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笔--枝上东君信-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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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年心中不悦,但仍旧维持表情不变:“姑娘来这里可有什么事么?”
璐儿气鼓鼓地道:“我就是想来问你,你和师兄是什么关系?”
东年一怔,脑中闪过无数念头,但最后仍缓缓道:“我与表哥的关系,在称呼上不就一目了然了么?”
璐儿怀疑地看看她:“果真只是表兄妹的关系?就没有其他关系?”
东年微笑道:“不知道璐姑娘还希望我们有其他的什么关系呢?不妨明说好了。”
这种软中带硬的话噎得璐儿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东年道:“璐姑娘此来,就是为这么一句话么?”
璐儿脸上微微红了,努力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神色,道:“我就是来告诉你,师兄其实很喜欢我,早晚会娶我的。你如果喜欢他,那就死了这条心罢,师兄不可能喜欢上你的。而且你就算想给师兄当妾都不可能,师兄这辈子不可能娶妾。”
东年眉头微微一皱。花信卿一生一世只能娶一个女子这件事她知道,只是为什么他的师妹也知道?据花信卿这几天有意无意说给她听的那些有关他家中的事情,她隐约感觉到他的家世虽然出众,但显然江湖中人很少知道他的真正来历,绝大多数人只知道他是他师父的弟子,就连他的同门师兄弟也一样。
可是璐儿怎么会知道他只能娶一个?这是不是意味着,璐儿也知道他是苏东花家的人?虽然东年知道这代表不了什么,但一想到花信卿将此事告诉别人过,她心里就隐隐有些不舒服起来。
璐儿并不知道东年的心里所想,只看到她脸色微变,自以为自己的推测正确,面前这人果然对自己的师兄有不轨之心,便洋洋得意道:“所以你就少白费心思了。也不要以为你病了师兄来看看你就是对你有心,他只是可怜你同情你,而且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了,你就一个人在这里慢慢……吧。”
虽然璐儿那句“慢慢……吧”中间的话只是顿了下没说出来,但东年一听就明白了,她那话不过是在说让自己在这等死罢了。一想到这,饶是东年脾气再好,也不由大是恼怒。以花信卿的条件,喜欢他的女子众多很正常,但一个人怎么能用咒人死的办法去刺激别人?这话未免太过恶毒了。
东年虽然温婉,但毕竟不过是个刚及笄数月的女子,就算前世她也刚刚长到十七岁,心理上毕竟还不够成熟稳重,此时被璐儿的恶毒话语一激,她心中也发了狠,微笑道:“璐姑娘如果喜欢我表哥,就去和我表哥说好了,怎么巴巴地跑来和小女子说呢?难道璐姑娘其实只是虚张声势不成?不过说来也是,我表哥喜欢哪个女子是他的事,以他的条件那么出众,对他芳心暗许的女子肯定很多。以前缠着表哥的那些女子想来都是璐姑娘用这些办法打发掉的吧?倒真是要谢谢璐姑娘了,让他这么多年来都免受那些女子的纠缠。”
东年这明捧暗讽的话让璐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虽然不停地隔离花信卿与别的女孩子,但师兄却从没有明白表示出对她的感情,面对她时向来自持以理,东年这话里的讽刺她如何听不出来?她的心病一被触动,登时就恶向胆边生。原本她并没怀疑花信卿与东年之间会真有什么不清不白的瓜葛,来之前也想着只是先吓吓东年,之后再和这个花信卿的“表妹”搞好关系,毕竟自己想嫁师兄的话,他家里人的助力大概也不可或缺,而从识得师兄以来,东家人是她所唯一知道的“师兄的亲人”,自然就把希望着落在这家人身上。
只是东年的话让璐儿挂不住面子,当下也不再想着修好什么关系了,怒冲冲一叉腰道:“还好我过来跟你说这话,看来你这狐狸精小蹄子还真对我师兄有什么非份之想,告诉你,趁早收了这心罢,不然以后你管我叫表嫂的时候,可别怪我给你好大没脸。”
东年心中冒火。这些日子因为璐儿的搅局,花信卿每次都是偷偷来帮她这个正牌未婚妻子治病,还只能呆一小会儿就立刻回去,她虽然尽力去理解他,但要说心中丝毫不在意毕竟不可能。现在璐儿居然跑到她面前指着她鼻子叫嚣,这叫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东年当下冷笑一声:“璐姑娘,这话你还是去跟花公子说罢,若他真的如你所愿娶了你,你再来我面前说这话不迟,不然的话,今天这风本来不大,若是因为姑娘的话仍旧扇了姑娘的舌头,可就不美了。”说着转身就朝屋中走去。
璐儿从小就被自己爹爹娇生惯养,脾气远比东年前世要娇纵得多,行事没分寸惯了,哪里被人这般当面嘲讽过,当时怒喝一声,拔剑就朝东年刺去。她一直生活的环境都是江湖之中,所遇到的人基本全是有武功傍身。而她因为被娇养的关系,功夫其实极低。再加上花信卿功夫之高,几乎是师门的顶梁柱,她下意识地就觉得面前这个与师兄有关的女孩子自然也是有功夫的,即使不像师兄那么高,也差不到哪里去。所以这一剑,她只是刺来泄愤,倒并不是真想杀了东年。
但东年本身虽然跟东北方学了些拳脚,那些功夫却只能用于强身健体,在实战场合根本没用。而且东年正向房中走去,背对璐儿,也根本没想到这女孩子会说出手便出手,走了几步之后,只觉得胸前一凉。她低头呆呆看着胸前透出的半截闪亮的剑尖,根本没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接着,好像眼中所有的景物都开始旋转颠倒起来,她跌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里,最后视线内浮现了一张英俊逼人的脸。她伸手摸了摸那张脸,想问花信卿自己这是怎么了,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声来。
接着,她听到了爹的怒吼声,转头看去,居然看到一向孱弱的娘在空中飞着,速度要比爹快了许多,接着,娘一掌击到了已经吓呆的璐儿身上,璐儿的身子也飞了起来,如同落叶一般轻飘飘向地上坠去。
只是,她没看到璐儿身体落地的场景。因为在那之前,东年的眼前慢慢变黑,一切景象、一切声音,都再也不复存在。
她最后的想法是:我又任性了,所以再次遭到报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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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还魂前世疑是梦
东年从没想过,自己中了穿心一剑之后,居然还能醒过来。
所以,再睁开眼时,看到自己的青纱幔帐,她不由轻嘘了一口气。
还活着么?
她的命如此之大,受了那么重的伤竟还没死?
东年突然想起来在野史中读过的一则故事,讲的是一个人被恶人所害,也是当胸一剑,别人都以为他死定了。可是他休养一段时间后居然活了过来,原来这人天生心脏与常人相异,所在位置是反的。所以恶人那一剑,放在常人身上必死,而他却死里逃生。
难道自己也是心脏异于常人?
还是自己的爹娘用什么灵丹妙药救活了自己?
她同样是在野史中看过,凡是武林中人,那些名气越大的,就越可能有什么异宝灵丹一类的东西。
想起闭目之前看到的最后情景,她那个体质纤弱的娘,竟然能御风而行,轻功明显比爹还高了不止一层呢。
爹娘也曾是武林中有名的人吧?
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东年只觉得后背生疼生疼的,火辣辣的感觉让人难以忍受。想张嘴叫出声来,嘴是张开了,但喉咙里逸出的听起来更像是破碎的呻吟。
不过这呻吟声也惊动了床边守着的人。姚氏原本正靠着床柱睡着,东年的声音一出,她立刻睁了眼睛,满脸憔悴的样子一望而知定是有数日未曾安枕过了。
“华儿?你醒了?后背还疼不疼?”姚氏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可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和牵挂。
“娘?”东年又张了张嘴,可嗓中仍然发不出正常的声音。
姚氏看着她脸上的迷惑,道:“华儿乖,娘知道你心里委屈,你爹也早后悔打你了。前几日你发高烧,一直昏迷不醒,郎中来看过,说如果坚持喂你汤药的话,这几日是会醒的。果然现在醒来了。你的嗓子是发高烧烧坏了,所以说不出话,过段时间就好了。华儿不要着急。”说着姚氏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又道,“你发高烧这几日,王家那小子也有来看过你,而且还很诚恳和你爹认了错,说这事是他父母太急躁,原本怪不得你。看来他书读得多,人倒比他父母通情达理一些。”姚氏以为东华心中还挂念了王书礼,特意先将他提了出来,希望能让自己的女儿安安心。
东年身子微微一动,只觉得后背牵扯得生疼生疼,她看着自己娘的脸,听着她说出来的话,心中渐渐有一种惊恐浮上来。
什么华儿?什么王书礼?什么赔罪?
这是怎么回事?
花信卿呢?妹妹呢?为什么娘绝口不提?为什么娘叫自己“华儿”?为什么后背又痛得让人忍受不住?她不是受了穿胸一剑么?爹娘不是有重大秘密么?
东年挣扎着坐起来,不顾姚氏的拦阻,扯开自己的胸衣,露出光洁的胸颈。
上面没有伤口,没有疤痕,什么也没有。
她又回来了?还是她成为东年的日子只是一场梦?花信卿、妹妹、爹娘的秘密……全是她的梦?
东华呆坐在床上,两行清泪从眼中流了出来。
姚氏开始见到她的举动,以为她是高烧烧得神智不清所致,可是后来看女儿流泪,又生怕她是后背疼得厉害,忙安慰道:“华儿,不要多想了,你现在刚刚醒过来,先喝些水,厨房里一直煨着粥,我等下叫她们端过来给你。”说着从桌上端了杯水过来,喂东华一口口喝了。之后,又端过了桌上的汤药,也喂东华喝了,又让她喝了点清水漱漱口,便叫了小玉进来,吩咐她等下去将粥端来喂小大姐喝。
小玉应了一声,出去了。
姚氏见东华一直心思不属的模样,倒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她是烧了这几日刚醒过来所致,便让她重新趴在床上,掀起她的内衣,将东华后背上裹着的纱布一点一点小心地拆掉,又稍稍清洗了一下,这才将药粉重新洒上。
按时间上来算,虽然已隔东华受家法的时间过了几日,毕竟那伤口太深,几天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愈合。药粉一洒上后,痛得东华一激灵,她抓紧了褥子,一声不吭。
姚氏帮她换完药,又取了新的纱布一点点包好,放下了她的衣服。想着高烧之前她刚受完家法的时候,也是自己帮她上药,那时她还痛得鬼哭狼号的,可是这一次,明明她仍旧痛得厉害,却一声也不出,紧抓着褥子的手指节因为用力都泛着白,不由得更是心疼,心里早将东北方几十遍地骂了一通。
东华的嗓子被烧坏了,说不出话来。姚氏这几天自听说东华高烧昏迷倒在地上后就一直没日没夜守着东华,觉睡不好饭吃不香,熬到现在,精力也耗得精光,现在眼见东华醒了,自己的心事放下大半,浓重的疲惫感便涌了上来。再守了一会儿,眼见小玉端了粥进来,她强打精神吩咐小玉尽心伺候主子,自己又和东华说了几句,无外是叫她宽心养病一类,便先回自己院中休息了。
小玉端了粥过来,那是厨房煨了几个时辰的鸡肉粥。因为煲的时间长,不但粥烂了,连鸡肉都烂在了粥里,整个粥都透着浓浓的鸡肉味,闻起来甚是勾人食欲。
东华虽然精神不济,而且猝逢打击,还没有醒过神来,但毕竟这具身子在床上躺了数日没怎么吃过东西,早就饿了,闻到粥香,便在小玉的伺候下喝了两碗。小玉待再要去添时,东华摇摇头,示意不要了。
小玉眼看着小大姐自受过家法高烧醒来后,似乎哪里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不过可能也是因为她嗓子现在还说不了话的关系在,所以才会产生这种错觉吧?小玉这样想着,又喂东华喝了点水,便收拾了碗筷,出去了。
东华因为后背有伤,仍旧只能趴在床上。她浑浑噩噩地想着之前的事情,想着花信卿的音容笑貌,想着他与自己相处的那些日子。虽然就现在的情形来看,或许那时候的事真的只是她的一个梦,可是一想到那种感觉那般真实,她实在无法接受那是个梦的事实。
只是……东华想了半晌,不由苦笑了一下。只是,自己虽然有个姐姐,但那个姐姐确实真的不到一岁时就夭折了,不是么?自己又怎么可能真的成为她?虽然那段时间的事历历在目,仍旧如在眼前,但是,……那真的只是自己高烧时候做的梦吧……
东华慢慢想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