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魅影-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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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个黑衣少年,小影顿时心中有些悒悒,对阿媛道:“阿媛,我有些累了,我们也回房吧。”阿媛点点头,两人便一起向二楼走去。
北楼上的雅榭内,一身银纹黑袍的北堂陌斜倚在铺着生寒雪绸的软榻上,身侧,是一名冰肌玉骨的女子,嘴角勾着颠倒众生的微笑,美眸轻眨,波影流转间便欲摄人魂魄。
北堂陌伸手抬起女子娇艳异常的脸庞,女子含羞看向他,他微显冰凉的指滑上她雪嫩的脖颈,轻轻的上下抚弄,女子顺着他的手势渐渐仰起头,闭上星眸,颊边微泛红晕。北堂陌却是眼神清亮,不含一丝欲念与情意。
“你说,究竟是姬琨太过懦弱,还是你在他眼里本就没有那么重要?”北堂陌冷冷开口,手下,却并未停止摩弄女子丝绸般光滑的肌肤。
女子睁眼,眸中有着一丝尴尬和迷茫,没有想到他会在这样柔情缱绻的时刻突然问这个问题。
他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如冬日里映着阳光的冰凌,虽然光芒万丈,却仍是让人觉得寒冷异常。
“不要着急,稍后,便能验证,幽篁门的媚妃,究竟是否有那么大的魅力。”他突然将她面朝下摁倒在软榻上,嗤的一声,随着樱色薄纱的裂开,女子如瓷似玉的雪背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即墨晟房内,曲九面无波澜地垂首站着,即墨晟却是面比纸白地跌坐在窗下的座椅上,握着桌角的手指几乎要嵌进那坚硬的檀木中去。
“你明知道……”
曲九因他分外沙哑的嗓音抬头,却见即墨晟满眼是泪,一脸的悲痛欲绝。
“这样做不公平,父亲也不会喜欢你这样做。”这几年来,他跟着父亲,将秋肃霆的身世查得一清二楚,也知道红头雪蒿之毒只有秋家大夫才能解,便在上次盛泱之行时,特意对洲南王次子景苍下毒,再在洲南王求医无门时,告知其秋肃霆的隐居之地。所以,父亲才这样毫无悬念地赢了秋肃霆,追根溯源,终是他即墨府的人,害了秋叔叔,害了小影。
“属下只知道,属下不能让王爷冒那样的风险,即墨府需要王爷,少主,也需要王爷。”十年前,秋肃霆便与即墨襄势均力敌,此番,二人定的是生死之战,即使即墨襄能一时侥幸打败秋肃霆,只怕自己也是命悬一线。自从看到即墨襄和秋肃霆比武归来,重伤吐血的那一幕开始,他便不曾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即墨晟突然站起,背向着曲九,因为,他已忍不住泪流满面,“你出去吧。”他强忍着哽咽道。
曲九看一眼即墨晟稍显孤绝的背影,眸中神色一黯,转身默然地退出门去。
即墨晟低头,泪珠串串滴落,他双手抓住椅背,指节苍白,一声压抑不住的低泣终于溢出他的唇,消散在这静寂的空间。他痛苦地轻轻摇头,“小影,就算拿我的命来补偿你,此生,我即墨晟,也终是亏欠你的。”
雪媛房内,小影手中握着一块冰,坐在椅子上愣神,冰块在她手中渐渐融化,濡湿了她的裙摆,她却浑然不觉。
那个少年会秋家的家传轻功,他以那样奇怪的眼神看着晟哥哥,他说,全天下,只有她不可以阻止他杀晟哥哥。为什么呢?晟哥哥对她这样好,她难道不能对他好吗?他究竟为什么这样说?他几次要带她走,又是想带她去哪里?或是去见什么人?
小影想得有些昏昏的,不由轻轻闭上眼睛,甩甩头。这个黑衣少年于她来说,就像是一个谜,但是,每次他出现,他的神情和语气,都莫名的让她觉得心里难受,甚至有一度不自觉地想跟着他走,想知道他究竟会告诉她一些什么事情。
他这次,定然是抱着一定要带她离开的信念来的,因为,他甚至挟持了嫣姐姐。可是,他在听她承认在这里很开心后,就那样的走了。想不明白呵。
其实,她也没有自己承认的那样开心啊,爹爹不在身边,她再开心,能有多开心?只是,晟哥哥和澹哥哥都在一旁,她又怎能说,在他们这样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下,她不开心呢?
不知不觉,小手又抚上腕上那串紫色琉璃,她低头,看着因沾了水光而更显莹润的琉璃,心中暗叹了一声:爹爹,究竟是什么样的病人,能让你将小影丢在一边这么久,全心全意地照顾他呢?
“小影,我从未见过少主对哪个人有对你这么好。”一直坐在窗边静默不语的阿媛突然道。
小影转头,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晟哥哥对我好。”
阿媛点点头,又不说话了。她看得出来,那个黑衣少年恨少主,非常的恨,而他又对小影说:“任何人都可以阻止我杀他,但是,你不可以。”她知道少主和小影之间必然是有渊源的,但是,她不希望这渊源是恨,她尤其不希望,哪一天,小影会变得如那少年一般恨少主,少主对她是那样的在意啊。
楼下突然骚动起来,小影滑下凳子,来到窗口,小手扒着窗棂向下看去,原来是早晨出去的那十几名幽篁门的侍女带着五六十名通过前两轮筛选的女孩回来了。
澄清的波光中,轻盈的舟筏载着身姿窈窕的女子,在那渐浓渐淡的荷影中摇曳缓行,虽看不清容貌,但就凭这幅画一般的景象,已够下面那些俗人瞪圆了贪婪的眼了。
“阿媛,你说,进幽篁门究竟有什么好?亲人不在身边,有什么意思呢?”小影喃喃道。
阿媛乌眸一眨,道:“不是每个人都有可以依赖的亲人的,即使有,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将亲情看的那样重的。”比如她,就是个自幼不知父母是谁的孤女,又比如即墨府,父母子女兄妹俱在,但是她从来都没看出他们之间有什么至深的亲情。
“阿媛,那你有亲人吗?”小影转过脸来问。
阿媛抬头,道:“以前没有,如今有了。”
小影怔了一怔,随即明白,是啊,她们说好了要做一世的好姐妹的。“阿媛,等我爹爹来接我们了,我们一起跟着爹爹学医术,一起帮爹爹采药救人,一起游遍天下好不好?”
阿媛眼中泛起了光,这样的生活,是她从不敢想的,可是,如今,却有了希望,“好。”从这一刻起,女孩捧着一颗因激动而颤抖的心,开始全心全意期待那种温暖生活的来临。
姬申指尖撩开轻纱,瞥了一眼凤翼小筑前选妃一般的情景,眼神有些清冷。
“都说幽篁门富可敌国,攒了近百年的财富,他们还未够吗?”韩旸从盛着冰沙的墨玉托盘中端起一只酒盏,触指生寒。
“再多的财富,也不过做着这些取悦人的事情。”姬申转身,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润笑意。
韩旸抬头看他,半晌,向他举举手中杯盏,姬申又是一笑,道:“你该知道我从不饮酒。”
韩旸收回手,道:“今日担心喝酒误事的,还轮不到你我。”言讫,仰头饮尽。
姬申目光微微闪了闪,榭外突然传来龙秀的声音,“七殿下。”
姬申出了门,只见龙秀站在栏杆旁,白皙的脸庞有些红,额上一层细密的汗珠,气息未平。“姑姑让我来看看你。”他道,语气微显急促,说话间,手却抬了起来,指间夹着一张纸条。
姬申展开一看,却是龙秀之父,他的舅舅龙渟的字迹,“多事之地,能避则避。”
他抬头,道:“此间也无甚好玩的,我与你一起回去吧。”说着与韩旸告了别,和龙秀一道出了龙栖园。
第033章 血染荷塘
尽管日头毒辣,但是环湖柳堤上还是站满了人,这些锦衣玉冠的公子哥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处,目光直直地看着数丈之遥的小筑前那些还未进殿的女孩们,对她们或是丰腴或是纤细的身姿评头论足。
凤翼小筑里还是静悄悄的没什么声音,如此低调的选美,不免让那些喜欢热闹排场的公子哥们多少有些兴味索然。
正摇头菲薄间,只觉头顶似有雁掠过,抬头一看,凤翼小筑那飞翘的屋檐上,已站了一名红袍飞扬的男子,怀中抱着一张琴,身姿飘逸如仙。
众人犹在出神,那红袍男子却端起琴,修长的指抚上琴弦。众人只当他要献曲,不意铮的一声,那断弦之声似把尖刀剜进众人的脑子,柳堤上及凤翼小筑前顿时哀嚎着倒下去一大片,少数不倒的也是脸色苍白,捧着脑袋摇摇欲坠。
雅榭中本在假寐的宴泽牧被这断弦之声震得脑仁一疼,起身撩开轻纱恼怒地向下面看去。
即墨晟也是脑中一疼,顾不得查看外面究竟发生何事,便向两个女孩的房间疾步而去,果然,两个女孩都已跌坐在地上,捂着脑袋直呼疼。
十几道白影瞬间翻上屋脊,与那红袍男子对面而立,为首的银面女子手中握着一把长剑,瞬也不瞬地看着红袍男子。
红袍男子一笑,道:“幽篁门选美盛会,作为故友,我来献琴一曲。”说着,指尖一挑,又是铮的一声。
原先倒地的,早已滚了起来,而原先未倒的,此时却是一个站着的也无了。这夹杂内劲、凌厉诡异的断弦之声,连顶楼雅榭上那几位都觉有些不支了,而他才断了两根弦而已。
即墨晟强忍着头痛,一手挟起一个,带着几近瘫软的小影和雪媛向龙栖园外疾掠而去。
银面女子看着红袍男子,渐渐握紧了手中的剑,道:“漓公子,你这是何苦?门主此刻并不在这。”
“沧月,你要动手便动手,何必编这些谎话?你不该是这样。”玉霄漓皱着眉,手下又是铮的一声,这下,连银面女子身后那十几个白衣女子的脸色都泛白了。
沧月低叹一声,面具后的眸光却一冷,道:“既如此,请恕沧月得罪。”言毕,长剑一颤,如玉龙出海,寒光迫人地向玉霄漓刺来。
玉霄漓一笑,绝美中却有些凄迷的神色,左手抱琴,右手一扬,银光如蛇,瞬间缠上沧月的剑身。
沧月一怔,为这熟悉的手法,曾经,她也是这样夺人兵器的,这一招,叫做缠龙。她抬头,在她的记忆中,他从不使鞭的。
短暂的愣怔中,四周的剑气已海浪般重重压了过来。玉霄漓眼神微闪,银鞭一抖,竟然放开了沧月的剑,左手一扬,铮的一声,四周的剑气顿时被荡的四分五裂,适才围拢过来的白衣女子们也纷纷后退几步,心惊地看着玉霄漓。
其实,除了沧月,这些幽篁门的侍女们并不认识玉霄漓,每任魅皇的儿子们,只有被定为继承人的那一个,才能离开悠境进入再生谷,其余的,终其一生都不得进入再生谷,故而这些侍女们只知有玉霄寒,而不知还有一个玉霄漓。
七弦已断四弦,还有三弦。但是沧月知道,他的能耐,还远不止此。
“漓公子……”沧月低唤一声,突然一阵幽冷荷香隐隐飘来。
“他来了!”玉霄漓唇边勾起冷艳笑意,在沧月突然出剑刺向他咽喉的同时,身子以不可思议的柔韧度向后一仰,红袍翩飞间,身子几乎贴到了脚下的琉璃瓦,手中三弦齐断,强大的劲力冲击着人的脑波,十几名白衣侍女脸上顿显痛苦之色,沧月也不禁手腕一抖,剑锋削落几缕他飞扬的发丝。
三记断弦之声响起的同时,荷塘绿波之上突然升起一团白茫茫的雾气,雾气中隐约有人影绰绰,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就在白雾升起的一刹,四周楼中突然跃出上百名劲装男子,手中雪亮的刀锋在阳光下闪出一片耀眼的光芒,身形矫健地向那团雾气扑了过去。
凤翼小筑前涌出二十几名白衣侍女,严阵以待,而碧波上那团雾气及其中人影,却渐渐消散了去。
沧月一愣神,耳边微风拂过,玉霄漓已越过她向那荷塘之上扑去,同时双臂一伸,十几道银光以电的速度疾射而去。
沧月大惊,虽然心知那也伤不了门主,可就是忍不住担心,脚尖一点,一剑向玉霄漓的背心刺去,这一剑,却再无犹豫。
雪亮的袖箭没入湖中,竟然波纹不起,玉霄漓心中一惊,背后有戾气袭来,他还未转身,左侧却又感受到炎炎焰气,他转头,果然是宴泽临,赤色的掌风正向沧月当胸袭去。
他心知宴泽临伤不了沧月,双足在波上一点,四顾寻找那清洌荷香,鼻间却突然荷香一浓,只见宴泽临发出的那两道赤色掌风竟然瞬间反噬,宴泽临大惊之下慌忙后退,足下匆忙,差点跌入湖中。
上百名劲装汉子刚刚和那些白衣侍女交上手,柳堤四周竟然又出现百八十名黑衣男子,如一支支离弦的箭般直飞过来,人影飞跃间,个个身手俱是不弱,白衣女子们心中顿时有些没底。
不意这些人一出手竟是要取那些劲装男子的性命,宴泽临、玉霄漓及白衣女子们心中都是一奇。
经这突发事件一闹,玉霄漓再转身,却发现那缕清冽荷香已消散无影,一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