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族传说-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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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给你?”
说着,她的左掌缓缓摊开,掌心中赫然有一颗泛着幽幽蓝光的珠子,光为蓝光,珠子自
身的颜色却是血红色,轮廓尚有细如蛛丝的脉络笼罩着,一看就知绝非凡品。
轩辕奉天只看了一眼,便道:“你没有给我解药的理由。”神色拒人于千里之外。
“理由?”水筱笑嫣然一笑,道:“那么你先前救我又有什么理由?”
顿了顿,又道:“其实我这么做不仅出乎他人的意料之外,也有悖我以前的所作所为。
至于理由,也许连我自己也说不明白。”
她的目光毫不回避地望向轩辕奉天,道:“我只知道,也许我会毒害世间的每一个人,
包括我的师父,却绝不会害你。”
没有人会相信在水莜笑的眼中也会有真诚。
但轩辕奉天不但看到了,同时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也许惟有在轩辕奉天面前,水筱笑才会有本不应为她所有的真诚的眼神。
轩辕奉天沉默了片刻,道:“既然你携带着这种解药,就说明它对你必定有用处。”
“的确如此。”水筱笑道:“只是世间恐怕没有一个人会在自己还没有生病时就吃药。
我之所以有这种解药,是因为我有时会以这种手段对付他人,我师父便给了我解药,以免我
一并中毒。现在我与她已反目,我知道水族的秘密太多,也许她会追杀我,但她却绝不会再
下毒。因为在她看来,我必会百般珍视这些解药,有解药在手,她再下毒又有什么意义?从
这一点看,此解药对你而言极有用处,对我来说,却已不会再有用处。”
说到这儿,她将那颗奇异的珠子递向轩辕奉天道:“既然轩辕公子已无惧于死,又何惧
收受一物?”
轩辕奉天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忽然叹了一口气,接过水筱笑手中的珠子。
水筱笑有些奇怪地道:“你为何叹气?”
“因为我发现如果我不服下你给的解药,你会永远纠缠不清。”言罢,他已将珠子放下
口中,一咽而下。
水筱笑忽然也叹了一口气,道:“你为何会相信我这样的女人?”
轩辕奉天道:“其实有时自己的敌人未必不可信。更何况,直觉告诉我,这一次你的确
没有阴谋。”
水筱笑笑了,她本就美若天仙,但这一刻却更是格外动人。她望着轩辕奉天,声音轻柔
地道:“其实,这一次,你仍是被我所骗了。”
※※※
巢湖湖心。
水姬斜倚在软榻上,她的脸色略略有些苍白——不可思议的是,这种苍白,反而更增添
她的绝世风韵。
“师父,你为何不借机取了那轩辕奉天的性命?”水筱笑的师妹水飞扬道:“还有,师
姐……她……她为了轩辕奉天,竟……”
水姬挥了挥手,止住她继续说下去,道:“笑儿她是奉为师之命这么做的,为师相信轩
辕奉天与‘皇、儒、玄、墨’四门中的皇门有极深的渊源,但愿笑儿能借机接近轩辕奉天,
那么日后我们就可以对皇门多一些了解。”
水飞扬听到这儿,顿时心中颇不是滋味,她犹豫了片刻,终还是道:“轩辕奉天与水族
已结下怨仇,师姐她如何能得到他的信任?只怕师姐的处境有些危险。”
水姬道:“以笑儿的智谋,为师有足够的信心,就像墨东风女儿的剑刺向笑儿时,为师
有绝对的把握断定轩辕奉天会出手相救一样。”她的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因为,为师太
了解他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缓慢,如同梦呓一般,像是怕惊醒了什么。
水飞扬心中疑惑地道:“轩辕奉天还是第一次与水族接触,师父怎么可能很了解他?”
“他可以为陌不相识的人做许多事,却很少为自己做什么。谁也说不清他是太自私,还
是大无私,是可爱,还是可恨。”水姬缓缓道诉,她的目光似乎停留在自己的纤纤玉指上,
但她的神情告诉水飞扬,她此刻的思绪一定是在一个极为遥远的地方。
水飞扬静静地站立着。
良久,水姬方轻轻叹了一声,看了水飞扬一眼,接道:“白辰那小子的功力颇高,绝非
先前笑儿所说的那番情形。想必这与他身上所穿的战魔甲有关系,如不出意料,日后他未必
能承受战魔甲的千年魔性。何况,战魔甲本由风宫守护,一旦他们知道战魔甲为白辰所有,
必会全力击杀,相信他必将劫难重重!与他拼个两败俱伤的事,还是由风宫去做吧。”
※※※
轩辕奉天乍闻水筱笑说自己已被她所骗,一种被戏弄的感觉“腾”地升起,惊怒之下,
一掌疾出,向水筱笑横扫过去。
武功足以跻身绝顶高手之列、轻身功夫更是冠绝江湖的水筱笑竟没能避过他的这一掌,
只闻一声闷哼,她立时被击得倒飞出去,鲜血狂喷。
轩辕奉天不曾料到自己竟能一击而中,惊愕之下,本是如滔滔江水般绵绵而出的攻击反
而停止了。
水筱笑重重掉在数丈开外,半晌方吃力地支起身躯,惨然一笑,吃力地道:“我……我
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轩辕奉天隐隐感到事情有些蹊跷之处。
水筱笑道:“那……那珠子的确可以化去……化去你体内所中的毒……只不过它的来历,
并非如我先前……所说。我所说的骗你,就是指此事。但我却忘了自己的身分……又有谁会
真正地相信我?”
轩辕奉天心道:“以她的武功,本来绝不可能被我一击而中,如此看来,她应是并无恶
意,所以我的出手是她始料不及的。她虽然性情歹毒,但这一次倒是我错怪她了。”
想到这儿,轩辕奉天心中不由有些内疚,道:“你……伤得如何?”
水筱笑摇了摇头,道:“无妨,你……走吧,我并非那么容易……咳咳……容易死的
人。”她一阵咳嗽,又咳出血来,脸色显得更为苍白了。
轩辕奉天忖道:“若是将她独自留在这儿,就算伤势并不会危及她的性命,也极可能会
被水族族王所杀。尽管她作恶多端,但这一次的确是我错怪了她,我乃堂堂皇侠,岂可趁一
弱女子之危?即使她先前犯下的罪已致死,我轩辕奉天也要为她治好伤后再伐其罪!”
在极短的时间里,他转念无数后,终于向水筱笑伸出一只手,道:“你还能走动吗?”
水筱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握住了他的手,吃力地站起身来,未等她站稳,忽然一个
踉跄,轩辕奉天下意识地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身。
水筱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
老哈终于醒转过来了,若非白辰的功力已臻惊世骇俗之境,只怕老哈绝无醒转过来的可
能。
老哈乍见白辰,眼中闪过惊喜之色,张口欲言,却声音微弱。关东与他肝胆相照,当然
明白此时老哈想说什么,想问什么,当下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老哈大略说了一遍,当听说
贾政已死,老哈的神情显得很是欣慰。
此处终不是久留之地,何况小草尚独自一人在客栈中,当下白辰命穆豆找来贾府的家奴,
让他们备了几辆马车,携上大包金银、补药,与关东的人分乘几辆马车离去,为防节外生枝,
穆豆自也被迫同行,与白辰同乘一辆马车。车子帷幕低垂,谁也无法知道车内情形。当马车
到达客栈外时,白辰封了穆豆的穴道,为防穆豆呼救,将他的哑穴也一并封了。白辰又由窗
口回到自己的房中,将小草推醒,留下一锭金子在枕边后,扶着小草离开客栈回到车上。穆
豆见小草有些面熟,细细一想,记起她本是宫主夫人叶飞飞身边的一个婢女,不由大吃一惊,
不明白白辰与小草不但都活着,而且还在一起。
马车尚未出城,忽听得四周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警号声,白辰立知一定是贾政被杀的事已
传开了。那么此时的城门必已紧闭,何况几辆马车在大街上纵列而行也太过显眼。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关东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白兄弟,今夜已无法出城了,有
一个地方倒可暂避一日。”
白辰道:“好,老哈大哥伤势太重,也不宜颠簸。”
当下众人皆弃车而行,老哈则由一人背负着,关东在一侧照应,其实他自己的伤也极重。
关东等人对这里的地形似乎颇为熟悉,街巷之中迂回曲折,巷于多是狭窄阴暗。到后来,
白辰发现那几名蒙面叫化子相继闪入阴暗的角落中,当第五位蒙面叫化离开他们一行,进入
一个小岔巷时,走在前面的关东低声道:“到了。”
借着星光,依稀可见一问屋前挑着一块幌子,上面写着一个斗大的“寿”字,却是一家
棺材店。
关东轻叩门环。
“当……当当当……当当。”
很有节奏。
白辰心道:“方才那几名蒙面叫化子多半是在沿途布下了暗哨,关大哥叩门之声也有些
讲究,看来,这些叫化子的自我约束能力很强。”
门很快开启了,一个中年人迎了出来,低声道:“我听到贾府那边的警号声传来,便知
你们多半得手了……啊,老哈他……他怎么了?”
“进屋再说!”关东低沉着声音道。
众人进屋后,那中年人这才点起一盏油灯,又将灯蕊压了压,灯火如豆。屋内本就极为
缺小,如今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更显拥挤。背负老哈的人将老哈安置在床上,那中年人很
快便找来了一些药,为老哈、关东先后包扎好伤口,白辰见他动作娴熟,心道:“他做的是
棺材生意,却在家中备好了金创药,看来开棺材铺不过是一种掩饰而已。”
那中年人又临时找来一块厚实的木板,铺上褥子,让小草躺着静养,白辰猜想那块木板
多半是用来做棺材的料子,不过身为江湖中人,早已看淡了生死,又怎会在意这些?
关东这才与白辰互道别后情形。
原来白辰在关东、老哈相助下出逃后,贾政又让属下杀个回马枪,反扑和尚镇,试图擒
下白辰、老哈、关东等人,结果他们三人没抓到,和尚镇里的叫化子却因此而被殃及,其中
有三个叫化子被杀,一人被打成重伤。官兵之所以不问青红皂白打杀和尚镇的叫化子,一则
是因为叫化子身分低微,在官兵眼中犹如草芥,同时他们也的确不认识白辰、老哈、关东三
人,认识关东、老哈、白辰的叫化子“棒子”却被官兵活活烧死了。
此后,贾政曾让人多次搜捕老哈、关东、白辰三人的下落,短短一个月间,已有近百名
叫化子被冤杀。因此在贾政管辖范围内,几无乞丐的容身之地。
老哈、关东本就因老七及其及女儿苦叶儿的死而对贾政恨之入骨,一心要铲除这个恶官,
为他们报仇雪恨。如今贾政变本加厉,更使他们二人义愤填膺,于是他们暗中联络方圆百里
之内的叫化子,组成一个“叫化子帮”,专与贾政作对,并数次刺杀贾政。因为贾政对他管
辖范围之内曲乞丐太过残忍,一时间关东、老哈一呼百应,虽然贾政全力镇压,但“叫化子
帮”帮众仍是迅速达到百余人之多,并由稳重老成的关东任帮主,而镖师出身的老哈则负责
向入帮者传授一些武功招式。
老哈的武功虽然无法与武林中的绝顶高手相提并论,但对付官兵倒是绰绰有余。所以初
时“叫化子帮”利用自己灵活隐蔽的特点,与贾政周旋,倒也有攻有守。
但后来贾政为了拔去“叫化子帮”这一眼中钉、肉中刺,就向风宫求援。风宫与贾政早
已暗中勾结,同时此事又与“风宫叛逆”白辰有关,故风宫亦未推辞。如此一来,形势立变,
数次交手,“叫化子帮”帮众伤亡惨重。
同时,贾政又使出毒计,扬言“叫化于帮”为打家劫舍的乱民贼寇,使“叫化子帮”处
境更为窘迫,而贾政却因“平寇”有功,而受朝廷嘉奖,调往更为富庶的州府。
如此一来,“叫化于帮”虽然可以暂缓一口气,但与贾政的怨仇却绝不会因此而消亡。
三天前,“叫化子帮”探知贾政任职后,与其子分院而居,关东便决定以声东击西之计,假
意刺杀贾政,吸引贾府的护卫,暗中却直取贾政之子。
“叫化子帮”对贾政的刺杀已非首次,所以关东等人断定贾政必会上当,没想到事实上
这只是贾政的诱敌之计,在其子的住处,早有穆豆等三名风宫中人潜隐其间,而其子则早巳
暗中移居他处。
若非白辰赶到,只怕关东、叫化子帮已被贾政打入死牢。
白辰之所以劫难重重,皆与贾政有着莫大的关系。想到可爱懂事的小女孩苦叶儿惨遭毒
手的情景,白辰只觉热血沸腾,虽然贾政已一命呜呼,却仍是怒意难平。
穆豆与白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