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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你就是一渣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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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了一个清晰的鞋印。
  
  虽然只是个鞋印,但是有碍观瞻。也不能像学生时代那样随意把它蹭在裤子上,现在穿的可是正装呢。我抓紧吊环,从路易里拈出纸巾包——用牙齿叼出纸巾来?在心里拼命摇头,就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我还没有退化到那种地步。
  
  叫了旁边一个漠然注视前方的大妈帮我抽了一张纸巾出来,然后金鸡独立,小心翼翼擦那鞋印。
  
  哎,我应该早发现公交车是事故多发地。就在我满意地放下脚,扔掉纸巾的时候,突然一个急刹车,全体乘客向前倾倒,我的手臂被拽得生痛。司机垮着脸探出脑袋大骂某小轿车:“抢什么道!XXXX……”骂声间,一辆薄荷绿的的士如滑鱼一般溜进公交车前的一点空隙里。
  
  无意间瞟了瞟刚擦过的鞋子——没事,另一只鞋——鞋印!
  
  刚才是哪个不长眼的踩了本尊的脚?
  
  我无法像司机大人那样发自内心地畅所欲言,只好在心里将那始作俑者凌迟一万遍。顺便以凌厉的眼刀将面前可疑之人削了个遍,最后还是无奈地将视线转向拥挤的车流。看来我根本不具备侦探的素质,哪像福尔摩斯,能通过外表和动作轻松地辨认出一个有家室的炮兵。
  
  我再次看了那大妈一眼,她已经合上眼皮,似乎很疲惫。而其他人,年老的在闭目养神,年轻的基本在玩手机,我忍住要叫别人帮我抽纸巾的冲动,安慰自己还有两站路就到了。
  
  就算只剩两站路,看起来离目的地还是远得很。我望到窗外的景色已经少了许多高楼大厦,替代而来的是一排排零碎的低矮楼房,外书一个个歪歪斜斜的白色“拆”字和被圈起来的大片荒地,外面套着色彩斑斓的大广告牌,牌子上绘制着闪亮的高楼和微笑的美女。美女慵懒地倚靠着皮制沙发,光滑的长腿交叉着,白色的裸靴中露出殷红的脚趾甲。她眼神暧昧,红唇微启,欲说还休,优雅地手持盛满红酒的高脚杯,杯旁一行流畅的花体字恰如其分地表达了她要说的话:“绝顶花园小区·旺铺,您的投资首选。销售热线XXXXXXXX。”
  
  我无语地想,开发商正在努力开发群众的想象力,咋不一步联想到开发出来的房子将来会被拆掉。快速地扫视车内,一片人头过去,还是没有空位。此时我缓慢地挪到近车门处,扶着某椅子的后背,抽了纸巾擦鞋。
  
  555一路如领导视察般前行,我则焦急地看自己的手机,离八点半还差一刻钟。又安慰自己不急不急,车马上就要到站了。
  
  只剩一站路,终于有空位了。我赶紧找了个坐了下来,稍微放松一会儿被高跟鞋蹂躏了一个多小时的脚。
  
  大概是快到站的缘故,555忽然冲刺,一个急刹车后,它稳稳地停在最后站台前。喇叭中和蔼的女声响起:“终点站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下车……祝我们下次再会。”
  
  当然有再会了……我下了车,在一片黄色的尘土中像那个光头男一样茫然,那个,仓库往哪儿走?
  
  
  
  
  
  
  
  
  
  第16章 第 16 章
  16
  LEN公司的仓库比我想象的要好些。它伫立在一片民房后,位于一个产业园内,与一排仓库为邻。四四方方,像一个巨大的水泥盒子。眼睛瞟过去,又看见了附近几家知名物流公司的牌子。
  
  正准备细看,一辆大货车从身边驶过,吓了我一跳,还是十几个轮子的,碾死我不跟碾死个蚂蚁似的?这时候手机提示我还差五分钟了——不早了。一般来说,虽然许多公司并未明示职员按时上班,但是早到十分钟左右比较合适。脚趾已经被挤麻木了,我匆匆走进仓库,望着成百上千的箱子像一座座小山堆在宫殿般大的仓库里,我再一次茫然,保管……就是把一堆货物保存管理?我应该提前查一下做好功课的。只是昨晚郁闷得不行,连码字都没动力了。
  
  “你是谁?”一个警觉的男声打断我懊悔的思绪。我赶紧扭头,看见一个穿着便装的中年男人叉着腰站在一间小办公室前。他长相平平,个头中等,皮肤稍黄——我以为自己转个背就会忘记他的模样。
  
  “我叫文鸯,是LEN 公司派来仓库做保管的。”我立即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他将我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打量了几遍,眉头未皱起,但眼里已经明显出现不满。
  
  “哦,是那边派来的。我昨天就接到电话说上面要派个人来帮忙。”他挥了下手,“进来吧。”
  
  难道这位是仓库的头儿?
  
  仓库是个大水泥盒子,办公室是个小水泥盒子,或者说是火柴盒。里面放的不是火柴棒,而是桌子,纸箱,杯子,还有一堆杂物。好吧,我说得太简略了。事实上,正对着门的是两张靠着一起的办公桌,一张干净得只散放着几片白纸,一张杂乱,上面有一台电脑,电脑的一侧立着本圈圈点点的台历,挨着台历的是一个白色的陶瓷笔筒,笔筒上一只娇憨的熊猫正在吃竹子(为什么我看见熊猫的时候,它多半都在吃竹子呢?)。电脑的另一侧是文件盒,里面插着文件夹和纸质资料。一只圆珠笔占据桌面最中间的位置。
  
  办公桌后面是杂物。几个破了皮的纸箱放在杂物架上,我看见一张LEN公司的宣传单从箱口处歪歪地探出头来。旁边有一卷用过的红色塑料绳。
  
  这边靠墙处放着一个饮水机,它旁边还有个小木桌,桌面上摊着几块明显的干涸水渍。几个不同式样的水杯和饭盒安静地三三两两分散在桌子的四角,还有几颗被抛弃的花生壳——表示它是仓库工作人员的餐桌。而且该餐桌下还放着几个纸箱——表示其同时承载着储物桌的重担。
  
  我该坐在哪里?难道是那张干净的桌子前?
  
  那个男人一屁股坐在电脑桌前,开始敲键盘。
  
  我这样太被动了吧?我不能像个木桩一样杵在办公室里吧。
  
  “我还没问您贵姓呢。”我走近那张无人的办公桌,用轻松的语调问他。
  
  他看了我一眼,说:“我姓刘,你以后就叫我老刘好了。我是这里的主管。”
  
  “好的。”我一边回应着,一边在桌子前坐下。麻利地掏出用塑料袋装好的小芦荟,并把它放在桌上,还有我随身携带的文件夹。顺便把那几张白纸收起来放在一边。
  
  我是不是要问问老刘自己具体应该做些什么?但是上面已经说了我是过来做保管的……再问老刘,他会不会觉得我很白痴?
  
  老刘好像并不是个多话的人,他的脑袋几乎在电脑显示器后没有动。而我放好了自己的东西,稍微松了一口气,把肚子里的问题暂时放下。看来这地方没有我能用的电脑了……我总不能偷偷溜到老刘的电脑前码字吧。只有借助纸片和笔了——好原始。
  
  刚才在地铁和公交车上站了很久,又走了一段路,我的双脚快到承受的极限了。我将双脚轻轻从高跟鞋里滑出来,活动活动脚趾。揉一下比较好。我伸了手下去,却没有摸到自己的脚——硬硬的,还挺光滑,棒状物,一粗一细,顺着摸,一排排,好像小孩子玩的小珠子。
  
  啥玩意儿嘛?我很奇http://。怪,随手把那东西拉出来一看。
  
  “啊!”
  
  锐利的尖叫声刺痛耳膜,冲出狭小的办公室,在偌大的仓库绕梁数秒后方才消失。
  
  某女差点被吓得灵魂出窍。
  
  那哪里是小珠子嘛!分明就是一只干枯的手骨——死了多久了?我难道是到了被遗忘多年的抛尸现场?在尖叫的那一刻,我就扔掉了那可怕的骨头,但手指上还残留着阴森森的感觉。
  
  莫名其妙地感觉这个办公室连同仓库令人毛骨悚然。以前看过的恐怖片在脑海里应时地放映起来,戴着恶魔面具的杀人狂挥舞着斧头追杀着手无寸铁的女主角,后者惊慌失措之下跑进仓库,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躲避在储物箱之间。她惊恐地睁大眼睛,冷汗沁透衣裳,却还要拼命抑制粗重的喘息,耳边传来杀人狂步步靠近的声响……
  
  老刘阴森地从显示器上冒出脑袋:“你坐的是小吴的位置,他桌子下有一个骷髅模型,被弄坏了。他一直舍不得扔。”
  
  “原来是这样啊。”我想挤出点笑容,不过现在我的脸肯定跟纸一样白,笑起来更难看。既然是模型,那就没事。我深吸一口气,弯下腰从桌下的黑暗处捞出罪魁祸首来。
  
  被挂在架子上的白色骷髅,塑料的,有点发黄,缺了一只手骨。也就五十厘米高,身量就是小孩那种的,所以每块骨头也不大。我刚才就是摸到了那只完好的手臂吧,两根骨头分别是形影不离的尺骨和桡骨。
  
  被玩残了的骷髅……我无语地看着小骷髅头顶上的刻痕:“XX到此一游”,“XX❤;XX”,敢情这骷髅还有铭刻海誓山盟的作用。只不过这效果不知如何,有没有刻在名胜古迹上的那些有用?
  
  没等我研究完骷髅头上的阴文,就听到老刘慢吞吞地说:“小吴待会回来,我就给你安排桌子。”
  
  呀,我怎么没注意到自己还坐在人家的位置上?我立马把小骷髅往桌下一塞,露出和顺的神情说:“您安排我坐哪里我就坐哪里。”
  
  他好像还是对我不太满意,呆板的面孔上没有一丝笑意。我不记得自己有得罪他啊。到目前为止,我还是很谦恭的,很伏低做小的。心中正疑惑着,就听见有人走进来——好像外面的光线被挡住了一大半。
  
  我循声看去,只见一位彪形大汉仿佛一堵移动的墙恰好移动到我所在的桌子边。
  
  他是谁?难道就是老刘口中的小吴?看上去不像一名仓库职员。也许他脱了上衣就能上拳击擂台。瞧人家那一身格斗家的肌肉,就算盖上了严密的外套,也无法隐藏其下强悍的本质。
  
  所幸大眼对小眼的情况没有发生,来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你就是总公司派过来的?”
  
  “是啊,”我笑着站起身,给座位的正主让开空隙,“我叫文鸯。你就是老刘说的小吴吧?你好。”
  
  礼节性地握手,我的手快要被人家的大手包住了——小吴的手掌心是被砂纸擦过吧,怎么那么粗糙?我不露声色地抽回手,看着他继续白牙闪亮:“我很好……哈哈,我还以为……哈哈,坐啊,唔,你还没有桌子。”
  
  这时候听见埋头于电脑的老刘发话:“小文来得匆忙,这屋子也没法再放桌子了……就把那张桌子将就着用吧。”
  
  “小文”指的当然是本尊,“那张桌子”……你不会指的是放了杯子饭盒爬了水渍扔了花生壳的餐桌吧?
  
  我再次打量那张餐桌兼储物桌,深刻怀疑那是被某个学校扔出来的书桌,顺手被LEN的仓库主管捡回来充数。一大一小两个抽屉,小的下面有个柜子。抽屉都没推进去,柜门半开,露出某个一次性饭盒的一角。
  
  我忍……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找了把外面小吃店里常见的塑料凳,用手擦了擦,把路易和小芦荟转移到上面。不过没有立刻坐下办公——首先要清理这张餐桌兼储物桌。在门后找了块抹布,跑到外面去又找到卫生间。充分洗涤,拧去上面存留已久的脏水,再返回办公室。
  
  快进门的时候听见老刘在抱怨:“还以为会派个有力气的,没想到倒派来个丫头,细手细脚的,不知道搬不搬得动箱子……”
  
  原来他想要的是搬运工,而不是保管员。怪不得不给我好脸色……难道我看上去就像是没力气的那种豆芽菜吗?吃了二十多年的饭,还搬不动几个箱子?
  
  这时小吴说:“不是还有我吗?毕竟是总部派过来的。箱子又不多,搬起来容易得很。到时叫她打个下手就好了。”
  
  我面色如常地走进去,对里面突然住口的两人微微一笑,开始清理分配给我的办公桌。
  
  “要我来帮忙吗?”小吴问。
  
  我移开杯子和饭盒,擦去桌上的水渍和灰尘:“谢了,一个桌子我还是搞得定的。”
  
  杯子饭盒排排坐,花生壳被推到一旁,用废纸包好。接着开始清理抽屉和柜子。艰难地拉开大抽屉,一股很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看清了,是一卷黑色的垃圾袋。谣言说垃圾袋都是用垃圾制造的,看来所言不虚。拿开垃圾袋,看见几张废纸和同样报废的笔,还有几根方便筷,筷子尖上明显遗留着某次就餐的痕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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