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芳华-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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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上的风华捉急得很,一看身旁的青夜,淡然地恍若偷走的丹药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叫风华想起凡间的一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他也未曾细想这比喻恰不恰当,就越过青夜,凑到帝君身边,小声地道:“这如何是好?”
帝君遥望远处,低吟着:“静观其变。”
风华哑然,又回看了一眼青夜,只觉这二人与他不是一个世界的,隧默默退回自己的位置,把酒摇扇。
话说曋七从天帝的殿内跑出来,就驾了朵往琼夜殿的方向飞去,谁知中途便隐约瞅见一个浅蓝色的身影,忙加快了速度,这才真正瞧清,果真是引得天庭骚动不安的纸娆。
纸娆也看见了曋七,见她这般模样,似乎有点惊讶,又很快平静下来,一点儿也不慌乱,迎着曋七飞去。
二人在昆仑山顶上落下,恰巧众仙都在胥清宴上,天兵天将也未找到此处,因此二人周遭一人也无。
曋七想要开口,又记起纸娆未曾见过自己,待要自行告知身份好开口询问丹药时,纸娆淡淡一笑道:“见过小殿下。”
曋七微微一愣,“你认得我?”
纸娆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却还是回答了,“小殿下自然不知道我,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仙子,掌管一个小小的丹青房而已,可我却认得你,曋七,曋渊仙人的独女。”一边说着,纸娆一边绕着曋七转着圈走,拿眼不时打量着她,“你整日无所事事,担着个曋氏的名声,让天界的众仙家都宠你、疼你,可你又有什么一技之长?除了时常来找老君与月老,也没什么消遣了吧?”
曋七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节骨眼上,她没有心思与纸娆吵架,尽管她打心里不喜欢纸娆,却不能拿丹药开玩笑。
纸娆走到她的面前,似忽然想起什么,微微侧头,“我忘了,小殿下倒是还有个消遣,那就是日日去琼夜殿陪伴青夜殿下,我说的对不对?或者我该称呼你为‘女仙’?”
曋七面色一变,但也很快恢复正常,是了,想必纸娆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方才说话才会那般带刺,想了想,她开口道:“前几日我与老君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纸娆微微一笑,“只是巧合而已,若非那日我猜出你就是那晚我见过的女仙,只怕今日我连偷丹药的机会都没有了。”
听到丹药,曋七柳眉微蹙,本欲底气十足地问出话,却引得肩膀处隐隐疼痛,才晓得方才驾云时太过猛烈,现在松懈下来,浑身难受得紧,不由一只手捂上肩头。
“看来你也很爱青夜殿下。”纸娆微微挑眉,目光却变得十分冷淡,“我最恨别人骗我,更恨别人跟我抢东西。”
曋七抬头,对于纸娆的话淡淡一笑,“第一,我没有骗你。第二,青夜从来就不是你的东西,谈何与你抢?第三,我就是爱他,但不能用‘也’,因为我与你不同,至少我不会去用偷盗,来换取青夜伤势的痊愈,你有想过倘若他痊愈,知道是你偷药救的他,会怎么想?感激涕零地爱上你?这就说明你根本不了解他,不了解他,你又谈何自称爱他。”
纸娆微怒,“你凭什么这么说,难道就因为你能随意进出琼夜殿,你就了解他、真正爱他了吗?偷药怎么了,至少我可以救他,难道像你一样,傻愣愣地跑去受了重伤回来,再去老君那里拿药吗?哼,我就是要让青夜殿下知道,是我救的他!”
曋七不打算与纸娆继续争执下去,因她觉得纸娆如今有些失常,恐再这么纠缠下去无果,就要往琼夜殿而去,却被纸娆挡住了,警惕地对她道:“你要去哪?”
曋七没有理会纸娆的问题,唤了朵云就要飞去,纸娆却从后朝她出招。
曋七一个回身,踉跄一步,没有上云,侧身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纸娆目光一冷,“本来没想怎么样,但现在我有个更好的主意。”说着,就用尽全力,朝曋七打去。
曋七蹙眉,一个白光自手打出,叫纸娆难以接驾,却不知自己在耗损仙力,肩膀的痛楚传自胸口,曋七终究胸口一闷,喉咙一股鲜血涌上,被她强含在嘴中。
纸娆踉跄地退后几步,却看出曋七的气虚,嘴角上扬,再次迎了上去,招招往曋七肩膀打去,“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我已经把丹药做成了今日的饭菜,只等青夜殿下一吃就能痊愈,到时候我再说这些日子都是我照顾的他,那么就算我被天帝惩罚又算得了什么,到头来青夜殿下只会选择我,只会和我在一起!”
话音一落,纸娆再次卯足了劲,一掌打在了曋七受伤的肩头,看着她跌落昆仑山,脸上扬起了狠厉的笑容,她自认,这般的计划万无一失。
而曋七在跌落昆仑山的那一刻,心头却松了口气,看来青夜的眼疾是有的救了,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吃那饭菜,脑海中浮现出青夜吃着他口中嫌弃的饭菜,不知怎的,曋七竟有种想笑的欲望,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如何爱一个人,至少如今她很失败,当她失去知觉的那一刻,脑中浮现的,唯有青夜那张永不波澜的面孔。
作者有话要说:
☆、如水年华(二)
记忆,恍如开闸的流水,一瞬间涌入脑中,叫曋七一时间无法接受,躺在玉床上未动分毫,两百年前的记忆却与两百年后的记忆冲突着,叫嚣着,在她脑中迅速融合,最终所有的记忆都恢复了。
白皙的食指动了动,中指也跟着动了动,片刻间,玉床上的曋七就睁开了双眼,迷离地瞅了瞅四周的环境,缓缓撑起身子,一手按着脑袋使劲摇了摇,又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才想起这一切都不是梦。
环视四周,曋七才想起来,她这是在老君的玉床上,老君说这玉床能治好她的毛病,果然她的失忆治好了,可是心头却没有特别的欢喜,反而胸口莫名有些堵得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原来,她从很早就喜欢上了青夜。
略叹一口气,这还真是孽缘。
从头到尾,都是她一厢情愿,没有讨得半点好还落了一身伤,这些也都算了,最终人家心心念念地还不是自己,虽说按照离滔的话来讲,青夜并不晓得究竟是谁救了他,但是离滔与帝君几人,都料定是纸娆救的他,也是纸娆蒙着面日日进出琼夜殿照顾的他,她是半点也没有出现在青夜的情史里头,连个侧影都没有,女配做到她这种份上,也是极致得很。
侍童自外走来,见到曋七清醒过来,笑脸迎上来,“小殿下醒了?”
曋七点点头,“老君呢?”
侍童道:“今日师父早与蓬莱仙君有约,已经前往蓬莱仙岛了。”
曋七听了有些错愕,“今日?”
侍童会意地笑道:“正是,小殿下自睡去到醒来,已整整七日有余。”
曋七怔了一怔,未曾想自己这一忆就忆了七天七夜,不仅脱口问道:“那我阿爹阿娘可有寻来?”
侍童恭敬道:“期间曋渊仙人有来过一遭,不过瞧见小殿下还睡着,便也没多说什么,与师父把酒谈天了一会儿便回崇吾去了,离开时只道小殿下不必急着回去,恢复记忆、身体安康比什么都重要。”
曋七有些动容,似乎从小到大,无论自己做错些什么,骂自己的永远是她的阿爹,可永远陪伴的她的也是她的阿爹,又想起自己跌下昆仑山后,落的一身的伤,好在渐渐痊愈,不然叫她的阿爹阿娘如何放心得下,她又怎么对得起她的阿爹阿娘。
这般想着,曋七就想回她的崇吾去看看。
谁曾想曋七前脚还未踏出仙岛,不远处就有一人驾着朵白云前来,见了她忙下云打招呼。
曋七因寻回了记忆,虽只是昏睡七日,却觉得过了许久,因此再次见到离滔,就想起了琼夜殿里的青夜,一时间感慨万千。
离滔见曋七似有心事,就挽袖拿出一包瓜子递给曋七,自那日与曋七在琼夜殿的殿内畅谈之后,离滔就养成了啃瓜子儿的习惯,到哪里都带着一包瓜子。
曋七也如是接过瓜子,只觉遇上烦心事就该啃几把瓜子,隧二人坐在池居的阶梯上,互相作伴地啃着瓜子。
离滔道:“怎么小殿下一早就来仙岛了?”
曋七吧嗒着瓜子,“看病。”
离滔恍悟,“可是小殿下之前说的失忆之症?”
曋七点点头,又拿了一把瓜子啃着,突然想起自己的记忆停留在了跌落昆仑山之时,那么当她跌落之后,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沉熄的八卦之心夹杂着浓浓的好奇,且她还是当事人之一,于是挪了挪屁股,挨着离滔小声地问道:“那日你和我说,除了青夜……殿下之外,帝君几人都认为一直照顾青夜殿下的蒙面女子就是纸娆,他们又是怎么晓得的?”
因那日之后,离滔对曋七可谓是视作知己,不仅她没有任何君臣芥蒂,更是随性相处得紧,于是离滔也只有在曋七面前,才放得下那份包袱,便款款而谈道:“小殿下要想这事儿还真问对人了,放眼天界,知道这事儿的人除了那几位,便只有臣了。”
离滔抱拳朝天,意思就是遥指天帝与帝君,随后放下袖子,施施然道:“听说那时候纸娆仙子携着丹药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途中自是曾被天兵天将抓过一回,往途中走时恰遇不明发生何事的古墨上仙,古墨上仙心性好,许是瞧不得这胡乱捉仙,更何况是对一个女仙用了捆仙绳,不过还有一个说法是当时古墨上仙对纸娆仙子一见钟情,所以不顾一切地助她逃脱,之后古墨上仙就被捆仙绳给带到了天帝面前,貌似是过了个把时辰,纸娆仙子竟主动来到天帝面前甘愿受罚,却无论如何也不说出丹药的下落,因先前发生过两兽的事情,丹药下落不明绝非小事,且也因如此,无法彻底定纸娆仙子的罪责,于是天帝就暂时把纸娆仙子押到天牢,唤了明镜仙君前去,听说当时在场的人除了天帝与老君,还有本欲替青夜殿下求丹药的帝君在。”
“明镜仙君?”曋七嗑瓜子的动作一滞,“难道是开光?”
离滔抖抖衣袖,又抓了把瓜子点头道:“正是,只因无一人知晓境况,只得叫明镜仙君前来开光探查,究竟纸娆仙子把丹药拿去了何处。结果这不查还好,一查就查出了叫众人都为之一叹的情形,原来纸娆仙子早已把丹药做成了饭菜,途中正送到一半,被天兵天将拦住,古墨上仙的事便又上演了一遍,随后纸娆仙子急忙驾着云朵跑去,竟是送到了琼夜殿。此时帝君道出了青夜殿下的实情,明镜仙君见有始有终了,自己仙力有限,既然看到了丹药所在,便撤了开光,万事这才都了然了。”
曋七拍掉瓜子壳,凑得更近了,“那你们怎么晓得那个蒙面女子就是纸娆?不对不对,你们怎么知道有个蒙面女子一直照顾青夜殿下?是纸娆自己说的?”
离滔摇摇头,面色正经起来,“这事我是无意中听到风华神君说起的。贬斥纸娆仙子的第二日,青夜殿下的眼疾果真就好了,而他看见后的第一句话,便是问是否有人见过一个蒙面的女子出现在琼夜殿,众人被问得奇怪,尤为风华神君,然而确实没有人见过,风华神君一再追问之下,方才从青夜殿下的嘴中撬出那么点讯息,原来青夜殿下眼疾的这半年来,那蒙面女子始终相伴,一直照顾着青夜殿下,风华神君把这事与天帝一说,自然天帝便知晓这位蒙面女子是纸娆仙子,因已贬斥了纸娆仙子,虽未透露丹药之事,然若把蒙面女子就是纸娆仙子之事告知青夜殿下,同样会让青夜殿下下界寻找,这样必定坏了天界的规矩,帝君更是担忧,所以知情的几人都没有向青夜殿下提过此事,青夜殿下寻了段时间,也渐渐没再提此事,帝君仍旧不放心,就派了臣在青夜殿下身边看着,以防谁在青夜殿下耳边透了风,就大事不妙了。”
听了这话,曋七渐渐连啃瓜子的心情都没有了,呆滞的动作叫离滔不禁喊了喊:“小殿下怎么了?”
曋七回了回神,轻吟道:“没什么……”
离滔也没太留意,便收了收心思,“不过如今是大好了,纸娆仙子回了天界,虽还是被罚去采集草药,却终究也是个幌子,毕竟是她救了青夜殿下,更是她不眠不休地照顾青夜殿下整整半年,不说青夜殿下如何爱慕她,就是帝君也对她感谢有加,日后什么情况,那是谁也说不准的。”
离滔话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言下之意,自然是指青夜会与纸娆结成一段好姻缘。
这便更叫一旁的曋七萎靡不振,一颗心恍若沉入大海,又空荡荡地叫她难受。
瓜子啃完了,离滔才想起来仙岛的正事,忙起身抖抖衣袖,对曋七躬了躬神,“臣还有事,今日就不陪小殿下唠嗑了,改日再继续。”
曋七叹了一口气,虽心情不佳,还是好言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