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犯我-第2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是一阵笑,一如当年他说“坐上来”时那种语气。
半晌,她感到有人给她拎了拎被角,又走到床尾拉了拉被子。
……………………………………………………………………………………………………………………………………………………………………
医院走廊里,值班小护士面对刚点上烟的李大公子有点畏缩,但还是坚守职责道:“李先生,医院里禁止吸烟的。”
能到莱茵住院的大多有点身份,能混到这一层的更是不光有身份。小护士也是过来人,对这位李大少的身份脾气知道的不是一点半点。
说完了她有些促,但是作为一位有责任心的医护工作者,她决心就算丢了工作也不能屈服。
她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还没来得及开头,却见传闻中曾让一名大楼保安被送去急救、笑着说“我不同意的规矩不算规矩”的李大少,已经麻利掐了烟,并且认错态度良好地说:“对不起。”
小护士看着李洛基远去的背影,拍拍胸口:“妈呀,见鬼了。”
…………………………………………………………………………………………………………………………………………………………………………………
第二天林轻的眼睛有点肿,她指挥着准点报道的王小黑给她叼了块毛巾擦了擦脸。
她躺在床上,看着床头摆的一整套房屋模型。
他不光把要求的家用电器做了,还顺手做了个二层的小房子,里面刷了淡蓝的墙纸。
林轻的目光从贴着玻璃纸的烤箱上收回来,忽然看见半开的床头柜抽屉里一根不起眼的粉色小玩意。
她伸出粽子手把那东西捡起来,看到粉色外面还粘了一层保鲜膜,心里有点不详的预感:“这是啥?”
王小黑刚刚出去换了毛巾,看见她手里的东西,脸一红,低头:“你要的,按摩——棒。”
末了善意的解释:“照着……网上的图……做的,上面说、防水……所以加了一层膜。”
林轻迅速松手:“我这什么时候要这玩意了?!”
他强迫症地把防水器械收进模型小抽屉里:“你说的,电视机,电冰箱,手电筒,家庭影院,烤箱,按摩椅,按摩…棒。”
林轻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半晌,她严肃地问:“小黑,你是左撇子吧?”
他老实点点头。
林轻邪乎乎勾了勾粽子手:“那我问你啊,你平时都惯用左手是不是?如果左手受伤了呢?右手好不好用?”
他歪着脑袋听完了问题,眼下的泪痣和他的人一样茫然……
半晌,他“蹭”地站起来,又要夺门而逃。
这次虽然没带着半套家电,逃跑速度比昨天要快,可惜天不遂人愿,才起来就见着门外一前一后进来俩人。
周桑桑还是背了个大包,身后跟着和林轻有过一面之缘的周姐表弟的同学林山。
周桑桑把大包往沙发里一摔,哗啦啦倒出一大堆吃的和玛丽苏小说,揉着肩膀说:“我去东城找你,那里的周姐说你出了车祸请假了。正好林先生要过来找朋友,就让我跟着林先生一起来了。”
她说完皱着眉头,看了看林轻的木乃伊新装:“林轻,你出车祸都不告诉我了。”
林轻实在拿这位周大小姐没辙,只能转移目标看向林山:“林先生在莱茵有朋友?”
林山穿着正装,也算一表人才,此刻看到林轻这新造型也有点惊讶,但还是淡定道:“这朋友你还认识,就是上次一起喝酒的唐子清,他在仁慧实验室做事,仁慧和莱茵有合作项目,他最近都在莱茵。”
“仁慧制药?”林轻默默,“仁惠制药是个好公司。”
☆、第三十六章
周桑桑从一堆《霸道总裁让你动》、《草根姑娘带球跑》中间翻出两包辣条来,看着林轻一副进食都有问题的模样,默默把辣条塞进自己嘴里,用油乎乎的手夹了两盒酸奶。
床头柜上本来地方不大,眼下已经放了一套二层洋房,还真没什么地方放酸奶。
周大小姐腾出一只手来,想把那房子挪一挪。辣条手还没碰上房顶,胳膊被一只手机架开。
王信宏少爷脸上一副“这床头柜被我承包了你碰它试试”的占地盘形容,简直就差抬腿再撒泡尿。
周桑桑一愣,拎着酸奶的手晃了晃,回头用“你是哪根葱啊为什么要阻拦我和好基友分享快乐”的表情和他对视。
王大少和周大小姐上演哈士奇和博美狭路相逢的时候,还站在病房门口的林山适时插了一句:“林小姐,这位是?”
林轻打了个哈哈:“一个远房表哥,来给我送点东西。”
林山赶忙越过周桑桑伸出手去,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叫林山,是林小姐的朋友。”
林轻艰难一转头,果然见他的远房表哥压根没瞅那只友好的手,只顾着把他装着按摩…棒的花园洋房靠墙放正……
她根本不用怀疑他是完全就没看着林山这么个帅哥。
林轻咳了一声:“我表哥呃……没见过什么世面,比较……呃……内向,就是认生。”
林山不愧是大公司出来的,立马调整状态:“没事,慢慢就熟了。”然后挺潇洒挥挥手,“我就不打扰了,林小姐有我电话吧?别的帮不上,但买个东西跑个腿的事,一个电话就够了。”
林轻抽抽嘴角:“啊,再会,再会。”
林山走了以后,周桑桑又在病房里磨了半天。
周桑桑有个好处,就是她对林轻有动物一样敏锐的直觉,知道林轻什么时候想说话什么时候不想动嘴。
因为感受到林轻现在这个样子不想说话,她也就省了那100个问题,在沙发上给自己找了块地方,一边吃零食一边抓了本叫《谁的脚踩上了我的脸》(嵌入广告)的神经病系列小说看。
病房里一时没人说话,最后还是林轻咳了一声,对周桑桑说:“桑桑,你把吃的带走,放这我也吃不了。”
周桑桑老实又装了半包背上,也不用林轻指导,麻溜挥手拜拜:“那我明天再来~”
整个过程都把王小黑当个人体模型晾在一边。
林轻看了眼压根也没注意周桑桑是不是还在这儿的那位,心想这俩人的任性程度也算不相上下了。
又躺了一会儿,见他正看着墙纸纹路发呆,又觉得有些无聊:“哟小黑,刚才那个话题咱们还没说完呢。你平时究竟是用左手还是右手啊?左手伤了右手一样用吗?”
他眼神闪烁,目光又在室内转了一圈,然后默默伸出两只手来看了看:“不一样……”想了想,又加了个语气助词,“……吧。”
林轻来了兴致:“有多不一样?给我形容形容!是完全不行啊?还是不那么行啊?”
他已经不能抬头:“流……流氓……”
林轻乐了:“我问你哪只手用筷子我就是流氓?小黑啊,你这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脑袋里想什么都不对的王小黑睁着大眼睛石化了那么几秒钟,默默含胸、低头、缩膝盖。
林轻从来不知道“放人一马”是个什么意思,乘胜追击:“那好,咱们先不说用筷子,就说说你想的那个事儿吧,干那事儿的时候左右手有多么不一样?不用太细节,五百字形容一下就行。”
五个字都形容不上来的王小黑缩得更靠后了。
林轻“咦?”了一声:“王小黑,难道……啊哈,你都没干过?”
“刷”的一下他站起来,扶着床边捂了她的嘴,脸上一副大姨妈染了一裤子的羞愤难当。
林轻嘴不贱不成活,呜呜呜继续说:“小黑啊,你检查过身体没有?30多年了啊,半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没觉得身体不适嘛?万一要是有什么功能障碍,治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他手上使了使劲,简直要把她脑袋压成2d的。林轻眨巴眨巴眼睛,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手,盯着掌心看了一眼,在擦和不擦中纠结一翻,最后还是没掏酒精纸,低头看她,问:“为什么……不诚实。”
林轻“啊?”了一下,无辜问:“不诚实?你说哪句啊?你身体有功能障碍那句?治晚了就来不及那句?还是……你是我远房表哥那句?”
她看了看他脸色,“哦”了一声:“因为解释你是谁太烦。”
他两道平整的眉毛就这么蹙了起来。
林轻想起张超的话,“哈”了一声:“怎么?看不惯了?我不诚实的时候多了,尤其这几年,十句话里有五句都不诚实,你要代表月亮消灭我吗?”
他后退一步,好似不甘为伍,平静下来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林轻拿眼角瞥了下床头的电话:“帮我拨个号。”
他面色不好地拿起电话,照着林轻说的拨了,接通后他犹豫了一下,走近一步,把电话贴在她耳边。
林轻躺在床上,舔了舔嘴唇:“喂,刘宗,我是林轻。”
她安静了一会儿,似是等着对方反应:“不好意思,我还没死。”
又等了一会儿:“刘宗,下面的话我只说一遍。当年的事我欠你两份人情,你的车我用三年牢还,你的眼睛我用这一个月还。”
她抬眼看向给她举着电话的王信宏,挑衅地挑了挑下巴:“刘宗,我们这些年的交情,经过这两件事算是清了。你不来惹我,我不会去惹你,但如果你一定要赶尽杀绝……”
她顿了顿:“你什么人我知道,我什么人你也知道,大不了咱们一起当沙子缠缠绵绵到天涯。”
示意他挂了电话,林轻躺在床上,盯着窗外又看了一阵子,才半自言自语地:“刘宗你认识吗?仁慧制药的那个刘宗。我认识他很多年,每个人都有弱点,他最大的弱点就懒。能不管的事绝对不会插手,能省的麻烦绝对要省,能不得罪人的时候绝对不会得罪。我刚才说我和他两清了,那是骗他的。你不用这样看我,他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我本来是打算放他一马的,但他要杀我,我不可能放过他。”
林轻的眼睛很长,眯起来就带了几分不合她年龄的阴狠:“我没有保镖,也没有信宏那样的大靠山,我不骗他,他还会继续琢磨怎么干掉我。我现在躺在这儿,随便一个人混进来给我来一针,我都只能长笑九泉。”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解释什么,就是觉得胸口一口气憋着:“况且我最怕死了,根本就不可能死了还笑的。”
他垂在体侧的手指收紧又放开:“我在这里,”他说,“你不会有事。”末了纠结一番,还是强迫症地纠正,“含笑九泉。”
林轻默念了两遍“含笑九泉”,艰难扭了扭脖子:“我们俩才认识多久?你能24小时守着我?你为什么要24小时守着我?连我爸都不管我了,你能比我爸还在乎我?”
她的手在被子里有些抽搐,她觉得自己今天很丢分子,磨磨唧唧比个娘儿们还娘儿们,那苦大仇深的矫情样儿让自己汗颜。
最后,她说:“我知道你对自己要求很高,更看不起像我这样的人。我想说的是……”
她一转头,忽然觉得他眼神里那种不赞同和厌恶有点刺眼,就好像她是在公共场所随地大小便的熊孩子。
林轻把原本的话咽下去,挥了挥粽子手:“我想说的是,你看不起我这样,我也看不起你那圣洁样。接受不了就走吧,医药费不会少了你的。”
过了很久,他走了。
林轻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把床头柜上的整座房子扫到地上。
“圣人,”她嘟囔,“这世上还有圣人?”
……………………………………………………………………………………………………………………………………………………………………………………………………
那之后半个月,他倒真是没来。
张超来了一次,用一副知心哥哥的语气:“哎呀,林小姐,牛逼啊,都让那位学会冷战了。怎么,吵架了?”
林轻拆着粽子手上的纱布:“冷战?那不是没事闲着的小两口干的事儿么?”
张超翘着兰花指摸了摸下巴:“那是怎么回事啊?那位这几天连你张哥都不搭理了,天天就关房间里看书,弄得和要考大学似的。你说咱废了这么大的劲才让人家开口,这眼看着比原来更不济了。真是……真是……好讨厌啊~”
林轻哆嗦一下,淡淡:“孩子爱看书了是好事,张哥你开家长会的时候也有面子。”
张超拽着椅子凑近了点:“林小姐啊,到底怎么了嘛?和哥讲讲。”
林轻往后缩了缩:“也没怎么的,道德水平对不上。”
张超一拍大腿:“妹子,听过一句话没?道德不够肉…体凑啊!这男人啊,别管看着多正经,你露露小肉儿,说两句软话儿,分分钟拿下!”
林轻瞅了瞅绷带底下的一马平川:“张哥,您有这么性感的身体,为什么都没把他拿下?”
张超:“……”
…………………………………………………………………………………………………………………
躺了半个月,终于可以拆线。半个月里周桑桑每天来报到,每次来都要抱怨一番:“林轻,你这层楼上还住了谁啊?怎么我天天都能看到一批批来探视的,等了两班电梯我才挤上来,嘤嘤嘤。”
林轻停了停手上修纸折家用电器的动作:“李洛基。”她嘀咕一声,“不是就伤了个手吗?他还没出院?”
周桑桑恍然大悟:“怪不得啊!”说完小心翼翼问,“林轻,你和他怎么啦?我听爸爸说他不让人探视你。”
林轻没说话,周桑桑拿起酸奶自己吸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