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笑颜兮-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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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家里一下子安静了，颜兮呆愣的站在客厅，怀里抱着受惊的小猫。她想陪欢欢去医院，但陆晋南几欲撕了她的眼神，她不敢。脚踩在地板上，寒气顺着脚心的血液传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手机响了几次，是童笑打来的，问她一些关于小猫打疫苗的事情，她不知道，小喵是申臣送给她的，对，找申臣。
电话一通，颜兮迫不及待的问：“申臣，小喵有没有打过疫苗？”
“怎么了？”申臣一头雾水。
“我问你，小喵有没有打过疫苗，它刚才抓了亲戚家的孩子，很严重，我怕……”到了最后颜兮的声音弱了，被小猫小狗抓伤咬伤，最怕的就是狂犬病毒。
“小燕子你别担心，小喵的疫苗打了，该打的疫苗月月都给它打了。”第一次听见颜兮如此无助的声音，申臣也有些担心：“你是在哪家医院？我过来陪你。”
“不用。”颜兮顿了顿：“申臣，你来我家接小喵吧，我好像不能帮你照顾它了。”
“好好好，我现在马上过来。”颜兮的声音落寞得可怕，申臣没有片刻迟疑，拿着车钥匙急忙出门。
挂断电话，颜兮给童笑回复，着手收拾小喵的东西。
半小时之后，陆晋南带着陆欢童笑回来了，陆欢手上缠着纱布，见到颜兮不但没有怪罪反倒安慰她：“嫂嫂我没事，医生说了，让我按时去打针就可以了。”颜兮正要说什么，陆欢摸着小喵的脑袋，语气诚恳：“小喵对不起啊，刚才吓到你了，你看你也抓我了，我们扯平了对不对？”
陆欢把小喵的爪子放在手心，握手言和。
“陆欢，你是太想进医院了是不是？”陆晋南扫一眼颜兮，拎着陆欢进了书房。
“大嫂，你别担心，欢欢小的时候被狗咬过，现在还不是活蹦乱跳的。”陆童笑宽慰，突然想起陆欢进书房前求救的眼神，急忙道：“大嫂，我先去救欢欢。”
颜兮点点头，紧闭的书房，一门之隔，他们姓陆，她姓颜，他们始终不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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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申臣从家里开车到颜兮这边差不多四十分钟的车程，谁想今天前面出了车祸，堵车堵了近一个小时，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小区门口找到了颜兮。
她抱着小猫蹲在路灯下，脚边放着一个大袋子，昏黄的灯光剪出她落寞的影子，像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你怎么穿得那么少！”申臣下车把衣服搭在颜兮身上，“身体本来就不好，也不知道多穿点！”
“那你也不知道开车开快点！”
见颜兮一副嫌弃的表情，申臣的担心一瞬间被狗吃了，“颜律师，闯红灯超速行驶是犯法的！明知故犯，我是个有操守的律师！”
“喏，小喵还给你。”
连忙接过颜兮手里的小白猫，无意间碰到她的手：“嘶~你这手怎么凉得跟冰块一样？”把人推上车，小喵丢在她怀里，东西放后座，“走走走，给你买热牛奶去，暖手催眠。”
颜兮没有拒绝，因为她真的很冷，出门时只穿了见单衣，在冷风中等了半个小时，还算申臣有良心给她买牛奶，要不然她让小喵在他脸上抓几道痕，看他怎么面对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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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欢这几天都不敢造次，因为家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她被小喵抓伤的那天晚上，颜兮消失了，连同一块消失的还有小喵。颜兮的手机打通了，却是在家里，陆童笑坐立不安，问是不是要报警。
大哥说，不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终于，陆晋南的表情裂开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大哥出现那种脸色，哪怕她刚才被抓，他也是一脸的从容不迫。凝重？紧张？生气？担忧？陆欢觉得向来沉稳的大哥这次没了底。
正当他们准备出去找人的时候，颜兮回来了，她两手空空一脸歉意的告诉大家，她刚刚把小喵送走了。
“欢欢早点休息，明天做大餐给你压惊。”她温柔的笑，然后上了楼。
看着颜兮的背影，陆欢觉得她很孤独。
是的，颜兮很孤独，一直都是。
孤独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一旦被它纠缠，如同跌进黑色的深渊。在深渊里行走的人极度渴望阳光，哪怕是一缕，他们都会欣喜若狂。寂寞的人都希望有人陪，哪怕是一猫一狗，他们便可自欺欺人。他们在黑暗与阳光的夹缝中挣扎，小猫小狗是最后的救赎。
没了救赎，颜兮越发的安静，她不爱看电视，时常坐在落地窗前的吊椅看书，如果不是看到她的人，基本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在陆欢的逻辑里，陆晋南和颜兮那么恩爱，肯定会哄她，但事实上，这套逻辑在自家大哥那里完全用不上，他和颜兮一夜之间变成了陌生人，相敬如宾，如果不是见过他们如胶似漆，陆欢以为他们平时都是这样，漠不相干。
陆欢很惆怅，在学校被学业压得喘不过气就算了，结果回到家还要为自家大哥大嫂操心，她把这些烦恼告诉陆童笑，陆童笑不但没有解忧反而添堵。
“你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能不急嘛！他俩都好几天没说话了，这事因我而起，我不管，你必须帮我解决，要不然我天天烦你。”
“得，你已经每个小时都在烦我，我怕你还不成？晚上来。”
得到陆童笑的承诺，陆欢满心期待，下午放学就站在客厅望眼欲穿，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陆欢见陆童笑遮遮掩掩，以为有什么金点子，旁敲侧击，原来是看恐怖片！
“表姐，这都多少年前的梗了！你就不能想些新鲜玩意儿？”
“小屁孩懂什么，越是经典效果越好！”
陆童笑不屑的看一眼陆欢，拿着从陆洵一那里打劫的光碟，拉着颜兮陆晋南直奔家庭影院看恐怖片！美名曰：饭后娱乐，放松心情。
为了不打扰自家大哥大嫂摸小手亲小嘴联络感情，陆童笑特意拉着陆欢坐在前面，原以为会听见颜兮尖叫大哥安抚，没想到从头到尾陆欢尖叫不停，死死的抱住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蹭在她才换的衣服上，喊妈叫娘。
无力扶额，陆童笑转头瞄后面，顿时风中凌乱。陆晋南兴致缺缺的看着陆童笑口中超级经典的恐怖片，而颜兮，早就歪在他怀里，睡着了！
电影接近尾声，陆晋南早已没了看下去的欲望，怀里伏着颗小脑袋，睡得香甜，呼吸间全是她的味道，沁入灵魂深处。
孔武有力的臂膀抱起怀里的人，平稳的走回卧室，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生怕动静大了会把她弄醒，轻手轻脚的给她脱掉鞋袜，盖上被子。
卧室的床很大，衬得颜兮愈加娇小，她的皮肤本来就很白，此刻在黑色的陪衬下美如羊脂，让人蠢蠢欲动。情不自禁的抚上她恬静的小脸，上次他气急扇了她一耳光，现在想起却是阵阵心疼。
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手心蹭了一下，像小喵，惹人心生怜爱。
其实，颜兮对于他而言何尝不是一只猫，经常挠得他心痒痒的，温顺时让人爱不释手，生气时让人又爱又恨，不理人时让人又气又急，明明气得想要把她大卸八块，偏偏舍不得动她分毫。
☆、第二十章 酒吧闹事
在陆家，如果说陆洵一最不让人省心，那陆童笑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二。打架揍人得心应手，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上不知天文下不知地理，德智体美劳五行缺智，你若问她琴棋书画，她准会问候你妈。
偏偏这样一个令人头疼的姑娘高考时一鸣惊人进了公安大学，给陆家长了颜面，长辈们宝贝着，哥哥们宠着，对她那些调皮捣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和往常一样，陆童笑和院里一群发小去后海酒吧厮混，她在台上鬼哭狼嚎，不知怎么回事，他们的人就和另一拨人闹了起来。
酒吧闹事无非就是喝多了，酒精上脑，小事变大事，事大靠拳头。
陆童笑天生不嫌事大，男女混战，大院子弟最不怕的就是打架，到底是练过的，知道打哪疼，也知道怎么打更疼。
对方也不是软骨头，两拨人不相上下，最后还是酒吧老板亲自来调解。他们这群人平时都是被家里人严加看管，不敢把事闹大，怕回家吃条子，更何况来日方长，这笔账可以慢慢算，想着拿钱息事宁人。
若是老板公平就罢了，偏偏要向着另一拨人，什么赔偿损失全部算在他们头上。于是一帮小祖宗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靠，那伙人是政院的！难怪揍人那么疼！”
“这老板准是认识他们的，我不吃这个哑巴亏，大不了回家再被我爹揍一顿。”
“大不了就法庭上见咯。”其中一个女孩耸耸肩，“反正我刚才抽了简秋两个耳光，值了。”
“陆童笑，你丫的想什么呢！”不吃哑巴亏的男孩一巴掌拍在陆童笑脑门上。
“我在想，我们这个算不算民事纠纷。”法庭二字提醒了她，家里有两个大律师，若是打起官司他们也不吃亏。
“废话，难不成是刑事案件？”
陆童笑点点头，掏出手机给颜兮打电话，这种时候如果找陆晋南，肯定会被拎回家三堂会审，搞不好她妈从美国飞回来赏她一顿干笋子炒牛肉。
“大嫂，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哥啊。”
“嗯，我知道，你哥不在家。”颜兮穿上外衣急急忙忙出门，根本没注意地上多了一双男士皮鞋，“我现在打车过来，你们现在什么都别做，不要给对方留下证据。”
半小时后，颜兮找到了陆童笑所说的酒吧，在喧哗热闹的酒吧街，这家酒吧冷冷清清门可罗雀。推开门，呛鼻的烟味扑面而来，穿过昏暗的走廊，大厅豁然开朗，暧昧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杂乱的桌椅、满地狼藉以及僵持不下的两拨人构成了大厅一触即发的紧张。
“陆童笑。”
众人朝声源望去，烟雾缭绕中一个身影站在大厅入口，模糊不清，她的声音在嘈杂的酒吧，如一道惊鸿划过死寂。随着走近，她的容貌在灯光下逐渐清晰，眉黛春山，秋水剪瞳，面如美玉，颈如白瓷，未施粉黛，宛若一幅山水画，尤其是那双眼睛，沉静如水，亮如黑曜。
“大嫂！”救星一到，陆童笑立马抱着颜兮的手，“你可来了！”
“谁把你打成这样了？”纵使在昏暗的酒吧，颜兮也发现她脸上挂了彩，安抚的摸摸她的脑袋：“你去把音乐关了。”
院里的子弟大多数都认识颜兮，见她来了，自动让出一块空地，不吃哑巴亏男孩特意给她搬了一个高脚凳，颜兮也不客气，大方坐下，右手食指弯曲，漫不经心的敲着玻璃桌面。
对面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突然出现的这个女人耍什么花样。调解的老板也被这个陌生女人给弄懵了，她坐在那里看似与氛围格格不入，实则气势强劲。
音乐一关，酒吧真正的安静下来，颜兮开口：“不是要谈赔偿吗？说吧，我听着。”眼光扫过对面的男男女女，在某个地方稍微停顿了一下。
没人说话。
“老板，你说。”
酒吧老板到底世面见得多，一眼就看出这个女人不简单，心里忖度着，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怪自己运气不佳招惹了这么个麻烦事。见老板不说话，对面一个男生站出来气焰嚣张：“说什么说，今天你们不赔就别想出这个门！”
“谁家的狗乱叫？老板，你这酒吧难道没写畜生不得入内吗？”
“你！”那男生要动手，被身后的人拉住了。
“不是要谈赔偿吗？找个够资格的来，让他和我说。”
“不知道我够不够资格。”
颜兮没有转头，似乎对这人的到来一点都不惊讶：“贺三少当然够资格，除了你，他们谁都没资格和我谈。”
早在她看到莫小染站在对面的时候就知道贺卿会出现，只是没想到他来得那么快。
陆童笑这伙看到贺卿心里“咯噔”一下，再看到贺卿牵着对面一个女孩嘘寒问暖，心里是直敲退堂鼓，大院十大恐怖事件之一：宁惹条子抽，莫惹贺三少。此时寄希望于颜兮，只求不要以卵击石。
“颜律师，冤家宜解不宜结，退一步海阔天空，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贺卿把莫小染护在怀里，幸好她没有受伤，要不然对面的人一个都别想走。
其他人见贺卿给了台阶，纷纷点头同意，谁想颜兮站起来不可一世：“三少未免想得太简单了。”贺卿护短，她颜兮更护短：“今天凡是动手伤了我家陆童笑的，都不准走！”
明显感觉莫小染往贺卿怀里缩了一下，颜兮看着其他人继续道：“想报警？想打官司？记得告诉你们的委托律师，让他来鼎诚找颜兮！”
“颜小兮。”
“三哥，不就是酒吧赔偿吗？我不缺那点钱，你也不缺。你护莫小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