烟要来几十只小盅均分,挥袖请周围众人随意品尝,看着大家站在店外小心翼翼的端着酒盅在鼻尖与舌尖徘徊,李璲朗声道:“烈酒伤身,所以凤还楼明明有如此美酒,宁肯少赚银钱也不售卖的。呵呵,但偶尔大家尝上一小口,还是无碍的,请!”
  李璲说声请,率先举杯一口闷了。周围的官员们哪里还敢犹豫,这等于亲王敬酒,谁敢抗拒不喝?不会喝的也得喝!纷纷一狠心一闭眼,倒进嘴里。
  才入口,那辛辣刺激就让几十人呛得眼泪都喷出来,但紧跟着那浓香和爽利却又泛上心头让人想要再次尝试!纷纷大呼过瘾。
  此时李璲已经扔掉酒杯,扶住摇摇欲坠的贺知章道:“久闻贺老学士诗书俱佳,璲请老大人为凤还楼题写匾额,还望不要推脱才好!”
  当着这么多人,贺知章知道自己今天栽了,不但砸不了场子还得反过来题写匾额,那等于成了来恭贺开张大喜的了,回去东宫还不知太子会怎么发火呢!但形势比人强,当着几百同僚的面,认赌服输不能再丢了气度,长叹一声大喊:“取笔墨来!”
  分分钟大笔挥就“有凤来仪”四字狂草。不得不说,贺知章的草书不让张旭、王羲之,顿时得到满场的赞叹!茗烟立刻派人拿去裱糊,一片恭喜声中只有贺老头内心苦涩!思来想去,如此灰溜溜的离开实在没法向东宫交代,只好再次腆着脸拱手道:“久闻殿下才名,难得今日有此幸会,一方匾额略显孤单了,老朽这里有一上联,正好适合有凤来仪四个字,一并奉上吧……”
  略一沉思,贺知章缓缓开口:“凤落梧桐梧落凤!”
  “好联啊!妙联!”又是惊起一片鸥鹭。内中却有机敏的人小声说:“好个屁!半联绝对,这是又难为王爷呢!贺学士在找场子……”
  李璲当然也明白,瞟一眼捻须微笑的贺知章,心中也是不忿!只不过这千古绝对史书早有记载,亏得我穿越了,否则原来的李璲定然败阵!此时假装思索了一下,在众人紧张的期待中,李璲微微一笑轻吐朱唇:“珠联璧合璧联珠……呵呵,正好一事不烦二主,还请贺老大人一并题跋吧!”
  噗!贺知章差点儿把刚才那肚子酒吐出来,真能吐出来的话真就喷李璲脸上好了!长叹一声,偷鸡不成蚀把米,买一送一又得给人家题写对联!故意不好好写是不成的,将来常年挂在门前人来人往的,人家会说我贺知章的书法不好、人品更差!
  不提贺老头在一边郁闷的写对联,李璲站到了台阶高处抱个罗圈揖,趁着人多开腔:“今后凤还楼的生意还要仰仗众位捧场了……”数百人恭敬的齐声说不敢,李璲又道:“我这里也有三个上联,今日挂在凤还楼中,哪位高才对出下联来,本王赠美酒百坛、凤还楼免费搭流水席一天!”
  此言一出又是轰动!有胆大的已经开始催促王爷快快写来。李璲也不介意,回身取来纸笔写了三个上联,都是从后世带来的千古绝对,分别是:“寄宿客家牢守寒窗空寂寞”、“饥鸡盗稻童筒打”、“烟锁池塘柳”!
  有才疏学浅的人在一旁不明所以的嘀咕:“这也不难啊?”
  立刻就有无数鄙视的目光把他压得身高都变矮了:“不懂别胡说,回家读书去!”
  头一个偏旁部首全相同,后一个谐音字不同,再一个暗含着金木水火土五行。尤其是最后的烟锁池塘柳,李璲心里暗想若是不把这个拿出来都对不起盛唐的才子勋贵们!今天挂在庆王名下的凤还楼,也算是对大哥的深情厚谊了。###第19章 奇文晕倒张中书
  “寄宿客家牢守寒窗空寂寞,我的天啊,亏得仪王殿下怎么想的!这是要难倒天下读书人的节奏吗?”一个儒士一边摇头晃脑的吟诵,一边摇得自己眼前直冒金星,对着高悬的对联彻底晕倒了。
  旁边一个刚考上功名的芝麻小吏端着官家派头,谆谆教导道:“何止是巧夺天工,寄字、牢字、空字用得极恰当啊!仪王殿下大才,堪称当代儒士的榜样啊!”
  “得了吧,我可听说仪王殿下私下里说从来不读《论语》的,只尊道德经一本书!”说者别看是布衣,却非常自信的言之凿凿,很有内幕消息的架势,说不定就是仪王府花匠的远房表舅的街坊。
  腆着大肚子的商贾也不甘落后,难得和布衣百姓并肩站立,不放过一丝的能和仪王府沾亲带故的机会,赶紧接口道:“可不是,听说仪王在府里都穿八卦仙衣呢,听这句:饥鸡盗稻童筒打,简直就是仙家言语!仪王根本不屑孔孟的……”说不定他真是仪王府厨子的婆家兄弟。
  这可惹恼了旁边的绿袍官吏,怒吼道:“不许你诋毁仪王殿下!仪王出口成章句句是圣人教化,岂是你能知晓的?”说着话就露胳膊挽袖子了。
  胖商贾自信和仪王府有裙带关系,哪儿能在一个六品官面前给殿下丢脸?壮起胆子硬抗道:“我不知晓难道你知晓?你又是什么东西!”好家伙,这就要开打。
  却有在一个小巷中隐靠的马车中,有磁性的嗓音在默默吟诵:“烟锁池塘柳……好意境啊!璲儿竟有这般才华,亏得朕竟然不知道,力士,你说这真是璲儿想出来的?”
  另一个隐在车里的圆润嗓音恭敬的答复:“老奴看还真是呢!陛下,刚才的情景应该是急智,就算不是恐怕殿下平日也有研究的。”
  “璲儿和以前比,能记住这么几句对联就算惊人。今天的戏看够了,精彩的部分演完喽,咱们回去吧!”那威严的声音赫然就是唐玄宗,若是李璲看到这里也许就不会对太子怀疑了。此刻马车中传出最后的话语:“羞煞天下读书人啊!呵呵,要是璲儿敢说一句自己从不读论语,力士,你说这满朝的儒生会不会把修真坊给拆了?哈哈……”
  李璲可没有心情陪儒生们吟风弄月,一切都是向钱看!赶紧回到府中听麝月回禀寻找瓷土和彩泥的事儿,那才要紧!
  四个丫头中属麝月最有女强人的气质,平日里除了对李璲以外永远板着脸,除了茗烟就没有不怕她的,别看才十五岁年华,凛然已经能独挡一面了,仪王府对外的账目函件倒有多半出自她的娟笔。
  李璲看到麝月脸上难得的笑得那么夸张,就知道事情办成了,再听麝月如黄莺鸣唱般的言语更是天籁:“殿下福泽深厚要什么都是顺风顺水,奴婢派人也没怎么往太远了寻找,就在城外渭水边的一个山谷小镇上就寻到了,当地百姓说附近山中多是这种瓷土和彩泥,也想过烧瓷,却无论如何炉温达不到,几百年烧不出来早就放弃了!反倒因为这些没用的东西弄得一个乡都种不了几亩粮,丰年也饿死人。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如今剩不下几户,咯咯,真是天助殿下。”
  “那你怎么做的?可商讨出可行的章程了?”李璲吹着茶杯中的沫子,期待的看着麝月。
  小丫头果然雷厉风行的没话说,是个做大事的人,跳着脚向李璲表功:“奴婢怕别人占了先,自作主张就向田阜乡买下了那片山!连同那里所剩的几百户百姓也都甘愿做了佃户,奴婢差人先运了一千担粮分发给他们解燃眉之急,他们就都签了契,还感念殿下的恩德呢!如今已经开始开凿瓷土、清洗彩泥,烧窑也在盖呢!奴婢擅作主张请殿下责罚……”
  “噗!责罚什么责罚?你这鬼丫头,都说什么感念我的恩德这种话了,还让我怎么责罚?”李璲没好气的说:“花了多少银钱?要是超过三万贯,就罚你在本王脸上亲亲!”
  “王爷变坏了……两万七千贯……嘿嘿!”麝月跺跺脚羞红了脸,只用纱巾扫过李璲的脸,就蹦蹦跳跳的跑出了书房。李璲又没得逞,也不着恼,反正来日方长。但想起还有没交代的事儿赶紧追出房门,向着麝月的背影喊:“别忘了采购晋州的石炭!真是的……”
  “没得逞也就罢了,还带撵着追的,哼!”旁侧里一个酸溜溜的声音电击在李璲耳鼓,不用回头看,光是那特有的清脆就知道是晴雯在偷听墙根儿,李璲猛回身就把比自己还略高些的晴雯搂进怀里,假装生气道:“越发没规矩了!敢偷听王爷机密大事,小心黄蜂卫的强弩射你个刺猬!”说着就往书房里带。
  这可把晴雯吓傻了,改邪归正才两个月的王爷怎么又犯了以前的毛病?甚至还有进步了!调戏升级到要就地正法不成?殊不知这个十几岁的躯体内可是寄存着二十多岁的灵魂,两个月啊……两个月没有享受一夜的生活,李璲早就憋坏了。
  “哎呀,殿下大白天的,奴婢是有要事回禀!”晴雯的小拳头远没有自己的胸前双峰顶得有力,锤在李璲身上反倒像是欲拒还迎似的,羊脂玉般的肌肤自有一股天生的体香,李璲埋头在那深邃的沟壑里闻得阵阵心摇神驰,胯下刚长成的刚强摩擦在已经酥软的地方,李璲不依不饶道:“什么要事也没那个的刚强紧急啊!”
  晴雯在意志彻底倾颓的最后泄洪前,终于挤出事情原委道:“集贤院张大学士的小公子张曦在承庆殿中等候!”
  燕国公张说的孙子?国子监内自己唯一的狐朋狗友来了?李璲一愣神的功夫手上就放松了,晴雯好似受惊的小兔一头就钻出书房,临了却娇羞的撂下句“晚上伺候殿下”这不是故意吊胃口吗?可李璲此刻泄气的只能整理衣衫往前院来。
  心中暗恨,集贤院和国子监连张曦的路子都铺,才回到府中清静了一日啊,这些腐儒就找上门来了?还真是打蛇随棍上!这些腐儒最是麻烦,你要是不理他,他就做出被始乱终弃的样子哀婉的诋毁你,你要是搭理他,他以后就趾高气昂的以姨太太自居年糕般攀附你。
  “哎呦呦,曦哥哥可是稀客,璲还以为你去江南再不回来了呢!可想死我了……”李璲知道前一个仪王和这张曦最是教好,坏事都是一起干,所以一见面就把肉麻的话抖出来。没想到面前这个大几岁的青年,空有一身强壮的肌肉透过青袍都要爆出来,却满脸愁容近乎哀怨的说:“听说璲弟弃武修文了,哥哥大惊失色可不就从江南一路赶回来,没想到才到京就被家父训一通,指派为兄无论如何请动璲弟去国子监讲学呢!”
  “国子监讲学?”李璲指指自己的鼻子,万没想到儒生们想到的是这个法子,装傻般问道:“让我个十四岁的亲王给一帮从青楼作诗回来的哥哥们讲学?讲什么?我可还什么都不懂呢!”李璲说着用眼神瞄瞄张曦的胯下,就好像能透视出尺寸这半年是否生长了似的。
  张曦连忙用手捂住,没好气的说:“还是那么毒舌!别说那么难听行不行?我的好璲弟,算我求你了,家父领着集贤院的老头子们也要同往!说是要讨教你在联句上的造诣。其实哥哥知道,他们这是以退为进的办法,对不出你那三联就做出虚心求教的样子,博个不耻下问的名声好遮掩住学问不行的尴尬罢了。”
  “好吧,既然曦哥哥出马,我这是给你面子,咱们这就去!”李璲向茗烟吩咐:“备马!”###第20章 立言百字就称经
  一路上张曦给李璲使劲的描述江南的风光,意思明显是勾搭李璲和他一起去游玩,又说那里东西便宜连扬州青楼里的歌妓都比长安的清秀些,这里的胡姬虽然妖娆开放,但还是缺少了矜持中的温柔。李璲立刻嘲笑他是脱了裤子放屁……
  话题转移到江南田多人少的环境,张曦夸张的感慨那是投资的好出去,若是购得江南便宜粮到关中来贩卖一定赚不少差价!李璲心知这货哪里懂得生意,只说一句“千里迢迢贩运人吃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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