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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全金属狂潮(惊爆危机)-第4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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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结束了。

    跑啊,跑啊。

    明知根本不可能跑得掉。

    抓着她的手腕,跑进了商店街的一角的杂居房子里。把上了年纪的警卫当作人质,侵入8楼的办公室,在那里构筑防线。

    周围有数十名警察。

    她的丈夫——已经对他没有任何感情的男人,嘴里叫骂着,踢着办公室里的桌子。

    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都是自己的优柔寡断造成的。

    但是,可是,偏偏是今天。

    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变得期待起今天来。该穿什么衣服去参加他的演出会,等等,考虑了许多。还想到是不是要买束花,想象着他收下花束的笑脸。

    真是笨蛋。自己和他,到底还是住在不同的世界的人。

    她想着大概再也见不到了的少年的名字。

    “嗯……是吗,知道了,这边就交给我吧”

    毛挂上宗介打来的电话。

    真糟糕,又是开枪又是抵抗的。

    虽说以前就觉得事情不怎么妙,不过却从未想过那位“老师”的境遇竟会糟糕到如此。好像已经被许多警察包围了。可以说没有任何办法。即使是每天都在和恐怖分子作战的毛他们,也没有能救出她的办法。

    总会有办法的,快忘了这事吧——虽然很无情,但只能得出这个结论。让宗介和杨保密,在内部举行个小型演出,让队里的家伙们高兴了之后,就快点回基地吧。

    毛打算告诉克鲁兹“因为亲戚发生了不幸所以她来不了了”,并伪造些她的留言传达给他。比如“真的很抱歉”,“我好喜欢克鲁兹君,我会一直支持你的”之类。然后自己就拍拍他的背,对他说“哎,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今天就改让队里的伙伴们高兴一下吧”。

    (嗯,就这么办……)

    毛微微点着头,向舞台背后的准备室——只是把放杂物的空间改造了一下——走去。

    离开始还有一点点时间,克鲁兹应该会在那里。

    站在门口,“啪”地拍了下自己的脸,勉强作出一副精神的样子。

    (好吧……)

    打开门。

    “喂,刚才宗介有联络进来,关于那位老师的事情。好像——”

    背对着毛,克鲁兹紧盯着房间角落里的电视机。

    “……克鲁兹?”

    没有回答。一动不动地看着民间电视台的5分钟新闻节目。

    “——被认为制造这起袭警事件的,是住所不定的无业人员、名叫幸田史朗,25岁,以及椎原那津子、29岁。幸田已被列为新宿区发生的袭警事件的重要参考人,警方正在全力追踪。目前两人似乎挟持人质在建筑物的8楼同警方对抗。现在搜查人员正在同两人交涉中——”

    节目做的很周到,两个人的照片也被放出来了。

    不久新闻结束,开始播放广告。

    这台破烂电视把所有事情都给抖出来了。

    “这是什么?”

    过了一会,克鲁兹嘴里嘟哝了一句。因为还是背对着,毛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克鲁兹……”

    “……如果是玩笑的话,既低级又不好笑。我的身体很健康,精神既没有错乱也没有幻觉。既不喝酒也不吸毒。……这么说来,这是真的了?”

    很平淡的声音。

    毛沉默着,他又重复了一遍。

    “喂,这是真的吧?”

    “是的”

    克鲁兹转过半个身子,向着旁边的镜子看去。用冷峻的眼神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可恶”

    像吐出来似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像是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如小丑般的装束而感到厌恶的脸。像是突然从美梦里惊醒、很难受地呻吟着的声音。

    沉默了许久之后,他说:

    “你已经知道了吧?”

    “嗯,只有宗介和我知道”

    毛简略地把真相告诉了他。现在的那津子的境遇、以及她和怎样的一个男人在一起……。克鲁兹虽尽力作出一副冷静的样子听她说,结果还是——

    “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为什么不救她”

    他冷冷地说。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而且她也希望我们不要干涉——”

    “要是我早知道的话,绝对会帮她的”

    “那不行,她最怕的就是被你知道了。所以——”

    “别随便下决定”

    “克鲁兹,我担心的是你的——”

    “烦死了!”

    克鲁兹一把掀翻面前的电视机。撞在地板上的显像管发出刺耳的声响,碎了。

    “你是我妈吗?!作出副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别把我当傻瓜!以为在哄小孩吗?是不是在心里想着‘这家伙真可怜’?在为兴奋得我悲伤吗?你说?!”

    克鲁兹怒吼着,肩膀急促地抖动。毛面对发狂的他没有动摇,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忍耐过后,她说:

    “如果立场反过来的话,你会怎么做?”

    “…………”

    “如果是我想对曾经交往过的男人展现现在优秀的一面而兴奋呢?如果那个男人,事实上过着的是最底层的生活呢?你会怎么办?”

    “那——”

    克鲁兹低下头,最后,不得不承认她的话。

    “我知道你说的没错。我知道。可恶”

    垂着头坐在便宜的椅子上。金发从他的额头垂下,遮住了脸。

    毛走到他身边,一手搭上他的肩膀。

    “想一个人待一会吗?”

    “嗯。……不”

    垂着头,伸出手去攥住她细长的手指。

    “就这样待着吧,一会就好”

    “嗯……”

    同平时那种碰碰肩碰碰腰的性骚扰完全不同的感触。有些迷惘、有些无力、有些胆怯——的握法。

    她第一次觉得,似乎有些了解他了。

    为什么自己总是会觉得克鲁兹?威巴“很可怕”?现在,她完全无法相信曾抱有这种想法的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他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

    “这种样子真难看啊。……我遇见老师的时候,有点……觉得也许能回到过去那种生活。弹着吉他,她在边上微笑的那个世界。如果能找回那种感受,也许我真的能改变现在的自己”

    当然未来的事谁也不会知道。不过,那是可能性的问题。

    “是命运啊。为什么她会……。是我的女人运太差了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肯定是你平常做的事情的报应”

    “别说的那么难听……”

    他抬起头。看上去并没有哭过,一点眼泪的痕迹也没有。

    “那么,该怎么办?”

    “嗯……。如果是无聊的青春剧的话,大概会今后一生一世都不停地演出吧。不是在那里的舞台,而是在她可能听得到的任何地方。用歌声唱出心中的痛苦,热情地打动她的心……。

    也许这样也很帅吧”

    克鲁兹开玩笑般地说。

    “但是,你并不是个音乐家。”

    另一个声音。

    门口站着宗介。

    “宗介?已经回来了?”

    “嗯,就是刚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克鲁兹——我带来了两个你的朋友”宗介把两手里拿着的东西给他看。

    左手是从前面舞台拿来的吉他。

    右手是德国制的高性能来复枪。

    “挑一样带着,然后我们出去。”

    “…………”

    克鲁兹轻轻地放开毛的手,自嘲般地笑着,站起身来。

    “真是的……。不过还真是了解我啊。今天你会见到死神。”

    “那就是干我们这行的。……还没说你的回答呢?”

    “那不是明摆着的吗”

    克鲁兹拿起了那个。

    虽说是偶然逃进去的,但却是个有利于同警方对峙的地方。

    周围一块中最高的建筑物的最顶层。逃生通道的门也很结实,如果不用炸药或者散弹枪的话不可能破开。

    如果警察们打算冲进来的话,大概只能派受过相应训练、全副武装的精锐部队来吧。为了阻止一个激动地挥舞着手枪的男人,开枪也是不得已的吧。

    当然,那津子不会知道这种事。

    “别说蠢话!”

    她的丈夫十分激动,口沫横飞地发出一串串咒骂声。

    “为什么只有我会碰到这种事?一群人都来追我。……比我更坏的人也不少吧,去抓那些人不就好了嘛。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一脚向不抵抗的老警卫踢去。人质在地板上蜷起身子,强忍着不发出呻吟。

    “别这样,和这个人没关系吧?!”

    那津子冲到他面前,护住老警卫。但是男人对她也毫不客气地施以暴力。

    “别说蠢话!事到如今还装什么好人?!不都是因为你才变得如此吗?!”

    “……!”

    “打了警察也好,被警察发现也好,为了赚钱我不停地努力也好!所有的事!”

    自私、推卸责任、逃避现实……即使说这些也没用。这个男人不过是条无可救药的丧家之犬罢了。

    为什么自己会,即使只是那么一瞬,爱上了他呢?不,或许是错以为爱上了他吧……?

    自己竟是在哪里、看错了什么呢?

    经想明白了。是自己的软弱招致了这个结果。自己做什么事都是半途而废。教师、音乐、恋爱。稍微遇到点挫折,自己就马上逃向另一个世界去。总是没有战斗的勇气。

    这样的后果,就是如今的这个地狱。

    从一个比自己小10岁的少年的眼里看来,也许自己看上去是个成熟女性吧。那个学生对自己的感情,想起来既有些滑稽又有些悲哀。但是他不知道。错了。那种羡慕只是虚像。无聊、软弱、没有自信的女人——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即使知道自己无法成为一流,即使知道自己会失败,也应该去努力。为了自己。为了让自己能真正地安心——

    “那津子!!”

    男人的怒吼让她回到了现实中。

    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发出吵人的电子音乐。

    “你去接!说话!可能是为了移开我的注意力的作战……!”

    握着枪,不断地看着窗户和出入口,男人说。那津子慢慢地站起来,拿起了话筒。

    杂音的对面,有人在说话。

    “啊,我是警视厅的藤田。让你久等了。刚才提到的、你们的要求是——喂喂?”

    “是的……”

    “啊,听得见吗。——喂,不是没连上吗?对不起。好像线路不太好——”

    杂音变得很厉害。“啪”地一下声音断了之后,变成很清晰的沉默。

    “…………”

    “……那个?”

    “椎原老师?”

    和刚才是不同的男人。很熟悉的声音。

    “听得见吧,老师”

    “威……威巴君?”

    “嗯,是我”

    “怎、怎么回事?我刚才在和警察——”

    “那边的线路,同伴已经把它屏蔽了。放心吧,谁也不会听到的”

    如湖水般安静的声音。

    丝毫没有头绪。为什么他会在这时插进来呢?也不像是被警察请去了。即便如此,只是个吉他演奏家的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马上就让你旁边那个茶色头发的混账男人沉默。那种担惊受怕的样子……真受不了。说到底不过是个门外汉”

    这里是建筑物的最顶层。向窗外看去,附近也没有同样高的楼。应该没办法看到这间屋子里的情况。最多就是在很远的地方有看上去像火柴棍似的高层公寓——

    “能、能看到这里吗?威巴不得君,到底从哪里……”

    他回答道:

    “是世界上最远的地方……”

    离现场一公里远的、建造中的高层公寓。克鲁兹卧倒在夕阳照射下投下无数钢筋和建材的阴影的角落里。

    伏击的位置。狙击步枪像是被抱在怀里一般,枪口指向目标。

    钢铁和塑料的感触。

    从12倍的瞄准镜里望见的她的身姿。

    世界上最远的地方——虽然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如此。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常识上的狙击步枪的射程。根据条件差异,即使是一流的狙击兵也难说能否击中——就是这样的一种距离。

    不。不只是物理上的距离。

    她和自己的距离,毫无疑问已经变得模糊、远到难以拯救。

    “老师……”

    克鲁兹向着无线话机说道。

    “我坦白,我……事实上,已经很多年没有碰吉他了”

    “嗯?……”

    “在那次机场炸弹恐怖事件里,亲人都死了……那之后,我想过要报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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