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族传说-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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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灰衣女子道:“你可知道擅自进入求死谷的人多半会死吗?”
白辰的目光避过了花轻尘的目光,摇了摇头,他感到正视花轻尘时心中会产生一种异样
的不适之感,也许是因为她那过于苍白的肤色,也许是因为她身上所穿着的女性极少会穿的
灰色衣衫,也许是因为她那带有阴冷之意的目光,甚至也许是因为她的下半身不遂……
“之所以进入求死谷者大多死于非命,是因为他们都不敢喝酒壶中的酒,不喝酒壶中的
酒,就无法与谷中有毒的瘴气相抵抗!”
“有毒瘴气?”白辰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对于带毒的瘴气,他只是稍有所闻,出身于武
林世家的他,不可能对这种只有在山野中才会出现的事知晓太多,他略略一怔,随即明白过
来,道:“也就是说,那酒中非但没有毒,反而有化毒之物?”
“不是化毒,而是可以与有毒瘴气相抗衡的灵药,喝了那壶中的酒,毒气根本无法入体,
只是想进入谷中的人,却极少有人敢喝酒壶中的酒。”
白辰此时已渐渐恢复了力气,道:“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无论是谁,见了那样的一壶
酒,总会产生疑虑之心,心想无论它有没有毒,只要不去沾它,就必定不会有事。”
“那么,你为何敢将它喝得干干净净?”说到这儿,连花轻尘的眼中也有了一丝淡淡的
疑惑不解。
“很简单,因为我觉得只要客随主便而不反宾为主,主人就不会对客人施下狠手,既然
那张桌上写下了一句‘劝君更尽一杯酒’,在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但你喝得太多了,你的体内几乎毫无真力,根本无法容纳那一壶酒的惊人药性!如果
你知道为了酿成那一壶酒,我花了多少心血,也许你就不会那般大饮一气了。实不相瞒,如
果本谷主不出手,你方才定已因无法承受酒中的惊世药力而五内俱焚,最终血竭心枯、经脉
爆裂而亡!”
白辰道:“多谢谷主救命之恩。”
花轻尘道:“其实本谷主救你,是有原因的。”
白辰早已猜知这一点,他沉默未语,等待花轻尘继续说下去。
花轻尘很直截了当地道:“本谷主之所以救你,是因为在此之前,求死谷的人已留意过
你。”
乍听此言,白辰倒着实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料到在自己还未前来求死谷之前,求死谷
的人就已对他留意了。
好不容易才稳定心绪,白辰道:“不知在下有什么地方值得求死谷留意的?”
“确切地说,本谷留意的本不是你,而是鱼双泪。”
白辰更为吃惊了。
半晌,他方猜测道:“莫非,是因为他以一件兵器与你们交换一味药的缘故?”
花轻尘微现惊讶之色,沉吟了半晌,随即道:“不错,不过在此之前,求死谷已留意他
了,只是他来本谷换药后,我们对他看得更紧了。本谷主奇怪的是你为何能够从他手中逃脱,
其实再过一些日子,即使他不放过你,我们也会设法将你救出的。”
正 文 第九章 脉通功复
第九章脉通功复花轻尘以极为平静的语气尾尾道来,白辰却几乎从椅子上一惊而起,他惊愕至极地道:
“在下实在有些糊涂了……求死谷为何要救我?既然已决定救我,为何又要往后拖延?”
花轻尘显得颇有些神秘地一笑,道:“这一切,也许本谷主会告诉你原因,但在此之前,
你必须说明为何要进求死谷?”
白辰本就是为取“离别钩”而来,此时自然毫不隐瞒,直接道:“鱼双泪用来换药的兵
器,本是在下的兵器。”
花轻尘皱了皱眉头,道:“为了一件兵器,你以自己的性命作赌注?”
白辰道:“此兵器是一个对我有恩的人相送,我岂敢让它遗失?”
花轻尘沉吟片刻,喃喃自语般地道:“离别钩……离别钩……”渐渐地,她的脸上现出
若有所悟之色,意味深长地看了白辰一眼,道:“要想取回离别钩不难,但你需得帮本谷主
办一件事!”
白辰的脸上有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花轻尘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做你办不到的事,而且更不会让你干伤天害理的事,
虽然在江湖人的眼中,求死谷的人似乎有些残杀成性,但他们却忘了,求死谷从未在谷外杀
过一个人!”
白辰苦笑了一下,道:“在下实在不知自己还有何能力可以对求死谷有所帮助。”说完
不由忖道:“一个武功已废,又被风宫四处追杀的人,又能办成什么事?”
花轻尘忽然道:“你是否就是叛离风宫的白辰?”
此语问得极为突兀,白辰神色不由自主地大变。
花轻尘淡淡一笑——白辰忽然发现尽管她的脸色苍白得不敢让人正视,但当她露出笑容
时,仍会让人觉得有一丝暖意。
花轻尘道:“众所周知,离别钩已传至风宫牧野静风续房之妻叶飞飞手中,但知道临安
白家三公子与风宫及叶飞飞的恩怨的人,则不会太多了,偏偏本谷中人对此略知一二,所以
本谷主知道你就是白家三公子也就不足为怪了,而且本谷主还知道你武功被废,出了风宫后,
被凤宫中人追杀之事,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可以与你见面。”
白辰见她言语间似乎并无恶意,这才渐渐心安。
花轻尘接着道:“白公子知不知道,若是能将你所饮下的酒全部纳为己用,那你的功力
非但可以恢复,而且会比以前更为高明!”
白辰霍然起身,脱口道:“此言当真?”
花轻尘漠然道:“白公子不妨试一试,看看自己体内的真气是否恢复了一些?”
白辰将信将疑地看了花轻尘一眼,依照内力运行之法,气归丹田……
他的神色倏然一变,惊喜失声地道:“果然如此。”白辰真的感到了体内已有一股真力
在游窜,虽然不强,却足以让他狂喜不已。
花轻尘道:“你的武功是被废的,所以要恢复功力,与让一个不会武学者修习内家真力
并不相同,你可谓是患与某种奇病,应以药物作用更为明显,而你饮下的酒中,便有十数种
当世奇药,无一不是世间少有,只要喝上一小口,就足以抵御谷中有毒瘴气,而你却将它全
部喝光,其功效可想而知。”顿了顿,又道:“只是,要想将这些奇药的药性纳为己用,以
你自身的修为,根本做不到,方才你所遭受的痛苦,并非仅此一次,而是每隔十日就会发作
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痛苦,一次比一次不可忍受,更重要的是,若无本门内功心法助你,
绝对无法幸免!”
白辰道:“谷主是否想让我办妥一件事后,才助我脱离痛苦?”说这话时,他并无愠怒
之意,因为若能恢复内力,对他而言,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花轻尘道:“要让你完全接纳药物,需要九十天时间,而我想借助白公子的事,却是迫
在眉睫,白公子与其把此事看成是一种交换,倒不如当作是彼此对对方的回报,当然,你的
离别钩,我也会一并还给你的。”
白辰沉吟片刻,道:“我很想知道,谷主为何偏偏选中我?”
花轻尘不答反问道:“白公子可知鱼双泪的身份来历?他为何要以那种手段对付你?”
白辰当然知道,但此刻他却道:“愿闻其详。”
“鱼双泪归属于一个不为江湖中人所知的帮派,这个帮派终年生活于水域四周,因为种
种原因,这个帮派的人丁越来越少,为了达到壮大派帮、扩充势力的目的,他们就想从江湖
中招揽更多的人为他们所用,但这个神秘帮派最大的特点在于他们的水性极佳,绝非正常人
所能企及,为了让新招揽的人也能适应他们的生活,他们迫切需要以某种方式改进被招揽者
的水性。最终,他们选择了以药物帮其达到目的这条路子,此事的主要操办者就是鱼双泪。”
顿了一顿,花轻尘接道:“在此之前,他们从未有过这种尝试,所以鱼双泪是摸着石头
过河,为了不断改进他的药方,他想到了以活人试药,而白公子则不幸被他看中了。”
白辰自嘲地笑了笑。
“鱼双泪为了配全他的药方,其中一味药必须前来本谷索取,为了求到他想要的药,他
想出了以离别钩换取那味药。”
听到这儿,白辰心中暗道:“此人所言与我所知晓的一切,倒是一般无二,看来她并未
骗人。”
“鱼双泪大概不会想到,即使他不用离别钩与我们交换,他也一样能得到那味药,而他
人纵是要以物换药,我求死谷亦是绝不会应允的。”
“这却为何?”白辰愕然道,他的确有些不明白为何求死谷要对鱼双泪如此鼎力相助。
“应为我求死谷并不希望他的药能试配成功,所以,他向本谷求药,我立即让人奉上—
—当然,奉上的是假药,换而言之,鱼双泪将本谷的这味药如入其他药中后,试药一定不会
成功!”
白辰恍然道:“原来如此!”
花轻尘道:“白公子只怕还有一点没有想到,鱼双泪虽配不出有效的药,但有一个人却
有可能完成他不能完成的任务!”
“谁?”白辰道。
“就是本谷主我!”花轻尘道。
白辰怔了怔,恍然大悟,道:“不错,谷主虽然未给鱼双泪所需要的真药,却记下了这
位药!”
花轻尘颔首道:“当然,本谷主并没有十足的的成功把握能将鱼双泪的药方配齐,但本
谷只需将鱼双泪以离别钩换去的‘不眠草’给白公子服下,那么,鱼双泪所未成功的事,多
半会本谷主手中办成了。”
白辰心中飞速转念,忖道:“虽然求死谷看似与外界隔绝,从不主动介入江湖纷争中,
但今日看来,那不过是一个假象,他们不但对风宫中的事情了若指掌,甚至连水族这等神秘
莫测得帮派,他们亦有所了解!”口中却已赞道:“好计谋,只是在下尚有一事不明,如果
鱼双泪如此做的目的,是为了可招揽更多的江湖中人为其所用,那么,谷主的用意却又何在?
难道也是出于这种目的?”
花轻尘道:“当然不是。”顿了顿,她方接道:“本谷主欲助你化解五次酒药发作之苦,
再将真相告诉你,那时,相信你的功力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虽然花轻尘早已提及他的功力可以恢复,甚至会超越从前,但此时白辰的激动之情仍是
油然而生,他心道:“花轻尘之所以在恢复了我的功力后再告诉我真相,定是要让我尝尝甜
头后再与我商议所办之事。”
虽说恢复武功是我极为渴盼的,惟有如此,我才有向风宫讨还血债的可能,但花轻尘若
是让我作为祸武江湖的勾当,我决计不会答应的,至多让她再一次废了我的武功便是——只
是,想必那时不会是废了武功这么简单,而是会断送性命!”
但无论如何,白辰决不错过这个机会,他道:“其实我毫无选择的条地,若是不答应谷
主的要求,岂非要爆体而亡?”
花轻尘静视他片刻,终于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本谷主对你并无恶意。”
白辰哈哈一笑,未再言语。
他的笑声与说话声一样,嘶哑难听。
三十日之后。
白辰再一次经历了如炼狱般的痛苦,他感到自己的身躯已如同一块被烧得通红的铁,散
发出惊人的炽热之气。
花轻尘所言果然不假,白辰所经历的痛苦一次比一次厉害。
但他的功力却亦奇迹般地慢慢恢复了。
有这样一个理由,哪怕只是惟一的理由,就足以让白辰忍受万般苦难。
这一次,他足足躺了二刻钟,方吃力地睁开眼来,因为极度疲惫,在刚刚睁开眼晴的时
候,他的视线有些模糊,纵是如此,他仍隐约看见在石床边的人并不是花轻尘。
这让白辰一惊,猛地全然清醒,
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人脸上时,他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完全凝固了,怔怔地望着对方,他似
乎想喊一句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终于,他从极度震愕中清醒过来,叫了一声:“小草!”便欲抓住那人的手!
不错,站在他面前的人正是与他一同离开风宫的小草!
但小草却轻易地避过了他的手,冷冷地道:“我不是小草!”
白辰的手僵于半空,他怔怔地望着小草,半晌,忽然又笑了,他道:“小草,你莫再与
我说笑了,你怎么会在这儿?那天你受了伤么?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你……”
“铮”地一声,白辰脖子一凉,已有一把冰凉的剑抵在他的颈部,其声戛然而止。
“你必须记住,我不是所谓的小草,我是求死谷谷主的女儿花晚远。”那少女的声音很
冷。
白辰的功力已恢复了不少,但此时他却是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