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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桃鲤-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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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她救了他?

也许是因为她给了他一个机会?

他忽然很想知道她的答案。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望着地上那具残破的躯壳,手掌在长袖之下慢慢紧握。耳畔似乎又响起苋苋之前的话来,记得她说:“我只是希望,能让我在你身边多呆一些时间。”

只这一次,他想要相信她的好意。

于是他向着小俏儿展颜一笑:“白小俏,你明白了么?知道为什么我会一直跟在你身旁了吧?”

阿楚牵着小俏儿的手,感觉到她在发抖。

“要不要跟我走?”他向她伸出手。

与他几乎并肩的公子却没有动,收起了天水扇,垂手立着,默默地望着她。

“不要问我,不要问我,不要问我。”她声若蚊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呢。

”所以我问你,要不要跟我走?”

阿楚有些急了。这两个人,干什么一直逼迫小俏儿?即便是要她做出决断,也不用这样急切吧?

这样的境况下,要她怎么决断?

“她哪里也不去!”阿楚一咬牙,大嗓门突然响起,“你们当我不存在是吧?好歹我也是个道士,你们这些妖啊鬼啊的,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她在你们眼里算什么?真真要把人逼死是不是?你,凭什么你说让她走就走?还有你,沉着一张脸不表态要干嘛?那边那个,缩墙角的!别以为一句话不说我就看不见你!早晚把你捏死!”

不明所以的蜜九一个激灵。

另外两人却置若罔闻。

公子终于开口:“我要上京去了。明天就走。我想你应该不会跟我一起去了吧,等会儿我会让华余将你的行囊撤下来,你仍待在莲鲤斋吧……”

他想说一句“可不可以等我”,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没有底气,不敢说出来。

呵,嘴上说不信那女子的话,但心里早就投降了啊。

小俏儿低下头,眼泪终于一颗一颗掉下来。

61

61、番外 苋苋 。。。

我是一株野草。

春生秋枯,在寒冷的季节到来之前早早沉睡,再结出草籽任风吹,飘到哪里就在哪里生根发芽,就这样年复一年。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反正也没有人会跟我说话分享,那时候也不懂得修身,不懂得幻化灵体。

只会在春夏交接的时候,无限寂寥地开出一簇又一簇的小小黄花。我的花朵不够芬芳,招不来蜜蜂,只能默默无闻地开在田埂上。

我很笨,总是忘掉很多事情,但是我却清楚地记得遇见你的那一天。

倾盆的大雨,你皱着眉头在山洞里躲雨,白色的衣裳都湿透了,贴在身上显露出形状美好的肩胛。你赤着脚站在山洞里懊恼地低声咒骂这突如其来的鬼天气,声音是清朗的少年专属。你那么好看,眉眼就像是我曾经见过的山涧瀑布,流畅欢快而清冽。

你不知道,你整理衣衫时,有一滴水珠溅到我的花瓣上,那么凉,却又分明是烫的。我多么想留住那一滴水,但是它却带着那一片花瓣一起坠落在地上。

花瓣还看得见,那一滴水却不见了。

那一天,我为了这个,还偷偷地掉了眼泪呢。

嗯,那时候我是有眼泪的,后来它化作了第二日清晨的露珠。

于是你就那样一头撞进了我的心里,但是我并不知道你是谁,你在雨过天晴之后便离开了,连一点垂青的眼神都不曾给予我。

我以为不会再见了,为此我又伤心了好久。以至于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我的叶子上总有露珠萦萦不散。

我那时,真喜欢多愁善感伤春悲秋啊。

幸而我会随风四处奔走,又是几度春秋。

天知道我在又见到你的时候有多么想感谢那一场将我带到夕颜山下的南风。

你仍是赤脚的少年模样,肆意地笑着,意气风发,这一次你坐在一株很高的树上,我需要很努力很努力地仰着头才能看到你。

阳光在你身旁渐次明灭,而你那一双褐金色的眸子却一直灼灼地亮着。

我真喜欢那个地方,那儿使我能常常看到你。

你很调皮,我见过你捉弄很多精怪,你又很好心,我见过你为了弱小的精怪打抱不平。有时你很安静,坐在树枝上随意地晃着脚,有时你又很聒噪,大喇喇地随意哼唱不成曲调的歌谣。

有几个精怪常常会追着你从山中出来,你就会站在那个三岔路口的中心冲他们挥舞拳头,耀武扬威地叫他们来呀来呀——“小爷还怕你们不成?”

你总是这样得意又自信地笑。

真好看。

只是你从来不曾注意到就在你脚边的那一簇小野草,从来不曾看我一眼。

然后。

然后你就遇上她了。

你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仿佛有云朵在飞,脸颊上几乎能漾出笑涡来。而她就像一头懵懵懂懂的小鹿,同样让人爱不释手。

我又不争气地哭了。

那只常常在我叶子上歇脚的老蝴蝶告诉我说,那种毛毛躁躁又不甘心的感觉,叫做嫉妒。他还告诉我说,也许我快要能够幻化出灵体了。

听到自己快要能幻化出灵体,我多么开心。

那意味着我将会是一个全新的我,能够走到你身边去,能够跟你一起坐在树上晃荡脚丫,能够跟你一起和其他精怪一起玩耍,能够对你说:“我真喜欢你。”

可是老蝴蝶的话没有那么精准,我盼了好久的幻化灵体居然一直拖到第二年的春天。

等我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到了另一片山林。

有多懊恼?那是我没办法形容的程度。

但是我竟然又看到你了。

你和那个像小鹿一样的女子,以及那个夕颜山上的仙人。

野草有野草的直觉,我知道那是一场万劫不复的劫难。可是我要怎么跟你说呢?我根本没有资格。

所以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场杀戮发生在我眼前,而你以无比仇恨的眼神看着那个高傲的仙人。

后来你离开了夕颜山,脚底盛开鲜血的花朵,而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你赤脚行走的样子。

那是不是就是老蝴蝶说过的“长大”?

也终于,我知道了你的本体,原来你是一株桃。

你在那座孤坟旁固执地守候着,而我则在稍远的山坳间望着你。

那时我已经能够幻化出灵体了,但是我却突然不敢再见你。

我怕你冷漠的眼神。

终于,我再一次乘着风离开,那一阵风将我亦送到了属于我的“成长”。

我变了。

当我在血池之中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才终于明了成长的意义。

它是残忍的,令我们背道而驰。

我失去了你所有的消息,我杀了很多人,杀了很多精怪,沉迷于配制各种毒药,那种隐匿的杀意使我无法自已地欢欣。

直到那一天,我因为那个不得不杀的人来到那座城。

就那么不期而遇。

但是你却根本不认识我,虽然是意料之中,我却仍然有些伤心。

更何况你一直避着我,把我当做瘟疫一般。

我忽然无比痛恨自己一身的血腥之气。

但是这痛恨,来得实在太晚了。

我早就不能回头了。而你仍旧从不曾看我一眼。

没关系的,我早有自知之明。而那一个大雪的夜晚,我能够离你那么近,也已经觉得足够了。我听见了属于你的心跳,更令我自豪的是,我救了你的命呢。

只是,爱而不得,我不懂这究竟是试炼还是惩罚。

我不想你像我一样,所以我打算最后帮你一次。

希望我帮到你了。

呵,再见啦。

我只是一棵野草,春风吹一吹,便生得漫山遍野。我比不得你娇美妖娆,春生秋凋,惹人怜叹,只会一次一次重坠轮回。

我从前并不明白为何我会年年重生,后来我才明白,也许,我只是为了能在草长莺飞的时节里遇见最美好的你。

我是贫贱的草芥,我死不足惜,我助纣为虐,我以为我死去也可以毫无愧疚,可是我却发觉我无法装作无愧于心。

谁让我遇见了你呢。

62

62、化雪 。。。

阿楚坐在晴好的阳光底下,水嗒嗒的化雪声像低低的絮语,扰得耳根不能清净。

“啊啾!”突然打了个喷嚏,果然师父说化雪的时候比下雪更冷是真的。

她揉揉还在发痒的鼻子,将第二个喷嚏及时止住。而后往躺椅里缩了缩身子。

可不敢被小俏儿听见她打喷嚏,要不然又要逼着她喝药汤了。那药汤苦【炫】得要命,只一小口【书】便几乎能把舌头【网】涩掉一层皮,嘁,谁脑子被驴踢了才要喝!

小芦花在她脚边扑棱着翅膀,咯咯叫着,很是欢欣,细细的爪子在雪地上踩出一串竹叶儿似的脚印。

阿楚动了动还不太灵便的手指,俯身将小芦花抱在怀里。小母鸡身上暖烘烘的,翅膀底下更是热乎,正好拿来当手炉用,相当便利。

只是身上臭了些。

阿楚皱皱鼻子,很想找点香粉什么的堵住自己的鼻子。

拿小芦花当手炉,有利也有弊,算了,忍忍吧。

阿楚抬起头,眯着眼睛望了望天空。

湛蓝湛蓝的天上连一丝云都没有,干净,可是令人莫名感到忧郁。

嗯,没错,就是忧郁。

若是被自家那个恶毒的师父听到“忧郁”二字,大概会将她从头到脚嘲讽一遍吧?大概还会捂着笑痛的肚皮指着她无限鄙夷地说:“你?就你?你也会忧郁?你知不知道忧郁这两个字怎么写?”

肯定会这样的吧?那个人一天不捉弄她就浑身不自在。

可是,虽然师父嘴巴坏,又懒又馋,还很好色,但是她还是很想念他的。

他再坏,也比小俏儿遇上的那两个混蛋好一百倍!

思绪于是又拐回到了那一天。

虽然知道自己的毒舌对于那两个道行深厚的家伙来说没有一点用处,但是她仍旧还是十分英勇地壮着胆子将那二人痛骂了一顿,赶他们出去的时候甚至连被子也扔出去了,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要命。

那个什么什么莲鲤斋公子倒还好些,没说什么便走了,倒是另外一个,长得一看就不像好人,就是磨蹭着不肯走。

嘁,在她看来,这两个人都不怎么地,嘴上说得多好多好,还不是害小俏儿一直哭。

嘁,顶好的是小俏儿谁也不选,气死他们。

阿楚愤愤然地想着,怀里的小芦花有些不安,想要站起来,被她一把按回去,大力搂着。

小芦花愈来愈不高兴,终于挣扎着反抗了,抬起头狠狠地啄了她手腕一下,她“唉呦”一声,松开了小芦花。

小芦花矫健地跳下地来,却顾不得冲她得胜似的撅撅屁股,反而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跑,脚步似乎还有些内八。

阿楚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也顾不得再晒太阳,将被子一掀,从躺椅上翻身下来,又把脚上趿拉的棉鞋穿好,猫着腰一路追踪小芦花去也。

小芦花并未察觉阿楚跟在自己身后,专心致志地找着各种缝隙草堆。终于,它选中了后院甬道里的一个角落,十分敏捷地一头钻了进去。

阿楚追了上来,为了看清小芦花在做什么,干脆撅着屁股跪在地上往小芦花藏身的角落里望去,却恰好看到小芦花也正撅着屁股,小小的头冠憋得紫红,突然,“噗”的一下,生出来一个圆滚滚的鸡蛋来。

鸡蛋“呱呱坠地”的瞬间如此之快,阿楚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回过神来时,小芦花已经理了理羽毛,没事儿一般迈着四方步从小角落里钻了出来,扬长而去。

阿楚把鸡蛋攥在手里的时候,鸡蛋还是热乎的,甚至还有点烫手心。

她还是第一次见母鸡生蛋,开心极了,拿着鸡蛋就在甬道里嚷开了:“小俏儿!小俏儿!芦花下蛋了!”

嚷完才想起来,小俏儿一早就把自己关到后面池塘那儿了,能听得见她叫嚷才怪。

唉。

她抬头四下里打量了一下这偌大的院子,虽然收拾得分外齐整,可是没有半分人气,显得格外寥落。

那个莲鲤斋的仙人果然第二日便离开了瑞兴,临走时将两个小厮也一并带了去,所以,本就不怎么热闹的莲鲤斋便愈发显得冷清了,小俏儿自那一日之后虽还是日日打扫,却时常把自己关到那个大池塘在的院子里去,对着一池的碎冰碴发呆。有时候呆着呆着还会哭,有时候又只是愣怔,连阿楚叫她都不知道应的。

整个人就像是魔怔了一样。

唉。

唉。

唉。

这可怎么是好?阿楚想一想,愁得眉毛都要打结。两个人守着这么一个大宅子,小俏儿不疯,她就先憋疯了。

她惆怅,郁结,捏着一只鸡蛋长吁短叹了一会儿,漫不经心地往前溜达。以前她师父在被玉龙山下那个凤仙居的俏丽老板娘冷嘲热讽了之后,便常常这样四处溜达散心的。她且来学一学,看看是否有用。

一路溜达到了前面铺子里。

因为没有开张,所以店铺的大门是关着的,整个店堂里光线极暗,只能隐约看清几个白瓷底儿的鱼盆。阿楚只顾四处观望,一时不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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