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的云-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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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的云
作者：紫云儿1971　

序言


　梦的泪痕（歌词）
　　－
　　不要对我说一切渺茫
　　也不必用哀怜的目光注视我
　　我从没抱什么希望
　　也真的谈不上绝望
　　我只想
　　只想像你一样
　　走过弯弯山道
　　走过山道弯弯
　　走到心的平衡
　　－
　　不要对我说一切尚好
　　也不必挤出那丝勉强的微笑
　　我有过许多许多错误
　　也欠下太多太多债务
　　我只想
　　只想如落叶一片
　　飘过层层风浪
　　飘过风浪层层
　　飘回冬日故土
　　－
　　哦，朋友
　　我曾哭过
　　也曾醉过
　　流浪的心几翻挣扎
　　几多牵挂
　　给我一份勇气
　　给我一份力量
　　哦，让我悄悄地来
　　静静地去



第二章　忘记你我做不到
更新时间2008…10…29　11：26：00　　字数：5472

　　　你的诗，诡怪凄美；你的眸子，晶亮如星辰、幽深似龙潭；你的微笑，飘飘忽忽！
　　你是否与你的“樱桃小口”（你曾经说过喜欢樱桃小口的女孩），拥坐温暖的火炉，含泪吟唱拜伦的情诗，在这个寒冷的冬夜？
　　无意中翻看往日的信件，又看到你的信，我忍不住捧起来一一细读，不知不觉中，泪水流成行。
　　我曾经以为我早已经忘记你，直到此刻，我才知道我永远做不到。
　　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异性朋友！
　　你是我少女时代的梦中情人！
　　我为你哭过、笑过，我为你痴狂过，我为你心碎过！
　　你是我记忆深处最真、最纯、最痛的那一页！
　　这些年来，我一直努力地写诗，不是为了发表，只是为了纪念你，只是为了一种精神寄托！
　　你是我青春岁月最亮丽的风景！
　　在你的记忆深处，我是否也曾美丽过？
　　忘记你，我做不到。
　　我将把你的信珍藏在记忆深处，在我人老珠黄的时候，再一次将你翻阅。
　　（一）
　　一九八四年，我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当时的满井高中校（设有中学）。
　　初一、初二时，我的学习一直很好，是班上的班长，县级“三好学生”，还多次参加作文竞赛和演讲比赛，并获得名次。
　　初三时我迷上了杨老师。
　　杨老师是我班的历史老师，不仅课上得好，而且是打乒乓球的高手，我对他简直是崇拜得五体投地。
　　每天下午一下课我便跑到操场看杨老师打乒乓球，连饭也不吃。星期天，我更是寸步不离地守在杨老师身旁，眉开眼笑地为他们捡球。
　　那时，家里父亲又老是醉酒闹事，在村里影响不好。据说父亲有一次竟拿着刀追杀妈妈。每次放“归宿假”回家听妈妈哭诉，我的心都紧了。回到学校，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我和同学的关系也变得微妙。
　　我有一个女同学叫翠芳，我们是一个村子的，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一直同班读书，形影不离。翠芳的家庭条件不如我，我一直在生活上关照她。
　　进入初三，翠芳突然拒绝我的帮助，并在班上造谣说我家很有钱，我是一个“讨好卖乖，很会收买人心的小人”，还说我父亲是一个“酒疯子”。同学们用怀疑的目光看我，有意无意地疏远我。
　　我委屈、气愤，但我不是一个伶牙俐齿之人，只好把痛苦埋在心里。
　　我的学习成绩开始直线下降。文科还不错，物理、几何有时简直是一点也不会做。记不清楚有多少个夜晚我在路灯下苦苦地演算几何题，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纸，不知道划破了多少；泪水，不知道流了多少！
　　初三下学期的期中考试，我的几何破天荒不及格。
　　而就在之后不久的评选“三好学生”的班会上，就因为我的几何不及格，我差点没有推荐当“三好学生”的资格！就因为我的几何不及格，我第一次没有评选上“三好学生”！老师的声音仿佛来自天外，好遥远好遥远，又似乎近在眼前，就在我耳边轰鸣：“梅兰，十三票？才十三票，才十三票……”我摇晃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教室。当再也听不到教室里的声音，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
　　认识你正是初三那年我处于四面楚歌，情绪最低落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试着写了好些诗。
　　好像是某一天晚上我和女同学芳芹闲聊，芳芹提起她们村一个男孩学习不错，考仁寿师范时有三科得一百分，又说男孩和我一样爱写诗，而且诗写得很好。那个男孩就是你。芳芹热情地对我说：“晓龙家现在就在区公所，等星期六他从学校回来我带你去见见。”
　　我清楚地记得我和你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九八七年三月二十九日。那天晚上，我、芳芹和你三人看完电影《古刹风云》，回到你房间继续神侃。你说了些什么，我已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如痴如醉地望着你神采的双眸，飞扬的剑眉，灵巧生动的双唇，心里又是佩服，又是激动。
　　告别时，我羞涩地交给你一首我自己写的古体诗和一封折叠好的信。
　　几天之后，我收到了你的回信。信中，你亲切地称我为“城南师弟”（城南是我当时的笔名），并回了我一首古体诗：
　　“天山深处藏一兰，奇葩绽放香溢远。
　　春龙幸见兰文采，兰香不愧出城南。
　　东海城南径虽远，天素悠悠必能谈。
　　兰香欲意弥诗坛，还需熬受风霜剑。
　　天上人间本一家，晓小愿结兰城南。
　　自惭晓小才识浅，惟难助兰实夙愿。
　　1987年4月2日晓小（笔名）”
　　从此，我们开始了书信来往。
　　你在信中除了和我探讨诗歌外，还在学习上鼓励我，并结合你在数理化方面的学习心得，给我提出了许多创造性的学习方法和建议。
　　你喜欢在信末附上即兴写的诗词。
　　“杨柳丝弄轻柔
　　烟缕织成愁
　　海棠未雨
　　梨花先雪
　　一半春休
　　而今思念难重省
　　依依梦境绕秦楼
　　青春只在
　　拼搏枝上
　　奋斗梢头
　　——赠城南5月19日”
　　“蛟海锁蛟翼欲止其腾飞，徒劳。
　　深山藏兰香欲禁其飘扬，白度。
　　柳丝拂拂溶月色
　　烟缕织清愁。
　　相见日短，
　　友谊常驻。
　　聚散依依同欢苦，
　　淡淡思念愁。
　　郁郁豪情，
　　恢宏长空。
　　——赠城南师弟
　　6月28日晨”
　　因为我的几何底子实在太差，一九八七年的升学考试，我只考了五百三十多分，距离高中录取分数线还差三十多分。一直为我骄傲的父母很失望，我自己也羞愧得无地自容。
　　也就是在那个黑色的暑假，我借口到芳芹家和你单独见了一面。那天芳芹不在家，我们在芳芹家屋后的竹林里畅谈了一个下午。我还记得你一边像孩子一样在竹林里跳跃，一边和我侃侃而谈。我呢，靠在一丛竹林上，神情有些忸怩，因为那天我穿了一条带补丁的裤子（这是我最好的裤子），虽然补丁不太明显。
　　第二天早上你送我，我执意把芳芹妈妈煮给我的鸡蛋塞到你手里。当我们的手指无意中相碰的一刹那，我有一种慌乱、惊喜的感觉。
　　－
　　后来，我遵从父母的意愿到当时的“五、七小学”（设有中学）复读，准备来年再考。
　　我在“五、七小学”复读的上学期，我也记不清是哪一天我不小心把写有语文老师评语的稿子寄给你指点，你很快寄回我的稿子，并附上一封短信：
　　“梅兰：
　　你是一个很有希望的人，那个给你改稿的人有一定的文学素养，他应该成为你的老师（当之无愧）。
　　我根本不配做你的老师或师兄。
　　祝你明年升上一所你向往和满意的学校！
　　再见！
　　87年11月4日晚”
　　我呆了！我不知给你写了多少信，甚至找过你的哥哥，但你一直不理会我。我的心都要碎了。记得那时我还写了一篇特伤感的作文《秋风瑟瑟》，语文老师还找我谈过心呢！
　　那一年班上复读的学生很多，竞争力很大，我的学习只能算中等，但我没有灰心，并决心考上仁寿师范。因为你在那里！谁料想天不如人愿！我们班的几何老师是“工农兵大学”出身，根本没有教学方法，只知道乱吼乱叫。我的几何底子本来就差，这样一来，更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每次考试，我只能瞎猜。到了下学期，我基本上对于考学校没有什么希望了。
　　我醉心于写伤感的文章。我第一次以自己为题材写了一篇名为《天山兰》的寄往一家编辑部，但不久，被编辑部退了回来。虽然的开头部分有编辑老师修改的印记，虽然编辑老师写了一封简短的鼓励信，对于文学，我还是有些心灰意懒。
　　一九八八年五月初，应老师的要求，我让父亲为我开身份证明。不料想父亲竟然到他战友家喝醉了酒没有办不说，第二天还跑到学校办公室跟校长大吵大闹。我的心伤透了，终于决定不参加中考，拿着交报名费的钱离家出走。
　　我走的前一天晚上下着倾盆大雨，听着窗外“哗哗”的雨声，我内心说不出的惶恐无助！我几次从梦中哭醒。
　　天蒙蒙亮，在一个女同学的指点下，我搭上了开往省城成都的长途汽车。
　　坐在汽车上，我一直迷迷糊糊的。我的眼前跳动着这样一组画面：
　　大概我五、六岁的时候，父亲用竹子编的背篼背我到一位朋友家喝喜酒，我穿着一件簇新的有红白小花的灯草绒衣服；哗哗的雨声，我童稚的笑声。
　　也是一个下雨天，妈妈打着伞踏着泥泞的小路为上小学的我送午饭。
　　因为起床晚了，我哭闹着说上学要迟到了，父亲手忙脚乱地用他那双粗糙的大手为我编麻花辫，我却撅着嘴巴嫌父亲编的辫子歪歪扭扭的不好看。
　　高中校时，妈妈一边费力地挤进拥挤的人群为我买肉菜，一边大声地对我嚷嚷：“我在家天天吃肉。”
　　“五、七”小学时，一个寒冷的日子父母为我送米来，我们到饭馆吃饭，还特意买了一点卤菜，我对妈妈说：“让爸爸喝杯酒吧，暖暖身子。”
　　……
　　我知道父母是爱我的，我也深爱着我的父母啊！
　　我哭了。
　　（二）
　　我离家出走后你终于给我来信了。你说你是由于失恋而冷淡我的。信中你表达了惭愧、内疚的心情，并安慰、鼓励我。
　　在我最初流浪的那一年，你一直和我保持频繁的书信来往。你的信内容深邃，词藻优美，每每使我获益非浅。而你来自故乡的真诚的呼唤一度温暖我那颗流浪异乡的少女的心。
　　不知不觉中，我对你有了一种特殊的依恋。我不知道是不是爱情。我很苦恼。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是那么出色，而我却是那么平凡，但我又不愿轻易放弃。
　　大概是一九八九年的夏天吧，我给你寄去许多大胆而火热的信，并附组诗《献给你的歌》。但我却久久没有收到你的回信。
　　一九九零年六月底，我回到老家仁寿。我原打算再也不走了，如果可能。
　　我还记得那个黄昏我和你站在你家窗外下简短的对话。
　　“你为什么不回信？”
　　“我妈扣押了我全部的信件并限制我外出。”
　　“那么，我们只有分手了？”
　　“没有那么严重吧！我有自己的主见！你先回去吧，我们晚上再谈，好吗？”
　　那天晚上，我和你在我一位女同学家见面。女同学也是一位文学爱好者，你似乎和她谈得很开心，我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我对你的感觉，我的心中有种淡淡的哀愁。
　　回到家，我的心情一直不好。我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提笔改写报纸上的一首诗寄给了你。
　　诗是这样的：
　　“你不再是诗
　　——寄师兄
　　你不再是诗，真的
　　就在昨夜
　　在诗一样美丽的灯光下
　　你和我
　　侃侃的，侃侃的交谈
　　一样的表情，两种情怀
　　我久盼的灯光
　　诗，不再是你
　　你完全不像诗了
　　因为，你不再是我的诗
　　也许这样，你更愿意
　　我想
　　你是不愿再装扮自己
　　扭动诗一样的美丽
　　好累
　　你是诗
　　你不是诗
　　起码
　　在昨夜，在我久盼的日子里”
　　想不到你马上写来一封绝交信。我至今记得信中那段让我心如刀绞的话：
　　“……友谊是一种｛炫残｛书酷｛网　的淘汰……
　　真正的友情，是彼此情感的流通与默契，是各自向对方作出无私的奉献。无私的奉献，意味着毫无索取，向对方索取而得的友情因水份过多而湿钝不堪。
　　我只想告诉你，现在你已不再是我的朋友和师弟。
　　再见了，不要寻找补救之途径！
　　晓龙
　　九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