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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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此时,看着那不认识的书生,忍不住又吐了一次,然后摘几片树叶塞进嘴里,拿起身旁的弩弓,哼着因暗号带来的让他觉得有些荒谬的歌,走出竹林。
那书生拔腿就跑,往另一边的竹林奔行过去,宁毅提着弩弓不快不慢地跟着,歌词的记忆有些乱了,但这时候也懒得用力去记,于是他这样唱着:“抖抖脚啊……抖抖脚啊……勤做深呼吸……让我们快快乐乐你也不会老……”
奔跑的身影在前方绊倒了一根绳子,刷的一下,一颗小竹竿抽上来,力量不大。这是个失败的陷阱,宁毅在心中想着,然而那书生还是惶恐地倒在了地下,宁毅看见他转过身来,挣扎着又爬起来再要跑,竟然被同一根绳子绊了两次,再度摔倒。
“怎么搞成这样?”宁毅举起了弩弓,对准他,随后缩短了几米的距离,籍着星光仔细看着眼前这人的样貌,终于确定,自己不认识:“你是谁?我最近……咳……我最近又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那声音有些沙哑、惫懒而虚弱,风在这一刻仿佛吹得格外大,摇晃着后方的林子,摔倒的书生恐惧地看着他,过了好久:“顾、顾鸿……顾燕桢……”
风陡然停住,宁毅愣在了那儿,他微微张了张嘴,表情有些许错愕。这名字他听过,没错,他当然听过可是……有些荒谬地眨眨眼睛,片刻之后,嘴巴张大了一点,然后眉头也皱了起来,似乎翻了个白眼。他举起持弩弓的右手擦了擦鼻下因虚弱而产生的汗水,此时的目光已经不在顾燕桢的身上,转身如踱步一般的走了一步。地上的顾燕桢正将心情稍稍放松,那身影陡然回过头来,举起弩弓,两步靠近,扣动了扳机。弦响
“他**的神经病……”
顾燕桢根本没能反应过来,宁毅那喃喃念叨的声音中,他身体陡然震了一震,随后,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洞穿了小腹的箭矢,那箭矢的杆子嵌在他身上,星光下长长地立起来,他牙关颤抖着,表情像是要哭出来,又像是完全无法理解这样的概念,鲜血似乎在渗出来,**辣的一片,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按。
“哈……啊……哈……”
没有眼泪,但他看起来像是哭出来了,但声音不大,他有些慌乱。宁毅扔开弩弓看着这一幕,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蹲了下去。
“用双手按,来,那只手也拿过来,双手按住这里,没错,没错,不要乱动,不要喊得太大声,这样都会让你流血过多,那就救不回来了。”顾燕桢的两只手按在箭矢刺进去的小腹边,阻止着出血,宁毅也将右手帮忙按了上去,话语平缓沉稳,如同哄孩子一般。顾燕桢像是在哭,一边哭一边看着他。
“没错,就是这样,运气好的话,这一箭应该没有射断你的肠子,不要激动,不要哭,我的声音也不大,我也很累,我们应该冷静下来交流……那么,你对聂云竹动手了?”
顾燕桢几乎是下意识地摇头,宁毅看着他的眼睛,随后点头笑了笑,事实上他此时也是面色如纸,虚汗满面。
“很好的开始,燕桢兄,谢谢你。那么……除了已经死掉的,还有谁知道你来这里?做这些事情?”
这一次顾燕桢迟疑了许久。
“我、我是朝廷命官……我是朝廷命官,我如果死了,你……”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这些话,宁毅目光渐冷,反手从背后抽出钢刀,一刀就朝他大腿上挥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
惨呼声撕裂夜空,附近的河边树林,宿鸟惊飞。顾燕桢满脸泪水,尿了裤子,大腿上鲜血肆流。如此过了一阵。
“来,拿一只手过来,也按一下这里,按住,没错。我也很难过,我们应该彼此体谅……你看,燕桢兄,命官兄,接下来,我们可以重复一次刚才的问题……或者,你也可以重复一次刚才的回答……”
火焰在那船屋间熊熊燃烧起来的时候,宁毅转过了身走向那片树林,已经是满身的疲惫不堪,神经虚弱地抽痛着。
杨氏一家、顾燕桢、老六这些人的尸体都被笼在了火焰中,到下游被现时,不知道会被烧成什么样子。
无妄之灾
他这辈子遇上过很多的事情,好事坏事都有,年轻时有过与人搏命的时候,重伤濒死的经历也有过。惟独这次,最为莫名其妙,难怪生之前,他会连一点端倪都感受不到。方才还为这事情绞尽脑汁,想不到会是如此荒谬的缘由。
那个顾燕桢。
他**的神经病
自己在这之前甚至都不认识他。
最讨厌的就是这样不知所谓的混混
心中暗骂着,脑海里还要强自打起精神来,必须要走出这段路才行,能走远一点,尽量走远一点。在顾燕桢说的那地方还有一两个知情人,但这时候不可能去杀人灭口了,只能待到以后,或者拜托6红提帮个忙,也算是把恩情扯平掉,毕竟不是小事。
如此想着,心中也是越来越累,眼前的路途时明时暗,时清晰时模糊,某一刻。似乎有鸟儿的鸣啭响起在耳边,那声音奇怪,隐约在哪里听过,不久之后,再努力聚起目光,前方的小路,一道人影呼啸而来,转眼就到了身边,搀起了他。
“你怎么了”
这是6红提的声音。
精神一松,晕了过去。
第七十八章 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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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在黑暗中时而清醒,时而紊乱。fQxSw。
隐约间,似乎是陆红提背起了他,呼啸地穿过山林。柔软的触感。
“怎么会找到我的……”
“你以为我怎么找到你家的?在你身上放了药粉,我的小青可以跟踪你,你若出卖我……只是这次你走得太远……”
“早知道我就不拼命了……”
“什么?”
火焰燃烧着,黄色的光照亮了周围脏乱的环境,视野上方的屋顶瓦片残破,剥落坍圮的神像。陆红提蹲在旁边,飞快地解开他左手上的绷带,随后拿出药物,一只盛水的葫芦,飞快地处理着他左臂上的烧伤,光芒映照在那聚精会神的侧脸上。
“我……我要笔墨纸砚,要写封信……帮忙送去江宁城,我家里……否则她们会开始找了,最好不要找……”
“这时候你还想这些。”
“有个朋友,叫聂云竹,住在……那边有栋两层的小楼,她跟她丫鬟住在那里,样子是……要去看看,她有没有事……”
“记下了。”
“有两个人、有两个人要杀掉,就在……就在新林浦附近的一个院子,一个叫小四……”
“好人还是坏人?”
“他们想劫持我那朋友……”
“你事情真多。”
意识又黯淡了下去,再醒来时,陆红提拿来些笔墨,左手已经包扎好了。对方似乎不想叫醒他,只是见他醒了,才将他扶起来,毛笔放进他右手里。
“还能写吗?”
“勉强……可以。”
“之前真是小看了你……”
“必须要做而已……我的左手,是不是废了?”
“不是遇上我,就真废了。”
“哦,谢谢了……”
“你之前到底干了什么……”
“……遇上个神经病。fqxSW。”
“睡吧,等我回来。”
身影呼啸而走。
这个夜晚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清楚了。挂在心头的事情已经说了出来,随后,疲倦感就真如排山倒海而来,推倒了一切。
第二天早晨才醒过来,身上还是痛,疲倦得像是完全爬不起来,鸟儿的声音鸣啭着,晨光自屋顶的破口处斜斜地倾泻进来。
终究还是挣扎着起来,胸口、肩膀、左手都已经换上新的绷带,衣服也换了,原本在他身上其实是从船屋里翻出来的一件,没什么血,但是大了许多。这是山林间的破庙,走出门口时,陆红提正在前方的树林间打拳,她穿一身黑色的裙服,晨光之中衣袂飞扬,但每一击的使出,都充满了战阵上的铁血与杀伐之气,刚与柔的美感,拳风、掌风呼啸。这的确不是江湖上的武艺,这是从战阵中锤炼出来的铁血武技。晨光同样倾斜在树林里。
宁毅坐在破庙前的台阶上静静地看着。过得一阵,陆红提静立收气,目光朝这边望来,看了他好一阵子。
“好吧,我改变主意了。”
“嗯?”
“你看起来确实有用得着武艺的地方,而且心性也够。”
“哈。”宁毅笑起来,“这是我这些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有一套可以给你练的,成不了一流,但成了二流,自保也就够了。我逼问了那个小四和他的同伙,然后沿着你过来的那条路去看了看……”她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笑容,“吓我一跳。”
“兔子被逼急了,咬人而已。”
“你说的事情都办了,你家里的人昨晚很急了,那个小丫鬟急得直跳,不过她不错,着急了也不哭,只是吩咐家中家丁做些事,去找人。我把纸条偷偷放好让她看见,她拿着就立刻哭出来了,然后一边哭一边跑过去跟你妻子报平安,中间还摔了一跤。那个叫聂云竹的姑娘也没事,去的时候,正在睡觉。”
宁毅在纸条上写了因好友有事离家几天的说法,纸条到了,想必小婵她们不至于太担心,聂云竹无事便好,至于那小三小四的怎么样,那就无所谓多问了。两人在台阶上坐一会儿,陆红提说道:“我去给你煮些粥。”
陆红提之前大概在这破庙里住过一段时日,有一只破锅,她手边也多了个行李包裹,大概是放在江宁某处,这次便带出来了。两人坐在破庙里吃完早餐,期间陆红提说道:“武艺这东西,真学会了,有些时候就忍不住用它来解决问题。当成解决问题的办法之后,不知不觉就有了戾气。我们那边只能这样,没有办法,可你们不一样,不是遇上敌人,能不动手,终究还是不动手的好,你是有学问的,心性也坚韧,我要你答应我,能明白什么时候真该动手才行。”
宁毅想了想:“我很不喜欢靠个人暴力解决问题,这个我答应你。”
陆红提点点头:“那就好,待会开始教你。”
宁毅抬了抬左手:“这样也能学啊?而且我现在全身没力气,我是重伤员。”
陆红提扑哧一声笑出来:“先教你些基本的,你心中记下,有力气的话,纸笔记下也行,总之你也要到回去之后才能开始练习。”
“要磕头拜师吗?”
“不用了,反正教你的只是二流功夫。”陆红提想了想,“下午的时候,接着说那天龙八部吧,最好能趁这些时日说完它。”
“呵,好。”
随后的时日,两人在那破庙里住了下来。
上午的时候,陆红提跟他说说那二流功夫的修炼方法,偶尔比划一番,述说各种情况,下午和晚上宁毅说说那天龙八部,或者聊聊天,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间已经快要进三伏天,白日晚上都炎热,蚊虫也多,晚上的时候陆红提拿些古怪树叶在破庙里驱驱蚊虫,把宁毅驱得乱跑,笑骂几句。
若说得暧昧一点,感觉上就像是在这破庙中安了家的一贫如洗的小夫妻,东西确实没什么,那破锅用来煮饭也煮菜烧水,好在第二天陆红提出去一次,又带了锅碗回来,但另外除了一只包袱,那就已然什么都没有了。晚上的时候陆红提会给宁毅缓缓伤药,左手上的,另外胸膛和肩膀上的宁毅单手也没法弄,陆红提对此并不在意。
“山上的男人我都看过,你这不算好看的,只比一般书生结实一点罢了。”她总是一脸不屑。
宁毅锻炼一年,把自己弄得结实了一些,但还没什么肌肉,自然比不过真正战阵杀伐的男子,不过感觉自己还是蛮匀称的啊。他本想问是看过上面还是上面下面都看过,不过年代不同,这玩笑可不能乱开,否则大概会被殴打一顿,也只好在心里认可每次看来都有些局促的对方的见多识广。
在战场之上为人包扎上药,与这种状况下为人包扎上药,大抵也是有些不同的。不过,偶尔想想,宁毅也将这想法打住了。
破庙后方不远处有一处山泉,白日里拿葫芦或者竹筒去打些清水来。陆红提养有一只绿色的小鸟,喜欢一种味道比较特殊的果实,路红提便将那果实弄成粉末,洒在某个人身上的话,可以保持几天时间的味道不散,若非如此,那晚上她也不可能会找出城来。
第三天的时候,下起一场雷雨,小小的破庙在那瓢泼的雨中就像是随时将沉的船儿,陆红提摘些茂密的枝叶将破庙上方加固一番,随后于宁毅坐在破庙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