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一起的过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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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七七回过头敷衍地笑了一下：“没有。”
　　撒谎。方逐北在心里评价，但是嘴上也没有反驳，而是把烤串递给了她。
　　沈七七整个过程都有点心不在焉，她觉得自己今天挺不顺的，或许根本就不该出门，现在这种情况她该怎么办，她想不出自己该做什么，那就干脆什么都不要做好了，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有人不让她消停，隔壁桌的人喝完了酒结账，非说老板算多了不认账，那个人的脾气历来也不怎么好，就这样跟这伙年轻人吵了起来，一开始只是简单的争执，沈七七皱皱眉头，后来不知道谁先动的手，打了起来。
　　某人年轻时虽说也很凶猛，但是毕竟现在五十多岁了，跟年轻人没法比，何况对方人多，很快就落了下风。
　　沈七七忍了又忍，最后还是站起来走了过去。
　　“干什么呢？你们再打我报警了啊。”
　　方逐北也跟了过来，站在沈七七身后。
　　有个男的明显喝多了，举着酒瓶子警告沈七七：“没你什么事儿，离远点，少管闲事儿。”
　　沈七七抱着胳膊看他：“你们吃了东西不给钱，还殴打老板，走到哪都没理，我劝你们把钱给了，不要再耍酒疯了。”
　　“给不给跟你没关系，不想死就滚远点。”
　　是不是喝了酒的人都这么张狂？沈七七冷笑了一下：“你不知道姑奶奶我有英雄情结，最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说完，顺手拿过旁边的啤酒瓶子扔了过去，那个男人躲了一下，没有砸中，啤酒瓶子砸碎在地上，发出了好大的声音，然后男人被激怒了，举着手里的啤酒瓶子冲过来。
　　沈七七躲到方逐北身后，推了他一下。
　　方逐北上前一步，擒住男人的手腕，无奈开口：“兄弟你喝多了，别这么冲动。”
　　男人挣了挣，没挣开，有点生气：“松手！老子数三个数，你要是不松手，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三个数过去了，方逐北没有松手，男人暴怒，另一只手握成拳，往方逐北身上打过去。
　　方逐北当然不会乖乖任他打，他知道这一架是不可避免了，于是很快变被动为主动，手下也不再留情。
　　男人的同伴们也很快冲了上来，他们一共是四个男人，三个女人，有个小个子女孩没有动手，所以可以算六个人，沈七七他们满打满算是三个人，六对三，有点吃亏。
　　对方有个女孩儿，个子高大，看着也很结实，沈七七自认打不过人家，被追着绕着锅架呜呜跑，一边跑一边喊：“女孩子不要动手。”
　　人家不理她。
　　沈七七没有办法，只能随手捡起什么扔什么，碗，钢签，托盘，啤酒，凳子，纸巾盒，牙签盒……后来看到旁边的孜然，辣椒粉，忽然就觉得自己有救了，抓起一把扬了过去。
　　解决两个女生，她又赶紧抓着辣椒粉来到了男人战区，在方逐北的掩护下一顿乱扬，有个男人趁乱要打沈七七，被方逐北抓住，一下子掀翻在地上。
　　最后的最后，场面一片狼藉，还有人捂着眼睛蹲在地上，就连方逐北都被辣椒粉呛得直打喷嚏。
　　打了一架，男人的酒劲也消得差不多了，因为老板是不能去警察局的，所以让他们赔了点钱，草草了事了。
　　送走了这群瘟神，老板也没有道谢，开始默默地收拾东西。方逐北想要帮忙，被沈七七拉住了：“我们走吧。”
　　方逐北有点疑惑，难道不是因为认识才出手帮忙的吗，现在怎么又这么冷淡了？
　　女人的心思真的不能猜。

　　☆、Chapter36

　　回去的路上沈七七也很沉默，方逐北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
　　沈七七主动开口：“今天谢谢你啊。”
　　“谢我什么？”
　　“谢你帮我打架啊。”沈七七眨眨眼睛。
　　方逐北笑笑：“这不是应该的吗，如果你非要谢我，不如告诉我今天那个人是谁。”
　　沈七七看着他：“你真的想知道啊？”
　　方逐北点点头。
　　“他是……我以前的邻居。”沈七七说的很慢，最后有点泄气，“唉，算了，告诉你好了，他是我那个消失了快十年的爸。”
　　方逐北没有计较沈七七一开始是想骗他，他对这个答案既有点惊奇，又不那么惊奇，因为沈七七的爸爸忽然出现确实有点意外，可是考虑到那位大叔的年龄和沈七七对他的态度，又似乎没有其他更合理的答案了。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方逐北询问。
　　沈七七懒懒地靠在车座背上：“什么怎么办？以不变应万变喽，你也看到了，人家根本没打算认我，那就装作不认识好了，其实我也不是很想认他。”
　　方逐北刚想说话，沈七七又警告他：“我告诉你，这件事你不要掺合，更不要去见那个人，否则我会生气哦。”
　　说着，装出一副发怒的样子。
　　方逐北无奈地笑笑：“好，我都听你的，首长。”
　　第二天沈七七又特地绕到那个地方看了一眼，果然，摊子已经搬走了，看来是很怕被找到啊，沈七七想。
　　中午的时候，有个意外的人找上了门，其实大概也不算意外，这个人是谁呢？就是我们的曾小姐。
　　曾小姐看上去有一点憔悴：“沈七七，我要和你谈谈。”
　　沈七七退了一步：“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和你谈，说实话，我现在有点怕你。”
　　“怕我？为什么？”
　　“呼，你昨天出现，搞砸了我和方逐北的第一次约会。再往前数，上次可是我和方逐北第一次一起看电影，结果因为你吵了一架，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回忆。不可否认，你在我们的关系发展中，确实起过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是你的杀伤力，也是不容小觑的。”沈七七诚恳地说。
　　曾仪垂下眼睛，低声说：“放心吧，这次不会说你不爱听的了。”
　　沈七七挑挑眉，有点不明白。
　　两个人找了一个咖啡厅，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曾仪看上去有一点忧伤，她问沈七七：“你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沈七七为了保护她的面子，没有说自己已经知道她吃了春药的事情，而是沉默着摇了摇头。
　　可惜曾小姐一点也不觉得丢脸，她主动交代：“我吃了催情药，本打算勾引小北哥哥，但是失败了。”
　　沈七七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曾仪又把自己当时跟方逐北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看向沈七七：“我当时就是这么跟他说的，实际上这段话我之前已经练习过很多遍了，每一个表情我都斟酌好了，可惜最后还是没有打动他。”
　　沈七七夸她：“你真是用心良苦。”
　　曾仪没有理她，她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我们都认识二十多年了，如果这中间他肯给我一点机会，现在就不会有你什么事儿了。”
　　“高中的时候，他突然就交了女朋友，我为了和他较劲，也交了一个男朋友，但他除了怕我吃亏，一点也不在乎。后来毕业了，他们也分手了，可是他又出了国，于是我想，等我毕业了，就出国去找他。”
　　“可还没等我毕业，他又火速在国外交了一个女朋友，于是我又继续等，终于等到他们分手了，小北哥哥也回国了，那天晚上，为了庆祝他回国，我们很多人聚在一起，我喝了很多酒，然后借着酒劲，第一次跟他表白了。”
　　“他没有接受我，第二天我就只好装作什么都忘记了，然后仍然像朋友一样和他相处，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如果这么算的话，昨天应该是我第三次和他告白了。”
　　曾仪端起面前的咖啡，她多么希望此时这是一杯酒啊。
　　沈七七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她是胜者，说什么都会显得是在炫耀。
　　曾仪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一边翻一边说：“我没想跟你说这些，我想说的已经提前总结好了，就是怕忘了。”
　　“……”
　　“哦，找到了，在这呢。第一，上次在电影院我跟你说的话，有夸张和虚构的成分，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第二，如果你以后和小北哥哥结婚了，我希望可以给你当伴娘。
　　第三，我已经放弃小北哥哥了，请你放心。
　　第四，昨天我那样勾引小北哥哥，他都不为所动，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忠贞不二的好男人，希望你能珍惜他。
　　第五。，我要出国了……”曾仪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
　　沈七七看向她：“你要出国？”
　　曾仪苦笑了一下：“是啊，昨天晚上我睡了之后，小北哥哥说服了我的父母，他们决定送我出国。”
　　“抱歉。”虽然不是自己的意思，但是沈七七还是觉得有点愧疚。
　　“为什么道歉呀，又不是你的错，不过我确实很嫉妒你，小北哥哥是真的非常喜欢你呢，他怕我打扰你俩谈恋爱，随意才要想办法把我送的远远的。”曾仪笑着，装出很轻松的样子。
　　沈七七深呼一口气，还是忍不住安慰她：“我觉得放弃了方逐北这一棵小树苗，你会拥有一片大森林，所以，你应该觉得高兴。”
　　曾仪摇摇头：“放弃了我最喜欢的树，我就是拥有一整片森林又怎么样呢。”
　　沈七七苦恼地看着她：“你这么说我真的没有办法好好安慰你了。”
　　曾仪不屑：“谁要你安慰了。”
　　沈七七无语：“行，算我自作多情。”
　　曾仪看向沈七七：“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走吧，我还想呆一会儿。”
　　沈七七点点头，挎上包站起来，最后对她说：“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挺可爱的，真的，你的错可能就是跟方逐北认识的太早了吧。”
　　沈七七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见曾仪趴在桌子上，肩膀微微地在抖动。
　　按理说，彻底告别了一个情敌，沈七七应该觉得开心，可是这一下午，她的心情都非常低落，最后曾仪那个低泣的背影一直在她脑子里乱晃，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她决定调整一下，于是拨通了方逐北的电话。
　　“怎么了？想我了？”一上来，方逐北的语调就很轻佻。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来查岗的。”虽然他看不到，沈七七还是翻了个白眼。
　　“哦，我很听话的，现在在工作，你要看吗？”方逐北配合地问。
　　“不看不看，烦死了。”
　　“你怎么了？”方逐北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不对。
　　沈七七趴在了桌子上，声音也不大：“我心情不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
　　“因为我爱上了一匹野马，可是家里没有草原。”沈七七觉得什么顺口就说什么，完全没有逻辑。
　　方逐北笑笑：“我可不是野马，我是你驯养的小马驹。”
　　“什么马都伺候不了。”
　　“唉，怎么能让你伺候呢，不是说好了这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的吗？”方逐北逗她。
　　方逐北如此不顾尊严的讨好，终于让沈七七的心情好了一点，她问方逐北：“晚上有时间吗？我们把昨天的约会补上吧。”
　　方逐北当然双手赞成。
　　约会地点还是游乐园，因为有一件事情沈七七上次没有做，她很后悔。
　　方逐北搂着她站到了摩天轮下面，问她：“你不是说你恐高吗？”
　　沈七七不在意地答：“哦，我现在已经克服了。”
　　方逐北无奈：“我不反对你撒谎，但是请你撒谎的时候也认真一点好吗？你这样我想装不知道都挺困难的。”
　　沈七七看他；“你都知道我在撒谎了，我要是还很认真不是很可笑吗？”
　　这个逻辑虽然诡异，但是也不是没有道理。
　　方逐北去买了票，两个人坐上摩天轮，沈七七靠在他身上，懒懒地开口：“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坐摩天轮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己想坐吗？”
　　“我自己当然想坐，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带你一起来！”
　　“为什么？”方逐北配合地问。
　　“因为，我今天见过曾仪了。”
　　方逐北不明白这是什么逻辑，见曾仪和带他坐摩天轮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
　　沈七七解释：“曾仪和我说了，你劝她父母把她送去留学了，我觉得你这是为了我们的关系做出的努力，所以要奖励你。”
　　方逐北笑了：“为了这个啊，其实没必要，我就是为了我自己，如果某一天我们正在从事某项运动的时候，曾仪忽然打电话说她要跳楼，我会很苦恼的。”
　　沈七七被他气笑了：“我说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我想的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儿，等你以后就会懂了。”方逐北不以为耻，反倒颇为骄傲。
　　沈七七起身坐到他对面：“我觉得你很危险，我要离你远点。”
　　方逐北追过来：“你这是嫌弃我吗，可惜，晚了。”
　　“我原本还打算给你个奖励的，但是现在，可能需要考虑一下。”沈七七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