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往事-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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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还寻思着,这一路上,要怎么去协调花儿和唐晶之间的关系。又想着,爷爷洗手的地方应该差不了,挖坟次数多了,对去哪儿也变得淡然了,这次这么多人,也轮不到我操心。在不知不觉中,我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我回头看了看尹三爷,他似乎一点睡意也没有,不时地把他的蛇皮口袋打开来看。我喝了一口水,侧过身,对尹三爷说:“三爷,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尹三爷并不抬头,依然在捣鼓着手里不知是什么的小玩意儿。这么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能看清楚的。他答道:“咱们去达玛沟,你听说过没有呀?”
我本以为尹三爷会卖卖关子,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我马上来了精神,忙问:“什么沟?哦,咱们这么兴师动众的,一定是好地方吧!三爷,快给我说说呗。这地方肯定是您选的哦,我记得,谁给我说过,洗手一定要让还在做鬼脸的给选地方。这地方只有三爷能选了。”
尹三爷抬起头,黑暗中,我似乎看到射向我的一道厉光。尹三爷说:“地方是我选的,这不假!这达玛沟嘛,又叫达摩沟,我这么一说,你应该晓得厉害了吧?!”
我仔细品了下,严肃地点了点头。能叫“达摩”的地方,在古代也该是个不得了的地方。不过我转念一想,笑嘻嘻地问:“三爷,我都没听说过这地方,想来也无非是山坳子里的一个小地方啦,是不是呀?”
尹三爷慢悠悠地说了句:“如果政府发现得早,那地方可以说是比漠上的莫高窟要强得多!吐鲁番的高昌古城就是烂土堆子,你说地方小吗?”
我知道尹三爷从不会说谎,可是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这里啊。尹三爷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接着说道:“只是那地方偏僻,风沙又大,没办法开发成景区,就没人去管。再过几年,也就成盗墓天堂了。”
又是盗墓天堂,我立马想到了之前去过的那个盗墓天堂,过去的种种也浮现在眼前。我问了个很傻的问题,“那……那为什么不告诉政府呢?给新疆发展一下,也算对得起祖宗了哦!”
尹三爷没有答话,但是我知道答案。我们只是鬼脸,这话由我们的嘴里出来,那就意味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细说起来,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文物居然要由鬼脸来保护。不过话说回来,这地方已经引起了我无限的兴趣。
我忙又问:“那……那我们多久能到啊?地方在哪儿啊?”
尹三爷看看表,“我们去和田的策勒。这一趟,去就要一天的时间,还要进沙漠。”
我大吃一惊,再次心潮澎湃起来。我想了一下,和田的沙漠啊,简直有点想尖叫!我说:“啊,那不就是塔克拉玛干沙漠吗?我的天,要跑那么远?!”
慢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东方泛起的要强得多,意足地停下车,开眼界,尹三爷似乎闭着眼睛养起了神儿。我当然不给他睡觉的机会,忙又问:“那地方都是谁的坟头啊?”
尹三爷闭着眼睛,喃喃地说了句:“傻孩子,不一定是坟头里出的东西才值钱啊,历史才是最有价值的。”
尹三爷明显已经失去了聊天的欲望,他最后一句话也如同一瓢冷水一般,浇灭了我的好奇心。不过,尹三爷的话又何尝不是对的,只是我们总以为所有的古迹都已经由国家保护,不可能还有没发现的,可是,谁又会想到这世上还就是存在着这样的地方呢?细想起来,没被发现的古迹,除了掉进海里的,也只有这落在沙漠里的了,楼兰古城不就是个很好的证明吗?风沙一起,什么都埋在黄沙下了,如果没留下什么痕迹,这些或许永远都在黄沙下面了。
我侧过身,看着窗外的夜色,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这时,小舅说:“早知道进沙漠啊,我就带件薄衣服了!这一趟,唉,准是全晒黑了!”
我又开始养神,但脑子里禁不住浮现出上午唐晶的模样。我想着她的表现,一丝丝的不安在心头萦绕,可是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这种感觉很不好!我给花儿发了一条短信,“我想你了,注意身体,累了就不要开车了。”
第二天早晨,我在车上醒来。我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东方泛起鱼肚白,看着公路慢慢披上霞光,看着眼前的一切由暗淡变得刺眼起来。小舅开了一夜的车,除了到服务站的时候,稍事休息,期间从没有停过。
阳光开始变得刺眼,以至于这种热成了空调也无法驱赶的热。看着离我们不远处的铁路,那火车如同一条长虫一般,在广袤的大地上蠕动着。四周的景色很美,我看得心旷神怡。
一会儿,我们下了高速,拐进了一条岔路。很快,车飞驰在土路,身后扬起了一阵灰尘。我问小舅:“这……这是哪里啊?”
小舅乐呵呵地说:“中转站!我们回来也会到这儿来的。哎呀,累死我了,终于到了。”
窗外是个小村,我很想找个路标看个清楚,可是似乎这小村根本就不在地图上似的,周围什么标记都没有。说是小村,其实也就是几户砖房,尽头则是几间柴房,跟着能看到豢养的牛羊。我们在一间很不起眼的屋前停了下来。
车一停稳,小舅立马将椅背放倒,帽子往脸上一盖,“珉儿,你一会儿下去给管事的说,不到饭点,别叫我!我睡会儿。”
我“哦”了一声,打开车门,冲下了车,跟着大伙儿快速地进了小院。直到所有人都进了院内,身后的木门关上,我才打量起大伙儿。这架势真是不错,爷爷穿上军装,倒真有几分将军的模样,那锐利的眼神,硬朗的身板,洒脱的步伐,让人敬畏中感到一丝亲切。我们俨然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而人群中的花儿更是英姿飒爽。她盘着发,军帽压得很低,戴着一副宽大的太阳镜,扎着的武装腰带让她的腰肢显得更加妩媚。
我注意到,唐爷倒是没穿制服,依然是他那旧旧的不知道洗过多少遍的衣服。他跟个没事儿人一般,蹲在一旁抽起了烟。唐晶也穿着军服,但是衣服敞开着,腰带握在手里,不时地用军帽扇着风。她发现我注意她的时候,竟直直地看着我。我吓了一跳,收回了目光,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自己做了亏心事一般。
爷爷走到唐爷身边,简单地说了几句,就低声对我们说:“吃了饭,咱们就走!不许说话!吃饭。”
花儿听完,就往小屋里走去。我知道她要去弄吃的,赶忙加快了一步,想跟进去帮着弄,可是唐晶却突然冒出一句:“花姐,我来帮你弄吃的!”
她声音还挺高,连唐爷都忍不住了,低声呵斥道:“妞儿,你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你了,不许说话吗?!”
唐晶回头看看大伙儿,挤出一丝笑容,“知道了!”
她转身进了里屋。我赶忙停住了脚步,这真是,进去也不行,不进去又想进去。唉,老天保佑,两人别在里屋闹僵起来!我在屋外坐立不安,伸着脖子直往里屋瞅。
屋外阴凉处有一张桌子,说是桌子,其实高看了它,也就是一棵粗树被拦腰锯断,把树桩当桌子用。两侧地上,各有一条木板垫在石头上,算是凳子了。爷爷坐在这凳子上,看着周围。叔叔看着院内一条似乎没见过这么多人而受惊过度的土狗,发着呆。二叔正在院主人可能是放羊的时候捡回来的石头堆里淘着宝。我心乱如焚,暗自祈祷,里面一切顺利。
好一会儿,里屋的挑帘开了,花儿端着热气腾腾的大盘鸡走了出来,唐晶笑嘻嘻地端着大花卷,跟着出来了。花儿的脸上依旧冷若冰霜,唐晶的脸上更是看不出不高兴的意思,这……难道唐晶真的觉悟了?不过,笑比哭好,看来这丫头比我坚强,可能我的考虑都是多余的。这原本就是小女孩子的一厢情愿,自己发觉了,也就没什么了。我想到这里,心里稍安。
看到吃的,我也饿了起来,赶忙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这味儿,是花儿的手艺,香中能品出一股子细心劲儿,我很爱吃。连受惊过度的狗都跑了过来,狂吃鸡骨头。小舅的鼻子简直比狗鼻子还灵,饭菜一端上来,他就睡眼惺忪地进来了,嘟囔着说开饭了也不叫他,要不是闻着了味儿,就饿着肚子开车了,惹得我们想笑又不敢笑。
饭后,爷爷让我们休息两个小时。花儿似乎累坏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双手抱在腿上,安安静静地睡了起来。我有些心痛,很想过去让她躺在我腿上睡,但是怕刺激了周围的人,只好自己坐在不远处,靠着墙角打起了瞌睡。小舅又继续回到车里去睡,二叔一个人躺在那凳子上睡了起来。唐晶进了里屋,没有再出来。爷爷陪着唐爷,踱着步到屋外把风去了。一阵阵的热风让我感觉有些不适,但是看着花儿,我就满足了很多。我睡不着,因为一个早晨都在睡。我不经意间一抬头,似乎看到里屋的窗台上一闪而过唐晶的脸。我揉揉眼睛,却又什么都没看到。
我自嘲一声,可能是自己真的太过于敏感了。我将帽子压低,点了一支烟,一边抽,一边养神。两个小时真的很快就过去了,当我们重新在路上时,人员的配置有了一些变化。唐爷没有跟着上来,就留在了那屋里。二叔说:“那是为了在返程的时候接应我们。”
我坐到了二叔的车上,花儿在后排。爷爷、尹三爷、叔叔在一辆车上,小舅和唐晶在另一辆车上。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居然能和花儿在一辆车上,不知是爷爷有意为之,还是我命好,反正我觉得幸福极了。上车前,我还给小舅使了个眼色,让他一路上安慰一下唐晶。我想,这简直就是个双管齐下的好策略,如果是老天帮我,那老天可真是可爱。
我再也坐不住了,把椅子放倒,就盯着后排的花儿死命看。我一直捧着她带有一丝冰的小手,想帮她暖热了。二叔笑呵呵地看着我,“怎么?我咋就感觉,我这个司机成最多余的了?”
我哪有时间理他。我轻轻地给花儿揉着胳膊和肩膀,知道她刚才一直趴着睡,很容易脖子酸。花儿似乎并不反对,闭着眼睛,感受着我的按摩。
幸福来得突然,来得短暂。车还没进和田的策勒边,我就开始有些难以适应了。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可是窗外的景色让我有些压抑。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再远处,在夕阳的尽头,我似乎看到了广袤的沙漠。
策勒县在新疆最南端,南接昆仑山,北连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我只了解这些基本的信息,我知道,我们现在是在策勒县的北部。外面环境的恶劣程度超过了我的想象,风中带着不少的细沙子。我本以为夕阳下去了,外面应该没多热了,可是刚打开窗子,风就夹杂着沙土,冲进了车里,那感觉,让人苦恼至极。
而更令我没想到的是,车并没有开进策勒县,而是直接绕着策勒县的边上就开过去了。我看着渐渐变小的策勒县城,一丝失望油然而生。我本来还想着晚上能好好吃一顿,好好洗个澡,好好地和花姐看一下策勒县的夜景,结果,这一切都是美好的遐想。
天很快暗了下来。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车停下来了。我根本看不清楚外面是什么情况,天空乌成一片,空气中响动的是风飞沙的声音。我们陆续下了车,我在车里一把拉起风镜和防风纱,拉开车门,冲下了车。
车外空气干燥,因为沙尘太大,能见度很低,天空中是一片黑黄色。昏暗中,我看见眼前有一栋木房子,木房子似乎摇摇欲坠。大伙儿猫着腰,进了木屋。我看见木屋里挂着一盏马灯,光线昏暗,照不到的地方仍然伸手不见五指。四壁码着一圈牛毛毡子,地上胡乱地铺着稻草秆,屋顶的缝隙还不断地刮进些沙土。空气中有浓烈的羊膻味儿,着实有些呛人。
小舅拍拍身上的灰尘,“三叔,你好歹看在老爷子最后一次挖坟的份上,弄个好点的行程好不好呀?刚才进城,咱们找个偏僻点的小馆子吃点,住个小旅馆什么的,我都一点意见没有。现在好了,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吃沙子。”
尹三爷似乎一点都不生气。他一边利索地将锅支上,一边说:“就你们的穿戴,想进城,再住个小旅馆,难道不可疑吗?你吃点好的,就你们的穿戴,进哪个酒店都算是贵客了,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被摄像头拍下来,你们下半辈子都不得安宁!不如跟我在这儿将就一下啦。”
我凑上去,帮着尹三爷摆弄起了他的家当。我问道:“三爷,咱们这就算到了?”
尹三爷乐呵呵地说:“没,还早呢!不过,咱们要赶在大风来之前搞定一切,不然真就成陪葬了。”
我心头一颤,就这外面的景象,还不算大风?!天哪,要是大风,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光景?此时,尹三爷从他的蛇皮口袋里麻利地掏出半只羊腿,呼地就丢进锅里,快速地盖上了锅盖。他笑了笑,站起身,看了看周围的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