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歌,萱草忘忧-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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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有一种新婚的感觉,兴冲冲地也跟着萧翊一起靠着。
萧翊见她靠得很不安分,感觉时刻都要滑下去一样,索性一把把她揽在怀里,温言道:“明天想不想出去?”
“去哪儿?”
“去城郊走走。”
“好啊,都春天了,一定很漂亮的。”萧翊淡笑,提起了一个忆萱万分不想提起的话题,他说:“你偷偷给我下药,去见别的男人,还答应了不可告人的事情,这些怎么算?”
他温热的气息就在她的头顶,加之这些话她不知道如何作答,立刻安分下来,僵着身子动都不敢动,静了半晌才说:“好吧,我错了。
萧翊稍稍一愣,“这么果断?”
反正他也不会怎么责怪她,认错不认错又有什么区别呢,想到这一面,忆萱继续诚恳地说:“真的错了。”
他一笑:“那你说该怎么罚呢?”
“嗯?”忆萱讶然,很快说道,“夫妻梦话嘛,谈惩罚就,就见外了。”说着就从萧翊身上慢慢向下滑,直接滑到了枕头上躺好了,萧翊不置可否,只看着她淡淡一笑。
次日,微雨,淡风,祁国国内近日太平无事,边境祥和,地方无灾,递上来的折子一律都是歌功颂德,因而皇帝的早朝也无事可议,早早地就退了朝。
萧衍不是一个昏君,对这些虚浮歌颂的东西也不甚在意,不过皇帝退朝之后没有批阅折子,也没有召见任何一个后妃,而是不辞路途遥远地来到了一个较为偏远的城镇,这个城镇最为传奇的所在就是临云山庄。
萧衍当然不是为临云山庄而来,他要是想见山庄里的人,遣一人来请就是了,但是现在山庄的一个人是他请不来的,近身侍卫把一块佩玉交给了山庄守卫,山庄守卫留下一句,“请尊客稍候片刻。”便就进庄而去。
普天之下没有人敢让皇帝等候,但是这个皇帝等得还十分甘愿,很快,庄内便已经来了一个人,是个姑娘。
她只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一瞬就沉了下去,情绪也没有任何波澜,唇却微抿。萧衍也看了她一眼,说话的语气是一贯地与朝臣议事般,“我该称姑娘是慕小姐,还是萧夫人?”
她微微一笑,扬手示意近旁的人都退下,上前为他引路,“皇上认得民女,是民女之福。”
萧衍倒是笑了一下,笑容却让人如堕冰窖,“萧夫人挺会说话。”
忆萱也陪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比方才灿烂多了,“皇上既知民女身份,何须再问,皇上也知道民女来意,也无须再问。”
萧衍的脚步不觉加快了些,说出的话也是帝王常见的怒意:“你的来意,我不在意,不过我的来意萧夫人应该心知肚明。”
忆萱的步子顿了顿,很快就又快走了几步,走到他的身前半步,萧衍的侍卫几乎都欲对她拔刀,被萧衍抬手止住,“如辉,退下。”
侍卫闻言,拔出一半的刀被推回到刀鞘中,躬身道了一声“是”
萧衍前行的趋势被慕忆萱的抬手动作给阻断,湖蓝色的衣袖净白的手腕,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力,但是眸子里的坚持却是非拦住他不可,萧衍道:“没想到轩王的女人还有几分血性,只是可惜跟了他这么久没学会怎么保命。”
“学会了又怎样,轩王再是忠心,你还不是要置他于死地。”
他的这句话引来萧衍侧目,“临云山庄的情报名不虚传。”停了一下又说,“萧夫人的来意不善吧。”
忆萱抬头看他,“皇上还是关心民女的来意了,不过民女没那么笨,刺杀一个死了之后会后患无穷的人。”
“这些都是他教你的吧?”
“若是教还好,他教我的,我并不定会听,不然恐怕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们就已同归于尽。”
萧衍出奇地没有暴怒,一反常态地说:“今日我来,只是有些疑问想问一下轩王,只是一个兄长,并非你眼中的狠戾皇帝。”
萧翊到了忆萱的院子,却又不见她的人影,无奈笑了一笑,坐到院中拿起一本书翻了起来,凝雪恰巧过来,朝他低了低身子:“适才庄外有客来访,庄主不在,所以小姐便去了。”
萧翊点了点头,见他手上拿着一块青紫色玉佩,这块玉佩他是极少佩戴的,不觉笑道:“这玉佩何时竟落在了这里?”
凝雪一时愕然,反应过来才讷讷道:“这,这是庄外那位客人送来的。”
萧翊脸色顿变,匆忙往外而去,在庄门不远,就看到了忆萱,还有应该在皇宫中的皇帝,他的心里蓦然一惊,有时候怎样躲都是躲不过的,除非反击,但是如今,已经没有机会了,他看到忆萱正在说些什么。
“阿萱。”突然而至的萧翊,打断了忆萱未出口的话,她愣在原地,萧翊朝他走来,低下头温声说:“今天中午添一份蘑菇汤,可以么?”
忆萱忍下满肚子想要说的话,扯出一个笑容,“好。”
萧翊颔首,朝萧衍道:“请皇兄移步正厅。”,萧翊正欲走,却被一只手给抓住袖子,他的身形顿了顿,声音稍显低沉,夹杂着几分无奈几分沉痛,“阿萱。”
忆萱闻言后,慢慢地松开了手,看着自己的手说:“我是,想问你该用什么蘑菇。”
萧翊默了一瞬,“都好。”
☆、一局赌生死
正厅内茶香寥寥,萧衍道:“六弟有没有兴趣和朕对奕一局?”
萧翊淡淡笑道:“恐难从命,臣弟此局不知该赢了好,还是输了好。”
萧衍坐了下来,端起桌上早已备好的茶品了一口,“多日不见,六弟骨子里的东西越发张扬了。”
“将死之人,何须顾忌什么呢,临云山庄有父皇遗命,皇兄动不得,不是么?”
萧衍端着茶杯的手,有不太明显的青筋显露,骨节点点泛白,“要是朕不听父皇遗命,不知六弟该有何作为?”
萧翊道:“皇兄不会做这些只为泄愤却毫不利己的事,山庄一旦出事,父皇与慕老庄主的信言就会在江湖上传开,朝廷与江湖本就不相容,此事势必成为一个噱头,臣弟今日是逼也好,求也好,只希望皇兄放过山庄。”
萧衍道:“你为了她,竟然拿江山社稷与朕开玩笑。”
萧翊道:“臣弟为了她,不是也以性命和皇兄开了一场玩笑么?不过好像是臣弟输了。”
萧衍语气含微微叹息:“多年来,我希望能赢你一次,但是你总是认输得那么快,你的心里从没有认过输吧,当年坐上皇位的是我,你都未曾认输过。”
萧翊语气淡淡地:“何必把输赢看的如此重要,阿萱告诉我,有些好端端的事,偏要争的你死我活,赢了的,高处不胜寒,输了的,再也走不出来。世人都称赞皇兄是一代圣明君主,此事之上,臣弟早已心服口服。”
萧衍意味深长地一笑,轻叩着茶杯,明明一片茶叶也没有的茶水,却被他用茶盖反复过滤,“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你误会了母后多年,当年她逼你抗旨,是我逼她的,因为她怕她的小儿子被大儿子所杀。母后对你了解不多,也低估了你的城府筹谋,我刚好利用了下来,把慕容小姐赐婚给你也是想稳固你的地位,她做的很多事都是为了你,但又不能让人看出来。”
“皇兄特地前来,就为了这件事?”
萧衍有些讶然:“你早就知道?”
“臣弟被贬的那段时间,遭人刺杀,有个人不小心掉了块腰牌,那是母后的东西,也是那个持有腰牌的人让我躲了一剑,他的招法和其他人都不一样,起初臣弟以为是她刻意所为,后来中秋宴会我才明白,这么多年,母后才是最难的人,或许她在帮着她的一个儿子,却又不想另一个儿子死,母后是怎样在后宫生存下来的,恐怕皇兄比我更清楚,她也不愿让我做上皇帝,因为臣弟从小就不知道她是我的母亲。”
萧衍笑道:“别人都说轩王重情重义以德报怨,可他们都不知道就是这个重情重义的轩王把他们耍得团团转。”
“在当下的祁国,臣弟没有一些虚名恐也活不到今天。”
萧衍不以为然道:“你到底是好手段,不过我百思不得其解,其他战役不说,单就孜侥之战,岭渠之战而论,这两场战几乎让你丧命,难道只是为了得一个用兵如神的虚名,那时候朝中人人推脱,你却接下了,我很感激你,今日这一趟,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翊说:“如果不打,祁国就岌岌可危,社稷之于生命,孰重孰轻,臣弟自会掂量。”
萧衍沉默半晌:“如今说来,我竟是小人之心多年了。”
他朝后打了一个手势,楚如辉很快就将两个棋子盒给呈上来了,萧衍打量了一番道:“六弟既不愿和朕下一局,不如我们就赌个简单的吧,两盒棋子,黑子白子。六弟选一个,是白子,朕便输了,优待临云山庄。是黑子,也优待临云山庄,只是六弟的毒恐是不能解。”
萧衍轻微颔首算是应下了。
萧衍略微诧异:“你这般心甘?”
萧翊含着淡淡的笑容,“皇兄既亲自前来,绝不会空手而归,臣弟很感激皇兄给了臣弟一个机会。”
萧衍似无意说道:“萧夫人怀孕了吧。”,明明是问,他却像是说一道旨意一般。
萧翊面色平静,淡淡地笑了一笑,“是萧翊的孩子,无关于已死的轩王。”
萧衍点了点头,楚如辉再上前拿过棋盒,准备给萧翊拿过来。
“不用了,站在那里就可。”说罢,拿起还带着水雾的杯盖,茶杯盖从手中凌空飞出,打在楚如辉左手的棋盒中,杯盖应声落地,像一朵昙花在午夜砰然绽放,不小的声响在安静的屋子内越发清脆,瓷片向四周弹射出去,如同激溅起开的水花,只是这水花尖锐凌厉了太多,有一片还弹在了萧衍的手上,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嵌入手背的细瓷片给拔了出去,扔在了地上,还带着如细丝般的血迹。
如果是一首曲子,前奏总是会柔和一些,不过今日所奏的曲子,从前奏就可以可能看出定然有不一般的气势,黑色的棋子如珍珠一般滚落在地上,地砖坚硬润滑,每一颗棋子掉落下来都是一声脆响,继而再弹起来,再落地,仿佛是高人抚琴正值兴起之时,双手拂过琴弦,灵感来得越发强烈,曲声在这时候达到□□,此起彼伏没有安宁,叮叮当当作响,却如雨丝一般没有断绝,一声又一声,声声都打入人心。
本来嘈乱的声响,竟反觉得更为安静,安静到都可以听到生命的声音,那么强烈,那般微弱,最后一颗棋子也终于安分下来,铿然一声,给这首曲子收了一个很好的尾音,满地的黑色棋子,如黑色的血一般无声无息。
萧衍道:“六弟输了。”
萧翊说:“是,臣弟输了。”
萧衍招了招手,“把另一盒给轩王看看。”
“不必,输了就是输了。”
萧衍走出正厅,候在厅外的楚如辉紧步跟上,临云山庄的三十六级阶梯,转眼已在他们身后,登上马车命车夫启程,行了一个多时辰,萧衍随口问道:“剩下的那一盒呢?”
楚如辉神色一紧,从身后拿出去呈了上去,他打开盖子,黑压压如浓云的一盒棋子,萧衍勃然大怒,覆手打翻了棋盒,同样的震落,,因地面不同,呈现出不同的声响,他虽乘坐的马车比寻常的大了许多。楚如辉跪了下去也尚显得宽敞。
凝满的怒意没有发出来,楚如辉伺候他多年,怎会不知道皇上的想法,这般卑鄙之事,皇上定是不屑做,但是手下的将军替他做了,今天要是输了,确实是白走一趟。
而轩王了解皇上比楚如辉更甚,毕竟是同胞兄弟,他明知道只有一个结果,他明知道只能输,还可以输得那么心甘情愿。
当时另外一盒棋子打开之后,任谁也不能保证该如何收场,轩王何其明白,即使不能十分地确认,但一句话就将之避了过去。
萧衍抬手示意楚如辉平身,冷笑道:“朕道今日轩王怎么敢如此不知分寸,原来在他眼中,朕就是个十足的小人。”
马车缓缓行驶,突然一匹马飞奔至马车前,车夫也有慌神,情急之下忙勒马,车夫的驾车技艺十分成熟,马车稍稍摇晃很快停住。
车夫向马车内禀报了几句,楚如辉掀开车帘大喝道:“轩王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拦皇上车驾。”
萧翊下了马朝车厢内道:“臣弟有未完之言对皇兄讲,不知皇兄可否容臣弟禀来。”
里面并无响动,过了一会儿,楚如辉又掀开车帘,萧衍慢慢走下了马车,楚如辉和车夫也很快退下了,两人分别走向路的两边,以防有人惊扰圣驾。
萧衍看了看萧翊道:“朕今日才算是真正认识了六弟,条条大罪六弟触犯得是得心应手。”
萧翊揽袍跪下:“所以臣弟特来请罪,臣弟请求皇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