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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白暮遥-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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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决看着近在咫尺却形同陌路的容瑾,她想,应该是求不得吧。
  “是求不得。”容瑾平静道,“明知一切,知道了开始,也知道了过程,仅差一个结局了,可是这个结局却只能是求而不得。求不得,这才是八苦之最。”
  容瑾说完便转回身走到一旁,丝丝细雨又从头上落下来,白决才发现刚才一直是容瑾的伞在帮自己挡着雨。
  此刻容瑾背对着自己,他没有拿回玉玦,只是淡淡道,“玉玦既已在你手上,本王便将它赐予你,东西丢的太久,本王对它已无往日的期望,也耗尽了等待的心思,即使现在回到本王身边,也已物是人非。”
  白决不知道容瑾为什么说这些,但是她知道,容瑾已不需要它了,她看不到容瑾的表情也听不出他的情绪。为何自己听到这句话时会有种莫名的伤心?
  “白决……谢过王上!”
  “本王要独自待会儿,你退下吧,把伞带走。”
  “是。”白决心中有些黯然,重新撑上伞便要离开。
  “……白决。”容瑾突然叫住转身的白决,“玉上的字,还在吗?”
  “在。”
  “念一遍。”
  白决没有看玉玦,只是低着声音道,“谨以白首之约,书盟玦鉴。”
  “白决。”容瑾道,“知道玦还有何意吗?”
  白决转身看着容瑾的背影,听着容瑾平静说着,“绝人以玦。”
  白决身子一怔,心头一阵痛凉,却只能尽力挤出一个微笑,“绝人以玦……原来如此,白决叩谢王上之玦(绝)。”
  记得,这是第一次容瑾和她一起看着梨花。
  只是,扶风清寒,梨花雨凉。
  白决在容瑾的身后叩首,起身,心中凄恻。但是,她依旧会撑好伞,离开。因为她不想再生病了,生病的滋味不好受,而且面前的人不是一直都很平静吗?她又为何要像上次那么不堪。她不会在跟自己过不去,不想再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不要再让子墨担心,不要再让小星和云潇担心,不要琳琅操心,她要好好的,因为本来就知道一切都过去了,自己早就该知道了,现在又何必要死要活呢!
  白决撑着伞,迎着细雨和满地的梨花,一步一步,走出百花里。
  在她看不见的背后。
  容瑾转身,隔着细雨和满树的梨花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眉心深锁。
  容瑾凄然一笑。手不由得猛的攥紧,一口殷红吐出,伞从手中滑落,梨花浸染。
  天色灰蒙,已至傍晚,细雨渐歇。
  白决回了府,琳琅跟在后面拿着白决卸下来的披风,见白决脸色不太好,紧着边走边问着,“今天雨也没个停歇的,你病还没好,看你这脸色白的,往宫里这来回是不是又受雨着凉了?”
  白决没什么心情,只是低头往里屋走,“没有,太后是命人来回接送我的,没冻着。”
  琳琅摸了摸白决放在自己手上的披风又摸了摸白决的头发,“都是湿的,还说没淋着?我让人弄些热水来,你洗个澡休息……”
  “子墨怎么样了?”白决只是问。
  “大夫看过了,只是风寒,有些发烧而已,已经服药休息了。”
  “真的只是发烧?什么大夫看的?”
  琳琅笑着道,“是郝连公子带来的!他说那大夫多年来都是专为自己看病的,医术自然没得说的。昨日郝连公子来看子墨时见他脸色不好,便在今天把大夫带来了,还真是有心呢!”
  “琳琅,你好像对他印象很好?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琳琅红了一下脸,“郝连公子不是阑公子的朋友吗?”
  白决知道琳琅不可能知道郝连长彦是墓门少主,否则见到他那张脸,就是长的再勾人,她也不敢再往那跟前冲的那么近了。
  白决转向子墨的房间,“我去看看子墨。”
  子墨依旧躺在床上,闭目沉睡着,眉头却是皱的紧。
  曾为王室,子墨从来都比自己合格,就连睡觉的姿态都比自己好看百倍,完全不可能像自己那样四仰八叉,睡觉也比自己浅的许多,经过墓门之后,更是习惯了警惕,只要有一丝动静他都会醒过来。
  可是自己现在就坐在他的床前,他都没有醒,想来这次是病的不轻的。
  白决试了一下他额头,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烫了,看来是好些了,白决放心了不少,轻轻退出了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琳琅已经备好了热水,因为伤口尚未完全愈合,为防碰到水,琳琅便帮着白决洗完了澡。等琳琅收拾完了出去,白决也有了困意,正要爬上床,又看见自己刚才放在窗前梳妆案上的玉玦。
  淅淅临窗雨,窗外昏暗的夜光已无力从再照进来,玉玦静静的躺在案上,却也能见得些温润流光,在那里衬映窗外清寒雨夜。
  白决走到窗前坐下,拿起玉玦低声呢喃一句,“赐玦以绝……”
  “在干什么呢?”白决看见坐在梨树下的少年一身白衣,好看的无可挑剔,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没做什么。”少年将手放在身后。
  “喔。”白决“喔”了一句,随即趁其不备,转到少年身后一把拽住少年的手,“哈哈哈,就是这块玉玦!你别藏了,我都看见你刚才拿着它刻了半天,雕花呢!”
  少年挣开白决的手,略有些想掩饰的表情,转而又平静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它吗……”白决期待着等他下一句,少年轻轻一笑,此刻在白决看来他笑的可真好看,只听少年继续道,“所以为了防你,我先把我的名字刻上,就算哪天不慎被你偷了去,也好认回来。”
  仿佛一盆凉水从头泼下来,直凉到脚尖儿,白决扬头蔑视着少年,“本公主可不稀罕!看你长得仪表堂堂怎么就怀着一副小人之心呢……”
  梦回百转,早已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或者是被遗忘的记忆……
  白决又梦见自己在一处破败的茅屋,少年腹部的伤口终究还是发了炎,高烧不退,白决看着昏迷不醒的少年,不由得开始担心。便跑到河边将布湿了湿打算给少年驱热。
  回来却看见本就拥挤破败的屋中立满了人,个个庶民装扮,却是整装谨然。
  白决下意识的就找寻着少年所在的位置,还好少年还在,已被安放在干净的衣物上,身上也盖上了件外衫。
  屋中的几十个人见白决进来,立刻齐齐跪下,“我等奉太子之命,恭请公主回国!”
  白决看着跪在面前的众人,道,“太子?白子暮?”
  领首的人拱手道,“我等并非是奉贵国太子之命。我等乃北夜侍卫,奉我国太子殿下之命,寻公主回白国。”
  白决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估计少年身上盖着的就是他的外衣,白决穿过众人走向躺在那里的少年,众人立刻为白决让开,恭敬的跪在两侧。
  “公主?谁是白国公主?”白决道。
  “正是您,公主。”
  白决一边将浸过水的布叠好,小心放在少年额头,一边道,“白国公主在外,本国尚未动人寻找,北夜这又是所为何来?”
  “公主,太子殿下命我等带一句话,不论公主您在哪里,他都会掘地千尺找到您的。”
  “呵,那他这掘地千尺的目的是什么?”白决伸手试了试少年依旧滚烫的面颊。
  “殿下说,公主您已迟了一年婚期,但是他会等您回去,好成结蒂之礼。”
  白决的手一顿,她都忘了这茬儿了,想当年自己不就是为逃婚才出来的么。白国与北夜联姻这种事,偏偏就落自己头上了,别说父王舍不得,就是舍得,自己也断不会去的,对于自己的出逃,父王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以为过了婚期,北夜就会改选其它公主了事,反正联姻这种事,只要是公主,是谁都一样,何况北夜那位长的是风流俊俏,倾慕他的公主都排成队了,那楼霄何苦非得拉住自己这个不想排队的成婚呢,如今还真是把自己给找着了,估计白国那边,北夜都堵到她家门口了吧。但是如果自己现在回去,就躲不得真得去成婚了。
  白决将少年身上盖着的衣服拿起来随手扔给那个人,道,“你们认错人了,什么公主,白国的,这儿是西然,我也不是什么公主,本姑娘要是有公主的命,还会在这腌脏杂乱的破屋子里,早……”
  领首的那位恭敬的打断道,“公主能够镇定从容面对我等几十位不明身份的人,从进来的那一刻到现在,外臣只看到白国公主的不凡气度。这等从容只源于从小或者长期身居高位,在面对下属时而显露出来的自然而然的居高临下的习惯。何况太子派出了几十位斥候于各国,苦苦寻找公主几年,外臣有绝对的把握相信公主您的身份。”
  白决听到这里,才开始转过脸来正眼看着这个领首的,“不凡气度你倒是过奖了,不过你倒是个有着精细的头脑的,你是哪位?”
  “在下是太子殿下身侧右护卫。”
  “起来说话。”白决对众人抬了抬手道。然后嗤鼻一笑,“右护卫?你们的太子还真是够认真的。他还派了什么人呀?”
  “殿下为找寻公主已派出四百禁卫和四十位斥候于各国找寻公主您的下落。”“
  白决站起身来,带着身为公主的气势,抬颌道,“回去代我向贵国太子殿下问个好,顺便,告诉楼霄,本公主回不回国,什么时候回国,于他北夜太子无关,本公主也不是当你北夜太子妃的材料,还请他别这么大费周章了。”
  那领首的,依旧淡定,“殿下在臣受命时还让臣带上一句话来找公主。殿下说,公主贵在个性且倾国无双,虽然不一定能做好北夜的太子妃,但是他愿意给您一个试着去做好的机会,严令我等将公主请回白国,静候婚期。”
  “要请也轮不到北夜请,本公主若是不回,你们是要将我敲晕了带回去吗?” 
  那人看了看躺在那儿的少年,继续恭敬道,“这位公子得公主悉心照料,想必这位公子是公主重要的朋友,公主可以不同我等回去,但是这位公子伤情严重,若不及时医治,只怕公主会失去这位朋友。”
  白决看了一眼唇色发白的少年,眉头不由得皱起来。
  那人继续道,“公主此刻随我等回去,我等必将命人竭力医救这位公子,必在最短时日内回到白国,到时这位公子也将得到最好的调养,若公主执意不回或者等白国的人,到时只怕为时错晚。恕外臣多言,斥候探得公主与您的这位朋友在西然亦是险境环之,所以外臣的斗胆恭劝,不论是为了您自己的安全还是为了您的这位朋友,请公主回国。”
  白决看着少年,眼神里都是怜悯和无奈,笑道,“罢了,怎么也得让你活着呀……”白决转头对众人道,“先救他,他若见退烧了,我便跟你们回去。还有,带上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二章  子墨有事

  
  白决模糊中觉得周身很冷,她缓缓挣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就趴在这窗前的梳妆案上睡着了。
  窗外的夜风直冲着吹进来,冻得自己哆嗦了一下,她站起有些僵硬发麻的身子,看着窗外,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低头看了看一直握在手里的玉玦,白决想起了刚才做的梦,梦里的一切都很清晰,只是自己一如既往的在梦醒之后又记不清梦中的那个少年的模样。
  为什么自己会经常梦到那个少年呢?为什么在梦里经历的一切是那么熟悉,甚至连那种心悸怔忡的的感觉都是那么的真实;让自己现在醒来都是心有余悸。
  想起那个梦里的少年,为什么他会拿着和自己手中一摸一样的玉玦,巧合么?还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究竟又是不是梦?总是不断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同一个人,到底是存在梦里,还是存在被尘封的记忆里?
  白决看着手中的玉,她,不知道。
  白决打了个喷嚏,有些冷,天边已见发白的晨光,一夜没睡好,自己还是有些困,她想回床上睡一会儿,又看了一眼手中玉玦,欲将玉玦放起来,意外发现玉玦缺处的两个截面上好像还有字。
  刻字太过精小,又在不起眼的位置,不仔细都发现不了。
  白决放到烛光下仔细一看,那两个截面上分别刻着三个字,白决不敢相信的愣了好一会儿,才怔怔的念了出来,“白暮遥……孟小九……”
  白决一下子坐在凳子上,“孟小九?”
  “所以为了防你,我先把我的名字刻上,就算哪天不慎被你偷了去,也好认回来。”白决的脑子里回响着刚才在梦中,少年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原来……这不是梦,是不是自己一直以来梦见的这些都不是梦?六年前被自己忘掉的那段记忆里,到底是忘了谁?这玉玦是容瑾的,而梦中的那个少年也是它的主人,自己还记得,曾在梦中唤过他的名字,当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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