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龙凤缘-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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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帝宸殿一别再没见过面了,曾以为他憎恶我了,没想到今时今刻,他竟会不顾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怕非议,一力相护于我。
想我一个怨魂,带着千古情仇只身回到千年旧地,周旋在深宫泥沼,午夜梦回之际,有多少孤独,多少凄凉!能遇到他这样一个好人,真是难得。
不知道是否饮了酒的人都会多愁善感,看到他,竟莫名的想哭。
他察觉了我诈泛的泪光,心疼的微微紧了紧眉心。
我自我作贱的笑笑:“谁说我不能再喝啦!有这么好喝的酒作罚,我还乐得多输几次呢,要哪个来饶?”
第五章 借刀杀人除贵妃 (8)
夺过了兰芬仪正将收回的酒杯,却不料又被宸岚从容摘去。他再度无视许多擦亮了等着看热闹的眼睛,似对我说又似自语道:“是什么琼浆玉露?本王也来尝一尝吧!”
宸岚饮尽了我的酒,惹得众妃低声议论。
阮品瑜的脸色沉如梧桐,她本就害怕我与宸岚走得太近。与她恰恰相反,张媛尤却是喜笑眉弯道:“呵呵,好个贪杯的王爷,想酒喝皇嫂送你几车便是了,怎么好夺品嫣的酒喝呢?也不怕把人家的胭脂给吃了!”
兰芬仪道:“皇后多虑了,保不齐王爷就是想吃品嫣小姐的胭脂呢!”言毕她竟盯着宸岚手中的空杯,寻寻觅觅道:“呀,刚才品嫣留在杯壁的那口胭脂呢?怕是真的叫王爷给吃了!”
我耳根微热,不自在的躲开他们的视线。宸岚不悦道:“兰芬仪开玩笑也需有度,品嫣小姐云英未嫁,不要用些不入耳的话来品论她!”
到底是得宠的王爷,连皇上的妃子也敢顶撞,不过,他这话,顺带着把皇后也给得罪了。
兰芬仪自觉有皇后做保护伞罩着,一恼驳他道:“王爷怎么知道品嫣云英未嫁啊?品嫣陪皇上去过了桃花宫,说不定早就是皇上的人了呢!不信,你问问她!”
宸岚目色霎时一凛,有震惊,有痛楚,似被钢针戳了心窝。看来他早前并不知道我去过了桃花宫。
我将头埋得更低了,仿佛上面有个千斤鼎压着。真的是无颜面对宸岚,他将我看作水上白莲,我却只能令他失望。
片刻的沉寂后,他将杯子撂在宫女的银盘中,发出清脆一响。“呵,刚回到京城就接了皇嫂的召见,原以为皇嫂是召宸岚来一同赏花的,哪想这花宴竟是众皇妃们议论儿女情长的聚会。看来今儿个,本王是来错了!那该来的人,是皇上吧?”
“为何该来的是朕啊?”
轻轻的一句,脚步亦若花开无声,那一袭明黄的袍子竟已现身殿中,蓝丝线绣的小圆领,胸前一团穿云锁雾的蓝色尊龙,腰间的棕红的缎带随意而不失庄重,。众妃且惊且喜,纷纷离座相迎,姹紫嫣红的各显风骚。
我与宸岚对视一眼,只在这一瞬,我们倒像追逐清净的世外莲花,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不欲争着去献媚。这一瞬,我竟想牵起他的手,与他一起逃离这脂粉妖娆的宫殿,去追逐那片净蓝的天空。在这一世,也唯有他,是可以与我分享那份净土的人。
然而
“参见皇上!”在宸旭径直来到面前时,我福身一拜,顺势一个闪步扑向了那精致的龙袍。
第五章 借刀杀人除贵妃 (9)
“哎——”笛清惊忙想要扶我以护宸旭,宸旭却亲自扶住了我。将我扶起,对望着我,他眼中有许多复杂光斑闪烁。此时张媛尤也大腹便便的凑上来,温语道:“皇上,贱妾糊涂了,领着众姐妹投壶取乐。品嫣替贱妾喝酒有些醉了,请皇上不要怪罪她!万般不是,都是媛媛一个人的错!”
宸旭放开了我,对她和气道:“皇后不必自责!你们也难得聚集一堂,乐一乐,朕可以体量!再说你有了身孕,不要这般诚惶诚恐的,凡事乐观些,龙胎才会安怡!”
“是啊皇后,您这可是第一胎嫡出的龙子,牵动着咱们整个沅明宫呢,千万要以身子为重!”阮品瑜不失时机的站到宸旭跟前。她已被宸旭冷落了许多日子了,生怕他注意不到自己。
宸旭厌倦的看她一眼,沉声道:“无论嫡出与嫬出,都是朕的孩子,朕一样关爱!”言罢,他望向躲在人群后面的惠妃,柔了声道:“想不到,你这个娴静的人也会来凑热闹。日前报说若素病了,现下好些了吧?”
若素!诈闻此名,我的心湖便溅起一层浪绯。
惠妃低一低颈,道:“让皇上挂念了!小公主只是烧了几日,而今已见大好了!”
宸旭微微展笑,想对她再说什么,惠妃却匆匆将头低了,有意逃避着他。他黯然移了视线,目光一瞥掠过众妃,然后看了宸岚一眼,竟再次定格在我的脸上,不失关切道:“喝了这么多酒,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我当真有些头痛了,只福一福便要退去。张缓尤却轻轻扶了我的臂弯,道:“皇上,品嫣刚刚当着大家,说了几句惊人的话!”
宸旭看她一眼,隐晦的问道:“你们不是赏花吗?莫非这花宴上另有文章?”
阮品瑜急忙道:“皇后娘娘,皇上难得抽个空来陪咱们赏花,还是不要拿些琐碎无边的小事来烦他了吧!”
众妃皆以劝止的目光看向张缓尤,就像阮品瑜说的,宸旭难得来与众妃同聚,她们都不愿意一场欢宴变成冷宴。
张缓尤松了我,竟不顾身子笨重跪在地上,凄声道:“皇上,贱妾也不愿意扫了皇上的兴!今儿请皇上来,本是想借个花开之由,让大伙儿好好陪皇上散散心的!哪知道,刚刚会从品嫣嘴里听到一个惊天的秘密!事关如儿上元节被焚的真相,请皇上替如儿主持公道!”
“秘密?”宸旭疑声念着看我一眼,宸岚也看我一眼,时间在这一秒竟变得非http://。常的奥妙。他们本是因了皇后的话而下意识的看向我,待发现对方的视线后,又同时看向彼此,神色间皆有些愕然与醋窘。
第五章 借刀杀人除贵妃 (10)
转尔宸旭龙颜一笑将尴尬掩饰过去,拍着宸岚的肩头,以兄长的口吻打趣道:“看来你对那失火的案子也很上心。来吧,陪朕一起听听,品嫣到底说出了什么秘密?”
继而他搭着宸岚的肩并步而行。望着他们不相伯仲的朗朗背影,我怔怔出了神。且问自己对宸岚到底是何情感,对宸旭又有几多恨意几多不甘?细思量,宸岚身上原是有许多宸旭从前的影子。记得初相识时,君正年少我正黄花,那会儿的宸旭,不也就像宸岚一般,诗情画意,至情至善吗?
人,是会变的。他如是,我如是。
思绪冗滞,酒意泛滥。
有人将我扶回了座位。此时酒劲儿正冲撞上脑,头痛加剧,我悄悄用力揉了揉太阳穴,便听张媛尤问道:“品嫣,你之前正说道火折子,现在皇上和浚南王都在场,你把那话题再细说一遍吧!”
“皇后,我……我……”看了阮品瑜一眼,我低了头,一副于心不忍的模样,故意加重他们对阮品瑜的怀疑。
阮品瑜有些坐不住了,手心冰凉,将我的手紧紧抓住,近乎哭声道:“嫣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头痛得糊涂了?”
我将手抽了回来,看她宛若惊弓的样子,心中多么想笑。当年那个阴狠嚣张的阮品瑜哪儿去了?这般胆战心惊,仿佛我一出声她便要万劫不复了,可怜啊!不如给她个痛快,让那场风暴提前席卷吧!
因了酒劲儿,多年压抑在心头的仇恨终于若火山一般爆发了。复仇的火焰在胸膛猎猎燃烧,我含沙射影道:“姐姐,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有些事,纵然嫣儿不说,翠儿不说,你还是逃不过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你说什么呢?”阮品瑜懵懵的乱了方寸,脸色惨白,与心虚怕事者一般无二。
此时宸旭等人皆对她起了疑。济济审视于她。张缓尤更是催促我道:“品嫣,你把话说透亮些!皇上在这儿呢,若是你心中坦荡,就应该把知道的事儿说出来!否则的话,欺君之罪,可不是你们姐妹二人就能担当的!”
她在威胁我,若不把她想知道的说出来,会有诛族之罪。然而这些于我,没有一点儿意义。
殿堂如此寂静,漫漫光线透过窗格,在金杯玉盏间飘洒而过,恍忽的,我似听到了婴儿呓呀的歌声,从那遥远的天堂清灵传来。那是我的孩子在叫我。不知是借酒性还是怎么,泪水簌然而下,我猛饮几大口酒,望着杯壁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只不过翠儿此番入宫,带了些宫外的火折子,姐姐她饶是紧张。那日我无心的撞见,她们俩个在提如华妃,好似……”
第五章 借刀杀人除贵妃 (11)
“你胡说,胡说!”阮品瑜打断了我,仪态尽失,摇着我的臂道:“你说什么火折子呢!我压根就不知道!”她会不知道么?有小贵公公那张勤快的嘴,她会放过这么重要的线索么?彼时我对火折子,还是从她与几妃的闲议中得知的呢。静心理一理思绪,我不理会阮品瑜,继续道:“她们谈论如华妃和火折子时,神色惊嘘,我忽尔想起了,姐姐曾告诉我说,有人在树根下找到了未燃尽的火折子,为避嫌疑,若有人问,万万不可提到火折子!”她确实这般嘱咐过我,是以此言一出,她脸色霎时由白转红,这无异于不打自招,我已无需多言。
更有意思的是,我的话音诈落,便听身旁扑通一声,竟是翠儿那丫头晕倒了过去。翠儿心中本就有鬼,我只是借她将阮品瑜拖下水去。这会儿她一吓晕倒好,省了我许多唇舌。
众人尽看着阮品瑜,惊讶之外,有人惶恐,有人幸灾乐祸。
张缓尤眼红似血,怒指着阮品瑜道:“瑜贵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给本宫解释明白喽,本宫在梦中也追着你不放!”声高情愤,她猛的站了起来,忽然身子一低,抱着肚子弯伏下去,显然是动了胎气。两旁宫女大惊,慌忙相扶。
宸旭关切的站起,吩咐:“快把皇后扶下去,宣太医给瞧瞧!”
张缓尤临下去还纠着眉头哭腔哀求:“皇上,替如儿做主,替贱妾做主!”
见她那般痛楚,宸旭颇为动容,应道:“你放心,此事若实,不管牵连何人,朕一律查办!”他说这话,无疑于定了阮品瑜一半死罪。
阮品瑜惊慌失措,摇曳奔至他的面前跪下,牵住他的手哀求:“皇上,请皇上相信贱妾!嫣儿她醉了,说些胡话,皇上切不要当真呀!”
“她说的是不是胡话,自有公断,你无需对朕惺惺作态!”话尽他用力一甩,阮品瑜冷不妨的摔倒。金丝玫瑰攒珠步摇震落在地,一颗珠子孤零零滚了几滚,停在宸旭的脚边。阮品瑜自顾哭泣。宸旭拾起那零落的珍珠,睹物思人,眼中泛起溶溶水光。当年下令审我时,他也是这般含泪在眸。
曾几何时,灯火阑珊,冷宫静夜,独坐凉床,我也想过,若他不是皇上我亦不是贵妃,我们许会恩爱白头。然,往事矣已。
他一直想做个令人称颂的君主,希望后宫相安太平,同时也最痛恨后宫的嫔妃明争暗斗,当年那般对我,实在是一招杀一警百的狠棋。我至今仍在疑问,难道他当时真的不曾怀疑我是冤枉的吗?抑或,他只是想以牺牲我为代价,结束了那一桩轰动一时的宫乱罢了吧!否则追究下去,又不知要牵连出多少丑事,多少人命了!
第五章 借刀杀人除贵妃 (12)
而今也要有个说法,张媛如被火焚之事才能有一个了断。张父曾任骠骑大将军,功勋盖世,后被封爵硕王,在朝中德高望众。他的女儿莫名被活焚了,岂能不了了之?这段日子来,宸旭怕是没少为此事烦恼,如今有了线索,自然不会放过。
他将珍珠紧紧攥在掌心,厉色下令:“把瑜贵妃和翠儿带下去,押察院候审!”
察院是沅朝的最高监察部门,专司审判皇帝特命的案件。去那儿的人,十有八九被定重罪。
圣命一下,满殿哑然,金光酒香再也掩藏不住风雨欲来的气息。刚刚还嬉笑戏闹的妃子们,此际都收敛了脸上的表情,静静等着看阮品瑜的悲惨下场。
此时此刻,我亦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命运。走这一步棋算是断送了阮品瑜,但是我和她现下毕竟是姐妹的关系,她出事多少都会牵连到我,还需步步为营。
不知是压力重重还是忽然了却了一件心头大恨,整个人忽似被挖空了一般,十分虚脱无力。恍忽的,就见阮品瑜冲了过来,一张疯狂而变形的脸渐渐放大。
“你个死丫头,是纯心要置我于死地是吗?你说,你是不是中了什么迷药?是不是张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