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血一点杀-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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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流云面上微露苦笑,轻声道:“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我觉得……她似乎不想嫁我。”
晚晚“哦”了一声,问道:“司马公子从何得知?”
司马流云低声道:“她这些日子都在刻意躲着我,难道你看不出?”
晚晚在房中来回走了几步,转头轻笑道:“她躲着你,未必便是对你无意,或许是有别的原因。”
司马流云目露疑惑之意,抬眸看向晚晚。
晚晚垂下目光,缓缓道:“女子未嫁前若是失了贞洁,自不免被世人轻视鄙夷,司马公子见识眼界远非寻常男子可比,却不知会否介意自己的妻子并非处子之身?”
司马流云心中一震,沉声道:“你的意思是,冉妹她……”他想到这一年来云冉在江湖中漂泊无依,若非遇上了什么变故,又怎会一直不与自己相认,不禁低声自责道:“为何我没早些找到她!”
晚晚凝目看他神色,问道:“司马公子既已知道实情,难道不会因此嫌弃云姑娘?”
司马流云道:“她是我心爱之人,更何况此事错不在她,我只会加倍爱她怜她,又怎会嫌弃她。”
晚晚看着他怔怔不语,唇角慢慢弯起,轻声道:“司马流云,我果然没错看你。”她定了定神,又道:“云姑娘此刻就在镇外从西面数第五棵大树下等你,你这就去找她吧。”
司马流云又惊又喜,问道:“方才那些话是她让你来问我的?”
晚晚垂下眼睫,轻轻嗯了一声,缓缓道:“云姑娘之所以**,亦是为求齐门主出手救你,司马公子可别辜负了她的一番情意才好。”
司马流云一呆之下,心中顿时又痛又悔,他只欲尽快见到云冉,匆匆道声:“多谢。”便疾步出门而去。
☆、38分道扬镳
云冉一路出镇向西;依言在第五棵大树下相候,等了许久;却未见齐漠到来。
她正感不耐;忽听远处车轮辘辘声响;一辆马车正沿着道路向小镇方向驶来。
夜色昏暗中,云冉依稀望见马车周围跟着数名骑手护卫;心知来者定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人,飞身跃上树梢,偷偷向远处张望。
那马车又驶近了些;遥遥只听一人沉声问道:“咱们今晚就在前方市镇歇下;等着凌总管明早赶来接应;不知世子意下如何?”
少顷,车内一个男子声音恹恹传出:“就按郑统领说的办吧。”
云冉听到这人声音,心中微微一震。她已辨出车内之人正是秦珞,想到乐州城大宅内在他手中受辱险致丧命,而甜儿更是被他以残忍手段虐杀,胸中怒意满溢,暗道:真是冤家路窄,竟让这恶贼也来到此处,今日便新仇旧恨一并跟他算清!
她凝神看去,见马车车夫连同随行护卫一共八人,想是温怀风派来护送秦珞回京的侍卫。此时云冉臂伤已愈,自是不惧这几名护卫,她轻抚腰间断麟剑剑柄,唇边泛起一丝冷笑,伸手自怀中摸出暗器,屏息聚气,蓄势待发。
过不多时,马车驶过树下,云冉扬手之间,数枚细小钢针自暗处掠过,悄无声息没入车侧三名护卫与驾车之人后脑,四人未及出声,瞬时毙命。
郑统领与余下三人见同伴倒地,均吃了一惊,只闻高处又传嗤嗤微响,忙跃下马背,纵身闪躲,但黑暗之中看不清暗器来路,几人闷声痛呼,还是被钢针射中。
郑统领但觉臂上阵阵剧痛,心知钢针深埋入骨,发射暗器之人自是功力不凡,咬牙拔出钢刀护在身前,喝道:“刺客藏在树上,大伙儿取兵刃,留神暗器!”
说话间只见树梢间黑影闪过,一人已轻飘飘跃下地来。
郑统领见这刺客容颜娇美,神色冷厉,眉间似含煞气,正是温大人一心捉拿的女子,惊道:“你这女贼好大的胆子,劫走要犯司马流云,竟又想刺杀小侯爷!”
云冉冷笑一声,身形一晃,越过了他,向其余三名侍卫身前掠去。
那三人猛见面前一柄黑漆漆的断刃之剑袭来,各举兵刃格挡,但觉手中齐齐一轻,兵刃全被无声削断。云冉趁他们惊惶未定之时,顺势进招,将这三名侍卫一一刺死。
郑统领见势不妙,顾不得护卫之责,跃上马背便欲逃走,云冉早已飞身赶至,断麟剑挥出,将他右臂斩落。郑统领惨呼一声,滚落马背,云冉上前补上一剑,顿时结果了他性命。
她扫了眼一地尸首,神色不动,转身走向马车,轻轻揭开帐帘。
只见月色之下,秦珞手腕间缠着夹板靠在厢壁,目露怨毒之色,喘息着与她对视。
原来秦珞当日被齐漠以重手法折断手腕震飞数丈,亦受了极重的内伤,在乐州养了几日,担心离京太久惹长乐侯疑心,便急着乘马车赶回京中。他伤势未愈,在车内听到刺客于瞬息间将八名护卫击毙,本已大为惊惧,待见到行刺之人便是云冉,心中更是一凉,自知今日多半难逃一死。
云冉杀气盈眸,探身将他拎出车外,冷冷盯着他看了片刻,断麟剑刺出,一剑贯穿他右肩。
断麟剑前端无刃,没入体内时短钩伸出,自是疼痛之极,秦珞性子颇为硬气,咬牙未哼一声,却已是面无人色。
云冉拔出断麟剑,看着钩端带出的鲜血洒在地上,目中寒意闪过,轻声道:“下一剑,是为甜儿。”挥剑疾出,朝他心窝刺去。
秦珞闭目待死,就在此刻,便听一声锐响划过静夜,一枚暗器从旁如飞而至,击在剑身,将断麟剑撞歪数寸。
云冉一剑刺偏,手臂隐隐发麻,那枚暗器已被断麟剑削为两半,落在一旁。
她只觉这暗器形状与发射力道竟熟悉得很,冲口道:“齐漠?”
一人轻咳一声,自暗处树影间缓步走近,长身玉立,潇洒不群,正是齐漠。
云冉怔了怔,问道:“你何时来的?”
齐漠目光闪烁不定,淡淡道:“原来你在此处,倒让我一番好找。”
云冉心觉疑惑,一时却也顾不上向他询问,挺剑又朝秦珞刺出。
齐漠皱了下眉,出手如电,已拔剑斜击,在断麟剑剑身一托,将她长剑阻住。
云冉怒道:“你干什么!”
齐漠咳了一声,道:“你也曾疑心甜儿之死是他人嫁祸于秦珞……”
云冉截口恨恨道:“就算甜儿不是死于他手,我也定要杀了这恶贼!”说着手中运力,侧腕一沉,已将齐漠长剑削断,断麟剑顺势朝秦珞腹前划去。
齐漠面色一变,蓦地欺身上前,扣住云冉手腕,将断麟剑夺在手中,柔声劝道:“如今尚未查明实情,先别鲁莽行事,免得多生事端。”
云冉凝目看他,咬唇道:“他当日那般辱我,你……你为何还不让我杀他?”
齐漠脸上掠过一丝尴尬,避开她目光,回头冷冷道:“小侯爷还不快走,等着被人宰么。”
秦珞面色惨白,闻言强抑剧痛,爬起身来,肩头鲜血仍不住涌出,蹒跚着一步步走开。
云冉脉门被扣,浑身劲道尽失,只能眼睁睁看着秦珞慢慢隐入远处树丛后,却是无力阻止。
齐漠见她嘴唇轻颤,面色铁青,知她气恼之极,心中亦觉愧疚,将云冉拉进怀里,搂着她低声说道:“你别生气,我阻你杀他,只因……”
云冉见他神情略一犹豫,便即住口不言,冷冷问道:“怎么不说下去,只因杀了他讨不到任何好处,还会惹上长乐侯这个仇家,你既与我一起,如此一来自也对你大为不利。是么?”
齐漠垂眸看着她,叹了口气,道:“你为何总对我存着提防之心,就是不肯信我。”
云冉默然片刻,低声道:“你处处精于算计,不肯以真心示人,却叫旁人如何信你?”
齐漠一怔之间,只听她又缓缓道:“前几日你后背伤口若真的恶化,又怎能愈合的如此之快?当日你既能在手臂涂药吓退那些官兵,想必也可在伤处用药伪装伤重,欲令我分神牵挂,无法照顾司马流云,可我……”
云冉声音渐低,心中烦乱,她自然知道齐漠种种所为皆因对她有意,当日便也未曾揭穿此事。只是自她与齐漠相识,在苏云锦一事上被他设计之后,便对他心存芥蒂,处处提防。之后他所做的每件事,虽对她均无恶意,却都会在有意无意间从中取利。
这些日子两人相处,齐漠对她百般呵护讨好,她动情之余,却始终不敢向他交付真心,亦是顾忌此人过于重利。今日齐漠放走秦珞一事,更令她心意愈发犹疑不定。
齐漠垂头见她神色纠结,不禁蹙眉问道:“便是因为此事,你今晚才不愿去镇东河边见我?那你究竟……”
云冉闻言微微一怔,接口道:“镇东河边?”
她话未说完,见齐漠转头望着镇上方向,眸色渐转阴沉,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一人身穿白衣,身法迅捷,正飞身朝两人身处之处掠来。
齐漠缓缓道:“司马流云?他怎么来了?”
云冉伸手在他胸前一推,轻声道:“快放开我。”
齐漠哼了一声,反倒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司马流云顷刻间便已奔至两人身前,见齐漠一手握剑,一手扣住云冉脉门,将她紧搂在怀中,目光顿时变得冷厉,沉声道:“卑鄙小人,快放开她!”
齐漠微一扬眉,笑道:“司马公子,你骂我什么?”
司马流云面色阴沉,低声道:“齐门主虽对我有救命之恩,但你趁人之危,逼迫冉妹相从,此等卑鄙之举,并非大丈夫所为。”
齐漠看了云冉一眼,微笑道:“哦?看来司马公子是误会了在下。齐某对云姑娘可是真心爱慕,绝非公子所想那般不堪。”
司马流云不待他说完,早已纵身上前,沉着脸向他一掌劈出。
司马流云虽是重伤方愈,但这一掌来势精妙,又凝聚了他全身劲力,齐漠只觉脸颊被劲风带到,已是火辣辣的隐隐作痛,当下不敢小觑,松手放开云冉,吸气聚力,挥掌迎去。
两人掌力相交,均是全身一震,齐漠后退两步,司马流云亦觉胸口一阵烦恶。
云冉见两人交手,心下大急,生怕二人震裂伤处,这数日来的悉心调养不免付诸流水,疾声叫道:“住手!”
司马流云见云冉出声制止,便不再出手,目光落在她脸上,顿转柔和,说道:“冉妹,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我今晚来此见你,便是想跟你说,不论发生何事,我司马流云心意不变,定当娶你为妻。”说着上前伸手去拉云冉。
齐漠眸中寒光掠过,淡淡道:“司马公子未免一厢情愿了些罢。”数枚铁蒺藜自袖中向司马流云疾飞而去。
司马流云伸掌在空中连抓数下,将铁蒺藜一一接在手中,反手挥出,那数枚铁蒺藜便如漫天花雨般朝齐漠激射而回。
齐漠心知他双掌戴着乌绡手,不惧暗器之利,唇边噙着冷笑,断麟剑展动,将飞回的铁蒺藜尽数削为两半。口中笑道:“司马公子的乌绡手在兵器谱中排名第三,我便用这排名首位的断麟剑试试,看能不能将你的双掌削断。”说着足尖一点,便如一只大鸟般仗剑腾空向司马流云扑去。
云冉心知司马流云功力尚未完全恢复,又深知断麟剑之利,此刻见齐漠面露杀意,暗道不妙,纵身跃出,一掌向他拍出,叫道:“且慢!”
齐漠见云冉出手,忙撤回断麟剑,身子在半空轻轻折转,落下地来,皱眉道:“你又要为这小子跟我动手?”
云冉心意已定,垂睫低声道:“齐大当家之前多次出手相助,云冉感激不尽,只是云冉对你并无……并无他意,还望齐大当家别再纠缠
☆、39分道扬镳(二)
齐漠双眼微眯;不怒反笑,缓缓道:“并无他意?那云姑娘之前对齐某的关心照料;又是何意?”
云冉神色黯然;低声道:“齐大当家为救我受伤;云冉照顾你亦属应有之义,如今你伤势既已痊愈;咱们便就此……”她微微一顿,抬眸触及齐漠深邃如潭的目光,只觉心中涩楚;还是轻轻吐出最后两字:“……别过。”
齐漠看着她摇了摇头;似觉无奈;忽闻一声尖锐呼哨声自夜幕中传来,三人同时转头望去,见两条人影正自远处飞速掩来,一个女声急切唤道:“大当家的?”
齐漠听出是阿萝嗓音,心中颇觉讶异,过不多时,那两人奔至近前,果然是阿萝与谢枫两人。
谢枫转头向阿萝笑道:“我说什么来着,崆峒派那帮人所受的暗伤,一看便是出自大当家之手。这下见到大当家的好端端在此,不用担心得每晚睡不好了罢?”
阿萝见齐漠无恙,脸上透出喜色,转眼见云冉与他一处,目中顿时一黯,垂首站在一旁,并不做声。
谢枫见齐漠目露询问之意,便道:“那日咱们失散后,我本欲按约定前往黔南,却在半道上与阿萝相遇,日前见到崆峒派一众人四处寻跌打大夫医治暗伤,抓了一人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