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节妇-第18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弘德满脸通红,尴尬地看了一眼太后身边的方姑姑,却见方姑姑如同一尊会呼吸的木桩子一般站在那里,眼皮都没动一下。
皇后也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母后,如意也不是个乱来的孩子,这其中必有误会,听听两个孩子怎么说成吗?”其实她心里快呕死了,想不通自家内侄怎么会跟禧珍搞到一块儿,那个下贱又跋扈的公主,正是自己娘家避之不及的人物。
“好啊,我也想听听这光天化日之下,皇家禁园之中,一个外男,一个当朝公主怎么就会衣衫不整的躺在锦榻上。”太后不屑地冷笑道。
“禧珍你先说!”弘德急忙开了口。
“是,父皇!”禧珍正了正身子,怯怯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太后开了口“女儿不耐在花园里听戏,便带着碧蓝向荷塘方向走去。快到荷塘时,女儿不知怎的脚下一滑,便摔倒在一块淤泥上。裙子脏了,碧蓝便回珍珑阁去给女儿取裙子。我见前面有排厢房,便想着到里面等,一会方便换裙子。”
弘德听到这里,向她膝盖处扫了一眼,果然见绯红色的玉兰裙上有一大块污渍,面色便缓和了一些,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女儿进来后,觉得玉纱屏风后的锦榻上好似卧有一人。便进去看看,谁知道居然是他睡在那里。”禧珍公主说到这里,又羞又恼的指了指裴如意。
“看见他睡在那,你便也睡上去了?”太后无不讥讽地开了口。
“不,不是的皇祖母,孙女当时脑子有些重,有些晕,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躺上去的,直到听到一声尖叫,才有了些清醒。”禧珍公主羞得满脸通红,身子瑟瑟发抖,强忍羞意与愤意才将话说完。
太后冷哼一声,看向裴如意“你呢?你身边服侍的小厮呢?怎的一个人睡到了这里?”
裴如意迟疑着没开口,裴皇后恼怒的狠掐了他一把“太后在问你话!发什么呆?”又向他递了个眼色。
裴如意慢慢开了口“我、我在姑母宫中等姑母,姑母许久也不见回转。我便想到园子里逛逛,想着小厮毕竟不比内侍,便将他们留在了崇华门那里。走到这里时,我觉得身子有些困乏,便想进来歇歇。谁知道迷迷糊糊中听到一声尖叫,这才醒过来,便发现、发现身边躺了个女子。”说到这里,他抬眼看了一眼禧珍公主,却被对方眼里的狠毒吓了一跳。
弘德没有说话,脸色阴郁无比,这事太巧了,可是要查下去,却是无比查起。
裴皇后脸上更是如丧考妣,直觉告诉她这事没这么简单,可她又不是个善于动脑的人,越想就越觉得头痛。
太后沉吟着,弘德也没有开口。其实事至如此,唯一的法子便是为两人指婚了。
想到这里,他看了裴如意一眼,浓眉大眼,相貌不俗,只脸上骄横一片、轻浮又肤浅。
他厌恶而失望的移开眼睛。
禧珍是他捧在手心的女儿,居然要嫁给这样一个人,而且还是在自己决定动裴家的时候。一想到这里,他便将猜疑的眼神投向一边站着发呆的皇后裴氏。
裴氏一改以前的聒噪,静静站在那里,他心底的疑惑便像湖中投了一颗石子一般,涟漪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了。
“禀太后,刚才那个宫女突然撞柱自尽了。”外面响起梅冷正的声音。
弘德目光中透出一缕寒光“宫女?”
“引王正夫人张氏来此的宫女,听张氏说,那宫女非要转到屏风后面看个清楚,被她执起花瓶砸晕了过去。”太后淡淡地开了口,扫了一眼屏风外面碎了一地的瓷片。
弘德脸色更青了,咬了咬牙问道“可知道那宫女是哪个宫的?”
方姑姑上前一步答道“是玲珑轩的大宫女,名叫侍书的。”
方姑姑此言一出,弘德与裴皇后均是一愣。
裴皇后在一愣之后便磨了磨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贱人!”。
禧珍公主则尖叫着扑到了弘德怀里“父皇,您要替我报仇,杀了那胆大包天的罗氏。她居然、居然敢这样陷害我。”气得身子直抖,银牙硬将嘴唇咬出了血丝。
裴皇后同仇敌忾地点了点头,却将哀求的目光投向了上座的太后“太后,臣媳无能,管不好后宫,以至有人兴风作浪,陷害皇嗣与国戚。求您老人家作主,教教我这个愚笨的臣媳。”说完,上前一步深深的跪拜下去。
不得不说裴皇后今天终于长了个心眼,知道罗心素在弘德心中的地位,将这块硬骨头踢给了太后。
太后将冷冷的目光移向面露踌躇的弘德,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此事就此打住,给他们挑个日子指婚吧!至于那个不安份的罗昭仪……”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机“她不是身子不好吗?这春寒陡峭的,难免会感染上风寒。”
她看着弘德皇帝,加重了语气“后宫不睦,朝堂难安!”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由方姑姑扶着走了。
“恭送母后!”裴皇后机灵的跪下相送,嗓子里有难掩的得意与喜气。此时也管不上自己内侄要娶那位骄纵任性的禧珍公主了。
弘德不禁苦笑了一下,自己母后不理世事多年,一出手仍然那般决断、狠辣,而且迅雷不及掩耳。
他急忙恭声答道“儿子听母后的!母后放心便是。”母后已将此事与朝堂联系在了一起,自已唯有依从。可一想那具香滑细腻、让人yu仙yu死的身子,他心底多少有丝不舍。
还没等他从恼怒中醒过来,禧珍公主却扑扑到了他身边“父皇,我不要嫁给他,他就是个二世祖,文不成、武不就!”,又是拧身子,又是跺脚。
弘德慢慢皱起了眉头,女儿以前他是怎么瞧怎么顺眼,骄横任性在他眼中也只是小女儿的率真而已。可一想到她已到了嫁人的年纪还这般口无遮拦,心中便有了不喜。
“好了,女孩子家要温婉谦和才是,不要动则口出恶言!这桩亲事是你皇祖母亲自订下的,岂容你置喙。还不赶紧回你的珍珑阁去,好好将女则看看,谨记自己的妇容、妇德。”弘德言含警告,说完便走了。
裴皇后此时才看向禧珍,眼中再无平日的亲热,冷得像块寒冰。竟敢当着陛下的面说她的内侄文不成、武不就?
转身拉着裴如意越过她也走了。
禧珍羞愤难当的呆了半响,瞧了瞧外面满院子的锦衣卫与内侍,终是昂首挺胸的向自己院子走去。
不管旁人如何看自己,自己先不能矮了半分下去,再怎么样也是堂堂的天家公主!
弘德身边的内侍马公公趁夜带着两个小内侍到了玲珑轩,还没有来得及宣旨,神色本就憔悴的罗昭仪突然脸色一白,身子一软,人便晕了过去。
马公公迟疑了一下,终是将太医请了过来。这人不醒,他无法宣旨,也交不了差不是!
李太医一把脉,脸上便有了笑意,朝悠悠转醒的罗昭仪拱了拱手“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您这是有了龙胎啊!”。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一席话说的罗心素又惊又喜,除了抹泪,便无其他了。
马公公恭敬地站在一旁,心中却在暗叹:这叫什么?这便叫好命。短短一柱香的功夫,却是硬生生的从地狱直上了九重天啊!
他笑嘻嘻的恭喜了罗心素,打了个千儿,带着小内侍走了。
弘德听后沉吟半响,亲自去了太后的慈宁宫。
不一会儿便听到里面有清脆的摔盅声传来,弘德出来时,额头顶了个又青又红的大包,脸上却是一副威严的神情。
宫里的女人哪一个没有几分小计谋?只是依他看来,罗心素断然没有这般的手段,也没有这份调动人手的能耐。
将皇后的内侄引到那儿,又恰好遇上前去换裙的禧珍,王夫人恰好也去了。最后被送高夫人出宫的方姑姑遇上!
只怕罗心素也是被人用她与王正的杀父之仇作了伐子,除去一个后宫的宠妃,还是一个怀了皇子的宠妃!又将新晋宠臣的妻子拖下了水,如果自己或是太后当时存了封口的心思,岂不是寒了臣子的心?更妙的是让自己刚与张家结怨的女儿最后却不得不嫁到自己刚准备要动手的世家阀门!这事怎么看,都是裴家捡了便宜!
他脸上的神情慢慢阴沉起来,顶着额角的大包回到了御书房。
海公公一见他额头鼓起的大包,便叹息了一声,去用冷水绞了张帕子过来盖在他额头上。
弘德突然笑了起来“母后好久都不曾像今天这样了!说了这么多的话,又那么果决的作了决定!还、还是那般身手敏捷的砸了朕一头的包!这样其实挺好的!”声音里竟全是唏嘘感慨之意。
海公公老眼一红,点了点头“可不是吗?”。
自打十七年前瑾瑜公主突然消失不见后,太后经过了起初的忧虑、震怒、自责、伤心后,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沉默下去。
谁在她面前也讨不了好,多亏了有个玩世不恭、嬉笑打闹的四皇子能入她老人家的眼,解了她些许的思女之情。
像今天这般,这些年来倒真没有过,也怪不得陛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好似那供桌上的菩萨活生生的走了下来!
高梁氏觉得张雪慧委实可怜得紧,今天第一次进宫就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她为人虽稍有些迟钝,也不懂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一想到方姑姑那阴冷的面容与张雪慧面色全白的样子。她便知道这是遇到了天大的不好的事情,所以她坚持送了张雪慧回张府。
与梅氏并汪氏两婆媳寒喧几句后,她又担忧的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张雪慧,才忐忑不安的告辞了。
她前脚刚走,张雪慧便一改先前的呆滞与惊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迫不及待的携着梅氏与汪氏往内院中走去。
“慧儿你神情怎么如此古怪?可是在宫里发生什么事了?”一进屋子,梅氏便满面焦急的问道。
张雪慧用帕子捂住嘴笑了起来,直笑得自己身子发颤,直笑得梅氏与汪氏婆媳面面相眈,不明所以,她才停了下来,拭了拭自己眼角渗出的泪花“唉呀,可憋死我了,唉哟,笑得我肚子痛。”她揉了揉肚子,又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我看高夫人面色很不好的样子,欲言又止的,宫中可是出了什么事?”汪氏问道。
张雪慧点点头,轻声道“今天太后一走,便有个宫女过来,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有什么故人要见我。我想,我在宫里哪有什么故人哪,多半是那个狐媚子罗心素的人。”
梅氏紧张地说“天哪,我就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过你,她没有为难你吧?”
张雪慧摇摇头“我没吃亏,您别紧张,慢慢听我说完。”
“好,你接着说!”梅氏放心下来。
“我想着,就算那罗氏对我充满恨意,但多半也是将我叫去为难我一番、折辱一番,难道她还敢要了我的性命?这么一想,我倒也不怕了。再说还有舅母在呢!我便大着胆子跟那个宫女去了。虽说我没进过皇宫,但梅家表哥早给我画过皇宫的地图。这一走,我便发现不对了,那宫女竟是把我往崇华门方向引。崇华门那边可是外臣进宫的路呀,我便悄悄把一只耳环摘下来丢在路上。原是想着,情况危急的时候装着发现耳环不见,顺理成章的转回去找耳环去。”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脸上浮现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谁成想,人算不如天算。就在靠近寒山房的时候,那宫女突然咦了一声,指着前排的厢房说道‘那里有人,王夫人陪我去看看’。也不等我反应过来,便硬拖着我径直走了过去。我一想,管它呢,见招拆招嘛!也跟了过去。”
“阿弥陀佛,你这孩子真是冲动任性、又鲁莽胆大呀!”梅氏嗔怪道。
张雪慧一笑“进去的时候,外间无人,只隐隐感觉屏风后面的锦榻上好似有人一般。那宫女便想闯进去,我急忙拉住了她。当时只是觉得,如果有哪个位高权重的人在此歇息,冲撞了便不好了。可那宫女死命挣扎着,还反拉着我的手,竟想把我推到锦榻方向去。我这才觉得此事恐怕没有这般简单,顺手操起一个花瓶便死命砸在了她头上。自己向门口跑去,可到了门口我突然想起,我与她这么大的动静,里面的人都没有出声。难道里面竟是个死人吗?我转回身,大着胆子往锦榻上看了一下。唉哟,这一看,差点乐死我了。”她眨了眨眼睛,问一脸紧张的梅氏与汪氏“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唉呀,你这个捉狭的,别卖关子,赶紧说。”梅氏拍了一下小几,沉下脸来。
张雪慧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轻轻道“锦塌上躺了两个人,脸色潮红,还在昏睡。一个是圣上的宝贝公主禧珍!”
此话一出,汪氏与梅氏的眼睛瞪得几乎要掉出眼眶,惊诧无比的啊了一声,又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另一个是谁?”汪氏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