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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天长地久-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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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二叔了吧,罗见怎么还没回来?

粥煮得差不多了,我盖上盖子让它慢慢变稠,我和奶奶都喜欢吃稠粥,拿了钱准备出去买油条包子,探头往奶奶屋里看一眼,奶奶没起身。

刚一开大门,一阵冷风便卷进来,我一怔,二婶怒气冲冲地往里走,一边喝住我:“罗一一,你先别走!罗见呢?”

我退后一步,没说话,心里正困惑,她已经从罗见的房里转过一圈又出来了,看着我说:“罗见回来没有?”我摇头。她冷冷地看着我,一脸怒气:“你倒护得他好!这样姐弟情深你怎么昨晚自己走了让他抓到警局里?害得我半夜三更被拘留所电话吵醒要我送被褥,还要办手续保他出来!你真能干啊,自己跑到舞厅去惹事生非却让罗见帮你打架抓进局子里,害得我去丢这么大的脸!我这辈子都没有进过这种地方,为那个小畜生丢脸!”

我有点心虚,却又恼怒她骂罗见,忍不住回嘴:“谁叫你当第三者?谁叫你贪钱嫁二叔逼走罗见妈妈又不管罗见?你根本没有立场骂罗见,你还应该赎罪呢!”

她大怒,伸手便想打我耳光,我岂会被她打着,一个箭步闪开,继续说:“你担心点,二叔会抛弃罗见妈妈,迟早有一天等你年老色衰也赶你出家门另外找年轻貌美的小妞去!”

她气得脸色铁青,骂我:“你这个没教养没家教的!”我笑:“谁都知道我没爹没娘,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炫心里却在打鼓,罗见出来了怎么不回家?怎么是二婶去拘留所,二叔不在家吗?这边却听到奶奶屋子里咚的一声,我一惊,忙跑过去,只看见奶奶的电暖炉掉到地上,奶奶正怔怔地看着地上的暖炉。

书想起二婶刚才说的话,难道奶奶都听见了?我大惊,迅速回头恶狠狠地瞪住门口也发怔的她,她怔了一会却也不示弱,一双漂亮却冷冰冰的眼睛瞪回来,似乎在说:是你们做的好事,关我什么事?

过一会儿,奶奶叹口气,抬起头:“阿宁你这么早就来了?”

二婶胡乱点点头,说:“妈,你身体好些了?”奶奶笑笑:“是你把小见接出来的?阿天呢?”

二婶怔了怔,小心地看了看奶奶,微微低下头:“阿天在邻市分公司开会,我接到电话问阿天,阿天派了人去疏通,然后让我去接的罗见。”奶奶看着二婶,二婶脸一红,接着说:“在门口我骂了罗见几句,他一个人跑走了。”

奶奶微微仰着头看着床的上方,出了一会儿神,才说:“阿宁,辛苦你了。”

二婶摇了摇头:“妈你放宽心,没事的。我,我先走了,小识该吃早饭了,我得去看着。”奶奶点点头。

我不敢说话,过好一会儿,低声说:“奶奶,我去买油条。”奶奶嗯了一声。我捡起电暖炉插好,放在床前,轻轻走出去。

一路忐忑不安,连油条铺没找我钱也不晓得,恍恍惚惚转身便回,人家叫着跑过来,不耐烦地说:“小姑娘怎么叫也叫不听的?我这边忙着呢,赶明儿不要来找晦气说不给你找钱啊。”

总觉得心里很慌,我知道奶奶象所有的老辈人家一样最注重家声,她常说,我们家孩子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的。可是,可是……

整个早上奶奶都没有什么异常,给奶奶拧了脸巾洗了脸,吃了早饭,陪着奶奶烘桔子,好象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很少话。我不敢说话,只低着头看书,奶奶隔几分钟便叹口气,也不说话。快到中午的时候,奶奶喃喃地说:“小见会去哪里呢?”

我终于忍不住,轻声说:“奶奶,昨天晚上我们出去玩,有人骂我们骂得很难听,罗见很生气,才打的架。”

奶奶笑了笑,说:“知道了。一一,你出去找找看小见去哪里了?告诉小见我不生他的气,快回家来。”我踌躇着,奶奶又说:“真的,去把小见找回来,一一,奶奶也不生你的气。”她看着我,混浊的眼睛透着认真,还有微微的安慰。我说不出话来,只好应了走出去。

外面已经是快过年的气象,有小孩子们跑着放炮仗,有的人家提早粘了红春联在门上,我的心跳得有些异常,却不知为什么,总是不安。

才转两个弯,就在街角看到罗见正匆匆迎面走来,我叫:“罗见!”罗见抬头看到我,吃了一惊,赶紧几步过来拉住我往家走。我问:“你去哪里了?糟了,奶奶知道你进拘留所了,你……”,罗见咬了咬牙:“是那个女人说的吧?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存心让我在奶奶家也住不下去。奶奶怎么样?她是不是很生气?”他担心地看着我。我犹豫:“我也不知道,奶奶说她不生你的气,叫你快回家。”罗见松了口气,笑起来:“我就知道奶奶不会生我的气。”笑容中带着一点天真。我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家吃饭,把昨天的菜热一热,照旧坐在奶奶面前,奶奶的胃口不太好,只吃了几口便停住了,只看着我们吃。我抬头看一眼,她便对我笑笑,我心里堵得厉害,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拿着筷子一点一点地往嘴里扒饭。

奶奶问罗见:“你一个早上去哪里了?”

罗见好象饿得紧,吃几大口,奶奶怜惜地看着他,说:“慢慢吃慢慢吃。”罗见抬头笑笑,仍然带着一点天真。他含糊地说:“我去医院啦。”我一怔,他转向我:“一一,夏哥在医院里,我和那女人分开后就碰到小义,说夏哥让他们找到我或者你就都到医院去。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林千红和她妈妈被车子撞啦,撞得可严重了,林千红爸爸见着夏哥就打。”

我脑子轰的一声,大声问:“怎么回事?”罗见说:“我听小义说林千红爸妈收到一叠子照片,好象是林千红和夏哥的裸照什么的,林千红爸妈疯了似的打林千红要赶她走,林千红不肯,她妈妈就自己冲出去说不活了,结果被车子撞倒,林千红追出去好象要救她妈妈,结果也撞坏了,听说整个人都被车子撞飞了。”我的脑子轰轰轰响个不停,罗见继续说的话只是模模糊糊地响:“夏哥看到我就说让你去医院,结果说要大输血,他就去输血了,我和小义就先在外头等着。”

我听到一个变了调的声音尖声问:“那林千红她们怎么样?救活了吗?”

罗见摇摇头:“不知道啊,好象说没过危险期,医生说很悬,夏哥跟疯了似的。”

我手中的碗翻倒在桌子上,菜汁一滴滴地滴下来,我恐惧地看着罗见,这不是真的,她们不会有事的。罗见停下筷子说:“罗一一你怎么了?你干什么抖得这么厉害?又不是没见过,干吗吓成这样?罗一一?一一?”

奶奶的声音响起来:“一一,你没事吧?”我一惊,站起来:“我要去医院。”转身便跑。

罗见在身后叫:“喂,你又不知道在哪家医院,在人民医院啊。”

我在医院门口遇到夏为春。

我一辈子都记得他的神情。

愤怒至极的、痛恨至极的脸,恶狠狠地磨着牙,我刚要张口,他举起的右手象旋风一样飞快地、狠狠地打到我脸上,一声我从未听过的巨响在耳侧响起,我整个人被打侧过去。

我听着耳朵里轰轰的巨响,慢慢地、吃力地转回身子,看着他的脸色慢慢平静,变成阴郁,满是怒火的目光变成冷冰冰、冷彻骨髓的冷。那张自幼便熟悉到一丝一毫的惊人英俊的脸再无一丝表情,他不说活,不再看我,冷冷地摔摔手,大步离去。

我大叫:“夏为春!”

他的背影丝毫不为所动,就那样冷冷地走。

从此走出我的生命。

从此他再也没有和我说过一个字,再也没有看过我一眼。

我所知道的是,林千红挡住了撞向她母亲的车子,她母亲的伤不是很重,但也卧床半年,林千红急救两天后脱离危险,她从此成为跛子。我寄到她大学里的照片被小范围传播后她受到记过处分,大学毕业一年后处分撤销,之后林千红因残疾在街道办事处工作。

我回到家,罗见已经把桌子碗筷收拾好,指指台子让我去洗碗。我木然地洗着碗,听罗见说:“真没想到,夏哥和林千红这么开放啊。一一,现在你怎么办?”他有些鬼头鬼脸地探头过来,我一闪,碗掉在池底摔碎,我去捡,却划破了手,血涌出来。

罗见去找创口贴,我听到奶奶在屋里问:“怎么了?”

罗见说:“罗一一啦,神不守舍的,又不是夏哥撞车,林千红嘛。从来没见她这样婆妈过。”

我再次走进奶奶屋子时,奶奶看着我的眼光很奇怪、很奇怪。我的心一跳,轻声唤:“奶奶。”

奶奶闭上眼睛,疲倦地说:“我想睡一觉。”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傍晚奶奶醒过来时精神略好,和我们说话,但不太多。罗见也看出有点不对偷偷问我:一一,奶奶怎么了?我看着他:“我也不知道,罗见,我跟你说,夏为春和林千红的照片是我拍的。”他吃了一大惊:“真的?夏哥知不知道?”我苦笑:“知道。”

我真后悔不应该闪最后那一下闪光灯,这样他会不会猜到是我做的呢?会的吧,他一向对我的行为心知肚明可从不揭穿。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我以为林千红只是会被禁足被打被骂被禁止和夏为春来往,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不想的。我是恨林千红,可是,如果她死了……,我浑身打了一个寒战,不,我不想她死。我只是想惩罚她背叛我,她不该骗我。她和赵美宣和其他女生不一样的,虽然她和夏为春在一起我比恨其他女生更恨她千倍,可是,可是,如果她不骗我,如果……,我真的不知道。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回到那个晚上。

很冷,夏为春和林千红手牵着手过马路,我很冷,很恨。我站定想了想,咬着牙,踉跄着跑回家拿相机,我打开学校带回来的大包,翻找,奶奶说:“一一,你干什么呢?过来帮我掖一下脚边的被子。”我胡乱应着,拎了相机过去帮她掖被角,一言不发。奶奶看着我放在桌上的相机,狐疑的脸色……

我从梦中惊起。

奶奶!

我光着脚跑到隔壁奶奶床前,奶奶睡着了,满是皱纹的脸上还有隐隐的泪光。我站在那里,浑身颤抖。奶奶,求你,求你不要知道,不要知道你孙女犯了多大的错,不要知道你孙女坏成了这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第二天,奶奶发了高烧。

姑姑和二叔请了医生回家,打吊针、吃药,奶奶的神志一时清醒一时不清醒,不清醒的时候昏睡,清醒的时候一双混浊的眼睛看着天花板,有时也看着床前的我们,只是不说话。

两天后,高烧退了,奶奶看上去更加虚弱,仍然是一时清醒一时不清醒,只是不清醒的时候居多。姑姑和二叔十分着急,几乎把全市好点的中医西医全请遍,医生们频频摇头叹气,一位老中医说,老人家好象有很大心事,就是说的积郁在心,排解不开,这心事应该是由来已久,现下忽然越发严重,郁结难解,还有一个原因是前阵子老人受了风寒一直没有好,他说:“老人身体一直健旺,是因为早年底子很好,全身器官没有一处有什么毛病,但到底年纪大了,一旦某个器官开始衰竭,就会影响到其他器官,这个不是药石能医的,主要是老人家要放宽心,至于风寒呢,我开几剂药吧。”但是他摇头。

我使劲握住奶奶的手,在心里拼命地恳求:“奶奶,奶奶,对不起,奶奶,我再也不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听话,我一定听你的话了,做一个好孩子,我一定改过,奶奶,你醒过来看着我看着我变好,求求你啊奶奶。”

奶奶的手微微动着,干瘦而温暖,不会的,奶奶,你身体一直很好很好,我才不相信他们说的话。

那几夜,大家轮着值夜。二叔、二婶、姑姑、姑丈,表妹和罗识年幼,只是每天过来探望。

我和罗见一直守在床前。

奶奶有时清醒,便望着二叔姑姑他们微笑,想说话,声音只压在喉底咕碌碌地响,二叔的耳朵贴近奶奶的嘴,哽咽着问:“妈,你要说什么?你慢慢说,我听着。”奶奶的手颤微微地抬起,抖着指罗见,又指我。二叔看着我们,点头:“妈,你放心,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他们。”奶奶微笑着看着他。

有时,奶奶四处寻找,眼神焦急,等到姑姑二叔和我们全都赶到床前,她仍然用眼睛逡巡寻找,姑姑问:“妈,你找谁?我们都在这里,找罗见吗?找一一吗?”我们一起握住她的手,她看着我们,叹口气,还是找,半天找不着,便只焦急地看着我,嘴一张一张。姑姑哭了:“妈,你找大哥是不是?”奶奶便松口气,期待地看着姑姑。

姑姑和二叔都哭。奶奶看着他们落泪,半晌,失望地转过头。

在这样的一天一天里,我们都忘了新年。

那是正月初二的深夜,姑姑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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