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泠(秦穿)-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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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们走。”关泠拉着简小声提醒,嬴政再回头看时,两个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回廊尽头。
他怎么可以让他们从他眼皮底下逃掉!
嬴政瞬间召集侍卫匆匆追去,望着远处的身影,他的心也跟着这夜色中的冷风变的冰凉而找不到栖点。
耳边风呼呼刮过的声音越来越急,关泠没法行走,只能任简抱着自己急行,然而,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慌乱之中,也不知两人在逃向何处,反应过来时,关泠绝望的发现,他们是在往一座山上奔。
透过简的臂弯,关泠望见身后的火把越来越近,焦急道:“简,你把我藏在树丛里吧,你自己赶紧走,等他们过去了你可以再来接我。”
“不行,我要带着你走。”
关泠望着越来越近的侍卫,满脸焦急:“这样我们两人都没救了。”
简的步子顿下来,只是一瞬,又飞速快跑起来,可山总有一个尽头,到时候又要怎样逃,关泠急了:“放我下来!”
“便是死了,与夫人一起,也不会孤独。”
关泠真的急了,慌道:“好死不如赖活着,简,你走吧,不用管我。”
“不要再说了。”
要再说也来不及了,关泠已经清晰可见嬴政冷峻的脸上充溢的愤怒,而他们,已行到绝处。
简望着不远处的断崖发怔,前行,是万丈深渊,后退,是嬴政追兵,前无可行,后无可退!
关泠抓住简的手臂,望着嬴政目中已有明显的惊慌,再一次面临死亡,她还是很不争气的害怕了,这一刻,她在想,难道屯留一别,竟是与成蟜的永别吗?
嬴政走在侍卫的前面缓缓靠近,简抱着关泠缓缓后退,深夜的山林,万籁俱寂,关泠目中闪过一丝兴奋,瞬间又黯淡了下去,她听见了水声,若跳下断崖,未必身亡,可毕竟夜深黑暗,断崖深不知底,到时候,怕是一样免不了一死。
关泠的目光没有逃过嬴政的眼睛,见到她失落的那一刻,他的心情突然好起来,他太了解泠儿了,能屈能伸不会轻易放弃生命,伸手对着关泠温和道:“泠儿,回来,我会放了简,我不会怪你。”
此时他的笑,他诡异的温和的声音,对于关泠而言,却如同死神的召唤,让她心中惧怕,即便是死,也要是自己选择方式。
简脚边的碎石子滚落下去,看着两人离断崖边越来越近,嬴政慌道:“回来,不要退了。”
简顿下步子,低头看着关泠,轻声道:“他不会为难你。”
“我不会再回去。”
简点了点头,站在原处不动。
“泠儿,回来,只要你答应不再离开,我便饶过简,一切都当不曾发生。”
关泠犹豫了,抬头望着简道:“他会放了你。”
简低着头默不作声,关泠顿了顿,继续道:“可我信不过他,我也不想回去,简,我是不是太自私?”
山风刮过树枝,崖底潮水拍岩,突然多出的声音湮没了关泠的话语,嬴政凝神去听,没有听的真切。
“我也信不过。”简缓缓回答。
关泠抬眼去看嬴政,夜色里,山风刮起他黑色尊贵华丽的长袍猎猎作响,玉冠冠起的长发拂过那张俊美的轮廓,无论何时,他只需站在那里,都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此刻即便她恨极了他,却不可否认他作为一个男人别人所不能及的魅力。
“别了,嬴政,愿不再见!”关泠微笑着对着嬴政挥手,那笑,一如少时他们嬉笑时那般灿烂,不带任何杂质,嬴政慌了,冲上前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关泠回过头,望向简,清浅笑道:“简,会水吗?生命可贵,我们都不能死,记得救我。”
简沉重的点点头,纵身一跃,清脆的布帛破裂声响彻山林。
嬴政看着手中抓住的碎布,断崖处的风格外强劲,几乎要将手中仅剩的布帛吹走,崖底水汽迷蒙,辨不明下面是何状况,嬴政趴倒在地上,失神的望着手中的布帛,许久,才大呼出声:“泠儿!”
远处林间鸟儿扑簌着翅膀惊慌飞起,身后上百将士齐齐跪地,惊慌道:“王上!”
第58章 逢生
天色渐渐明朗起来,初升的阳光爬上山头,暖阳下的晨露晶莹夺目,山下波涛拍打着两岸的崖壁,白蒙蒙的水汽将整个崖底营造的恍如幻境。
狭窄凶险的栈道侍卫密布,细心的搜索着路过的每一处,崖壁上有侍卫挂着绳索,在崖壁间的洞穴搜寻,栈道上,嬴政焦急的扒着随处可见的密布树枝,山底涌来的风吹的他黑袍鼓起,众侍卫战战兢兢的护卫着他,却不敢出声阻止此时已近疯魔的大秦王上。
已经大半日了,有劳累的侍卫站立不稳滑出栈道,掉入水中瞬间被汹涌的波涛吞没,其余侍卫望着山底汹涌的深水,背靠着栈道不敢贸然前行。
“王上,崖壁栈道间一切可寻的地方都搜寻过了没有发现夫人踪迹。”
高大的身影被风吹过,颤颤巍巍险些也如先前的侍卫摔下栈道,后面的侍卫见状慌忙上前扶住。
石子滚入水中,溅起的水花在拍打着崖壁激荡的水中无迹可寻,望着崖底的深水,嬴政虚浮道:“落入水中,可还能有生还之机?”
侍卫望着水声激烈的崖底,被水拍打处的崖壁有深深的凹痕,整个山底霎时静无人声,唯有山底的水迅猛的拍击着崖壁,一声,一声,无休止,无节奏,触耳惊心!
“沿着水流的方向,务必找到夫人,活要见人,死……死要见尸!”
侍卫领命继续探路前行,嬴政在原地痴痴的望着栈道下的深潭许久,才吩咐人离开。
死,他从不敢想象,有一天那个陪自己一路走来温暖聪慧的女子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更不敢相信,是自己亲自将她逼上了绝路,若要再选择一次,是不是该放她自由?
然而,她竟是宁死也不愿留在自己身畔,她何时竟已恨自己如此之深?
被树枝刮的满布伤口的手握紧被风吹的鼓起的披风,手中的布帛转眼碎裂,在山谷中飘飘荡荡落入深潭随着急流的水消失不见。
“王上,您的手!”身旁近侍见青色的崖壁上洒落的点点鲜红惊呼出声。
“无事!”
夜袭的黑衣人虽实力不弱,最终还是没有战胜秦王宫中众多顶尖的侍卫,赵绮抱着扶苏去迎嬴政归来,那张她此生见过的最俊美的脸此时满布阴霾,任谁也不敢前去打扰,而他走过自己身边,对自己仿若未见。
扶苏见到冷漠的父王吓得缩了缩脑袋,赵绮拍了拍扶苏,回身望着匆匆越过自己的身影,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泠夫人呢,怎么没有跟着回来?
思及此,赵绮再去望那高大伟岸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美目中闪过一丝不忍。
雍城驿站,白袍男子手中的茶杯砰的掉落地上,声音颤抖:“你们说,她……”
一旁的黑衣人沉重的点点头。
“那,可还有生还之机?”
“崖底水波汹涌,栈道狭窄,水流流入洞口,前方巨岩阻拦,除非从洞中过,无他路可探。”黑衣人面露忧虑,“且洞口狭窄,水难探深浅,船无法驶入……”
白袍男子吃力的摆摆手,黑衣人见状,忙上前将他扶住,焦急道:“公子可是伤口又受感染了?”
男子捂住心口,摇摇头,颤抖道:“兴许,兴许她还活着,不,她还活着!”
黑衣人叹了口气,却不再多言。
收回鱼网,看着网中肥大的鱼,葛大爷握着烟杆吸了一口,吐出圆圆的烟圈,皱纹密布的脸上满脸笑意:“孙儿,走咯,回家咯!”
“好嘞!”船前的小伙子紧了紧腰间的布带,抹了抹额际的汗,手臂有力的滑着浆,小船在清澈平静的河面上前行,船下水中还可见众多鱼儿惊慌游过。
“孙儿,等到了岸边瞧瞧,还未长大的鱼儿都放回河中去。”
小伙子用手遮着强烈的阳光高兴的笑着点点头。
河岸山间,山花烂漫,红白黄绿相间,空气中是浓郁的野花清香,河水在宽大的河道间缓缓流淌,远处有高歌的渔民摇着船隔岸大声交谈。
船靠了岸,小伙子麻利的跳下船去,系好了绳索,又上了船将老人扶了下来。
葛大爷握着烟杆靠着被水冲刷的圆润的石块坐着,四处闲望。
“孙儿孙儿!”
小伙子听见爷爷的喊声,忙丢了手中的活跑过来笑呵呵问道:“爷爷这么急着唤我作甚,可是干扑扑的沙滩上见了大鱼不成?”
老汉摆摆手眼神示意小伙子往那边瞧,顺着葛大爷所指的方向,小伙子瞧见不远处沙滩上像是躺着两个人,瞬即脸红到:“是哪家的夫妻这么不害臊,这大白天的……”
老汉忙拿着烟杆敲了敲年轻小伙子的头,嗔怪道:“你仔细瞧瞧,那不像是咱们寨子里的人。”
小伙子捂着头仔细看了看,面露忧色:“爷爷,是不像,可他们是怎么到咱们寨子里的。”
老汉回头望着远处的山崖,崖壁雪白的水花汹涌的从洞口涌下,落入崖底深潭,又随着平坦宽阔的地势流远,形成了这条宽阔的河道。
叹了叹气,老汉指着远处的两人道:“去瞧瞧还有没有气儿。”
小伙子瑟缩着退了退,老汉烟杆往他屁股上一敲:“男子汉大丈夫的,胆儿不能这么小!”
小伙子犹疑,老汉扶着他的手臂站起来,“罢了,且扶我过去瞧瞧。”
阳光下,女子紧靠男人怀中的脸惨白惨白,身上的衣物已被水冲刷的破烂不堪,白嫩的肌肤在阳光照耀下通透雪白,因着男人紧紧护住,才免除全身暴露在外,男人也好不到哪去,身上的衣物被水冲烂,手臂紧紧的护住女人的肩和腰,麦色的皮肤上处处可见岩石刮伤的痕迹。
老汉抹了抹眼角,颤颤巍巍的走近两人身边,见女人腿弯处的伤口,心中一惊,伤口处已结痂,周围被感染,红肿异常,若不及早处理,怕是……
探了探两人鼻息,老汉回头对着小伙子慌到:“孙儿,去,快去叫人来。”
小伙子这才从见到女子面容时的震惊中恍然回神,面色通红的应声急忙跑走。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容颜,即便面色苍白毫无生气,也是他从未见过的美丽,那容貌,分明就像九天仙女。
小伙子边跑边想,可是,仙女怎么会来到凡间呢? 摸着头,小伙子心中顿时好多疑虑。
小时候听爷爷说,仙女会爱上善良的凡人,但是会违背天规,被贬入凡尘,历经磨难。
难道我见到仙女了,小伙子高兴极了,一没注意被脚下的石子拌的栽了个跟头,远处船上的渔民见了哈哈笑道:“安子,今儿眼睛长到后脑去了不是,回家又要被爷爷敲脑袋了,哈哈!”
被唤作安子的小伙也不恼,忙对着那边的人挥手:“过来过来,沙滩上躺着两个人,昏迷不醒呢!”未了,又红着脸补上一句,“可美的人呢,你们定是没见过的!”
“哎哟哟,美人呀,可美得过你未过门的媳妇儿呀。”船上人嬉闹下,已摇着桨往这边靠近,安子跺着脚恼到,“不与你们多说了,你们倒是来也不来。”
“呀呀,安子急了,咱们来来来,怎能不来,安子且等等,慢着些走,你媳妇儿也在这船上呢。”
安子闻言,脸更红了,只见船舱内真走出来个娇俏的姑娘,那姑娘也不羞,大声道:“安子,你莫不是又脸红了,可别这么娇羞了,赶明儿咱成了亲可不是要身份倒转了不是。”
安子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呆呆的望着船上的姑娘,爷爷说,咱们寨子里与别处不同,咱们寨子里的女人那是比男人还强悍的女人,所以你定不要弱了,那可叫人家瞧不起了。
寨子里的人将昏迷的两人带到了葛大爷家,葛大爷的儿子是寨子里的大夫,见两人伤势不清,吩咐着抬到炕上去,安子跟那位俊俏的姑娘将男子的手掰了掰,没掰开,屋子里先前叽叽喳喳说闹不停的人顿时都安静下来,葛老汉见状,叹息道:“怕又是对苦命的多情鸳鸯,就放到一起吧,先把人救醒。”
安子闻言低着头不说话,静静的和其他两个青年将两人抬了上去,葛福拿出药箱细细的给两人检查起伤口来,见安子呆站在一旁未动,责怪道:“你杵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