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请喝茶-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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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实就是很悲哀,她见到了就是见到了,无法否认。而且,她真的无法再平静。
钟逸在那之后的一周内没有出现,夏忆茶这一周过得很忙碌。
因为想忘记。
可是不可能,她发现自己难以忽略。
除非她再次失忆。
钟逸搅乱了她的一潭死水,夏忆茶为此很懊恼。于是她叹气,揉揉眉心,有些疲惫地抓起包,慢吞吞地走向电梯,走出大楼的时候才发现忘记打卡,又折回去,为此错过了一辆公交,于是夏忆茶不得不又在车站苦苦等了20分钟。
回到家的时候夏忆茶一头扎进被子里,柔软的羽绒被抚着她的脸颊,舒心地让人想睡觉。夏忆茶昏昏欲睡,突然听到门铃响。
她挣扎着爬起来,打开门一看,却是含笑的钟逸。
夏忆茶顿时清醒过来,堵在门口瞪着他:“你来干嘛?”
钟逸无辜地说:“来看看你。”
“我没有整容,才一年这张脸也没有老到哪里去。现在看完了?可以走了。”夏忆茶说完就想关门。
钟逸一条胳膊插进来,夏忆茶怕夹住他不敢使劲关上,于是门就在那里不尴不尬地紧紧贴着钟逸的胳膊。
夏忆茶瞪他:“手回去!”
“傻瓜才会缩回去。”
“你不怕我夹到你?”
“不怕,”钟逸凑近她,非常得意地笑,“你不会这么做。”
“……”夏忆茶无语,她还真的是不敢。她敢夹,钟逸的胳膊也敢待在那里被夹。
她记得有次钟父难得和她聊天,还难得地提到了钟逸的小时候。
钟父说:“我记得钟逸小时候非常淘气。上小学的时候,因为跳级,他比别的孩子都小。但是因为他非常顽皮还很机灵,也没有人敢欺负他。炫;còm书网我记得好像是他上六年级的时候吧,他的同桌是个女孩子,当时他把小刀架在人家的胳膊上吓唬她。那个小女孩儿本来想抽回手来,结果因为受到了惊吓把胳膊抬了一下,刀又锋利,她的胳膊就被划了一道口子。然后人家就去老师那里告状。老师也吓唬钟逸,说你怎么不去割自己的手臂去割人家的手臂,现在怎么办。钟逸二话不说,站起来就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那道口子还不浅,血当时就流了出来。那个年轻的女老师没经验,给惊吓到,把我给叫了去。”
夏忆茶听完这段话后一个感觉,用她当时新学会的词来形容,那就是,太强了。
所以说,现在钟逸把胳膊伸进门内,夏忆茶真的不敢关了。
钟逸吃准了她这点,夏忆茶恨死了自己这点。
可是她也不想开,就在门那里僵持着。夏忆茶咬牙切齿地说:“你到底想干嘛。”
钟逸的表情恢复正经,话语轻轻:“茶茶,开门。”
夏忆茶咬着唇,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可是她不知道。但每次她只要这样,钟逸立刻就会明白她是在做思想斗争。失忆的那一年,她常常这样,而且还会常常看天空,然后就会很迷茫。
钟逸心有不忍,可是他们终究还是要说话。
钟逸又轻轻说了一遍:“茶茶,开门。”
夏忆茶看了看他,最后还是把门打开来。
第 九 章
钟逸微微笑,走进去坐进沙发,问她:“吃饭了吗?”
夏忆茶坐得离他远远的,说:“没有。”
“为什么不吃?”
“不关你的事。”
钟逸也不急,依旧是清清淡淡地笑:“好。那就不关我的事。对了,你有没有注意到公司里你办公桌上的咖啡没有了?”
夏忆茶抬头,说:“你怎么知道的?”
钟逸还是不紧不慢:“不关你的事。”
夏忆茶被噎住,“哼”了一声:“爱说不说。”
钟逸突然笑出来:“茶茶,你的口头禅还是没有变。”他想了想,掏出手机,开始拨打订餐电话。
钟逸在电话里说:“嗯,还要一份汤,什么都不要辣的,清清淡淡就好。”
夏忆茶瞪着他,语气不善:“你订了我也不吃!”
钟逸报了夏忆茶的住址后挂断电话,笑:“我吃好了吧。”
夏忆茶有点窘迫,于是言语掩饰:“那你干嘛要把饭送到这里?”
钟逸挑挑眉,说:“因为现在我在这儿。”
夏忆茶拿眼睛狠狠瞪着他,说:“你来这里到底干什么?”
其实她不知道,她瞪眼的时候,眼睛更加圆,一点威慑力都没有。钟逸还是笑:“来看看你呀。”
“钟,逸!”
钟逸敛正表情,说:“茶茶,你不能就这么躲下去。”
夏忆茶听到这句话,低下头说:“我没有躲。”
“好,你没有躲,”钟逸声音轻轻,说:“那我把你调任为我的特别助理应该没问题吧?”
夏忆茶猛地抬头,说:“你敢!”
钟逸答得理所当然:“虽然你在公司待的时间比较短,但是我觉得以你的资质和我对你的了解,特别助理这一职你完全可以胜任。”
夏忆茶咬牙切齿:“钟逸,你要是这么做我就辞职。”
“那也行,如果你没有工作,就会不得不接受我的照顾。”
“不需要!我有爸妈的遗产,足够我过一辈子!”
夏忆茶说完突然愣了一下,然后就没有预兆地就红了眼眶。
钟逸也明显愣住,他张张嘴,却发不出声来。
屋子里一刹那就安静到极点。
好半晌,钟逸才说:“茶茶,我……”
夏忆茶心情激动,紧紧抓住沙发,努力不让眼泪流出眼眶,说:“你什么都不必说!什么都不要说!”
钟逸矛盾至极,想过去又怕她更加激动,只好温言说:“茶茶,不要这样。”
他的声线轻柔,像是在安慰一个受惊的小孩子,夏忆茶的眼泪终于流下,一大颗一大颗的泪珠滚出来,落在柔软的衣服上,她说:“你走!”
钟逸欲言又止,想了想,掏出一份协议,说:“这间公寓我帮你买了下来,用的是你的名字,这是产权认证书,收起来吧。我先走了。”
夏忆茶喊:“我不需要!”
钟逸叹气,说:“不需要也收下,你可以在以后冲我发火的时候再把它摔给我。茶茶,好好照顾自己。晚安。”
门被轻轻带上,夏忆茶看着楼下反射在墙上的灯光消失后,才走过去翻开那份协议。
谁知道她大概浏览完后,眼泪掉得更凶。
她后来从大哭变为抽抽噎噎的时候,饭店小弟把菜送了来。她眼睛红肿地去开门,本来夏忆茶的眼睛就大,哭了之后眼睛更加亮,但是因为有点红,所以还有点狼狈。小弟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夏忆茶谢过,正欲递钱过去,小弟忙摆手,说:“已经记在了钟先生的账上。”
她面无表情地接过体型过分大的外卖,又说了句:“谢谢。”然后关门。
这份外卖不仅大得诡异,而且还与别的外卖不同,一共有两层。夏忆茶拆开外包装,发现上面一层竟然是……
一朵玫瑰花?!
她面无表情地打开第二层,这才是钟逸点的饭菜。菜全部很清淡,而且很对她的口味。
夏忆茶暂时抛掉刚刚钟逸来后导致的伤心,盯着第一层的那朵玫瑰花想事情。
这家店她曾经订过,当时是中秋节,她独自一人又不想吃月饼,但又想好好犒劳自己一顿,可要是自己一人出去吃又觉得孤单,就在公寓里叫的这家的外卖,为此送出去一件好大衣的价钱。
现在,夏忆茶想来想去,只得出一个答案,那就是,这家店是钟逸为自己的女友们常常叫外卖的一家店。而这次,他们理所应当地认为钟逸这次的外卖还是给女友,毕竟这一带全部是单身公寓房。
于是就把玫瑰花连同饭菜一起送了来。
夏忆茶冷哼。
她失了胃口,把所有好吃又好看的菜全部喂给了垃圾桶。
晚上睡觉的时候,夏忆茶辗转难眠。她在凌晨三点的时候终于放弃,拉开灯,翻开被子,去了客厅。
柔和的灯光亮起,夏忆茶看着窗外黑黢黢的一家又一家,冲了杯咖啡。
她父母意外车祸身亡的那刻,她正在课堂上心不在焉地记笔记。晚春时期,花开花落,落英缤纷,就这么悠悠归去了两个灵魂。
夏忆茶不敢回忆。
第 十 章
夏忆茶周一上班的时候,同事兼好友顾言菲收到部门经理的一束红艳欲滴的玫瑰,引来艳羡声和嫉妒声一片。
然后,顾言菲把花往后面垃圾桶一送,引来一阵低呼。
她的姿态优雅,两只手指捏着花柄,在垃圾桶的上方将其倒置,然后一松手,花就垂直落体掉进了桶里,还溅出了几枚花瓣。
她面不改色地说:“花很好看,可是不够多,有能耐一次送来999朵玫瑰,说不定我还考虑考虑。明明已经有三任女友还想泡我,想得倒挺美。哼!”
她真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下把话说了出来,也不怕部门经理会找她茬。夏忆茶自忖自己就没有这种勇气,虽然她也接到过花,但是因为是未名氏,她不好意思扔掉,就摆在了高高的花瓶里,但是里面没有放水,花很快就衰败了。
花的结局和顾言菲的一样,但是好像这样可以稍稍掩人耳目些。
吃午饭的时候,顾言菲凑过来。
她问:“你家张宇哥哥呢?”
夏忆茶笑,温婉的气质由内而外散发:“我不知道。”
顾言菲撇撇嘴,把嚼得很烂的牛肉咽下,说:“我就知道你不知道。今天那个部门经理把我恶心到了。还想泡我,也不看看那张脸,切,他以为他是谁?钟逸啊?”
夏忆茶被最后一句话差点呛到,镇定下心神后还是笑:“钟逸?他就可以了吗?”
“那是,”顾言菲说,“最起码人家有能花的资本,要容貌有容貌,要资产有资产,要涵养有涵养,要温柔有温柔,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所以即使他花那也是可以原谅的。男人嘛,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不停地换女人,也没什么,对吧?”
这就是名人效应。同为烂癖好,但是因为是名人,还是很金龟的名人,所以就变成了品质。这个世界真混沌,夏忆茶感叹。她还是微笑,放下筷子说:“也许吧,我吃饱了。”
“吃这么少?”
“我不饿。”
其实她是胃痛。昨晚没有吃东西,今天黎明又爬起来空腹喝咖啡,最近夏忆茶心情还很阴,胃终于受不了。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哎。
顾言菲这位来自哈尔滨的美女身上兼具豪爽和魅惑,夏忆茶与她一同进的公司,虽然兴趣爱好大不相同,性格也更是大相径庭,但是两人却一拍即合,第一次见面就在咖啡厅里聊到深夜。
记得当时顾言菲说:“夏忆茶,这个名字,好奇怪的名字啊!”
夏忆茶笑:“我的名字是爷爷起的,原因到现在我都不清楚。不过据说他很喜欢喝茶,而且泡茶有一绝。我喜欢你的名字,言菲,怎么听怎么有意境。”
她们的话题渐渐偏离,直到顾言菲的余光瞟到邻座的一对年轻男女,她突然“腾”得站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那杯一点未动的咖啡,直奔他们而去。
顾言菲箭步走到他们跟前,一杯咖啡全部泼到那个男人的白衬衫上,她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男人波澜不惊,仿佛顾言菲泼出来的就是一杯空气,他坐在那里冲顾言菲浅浅笑,说:“言菲,好久不见。”
众人纷纷侧目,顾言菲弯下腰,揪着那个男人的衣领说:“见你个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人说:“因为你在这里。”
顾言菲满脸通红,不知道是因为气得还是羞的,她猛地放开他,冷笑道,“呵,是吗?吴侃,”她故意拍拍手,好像上面沾了灰尘,她说:“你没死真是灾难!”然后顾言菲大步走回夏忆茶的对面,坐下,面色平静地又叫了杯咖啡。
虽然这段子电视里常常见到,但是夏忆茶还是被这副场景弄得说不出话来。她看了眼坐在那男人对面同样说不出话来的女孩,又调回视线。
估计又是一段孽缘。
她幽幽喝着咖啡,听到顾言菲说:“真是郁闷,今晚的好心情全没了。”
夏忆茶笑笑,只是说:“人人都有难念的经。”
顾言菲说:“他是我的前男友,毕业前我们分手了。”
夏忆茶继续很专心地听,顾言菲却突然问道:“你呢?有没有什么情感挫折?”
夏忆茶一愣,她想想,微笑说:“这个问题好难回答。挫折,什么时候都有。我记得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曾经暗恋过一个男生,是我们班的第一,老师的宠儿,长得也很帅,但是他曾经嘲笑我扎的麻花辫很丑,还扯过我的头发,我很生气,一气之下闹着要转学,被爸妈很严厉地教训了。”
顾言菲看着她轻叹:“小学就会暗恋,真是早熟的孩子啊……”
夏忆茶还是笑。
顾言菲接着说:“不过你一生气竟然想到转学,真是奇怪。要是我,我会找老师告状,然后让他罚站。”
夏忆茶笑:“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