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属狂潮(惊爆危机)-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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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虽然都是些白痴,不过,你的力量,他们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
“就算如此,我毕竟是孤身一人。”
宗介说道。
“一个落单的士兵能做到的事情,根本就没什么了不起的。”
很奇怪地,他的声音有些无依无靠,带着些自嘲的感觉。
“作为自谦……来说,这话还真是相当软弱呢。我越来越搞不懂你了。”
“是吗。”
“但是,谢谢你,救了我。”
娜美发自真心地说道,脸上浮现出毫无顾虑的笑容。一直都对周围的人表现得很强势,总是怒吼着“帮忙?才——不要呢。”之类的自己,会这么向人道谢,连她自己都很惊讶。
“因为你是老板嘛。要保护雇主。”
“……只是这样?”
“也不是。你是个好女孩。”
“哎……”
被宗介以极其认真的表情这么一说,娜美毫无保留地吃了一惊。
“你,你这是,什么意……”
“就是说,你是个好人。在酒馆的谈话让我这么觉得。”
“啊,这样……”
虽然有些期待落空的感觉,她还是嘟囔道:
“果然,我还是搞不懂你。怎么说呢……怪怪的。”
“怪吗?”
“唔嗯。是很怪,非——常地怪。”
“以前也被这么说过。”(T_T)
“对——吧。哈,哈哈哈!”
娜美笑了一阵之后,假装正色道:
“……那么,因为夜路就是这么危险。能不能请您将这位柔弱的美少女送到家呢?”
“柔弱的美少女?”
“不行吗?”
“不,没什么特别的异议。送你吧。”
宗介说着,先行迈开了脚步。娜美伸出双手,紧紧地缠了住他的手腕。
“谢谢。嘿嘿嘿。”
“没问题。”
自己的侧面正被她的胸部压着这件事情,也不知他是注意到了呢,还是没注意到。宗介用一如既往的平静声音回答。
那之后,宗介把娜美送回到她自己的住处,就非常干脆地回自己的旅馆去了。虽然也没有特别想让他进屋什么的,但这样也有这样没意思的一面。
(哎,算了吧。)
今天发生太多事情了。自己也有点儿太兴奋了。还是让头脑冷静一下,赶快睡觉吧。
她脱光衣服冲了个冷水澡,然后只穿着内裤和大背心,钻到狭窄的床上。刚关上灯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难道说,是达欧他们?
她挂着链锁提心吊胆地探头一看,是宗介杵在门前,怀里抱满了军用旅行袋、大书包等等一大堆沉重的行李。
“被从旅馆里赶出来了。让我住下吧。”
“啥?”
一问才知道,好像是因为宗介把达欧一方的一个人在便宜旅馆的厕所里打了个半死,刚回去就被旅馆老板命令说“滚出去”了。
“……可,可是。那个啊?我,总之……我可是一个人住的啊。”
想起自己的样子几乎和全裸没什么两样,她红着脸躲到了门后的阴影里。
“这个我也想到了。”
“考虑到那个达欧什么的那帮人可能还会回来找麻烦,这样反倒更方便。同时连你的护卫都做了。要从工钱里扣掉住宿费也无所谓哦。”
“哎?但是,因为,这样有点……”
“不满意吗?”
“也不是那个意思啦。可,可是啊?不会有点……奇怪吗?”
于是宗介绷着脸,点了点头。
“虽然不太明白,不过你是不想和我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吧?”
“呃?不,不是……唉,也可以说是啦。”
娜美一边手忙脚乱一边做出暧昧的回答,而宗介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点了点头。
“明白了。那你去准备换洗衣服吧。”
“哎?”
“到雷蒙的房间去。因为他的旅馆比较远,万一有什么事的时候也不容易找到他那儿。你也一起来。”
“哎哎?为什么我要特意——”
“那就让我住在这里。”
“啊啊,真是的!”
结果,娜美还是选了去雷蒙的住处,从而不得不边与睡魔搏斗边在夜晚的南桑大街上走了一公里左右。
第二天早上,米歇尔·雷蒙在自己的旅馆里从烂醉中醒来,刚一睁眼,就发现只穿着内衣的娜美正在自己身边酣睡,发出无邪的呼吸声。
“呃?难道说?哎?哎哎!?”
醉酒后强暴未成年人?脸色大变地从床上跌落下来的雷蒙,紧接着又发出了更加凄厉的惨叫声。
相良宗介钻在床底下,睡得正熟。
眼睛是半睁着的。
一只手里还握着把刀子。
就这样,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情之后,最终,娜美、宗介和雷蒙决定在同一间旅馆里同居。
这与其说是宗介的问题,倒不如说是娜美的任性。达欧等人伺机加害于她的担心还没有完全消除,雷蒙所住的旅馆在这个镇上又是相当高级的。也就是说,居心不良的人会很显眼。其次再说的话,住得又舒服。
“你看嘛,我很可爱是不是?”
娜美呵呵笑着告诉雷蒙。
“不过,我是不喜欢男女两人同居啦。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天主教徒哟。我是想啊,三个人的话就不会出问题了吧——。”
“你放心好啦。我可是完~全没那个意思。”
“那,把宗介赶出去咱们俩睡?”
“那可不太好。”
“你果然还是有不良居心的嘛。”
娜美贼笑道。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唉呀,这样不是挺好的嘛。因此呢,多多关照啦——。那,洗澡间借我一下啰。”
完全不许他再提更多的反对意见,娜美跑进了浴室。宗介默默地将自己的私人物品在房间中摊开。雷蒙的肩膀颓然垂下。虽然有预定今后要停留在这小镇一个多月,但娜美她们就像想永远赖在这旅馆里不走了似的。
就这样,三人的共同生活就开始了。
睡觉的时候,娜美占领了床,雷蒙割据了沙发,宗介则藏在床底下。
也不知为什么就如此决定下来了。
●
作为队伍的一员,宗介的正式生活开始了。雷蒙本来是享受所谓的赞助人待遇的,但是最后却变成了被娜美等队伍成员随心所欲地支使的杂工。
“斗技场”的比赛大多数都在傍晚举行。周末的比赛当然是最多的,平时也安排了与同样是B级以下的弱队之间的堆栈。
决定雇佣宗介的队伍——“石弓”,花了一星期左右将破烂不堪的Rk…91“野蛮人”彻底整备了一番,成功地使机体的状态大为改观。换掉老化得厉害的肌肉束(Muscle Package)——AS的肌肉,把到处坑坑洼洼的装甲板换成新的,漏油一直放着没修的油压系统零件也修好了。
因为手头也有了买油漆的余钱,为了图个好彩头,大家决定给机体重新涂装。虽然所有人一起讨论过到底涂什么颜色好,但是因为意见实在太多了,简直无法统一。整备场里吵吵闹闹僵持不下的时候,出去买东西的宗介回来了,慢慢地拎出了两种颜色的油漆桶。
“那是什么啊?”
“看就是了。”
就算娜美问他,宗介也只是这么回答。他将涂料和溶剂注入手枪式喷枪的漆杯里,戴上面具和护目镜,自作主张地开始给停在那里的“野蛮人”进行涂装。
底色是一色的无光泽的纯白。
然后,只有在肩膀、肘部和膝部,还有头部前额的部分,喷上了几乎接近黑色的深蓝色涂料。
虽然中间隔了中午饭,还是一直看着作业进行的娜美等人,抬头望着那台已经大体成型的“白色野蛮人”,歪过了脑袋。
“倒也不能说是恶趣味啦……可是,看起来会不会有点儿单薄?”
“这是我以前开的机体的颜色。”
“哈啊。”
“一点也不弱。也非常吉利。”
“是,是吗。”
“没错。虽然是我自作主张,不过今后请叫这家伙‘AL二世’吧。”(TOT)
宗介边满足地抬头看着那台白色的“野蛮人”——被涂装得像个英雄机器人一样的“直立大青蛙”,边自言自语地点头道。之后,注意到周围人微妙的表情,他突然又变得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了。
“果然很奇怪吗?”
“唔嗯。”
娜美等人异口同声地说,主张说“重新涂一次吧”,但就算如此,宗介仍然不肯让步。
因为一向沉默寡言的他会这么坚持自己的主张实在是很难得,而且呢,涂装什么的也是无所谓的事情,最后大家就决定接受他的任性了。
稍后,雷蒙偷偷地跟娜美耳语道:
“原来他也有非常可爱的地方呢。那个颜色,跟我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里的机器人一模一样哦。”
“嘿——。什么机器人?”
“好像是叫‘Goldorak’。”
附带说明一下,那个是过去曾经在法国大热播的日本动画片。原名是叫做“UFO机器人克连恺撒”。(好像中译是……“圆盘万能侠”?抱歉,我对这个不在行。)还是在AS发明好久好久之前的作品了。
“根本一点儿也不像嘛。”
“是,是吗……咦?你知道的吗?”
“我们这边儿也有重播哦。啊,怎——么都好啦。干活干活!下一场比赛可就在明天了!在那之前不把这家伙准备完全可不行!”
娜美一手拿着活扳子,向已经完全脱胎换骨的“野蛮人”走去。
第二天的比赛也轻松地取胜了。
再下一场比赛也是。再下一场的下一场也是。
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石弓”队已经作为有名的潜力股,逐渐为南桑的大街小巷所知了。
尖锐刺耳的警报音。
震动驾驶舱的引擎的咆哮声。
上下左右,纵横无尽地袭击过来的无数狂暴的震动。
正面的屏幕上,显示着作战对手的二代AS的大特写。
有棱有角的装甲、矮矮胖胖的体形。相当于头部的零件没有了。让人联想到坦克或者装甲车的躯体上,支棱着一个小小的传感器旋转台。
宗介流畅地操纵着自己的机体,以毫厘之差闪过了手里拿着格斗用的巨大锤子逼近过来的AS——“密史脱拉风2”的一击。
将手脚伸展开。
风景在流动着。
眩目的灯光,以及透过装甲传进来的观众们的狂热。
宗介扳动操纵臂,机体笔直地追踪过去,漂亮地扫中了“密史脱拉风2”的脚。
对手失去了平衡。没有看漏其试图恢复姿势的动作,宗介用左手抓住对方,将他往反方向拽倒。易如反掌地,“史密脱拉风2”背朝下摔在了斗技场的地面上。
虽然只是那种程度的冲击,但是对于操纵者来说,恐怕也相当够受的了。
趁对手还仰面朝天地倒在那里,动作变得迟钝的时候,宗介操纵的“野蛮人”毫不留情地挥落了自机的格斗武器——一把粗大的斧头。虽然说是“斧头”,不过并不是能把对手一劈两半的那种。其实是跟锤子差不多的一种武器。
伴随着震动大气的轰鸣,“密史脱拉风2”的腹部喷出了白烟。发电机的重要零件被破坏,立刻就因为过热而陷入行动不能的状态了。
“胜者!‘石弓’”
随着宣告声,斗技场的全体观众“哗”地一下沸腾起来。“白色野蛮人”根本就不回应那股狂热,迅速地返回了自己的整备场。
无线电里,传来娜美她们兴奋不已的声音。
说着,
(辛苦了!)
(你小子可真行啊!)
(离A等级也就差一点儿了吧?)
等等等等。
“没问题。”
这样回答之后,宗介将机体的动力水平调回到了“待机”状态。
没问题。
确确实实就是这种心情。什么感觉都没有。既没有威胁,也没有骄傲。无论受到多少人的极力称赞,都无法在自己的心中激起一丝涟漪。
这种程度的战斗机动。
只能让人这么想。
在这里的“战斗”并不是真东西。说到底,就是“体育运动”而已。与真正的战斗——在充满了杀意的空间的正中央,感觉到生死的界线的那种感觉——短短的一瞬间被延伸到永远的那种紧张感,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相提并论的。
(我到底在干什么?)
才仅仅打了数战,那种焦躁感就已经在他心中慢慢地膨胀起来。现在明明不是该打这种战斗的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