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血一点杀-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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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霍青锋对掌的正是司马流云,他与霍青锋双掌一触,只觉对方劲力沉厚辛辣,已知这一掌阻他不得,心中正感惶急,怎见霍青锋最后关头竟未下杀手,这才如释重负。
发射暗器那人此刻也于霍青锋身后赶到,却是齐漠。他见霍青锋长剑仍抵在云冉颈间,面色微变,飞快出指在剑间一弹,另手揽过云冉腰肢,将她向后拉开数步,挡在了身后。
霍青锋回手还剑入鞘,颔首道:“齐门主,别来无恙。”他又转头向司马流云看去,目光微闪,问道:“这位公子掌法精妙,内力深厚,想必定是川中司马家的那位流云公子了?”
司马流云抱拳道:“不敢当,在下正是司马流云。”
齐漠却沉声道:“不知云姑娘有何得罪暮影楼之处,齐某愿代她向霍楼主领教。”
云冉侧目见齐漠脸上红肿已消,知是阿萝所敷灵药之效,又见他面色不豫,大有向霍青锋问罪之意,一时不知心中是何滋味,轻轻一扯他衣袖,低声道:“霍楼主无意伤我性命。”
她本认定霍青锋一意为贺春复仇,又知他武功绝顶,心中先存了忌惮之意,全神应对,未曾多想。此刻定下心来,回忆两人方才交手情形,才觉出霍青锋未尽全力,数处出手容情,似无伤她之意,不由生出几分诧异。
霍青锋微微一笑,果然说道:“不错,在下虽是为我师兄复仇而来,却无意取云姑娘的性命。”他向云冉望了一眼,续道:“我师兄贺春功力与我在伯仲之间,以云姑娘此时的武功,恐怕还伤不得他。”
云冉心中更为疑惑,当日她夜探客栈行刺贺春,只觉他武功平平,自己偷袭之下,不过三招便以紫荆软剑取了他性命。贺春的武功又怎会如霍青锋所言,与他在伯仲之间?
霍青锋淡然道:“我师兄素来不喜外出,前些日子听闻他在汉川被刺,我便觉有些蹊跷。而他一向沉稳警觉,断不会为一般行刺伎俩所害,除非杀他之人确是位绝顶高手。故在下得知云姑娘是那‘胭血一点杀’后,便连夜前来试探。”
齐漠皱眉道:“霍楼主上次与云姑娘交过手,应已知晓她功力如何才是。”
霍青锋缓缓道:“只因在下并不确定云姑娘是否隐瞒了自身武功,方才我二人性命相搏,云姑娘功力剑术虽较上次见面时进步神速,却尚未能与我师兄一较高下。因此在下猜测,在汉川城中被云姑娘杀死的那人,多半并非我师兄本人,而是他人假扮。”
此言一出,云冉三人皆吃了一惊。云冉细细回想当日情形,若有所悟,低声道:“不错,那人行动畏缩,武功平庸,现在想来,果然颇为可疑。那么真正的贺春……”
齐漠在旁说道:“假贺春既然敢公然在江湖中露面招摇,真正的贺春必已是凶多吉少。”
霍青锋微微点头,轻叹道:“只怕我师兄在位列那江湖悬赏令名单上之前,便已为人所害。”
司马流云沉吟道:“霍楼主的意思是,有人害死贺春,之后发布江湖悬赏令悬赏他性命,着人假扮他做了替死鬼,意欲嫁祸给‘胭血一点杀’?”
霍青锋淡淡道:“此人意在嫁祸的,只怕并非是云姑娘。”
齐漠笑了笑,忽道:“尊师龙晏子离世,玉剑门掌门之位悬而未定,此时贺春的名字突然出现在江湖悬赏令上,有心之人不免便会怀疑到霍楼主头上。如此一来,即便贺春门下之人不去找霍楼主寻仇,两日后玉剑门掌门大会时,霍楼主为避嫌疑,也不便再出手争夺这掌门之位,这一招一石二鸟,果然手段高明。”
霍青锋眸光微敛,缓缓道:“在下平日潜心武学,对这掌门之位本就无心争夺,只是有人若想借机在我玉剑门中兴风作浪,在下却是不能容他。”
他说到此处,抬头看向云冉,目中精光一现,沉声道:“云姑娘,不知你是否愿助在下一臂之力?”
※※※※
两日后,玉剑门选立掌门之期。
幽州城中聚集的武林人士早已得到消息,知道玉剑门掌门大会定在城郊双泉山庄内进行,这日一早,便即三两成群,络绎朝城郊涌去。
云冉与司马流云带着小豆子,随着人流一道来到双泉山庄。早有数名玉剑门弟子候在门前,将众人引至庄内厅中奉茶。
只见正厅内甚是宽敞,云冉与司马流云在西首一席入座,周围已坐满了前来看热闹的江湖中人,其中不乏各派中与司马流云熟识之人,只是司马流云早已与云冉易了容貌,与她坐在不起眼角落处,倒也无人将他认出。
厅内宾客陆续坐满大半,云冉放眼望去,见主席上三名男子,一人三十余岁,英气勃勃,正含笑站立,不停与到会宾客点头招呼。另一人与他年岁相当,却面带傲色,垂目坐在座位上,似在默想心事。末座一个后生年纪最轻,面色白净,坐姿拘谨,时不时向四处偷眼张望一番,仿佛仍未脱少年人的稚气。
云冉心知这三人便是贺春的入室弟子祝天河、楚岩与柳碧城,霍青锋若不参与掌门之争,今日玉剑门掌门之位便会由这三人其中之一继任,正待凝神旁观,忽闻厅口一阵脚步声响,转目一瞥,不禁柳眉微蹙,心下怒意难抑。
司马流云正给小豆子一粒粒剥着花生,忽见云冉面色微变,双拳紧紧攥起,顺着她目光向厅口看去,却也不由心中一震。
只见玉剑门弟子引着几人走入厅中,当先一人锦袍玉容,面含傲笑,正是崆峒派掌门苏让。他唇角微微勾起,手中携着一个年轻女子走向东首一席。那女子容貌娇美,身姿婀娜,低眉垂睫跟在他身侧,神态甚为乖顺,却正是晚晚。
云冉与司马流云对视一眼,目中均露出惊怒之色。当日晚晚不告而别,两人口中不提,心里却一直牵挂于她,不想今日竟会在此处重遇。她失踪多日,竟是落入了苏让之手,却也大出两人意料之外。
两人远远看着,只见苏让神色暧昧,贴在晚晚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晚晚神情木然,眸中却隐隐闪现惧恨之意。苏让脸上露出冷笑,忽然伸手向她臂上按去,晚晚面色一变,身子微微颤抖,勉强点了下头,苏让笑了笑,这才将手撤了回去。
司马流云见晚晚咬唇忍泪,脸上一片绝望之色,只觉忍无可忍,便欲离座上前,却被云冉伸手拉住。耳听她低声道:“暂且忍耐一时,待办完正事,再收拾那姓苏的小子不迟。”
司马流云微微一怔,想起今日来此的目的,心知自己方才一时冲动,险些坏了大事,朝云冉歉然点了点头,重又坐定。
便在此时,厅内众人一阵耸动,只听附近有人低声议论道:“是霍青锋,暮影楼主竟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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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低议声中;霍青锋一身青袍,面色淡然;缓步随迎客弟子迈入厅中。在他身后;十数名青衣客垂目肃容;鱼贯跟进。
众人见那些青衣人个个目蕴精光,步履沉稳;不由暗暗点头,心内皆感兴奋:此次暮影楼精锐悉数前来,看来霍青锋多半有心争夺这掌门之位;今日定是大有热闹可瞧。
贺春三名弟子见霍青锋到来;一起离座迎了出来。
三人面色各异;柳碧城叫了声“师叔”,慌忙上前行礼,祝天河神色恭谨,作揖道:“弟子早先差人送了书信至暮影楼,原还担心师叔事务繁忙,无法抽身,如今师叔能亲来主持大局,自是再好不过。”
霍青锋淡淡“嗯”了声,未置一词,目光落向楚岩。
楚岩并未上前行礼,一直站在一边冷冷向霍青锋注视,此刻面露讽色,轻声道:“我师傅遇害已逾月余,霍师叔今日方才现身,实是有些晚了。”
此言一出,旁观众人尽数一惊,听楚岩言下之意,直指霍青锋对贺春之死不闻不问,却来觊觎掌门之位,令人不由得联想到近日江湖中关于暮影楼主暗中买凶刺死贺春的种种风传。
要知楚岩贺春这三个弟子,祝天河处事圆滑,八面玲珑,柳碧城年轻稚嫩,平素依师傅师兄马首是瞻,无甚主见,唯独楚岩冷傲孤高,性情却易偏激,今日果然是他最先按捺不住,一见面即向霍青锋发难质问。
一时间厅内阒无人声,上百道目光齐刷刷瞩目于霍青锋脸上,静待他如何应对。
霍青锋却未动声色,只是淡淡道:“近日琐事缠身,确是来得有些晚了。”
祝天河轻咳一声,在旁说道:“楚师弟心伤师傅过世,一时出言无状,还请师叔切勿介怀。”又向楚岩劝道:“楚师弟又非不知,霍师叔醉心武学,向来不喜过问咱们派中俗事,又怎会……你休要被那些江湖流言影响,对霍师叔有所误会。”
楚岩愤然道:“霍师叔今日这般阵仗,难道不是为掌门之位而来?”
云冉听了,心内冷笑:这祝天河果然是个厉害角色,话音中连消带打,语藏玄机。若霍青锋仍欲参与掌门之争,不免落人口实,加重了幕后加害贺春的嫌疑。而他如此说法,并未当面得罪霍青锋,却激得楚岩出头做了恶人。
只听霍青锋淡然说道:“数年之前,我奉师命在外创立暮影楼,便已言明无意接任本派掌门之位,三位师侄没听你们师傅提起过么。”
这一来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均想:原来暮影楼竟是霍青锋奉龙晏子之命所创,看来数年前龙晏子便曾有意传位于他,却被他拒绝。若是如此,霍青锋并无杀贺春的理由,那买凶害死贺春之人,又会是谁?
祝天河听霍青锋在众人面前道出此事,心中大定,忙道:“是,还请师叔上座,主持选立掌门一事。”
霍青锋道:“你主持罢,我在旁观礼就好。”
霍青锋年纪虽较祝天河与楚岩为轻,但自龙晏子与贺春相继逝世之后,却是玉剑门中辈分最尊之人,祝天河不敢怠慢,将他让至主座,方才走入大厅中央,朗声说道:“诸位朋友为我玉剑门新立掌门一事不辞辛苦,远道前来,祝某在此先行谢过。”说着向厅内众人团团作了一揖。
众人忙着还礼,大家心知肚明,来此者多是来瞧他玉剑门掌门之争的热闹,未必便存着什么好意,但到了祝天河口中,却变成古道热肠之举,不由得在心中佩服此人言语得体,极会做人。
只听祝天河又道:“敝派掌门于月前身染疾病离世,家师又不幸遭人暗算身亡,掌门之位一直悬而未定。恰逢各位英雄在此做个见证,今日我玉剑门便拟选出一人担当掌门重任,率领众门人为我师傅报仇雪恨。”
苏让在东首席上扬眉笑道:“祝兄无须客气,霍楼主既已言明不会出任掌门,按长幼尊卑排序,这掌门之位自然应由祝兄接任。”
祝天河微微一笑,尚未接口,又听一人出言道:“但本派掌门向来以能者居之,何况要为贺师伯报仇,掌门人的武功如何也是至关重要。”
祝天河见说话的是本派荆平师叔门下大弟子李进,荆平八年前便已离世,门下弟子人才凋零,这李进的功夫更是与他相去甚远,便含笑道:“莫非李师弟有意出任本派掌门之位,为我师傅复仇?”
李进脸上一红,说道:“李进本领低微,怎敢担此重任,我只是觉得,应在本门弟子中择其强者担任掌门之职,才更能令众门人心服。”
祝天河向他望了一眼,暗道:原来他是楚师弟一党。
玉剑门中祝天河、楚岩、柳碧城三人尽得贺春真传,武功远超其余弟子。而楚岩精研剑术,又比祝、柳两人高出一筹。李进如此提议,自是摆明拥立楚岩。
祝天河念及此处,心中冷笑,口中却道:“李师弟此言也不无道理……”
苏让接口道:“既是如此,贵派哪位自愿担当重任,便可当场比较一下。就由霍楼主与咱们大伙在此做个见证,最后选出功夫最强的那位出任掌门之位,可算公平了吧?”
李进点了点头,更无异议。
苏让又笑道:“若论武功,祝兄与楚兄都在贵派中出类拔萃,两位也别谦虚,直接下场一较胜负便是。”
楚岩犹豫片刻,终还是缓缓起身,走到厅中。
祝天河看着他微笑道:“楚师弟,为师傅复仇为重,咱师兄弟二人无须藏拙,全力施为。无论谁担任掌门之职,都是一件美事。”
楚岩神色变幻,伸手拔出长剑,立于下首,低声道:“大师兄,请。”
祝天河笑而出剑,两人瞬时斗在一起。数十招过后,场内众人都已看出楚岩剑术虽妙,却输在气力不足,此时已是勉力支撑,再过数招必将落败。有知道两人武功底细的不禁暗暗称奇,不知楚岩因何如此不济。
苏让轻轻捏着晚晚玉手,脸上似笑非笑,他昨晚夜探楚岩住处,以大摔碑手偷袭得手,后与楚岩缠斗大半个时辰,楚岩此刻内伤颇重,劲力耗尽,又怎会是祝天河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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