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等待三千年-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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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椋风依然不动不语。他的脸色突然变的苍白,一种莫名的情愫突然在他心中占了一席之地,甚至,那情愫已经强大到可以与他心中毫不动摇的正义抗争了起来。
小空。
如果是以前,这个名字只会让他立刻开始回忆所有叛军首领的名字,看看是否有危 3ǔωω。cōm险。而现在,他想着的,他心里挥之不去的,竟然……竟然是——小空是谁……她的情人吗?
情人。
想起来他突然有些作呕。仿佛魔鬼瞬间占据了他的身体,他突然无法自由思考,无法按照正常的模式寻找现在应该做的事。
为什么——
曲椋风的目光一点点迷离起来。但他的理智没有彻底消失。
眼前的人是女扮男装混进宫里来的。
这一句像刺一般钉在他心里,狠狠的提醒着他。
她有目的。
是什么?
曲椋风的眼色突然显得有些冷酷。
酒后吐真言……也许今天就能解决。但是,这样也未免太冒险……万一打草惊蛇,麻烦就大了。如果留着她,却也是一种冒险。现在知道了她的一个秘密,就会密切监视她。而如果现在强行打听出什么……
不。还是留着她,至少今天晚上,不能抓,不能审。
曲椋风眼色微微带着些光亮,走到醉醺醺的洛河身边,试探着道:“你坐到床边去,闭上眼,不准睁开。我给你拿……礼物。”
洛河狐疑的看了看他,却还是坐到了床边,乖乖闭上了眼。
曲椋风站在那里没有动,眼光不可自制的落在她脸上,
——细而乖巧的眉,闭着却依然可看出俏丽形状的眼,由于刻意微闭着眼而不住颤抖的睫毛,仿佛跳跃着点点烛光,小而俏皮的鼻,微微抿着笑容的红润的唇……
曲椋风不禁有点走神,但眉头却还是紧紧靠在一起不肯松开。
“小空……好了没……”洛河催促的口气里已经带着困意,曲椋风轻声哄道:“马上就好,再等一会……”
仿佛那个叫小空的人从未欺骗过她,她竟然真的不带怀疑的继续闭眼等下去了。又过了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身子慢慢的倒靠在床边的木柱上。曲椋风这才慢慢走过去,靠近后才听到她睡眠中细微却均匀的呼吸。他轻轻扶她躺下,由于她躺在了被子上,他又随手拣了件她的衣服给她盖上。
一切整理好后,他才发觉自己的举动完全像是在照顾她。
最后又回头看了她的睡脸一眼,曲椋风才稳住脚步走了出去。
翌日清晨。
“痛……”
洛河一手支着床坐了起来,另一只手紧紧捂着额头。前夜的酗酒让她的神智有些不清醒,再加上脑袋撕裂般的疼痛,所以,就算她手里抓着的“被子”是她自己的衣服,他还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什么奇怪。
直到目光无意中扫到桌上燃尽的蜡烛和一桌的烛泪,她才突然清醒过来,瞬时瞪圆了眼。
马上冲出门去,第一眼看到趴在门口走廊里的小桌上睡得正香的小翠,她才微微舒了一口气。有小翠看着,不会有什么事。下人也不是多嘴的人……
“啊,主子醒了?”小翠突然醒来,忙问。
“恩。”洛河微微一笑,又正色问道,“昨天有没有人进来?”
小翠根本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便摇了摇头:“没有,和外面人嘱咐过了。没人来。”
“那就好。”洛河一笑,放下心来。
可是这衣服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找出来盖上的?
她脸上尽是疑惑。
她记得……昨天晚上……小空来送礼物给她,送的是什么……是什么呢?
怎么也想不起来。
大概是做梦吧,小空怎么可能在这里?洛河的笑容自嘲中却带了点苦涩。
帝都城门口。军队出征。
骑在“红豆”身上的洛河有些精神不振的低着头,时不时打个呵欠,揉揉头发。她一如既往的把长发扎在脑后,也一如既往的没有穿最讨厌的盔甲,而是只穿着简单的便于行动的衣服和一件大斗篷。这是红豆第一次亲征战场,所以它似乎很是兴奋,又是刨蹄又是打响鼻,搞得洛河脑中嗡嗡一片,烦躁有增无减。
她的分队在她身后整理着人数和必须品。朝烈帝赐给她的战旗图腾是火烈鸟,印在黄色三角旗上,看起来多少有点奇怪。而她前面的一片军队打的是青旗底上一朵白莲的旗子,显然是曲椋风的战旗。曲椋风的军队比她的多,所以整理起来更要麻烦些,她也就一早上都没见到曲椋风。
不过……没见到更好。洛河困倦的掐了掐自己的脸。她精神不好,才没有时间和精力跟他玩什么智力游戏。
从帝都到天权也就半日时间,恐怕今天部署一下方针,明天就要打起仗来。洛河心中盘算着找什么时间让自己补补觉,好好养精蓄锐免得明天不小心丢了小命。正在盘算,却突然见到一袭白色劲装的曲椋风策马翩翩而来。
“烈火旗,准备好了吗?”曲椋风的脸色的眼色都无任何异样,依然淡然如雪,“不要出什么差错。”
“准备好了,丞相放心。”洛河还是不喜欢叫他丞相。说是丞相,其实哪有丞相出来带兵打仗的?曲椋风当真是什么都管,她一直就不明白其他的大臣都跑到哪去了。见曲椋风看着自己,她刚想开个玩笑蒙混过去,曲椋风却一夹马腹回到了军队中。
军队出征。目标北领天权,平定起义军。
果然到天权只需半日多点,黄昏未至,王师已经扎营驻寨。由于对手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起义军,也就用不上太多隐瞒偷袭的战略,光明正大的镇压即可,对方也不会惧怕。只可惜天公不作美,黄昏的天还未染红,竟淅淅沥沥下起冬雨来,很快的便有闷雷在云层间滚动,蓦地营地里便升出一丝诡异之气,聚着朦朦胧胧的紧张。
洛河在营帐里收拾着,撩开帐帘微微叹息。她进宫之后,每次打仗都要下雨,看来好天气果然不是她夏洛河的专利,不知三月多雨时节,柳玉寒出兵时会不会下雨?突然她一愣,轻笑一声:“不是想定了主意不让他出兵么,真是的,这个记性。”
话音未落,就看见士兵站在帐篷外疑惑的看着她自言自语,好在她声音不大,没有叫他听了去。洛河忙掩饰的笑笑,问道:“怎么?”
“啊?啊……”那士兵如梦初醒,忙答道,“哦,莲丞相让我通知枢密使半个时辰后去他的帐篷部署战略……”
“知道了,你去吧。”洛河点了点头。
果然今天要部署,看起来明天确实是要开打啊。
雨夜。曲椋风军帐。
雨没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整个营地笼罩在一种从未有过的黑暗之中,营火也几乎被熄灭,显得更加阴森诡异。
“他们的行军中心在这里,所以李将军,我希望你能从九剑山庄后抄过去,把他们引到山庄的后山,我不希望在街上开打,那就太滑稽了……”
洛河和几个将军坐在羊毛毯上,听着被任命为总指挥的曲椋风以一种波澜不惊的语气部署着战略。她本来就困,有是雨夜,再加上曲椋风丝毫没有情绪起伏的语气,让她有些昏昏欲睡。曲椋风甚至停下来看着她她都浑然不觉,几位将军都心惊胆战的看着她,生怕她惹怒了曲椋风。
“咳……”忍无可忍之下,曲椋风还是轻轻咳了一声。
洛河这才惊醒,忙笑道:“恩,继续,继续……”
曲椋风看她一眼没有回答,自顾自讲了下去:“我们来分一下任务……左翼由我和雪将军负责,右翼请李将军带好。最后包抄的大军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请王将军一人统领就够了……”
几个人越听脸色越古怪,都莫名其妙的互相看看对方,又偷眼去看洛河。
洛河的表情也有些异样。
被朝烈帝所重用的烈枢密使……竟然没有领到左翼和大军的指挥棒?曲椋风恍若不知的将名字一个个念出来,左翼、右翼、大军、小分队……竟然都没有洛河的名字!他仿佛忘了洛河一般,如此忽视了她。
洛河的脸色微微有变,不仅因为丢脸,也因为有些奇怪。他怎么会突然不让她打仗了?就算是怀疑,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吧……
“那、那个……”上次作为洛河副将的李将军斗胆说了一句,曲椋风打住了话头,抬起眼淡淡的看着他。
“莲丞相……您是不是忘了?”李将军有点胆寒,不敢看曲椋风的眼睛,“皇帝指派了烈枢密使作副指挥……您……”
“啊,烈枢密使有别的任务。”曲椋风一脸理所应当,看向了面无表情的洛河,语气有些冷淡,部署道,“烈大人就带第十个分队吧。”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第十分队——第三后备军!作为训练新兵的小分队,几乎没有上场打仗的机会,就算需要后备军也从来都是第八第九分队顶上,再加上这一次镇压起义军,根本用不上后备军!
他就这样把洛河扔到了一只根本不用打仗的军队当指挥!像丢弃一个娃娃,把她体面的丢在一边不管了。
感觉到将军们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洛河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第十分队……
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他到底想做什么?
罢了……也许就是想引得她起来抗议,趁机抓住什么把柄。或是故意将她安排到一个轻松的位置,看看她会不会趁乱到别的地方去交换情报之类……洛河眼色一紧,故作高傲的挑起下巴,微微一笑。
无所谓……反正这一仗打不打也无所谓。她就趁此悠闲一下,也好。
正文第22章山坡谣
阴雨蒙蒙,下了一夜仍然未停,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苍天染墨,却又带着些许放晴的征兆,隐隐透着些微亮。
大概中午时分就要渐停了吧……
洛河眯起眼睛坐在营帐前抬头看着天空,脸上无一丝表情,双眼也是颇为无神的虚望着雨幕。这雨虽然不大,但毕竟坐了这小半天,她的斗篷已然渐湿,色彩顿时变得深浅不一。
啪——
一滴雨水精准的掉入她的左眼,洛河条件反射般的向后一仰,针扎般闭起眼睛,嘴角终于微微的撇了起来。慢慢睁开眼,洛河缓缓的站了起来,目光幽幽的向东方看去。
那里,曲椋风和他的大军正在奋战。
但洛河的模样显然是丝毫也不担心。对方只不过是起义军,而曲椋风则是一代名将,作战了得,恐怕纵是李自成也不能突破他的防线。如若他曲椋风连个起义军都搞不定,那才真是让她大大的瞧不起,那么柳玉寒也就可以无所顾忌的取他的王位了。
想起柳玉寒,洛河眼中闪过一丝阴暗。
柳玉寒,他准备得如何了?
如果到时候她劝他降战,他会答应吗?
会不会要逼着她以情甚至以命相求,他才肯放弃呢?
虽然一直说起兵是因为朝烈帝的弱政,是为了保护百姓……
可是,哪个男人不求权不求利呢?真正的利益到了奇%^书*(网!&*收集整理嘴边,谁会不咬下那一口?
如若那利益贵重如王位,那么……
柳玉寒真的会放弃吗?
越想越害怕,洛河用力摇摇头抑制自己再想下去,目光从东方收了回来。这一场仗大概晌午后才能结束,在这之前她的第十分队是说什么也用不着上场的,虽说天有不测风云,但是这一场简直是势在必得,再不济也轮不上她那最后的分队。
不如趁这时间出去走走,想必因为战争,天权街道上也没什么人,不如去散散心。
入宫这半年多,她是真的累坏了,平日里最不耐烦的事,到这里都要斤斤计较,甚至勾心斗角,监视与反监视,怀疑与反怀疑,时间短还算是场有趣的游戏,日子一长,便成了身心憔悴的重要原因。
身累,心更累。
她实在需要卸卸包袱。虽然曲椋风让她留守的本意恐怕就是想试探她会不会趁机去送情报之类,不过她这么明目张胆的一走,也许又是一个扰乱他心思的烟雾弹。
这么一想,洛河便甩甩头出了营地,一个小兵立刻跑上来问道:“烈大人,有什么吩咐的?”
洛河看他一眼,心知这人搞不好就是曲椋风埋下的监视器,便笑笑说:“哦,没什么吩咐的,我去前面山头上看看他们打得如何。天气不好,仗打得难免辛苦些。”
那士兵将信将疑的盯她一眼,见她神色坦荡,有些奇怪,唯唯诺诺道:“那么,小的这就陪您去……”
“不用。”洛河笑眯眯的看着他,从兜里掏出一点钱放他手心上,“回头告诉你们莲大人一声,就说以后用不着找人看着我,跑不掉。”
那士兵愣在当场,反应过来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见着洛河笑嘻嘻的策马扬长而去,愣是不敢出声阻拦,只看着她悠哉悠哉的跑出了门去,消失在雨幕中。
其实洛河没有骗他,她确实是跑到了前面山头上坐着。只不过这里根本看不见曲椋风的军队,隐约只能看见九剑山庄的后山苍翠。虽然如此,但洛河心情依然大好,她本就不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