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长成之娘子最大-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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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和低声的道歉着,愈发的觉得自己做的不好,不够细心。
她和老祖都心知肚明不愿意再回忆那些让人挖心挖肺的过往,选择将一切尘封,但是却忘记了,眼前的这个孩子,他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忘记了,他也有对父亲的无限期许。
只是,他从来不说,不问,她们便也真的当他不需要知道。
“你之所以叫做晨曦,是因为,你爹宫辞和我,在晨曦来临的那一刻,真正定情。”
“你是晨曦,是你爹留给我,最好的怀念。”
素和没有解释的是,在第一次,真正听到彼此毫不掩饰的“我爱你”的那一个晨曦,其实也是宫辞永远离开他们的那一天。
这是一个,素和不想要告诉宫晨曦的秘密。
闻言,宫晨曦不由得垮下了脸,俊朗的五官拧成了一个苦瓜脸,“啊,原来我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啊?”
“不然呢?”素和被他拧在一起的脸逗笑,原本的沉闷也去了三分,依旧保养得当,但是免不了会有些岁月痕迹的手毫不客气的打在了宫晨曦的肩膀上:“臭小子!居然敢嫌弃你的名字。”
“哎哟,”宫晨曦很是配合的不躲避,任由自家的娘亲打在自己的身上,夸张的喊着,嘴里还讨着绕:“娘亲,我错了,我错了!我这不是想着,若是你和爹定情在傍晚的时候,那我不就得叫做宫傍晚?定情在午夜的时候,我就得叫做宫午夜?我的名字居然起的这么随便,想想还真是让人伤心呢!”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宫晨曦的眼却是亮晶晶的,似有两团火焰在燃烧一般:“娘,和爹,一定,很恩爱吧?”
“恩。”素和点了点头,笑容满面,有些许细小的褶皱在她的眼角,显示了她正在慢慢变老的事实:“很恩爱。”
但是,遗憾的是,恩爱的时间,太少。
短短的十几年,他和她,一个总是在逃,在躲避,一个总是在追,在寻找。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那一句“我爱你”,但,时间却不再容许了。
有些时候,想想,素和总在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再勇敢,蛮横一些,或许,他们也就不会浪费那么多的时间。
“我想,也是。”宫晨曦说着,脸上带笑,分明是狭长的眼眸,却被他笑出了一弯弯月的弧度:“不然,怎么会生出这么英俊的我。”
宫晨曦说着,大约也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安慰有些苍白,晶莹的肌肤上升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很是羞涩。
素和拧着嘴轻轻地笑着,不拆穿他蹩脚的安慰。
……
这是宫晨曦第一次踏入宫家的祀堂。
有些不可思议,但却是真的。
听说祀堂在他爹过世的那一年便封了起来,从未再打开过。
如果不是明天,他要及冠了,或许还要再封下去。
或许是怕睹物思情,或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但这是他第一次进来,却确实是真的。
他站在那里,这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有些陌生,有些怪异。
他可以看到,一向威严的老祖,白发苍苍,拄着拐杖,面目里满是哀伤的神色。
而他的娘亲,素和,此刻也眼睛通红,肩膀微微的颤抖着。
“阿辞。”
沙哑的声音在这满是灰尘的祀堂里响起。
“咳咳,”空气中飞扬的尘埃使得宫晨曦捂着嘴巴咳嗽,但他的耳朵,他的眼睛,甚至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竖了起来,严肃而又认真的听着,不愿意放过每一个字,每一个信息。
“这是我们的孩子,晨曦。”
素和说着,把站在自己身后的宫晨曦拉了出来。
“他长大了,长得这么高,这么健康,明天就是他的及冠礼了。你可以放心了吧?”
素和说着,动作很轻柔的将那些排位一个个的擦了过去:“宫家的列祖列宗们恕罪,是素和不孝。”
可是她和老祖当时是真的没有任何的办法去面对。
……
宫晨曦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出了祀堂的。
看着自家的娘亲仿佛衰老了三岁的样子,宫晨曦竟然有些庆幸,宫家的祀堂,是应该封存起来的。
不然,他的娘,此刻又会是衰老成了怎样的模样。
那一夜,他的心,似海水汹涌,将他淹没,仿佛要让他窒息一样。
深夜,他披着一袭外衫,在院子里舞剑,挥洒汗水。
路过韦德院的时候,竟然难得的看到那里亮着烛火。
烛光摇曳,他的娘亲在朦胧的烛光里坐着,手里磨砂着一封信,脸上湿意磅礴。
……
三年后。
红色的灯笼挂满了宫府上下的每一个角落,宫府上下喜气洋洋,发自内心的为他们府上的马上要成亲的小主子而高兴。
宫晨曦身着一身红衣站在府门处,大红的颜色衬得他本就俊朗的五官愈加的俊美,白皙的肌肤愈加的晶莹。
红色的衣衫将他的身形衬得愈加的硕长,本就温润尔雅的气度愈加的出众。
“落轿!”喜婆喜气洋洋的声音提醒着他,他应该踢轿子了。
过了今天,他就是真的成年了。
从此要背负起兴旺家族,传承香火的责任。
宫晨曦转头,看着站在府内,满脸欣慰看着他,眼睛里写着:“我家有儿初长成”的素和,一抹笑容浮上了他的脸颊。
这是他见过的,他的娘亲最发自肺腑的笑容。
而今天,也是他最开心的一天,因为,他马上就可以娶到宴徊了。
踢轿,背新娘。
“一拜高堂,二拜天地,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从头到尾,素和的脸上都是含着笑容的。
她的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写满了高兴。
哪怕看着自家的儿子攥着红绸牵着新娘进去了,她的眼,依旧在他们的身上,流连不舍。
“恭喜,恭喜。”不知何时,秦淑木已经站到了她的附近,举杯朝她敬酒。
十几年过去,他的脸依旧温润如玉,他的眼依旧弯弯如月,只不过眼里却多了些许世故和算计。
但好在,眼底的祝福,却是真的。
“恭喜你,你儿子,很棒。”秦淑木很是公正中肯的说着,“你的儿媳妇,也是难得的好媳妇。”
素和朝他看过去,脸上仍旧带着笑意:“谢谢。”
秦淑木被她毫不掩饰的笑容,以及话里的疏离刺得心里有些酸涩,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到底还是没有放下。
“不客气。”
再开口的话语里,不由自主的便带了同样的疏离。
说着,转身,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
“你……”素和张着嘴,有些犹豫,十几年未见,突然见到了好友,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怎么了?”出乎意料的,秦淑木却是转了过来。
“秦夫人,很好,你要对她好一点。”素和说着,眼睛转开,看着满堂的宾客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呵……”秦淑木挑了挑眉,毫不掩饰的嘲讽笑意从他的脸上浮现了出来,恰到好处的掩饰了他内心的痛楚:“我和她,一向都挺好。”
闻言,素和低着头不再言语。
她虽然很少出门,但外面的传闻,却并非不知。
人人都说秦家家主风流放荡不羁,花楼里的红颜知己不知几何多。
常家的小姐自从嫁了他以后便日日的以泪洗脸。
十几年未见,她以老友的身份想要劝一下,但在此刻秦淑木毫不掩饰嘲讽的眼神下,却恍然发现,其实最没有资格说话的人便是她了。
素和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哪怕是已经成熟蜕变的让人再也无法看出他心里的端倪的秦淑木看着她黯淡下来的脸,一股刺痛不由得从心底刺了出来。
但,到底是转了身。
她坐着,他离开,泾渭分明。
毫无干系。
……
一个时辰以后,酒宴便拉下了序幕。
在此之前,素和精神有些不济,早早的便让人扶着下去歇息了。
第二日,宫晨曦带着新婚的夫人前去拜见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娘亲嘴角带笑,一睡不醒,手里紧紧的攥着一张黄的过分的纸。
而,在此之前,素和实际上已经卧病在床半年。
不知为何,昨日却是挣扎着下了床。
宫晨曦本以为,是因为见到了新媳妇,人开心了,连带了身子也好了,谁知,原来却不过是回光返照一般。
“娘。”宫晨曦的声音堵堵的,很是不舒服,他的眼里泪水几乎要忍不住了:“你醒醒好不好?你还没有看着儿子给你抱孙子呢!”
回复他的,是宴徊同样哽咽的声音。
眼泪隔绝了宫晨曦的视线,他把头埋在素和已经冰的没有一丝热度的手边,就好像跟之前每一次素和卧在床上摸他的时候的那样。
“晨曦,你长大了,要好好照顾自己。老祖走了,娘也不可能会陪你一辈子了,你以后要好好地。”
昨日,娘亲的话语似乎犹在耳畔边响起。
“娘,你醒醒。没有你,没有太祖,晨曦就是一个人了。”宫晨曦的头靠在那里,自己磨蹭着,像是一只等待主人抚摸的猫咪一样。
宴徊握住了他的手:“还有我,我在,我会陪你。”
宫晨曦轻轻的蹭了蹭冰的没有一丝温度的手,却发现他娘亲的手,紧紧地攥着,似乎手里紧紧地攥着什么,舍不得拿下来。
那是一张已经泛了黄色的纸。
“等你到奈何桥。”
短短的六个字,写的人当时大概是因为力气不足,甚至再收笔的时候颤了颤,歪掉了。
但是那六个字似乎被人多次的磨砂过,所以纸在写字的部分变得尤其的薄。
那一刻,泪水,再也不受控制,滂沱落下。
……
素和是在睡梦中清楚的看到自己的魂魄不受控制的飞离了自己的身体。
魂魄飞离身体的那一刻,半是不舍,半是松气。
似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她的魂魄不受控制的朝着某一个地方飞去。
在那里,她看到了许多同她一样,透明的魂魄体。
诡异,荒唐,是浮上她心头的第一个想法。
“宫氏,你寿命已尽。念你今生虽然没有做过什么好事,但是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没什么事情要判的,速速投胎去吧!”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的魂魄便被牛头马面的鬼差按着拉走了。
“两位大哥,敢问,这是哪里?”素和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扭住了她肩膀的两个人,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个念头破土而出,但却觉得荒唐无比。
牛头马面瞥了她一眼,声音有些粗大的道:“都进了阎罗殿,还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阎罗殿?
和她想的差不多。
只是没有想到的却是,原来这个世间真的有阎罗殿的存在。
“那,大哥,可否向你们打听一个人?十五年前,一个叫做宫辞的人,二位大哥可知道?”
牛头马面面带不虞的睨了一眼:“十五年前,那么久远的事情,谁还记得!你可知阎罗殿里每天来来往往的多少人,我们哪里记得!”
“哦,是吗?那谢谢二位大哥了。”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素和也不恼怒,依旧温和有礼的感谢着。
希望,如果有下辈子,还可以和宫辞一起。
素和的头脑有些混乱的想着,便听到架着自己的牛头马面粗声粗气的道:“到了,喏,去了前面,喝了孟婆的汤便可以去投胎了。记得,千万要及时喝!命运这种东西是有气运的,越早喝,气运越好,如果时间错过了,那下辈子就得受苦了!”
“多谢二位大哥。”素和含笑,拘礼。
牛头马面也不别扭,很是坦然的受了她一礼,不是每一个人,他们都会有心情指点上一句的,也算是他们对于她修养到家的鼓励。
素和磨磨蹭蹭,慢吞吞的走到了那一队排着大约有一百多个人的队尾后面。
队伍的前头,隐隐的有些骚乱。
似乎是有人排到了队但却不愿意喝汤投胎。
孟婆似乎对于这一变故早已经习以为常,手中的勺子颠了颠,眼皮子也没有抬起来的道:“去后面继续排着。”
那人施施然的从队伍里走了出来,身姿怡然的缓缓过来,依稀可见其出众的风姿。
她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前面的人在讨论:“那个人是不是有病啊?天天在这儿排队,但是每次排到了却不喝!既然不投胎,排什么队!听之前的前辈说,都在这边排了好几年了!很早很早之前就是这样了。看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