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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江山如歌,萱草忘忧-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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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璟问:“他是谁?”这个时辰才回来,而且还是醉酒回来,依他的经验看不是喝花酒就是借酒浇愁。
  多年的朋友,萧翊已经明白慕璟想到了什么计策,他淡笑:“叶漓,叶铭策之子,醉心诗书,心中也颇有些丘壑,美人计估计行不通。”
  从叶府出来后,快走到如归客栈时,慕璟问起:“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萧翊道:“暂时还没有头绪。”
  这一次也失败了,想要暗查叶府的方法应该是不能再用了,叶铭策现在已经知道朝廷除他之心,如果短时间内没有找到制毒的地方,一旦他起兵,就免不了一场战争。
  客栈老板见他们回来,忙迎过来道:“两位公子可回来了,有位姑娘等了你们一晚上。”
  慕璟心下明白,一定是忆萱,她回来却没有看到他,虽然知道他们今晚有事,但是这么晚还没有回来,肯定是担心了,刚踏进门,忆萱见到顿时破愁为笑,起身快步走了过来,“今晚的事很麻烦么?你们有没有受伤?”
  慕璟轻点她的额头:“你哥哥哪有那么容易受伤的。”
  忆萱一想也是,侧头看向萧翊:“那你呢?”
  萧翊一愣,继而摇头。
  忆萱愉悦地说:“我给你们煮了茶,要不要喝一点?”这话是说给他们两个人的,然而却是看着萧翊说的,慕璟喝不喝没太大关系,他是她的哥哥,即使是不领情她也不会在意。
  萧翊看向不远处的桌子,杯盏整齐地摆放着,桌上小盘子里还放了些茶叶,是她担心茶凉了,准备煮下一碗备下的,忆萱期待地看着看着他,萧翊抬步往里走:“有劳慕姑娘了,慕璟好茶,留给他吧。”
  忆萱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拒绝了?在客栈他帮她付了饭钱,她以为他们是有缘的,五年前的他虽然话少,不易接近的样子,可是不会说这种近乎疏离的客气话,她确实是问他是否愿意,可是这样的请求她没有想过会有人拒绝。
  “萧翊。”忆萱在身后冲他喊道。
  萧翊脚步顿住:“慕姑娘还有事么?”
  “我,其实你叫我名字就好。”
  他没有说话,没有回头,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继续走上了楼,忆萱看着她走出了自己的视线,暗骂自己,怎么回事,该说的一句都没有说。她本来以为她是没皮没脸的,但是见到了萧翊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下午没有一点这种感觉,自从知道了他就是无名哥哥后,她就变得畏首畏尾,想说又不敢说,说了又怕他根本不记得她。
  “过来喝茶。”慕璟优哉游哉地喝茶,随手招呼她过去。
  忆萱直接往楼上走:“我喝饱了,回去睡了。”
  慕璟有些可惜:“还剩下这么多。”
  “那就端回房间泡脚吧。”
  萧翊在第二天就不见踪影,忆萱去问慕璟,慕璟说他也不知道,忆萱在吃早饭的时候就一直发呆,慕璟吃完后告诉他要去一趟聚芳楼。
  忆萱突然想起还没有把白芷的香囊给他,慕璟接过香囊的时候没有什么反应,好像是接一样很平常的东西,慕璟去了聚芳楼很久都没有回来,忆萱很满意,哥哥或许真的动心了。
  她闲着没事正好叶漓来找她,她也就跟着叶漓在庆州的大街小巷跑了一天,叶漓对推荐好吃的好玩的乐此不疲,这是忆萱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玩这么疯,庆州城里好玩的好吃的几乎都让她领略了一遍,从城里一直逛到了城外山郊。
  “累了么?”城外苍山青翠,依稀还有水流声传来,一路跑着的忆萱突然停了下来。
  远处有佛音传来,时隐时现,把山都映衬地空旷了许多,忆萱好奇地问,“这里有佛寺么?”
  叶漓道:“山上有一寺庙名叫远山寺,常年香火还不错。”
  忆萱有几分期待地看着他:“我们去看看吧,我还没去过寺庙呢。”
  叶漓有些诧异:“你从未去过庙里?”
  “是啊,我师父最不信这些东西,所以我也就和寺庙无缘了,不过我知道庙里抽签最灵了,我一直运气挺好的,想试一下。”
  叶漓道:“远山寺的了无禅师倒是多年不见了,今日见一面也好。”
  佛音虽听得不远,但是走起来才发现很远,一直感觉就在前方,一直却连寺庙的一个边角都看不到,忆萱一会儿都会问一句还有多远,叶漓最常回答的是不远了。
  转过一个路口,远树苍山尽数退去,连树叶也不再遮挡住视线,犹如突然步入了另一片天地一般。一条宽阔的道路直通向寺庙大门,门外两个小和尚正在扫地。见他们前来,一个小和尚放下了扫帚上前行礼,叶漓也回给了他一个礼,忆萱下意识地要抱拳了,忙改了一个方式,叶漓道:“敢问了无方丈可在寺中。”
  小和尚道:“师父正在念经打坐,恐还需半个时辰,两位施主请先歇息片刻。”
  转眼寺中又出来了两个人,也是一样的行礼,小和尚道:“无空师兄,这两位施主是来见方丈的。”
  被唤作无空的人道:“既是这样,请两位施主随我前来。”寺中一切都是严格的秩序,忆萱走着走着不由拘束起来,偷偷对叶漓说:“我们可以自己走么?”
  叶漓想了想点头道,“可以。”
  忆萱再继续说:“那这位师父,怎么说?”
  叶漓笑笑,转而说道:“无空师父请留步。”无空闻言停了下来,叶漓续道:“我以前曾来过寺中多次,今日应人所求,算是故地重游吧,师父不用为我们领路,我们随意看看便可,等方丈有空,我们再去见他,你看如何?”
  无空再作了一礼,“施主请便,等会儿会让人来请施主。”
  叶漓点头,道一声:“多谢。”无空便离开了。
  他转头看忆萱,“想看什么,走吧。”
  忆萱犹豫了好久才说出来,“我不是想看什么,只是想自己走走啊。”

  ☆、相逢是缘,相识是劫

  半个时辰过后,了无禅师果然来了,三个人在一间颇有禅味的屋子里聊天,其实应该是两个人聊天,忆萱只是看着他们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打着哑语,什么循心而走,心存善念,前路未可知这样没多大实际意义的话,偏生他们就是说了好久。
  等他们说完,忆萱就觉得今天的夕阳八成是没着落了,了无禅师停下来喝了一口茶,方把目光转向忆萱,“这位姑娘是?”
  叶漓道:“大师是红尘之外人,而我们都是红尘之中的人。”
  忆萱不太明白地看着他,了无禅师仿佛明白了,只作一笑,叶漓又道:“此番来此,她也想来抽一支签,不知大师可能解?”
  忆萱忙摆手,“算了算了,万一大师您说些远世俗空一切的话,我又听不懂。”她不好意思一笑,“其实我本来想的抽签不过是证明一下运气,这样子岂非浪费了一支签,容我说句不敬的话,我也不相信一支签可以评定什么,平安之类的总也不是一支签说了算的。”
  叶漓有意让她不要说下去,了无禅师却颇有几分赞赏之意,“世人皆是以签估平安从而求平安,姑娘有此心,无疑是得了一支上签了,姑娘常有贵人相助,只是福祸相依,也得看姑娘的造化。”
  忆萱有些不以为然,笑道:“大师这一番话,好像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挺合适的,我也可以对别人说这句话了。”
  了无禅师道:“确是人人都可遇贵人,不过也不是人人如此,遇到的是时候方才称得上贵人。”
  忆萱想了一下,疑惑道:“你们佛门中人不是讲究众生平等么?怎么人还有贵贱之分。”
  了无禅师听了之后只作一笑,正欲开口,叶漓却站了起来道:“今日打扰大师已久,他日再叙。”叶漓歉声道,“她说话总是一根筋,大师别在意。”
  离开佛寺之后,叶漓说:“了无禅师是有名的得道高僧,你这样说,他竟还容得下去也是难得。”
  忆萱看他:“既然是得道高僧,才容得下我无礼冒犯啊,不是出家人不打诳语吗?我正是说实话才是真的尊重他。”
  叶漓无奈:“好吧,真是歪理都让你占了。”
  “我哪是歪理了?”
  “那是什么?”
  “我这叫有理走遍天下。”
  虽然已经在日落之前赶到叶漓说的那座山了,但遗憾的是,那天他们没有看到夕阳,可能是天气的原因,天边什么都没有,叶漓对她感觉很抱歉,忆萱很是乐观,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看不到夕阳,也可以看天空啊。”说着把手枕在头上躺了下来,“你看,天空从蓝色变成灰色,从灰色变成黑色,是不是也很美?”
  叶漓说:“是很美。”
  “对了,叶漓,我明天就走了,这两天谢谢你。”
  “你要去哪里?”
  “回家啊。”忆萱不假思索。
  “你不是说你没有家么?”
  “我,我不是说过我有师父么,那就是我的家,我在外久了,他会担心。”既然要走,有些话就不要解释了吧,谎话说出去久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圆回去了。
  忆萱已经坐了起来,又站了起来,轻声道:“天色不晚了,不如我们下山吧。”
  叶漓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炯炯道:“云梓,可以为我留下来么?”
  忆萱呆住,讷讷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没有放手,也并没有因她的不回答而生气,反而是站起来与她眼神触碰眼神,忆萱与他的眼神刚刚相撞,就慌忙地看向别处,他的声音很温柔:“这两天,你有没有对我动过心?”
  忆萱傻了,叶漓对她很好,她很感激,她对感情的事很迟钝,不知道怎样算是喜欢一个人,慕璟曾说喜欢一个人是一种感觉,很想她很喜欢和她在一起,喜欢久了就是爱了,爱一个人不仅仅是一种感觉,说不出来为什么却明确地知道爱着她,想为她付出一切。
  她眼神闪烁,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是她根本没有想过的问题,感情这回事她也从不知道可以得这样快,半晌才低声说:“对不起。”
  天色渐渐暗下来,叶漓没有松手的意思,她也不好挣脱,只能由着他拉着,手心不停地出汗,他终于说:“我母亲病重,我向她提起过你,她很高兴,你能不能去见见她?”
  忆萱犹豫:“这个,我应该不适合见她。”
  叶漓语气轻柔地与她商量:“并不是要你嫁给我,你只需要见见她就好。”
  忆萱苦笑:“明天早上可以么?”
  这一次的爬山赏夕阳是欣然前往,败兴而归。叶漓和她各怀心事地往山下走,基本没有什么话,这山上去不容易,下去更加不容易,摸黑下山就更加十分不容易,叶漓除了偶尔提醒她小心也只剩下沉默。
  夜幕拉开,聚芳楼中,柔和的筝声透过白色的纱幔似有似无,荼芜香的香气蕴满了整个屋子,房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打开,乐声断了。
  “是你来了?”
  “是我。”
  一女子从纱幔后缓缓出现,长发未束,任其自然垂在身后,说不出的妩媚柔美,莲步轻移,步步生香,白色的轻纱笼着轻薄的百花曳地裙,身姿若隐若现,每一步都是一道让人难以忘怀的风景,她痴痴地看着他:“公子又要走了吗?”
  慕璟颔首不语,她靠得更近,仿佛已经要跌入他的怀里,踮起脚尖理了理他的头发,魅眼如丝,空气凝着暧昧的气息:“可是你还没有看我跳舞呢?”
  “下次吧。”
  香炉晕出清雅的香味,那是她熏好后问他的意见时,他说还不错的香,从那以后,那就再也没有换过其他熏香。
  慕璟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是她托忆萱转交给她的香囊,上面细密的针脚都是她难以言说的相思,雪白色的香囊,由于繁复的刺绣,反而看不出多少原来的色彩。
  慕璟一成不变的白袍,佩戴白色香囊儒雅了些,不符合他,佩戴黑色香囊,又和衣服不衬,白芷的选择是花了一番大工夫的,只是没想到慕璟才拿到就还了回来。
  白芷没有接,慕璟也没有收回,她又像是问他,又像是自言自语:“若公子不知道我是青楼女子,只有初见时对我的印象,公子还会这般对我么?”
  慕璟轻轻把香囊放在她的手心,白芷施了一层薄粉的脸颊顿时变得苍白,慕璟恍然未觉,一点点把她的手合拢,声音轻如微风拂过:“我说过,我会一直保护你。”说完慢慢放开手,转身开门欲走。
  白芷猛然从后面抱住他,慕璟身子一颤,她双手紧紧地圈住她,唯恐一松手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脸颊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贪念着这一刻的温暖。
  “有那么多人不惜千金买我一笑,可是……我只是想看到公子的笑容,他们看我跳舞时如痴如醉,可是……我多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公子为我鼓掌的样子,我想那一定是我这一生看到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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