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节妇-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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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其他伤口,甚至连撞击或是防御伤都没有。”张雪莹蹙起眉头“凶手应该是死者很信任而亲密的人,死者才没有一丝防备与挣扎。凶手面对着她,趁她不注意,掏出凶器,飞快插向她的胸部。死者面朝上倒在湖边,她感到胸闷、气促、口渴无力,紧跟着创口流血不止,她慢慢失去了生命。所以,你看她的面部神情,痛苦、惊讶,但没有恨意。”张雪莹感到唏嘘不已。如花初绽的年纪啊,豆蔻年华,就这样死掉了。高门大宅内,真的不好混啊!
“完了?”高俊问道。
“完了,处女膜也是完整的。”张雪莹加上一句,忘记一旁还有个平果儿,小姑娘一向坦荡的脸上终于有了丝窘意,翻了个白眼给她。
“从府里的人着手吧,熟人或是亲人。”张雪莹在心里加上一句,搞不好又是姐妹之间作下的。
“好,把报告给我吧,你们洗洗手,到隔壁屋子休息一下。”高俊站起来,接过平果儿手里的尸检报告。
张雪莹缝好夏雨的伤口,又替她穿好衣服才与平果儿一起出去。
“张姐姐,虽说应该叫你夫人,可我仍然觉得叫你一声姐姐更亲热一些。你不介意吧?”平果儿捧着热茶,小脸氲氤在雾气中。
“不介意!”张雪莹喝了一口茶水,脑子还在努力思索凶手到底用得是什么凶器呢?!
“张姐姐,你怎么敢划开死人的肚子呀?您不害怕吗?”平果儿又问道。
“我本来就是学医的,对人身体的部位器官很了解。人身体里的东西在我眼里就是一堆器官而已。当然一开始也怕,后来便不怕了。”张雪莹抿了一口热茶。
“高夫人,周大人叫您到后院去。又、又死了!”一个年轻妇人推门进来,一边颤着声音说,一边努力平衡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
“又死一个?谁?”平果儿问道。
“就是我家三小姐夏实。”仆妇靠着门,撑着自己往下滑的身子。
“带我们去呀,傻站着干什么?”平果儿很有气势的一瞪眼,仆妇反而不怕了,带着她们飞快的向后院跑去。
发现尸体的人现在也成了一具死尸?这夏府今年是犯太岁吗?难道是仇人寻仇?
张雪莹一边走,一边想着。
一处较偏的小院子里哭声一片,夹杂着一个妇人尖利的嘶叫“是谁?谁害了我的实儿,天哪,让不让人活了?”。
张雪莹走进房间,夏夫人脸色煞白地倒在夏尚书怀里,夏至正哭泣着唤她。夏尚书脸上的悲色变成了恼怒,双眼冒火,却又无可奈何,身子有些颤抖。
周大人满脸同情的看着这一家子,看见张雪莹急忙说道“请高夫人上前来,死者在这里。”
张雪莹往人群中一看,夏实仰躺在地上,双眼大睁,恐惧与痛苦还未从她脸上散去,胸口被鲜血染得通红。
张雪莹上前看着死者“是谁发现的?”
一个小丫头哆嗦着身子走上前“是奴婢,进来时小姐还没死,可是,奴婢冲出房间叫人后,回来一看,小姐已经不行了。”说着,哭了起来。
张雪莹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夏实,用手抹了抹她嘴角的血,又看了看她胸前“夏小姐是因为被人扎破肺部,血水呛进喉间窒息而死的。”她突然被地上一滩血水吸引了,嘴里咦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冰冷的,又看见一小片闪亮的碎片,用手捡起来“是冰!”。
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扒开夏实胸前的衣襟,仔细看了看,嘴里自言自语道“我明白凶手用的是什么凶器了。”
“是什么?”周大人眼睛一亮。
张雪莹看向脸色突然一变的高俊“你也想到了?”
高俊点点头,指向屋儋下“是冰梭子。”
“冰梭子?”
“对,这几日天气温度下降,昨晚又下冰雨,雨水还来不及滴下房檐,便冻结成冰梭子了。”张雪莹点点头,示意高俊取下一截冰梭子拿在手里“周大人您看,上圆下尖,坚硬无比,正是杀人的利器。”
她指向夏实身边那滩血水“屋里有地龙,不似外面那么寒冷。冰梭子剌入夏小姐胸间后,凶手来不及拔出来,毕竟是光滑的嘛,进入的又深。于是掺着血水融到地上,与血混在了一起。但因为咱们来得及时,刚才那一小片还没有完全溶化掉。如果我们迟来一步,冰完全融化,或是像夏雨小姐陈尸在外面,便又被冻上了,也一样发现不了。”。
“这……这凶手的行凶手法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啊!”周大人摇着头感叹道。
高俊想了想,又走到屋外,一会又走进来“凶手是就地取材,我看过了,房檐下的冰梭子排列有序,除了我刚才取下一根,还有一排也缺了一根。”
“周大人,要想找杀害两位小姐的凶手,还是要从夏府中的人着手。看看刚才有谁在夏小姐院子里,而且手劲颇大的人。”张雪莹建议道。
周大人点点头,将手一挥“来呀,将刚才在夏小姐院子里的人全拘来问话。”。
不一会儿,夏贵押着几个婆子丫头走进来“周大人,她几人都是在四小姐房内当差的。”
张雪莹看过去,两个年纪较大的丫环,两个粗使婆子模样的老妈妈,年纪都在四十岁上下。四人都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缩着头,躬着身子,谦卑而害怕。
“你们说说,刚才你们在哪里,在干什么?”周大人严肃的说道。
“大人,奴婢刚才与红姐姐一起在厨房,我等姜汤,她在熬安神药。”一个脸色有些黑的丫头看着旁边高个丫头答道。高个丫头点点头“厨房的婶子们可以为我作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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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夏府的乔姨娘
周大人向夏贵施了个眼色,夏贵会意的点点头,出门向厨房走去。
“你们呢?”周大人又问那两个婆子。
“回大人话,奴婢刚才与周嫂子一起,在、在茅房!”一个土黄衣衫的婆子抢先答道,看着旁边青色衣衫的婆子。
青色衣衫的婆子点头称是。
周大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没有作声。
不一会儿,夏贵回来了,对周大人点点头,表示两个丫头的话可信。
可这上茅厕的?总不可能扒了裤子验看吧!张雪莹挑了挑眉,低下头。
突然,她看向夏贵“夏总管,这下人们的茅厕在哪儿?”
夏总管指了指北边“不远,出院子后门,那片银杏林后面便是。”
张雪莹点点头,突然娇颜一沉,指向两个婆子“你们撒谎,你们刚才根本就没有去茅房。”
两个婆子吓得身子发抖,急忙跪了下来“夫人,我们刚才真的是在茅房啊!”。
“不用狡辩了,我问你们,你们从茅房回来,听到刚才这个小丫头的呼救声便马上赶来了吗?”张雪莹问道。
“是,是的!”黄衫婆子答道,青衫婆子也点着头。
“所以说你们撒谎,外面一直在落雪,地面上不但有泥泞,更有积雪。你们的鞋不仅洁净,而且是干的。夏管家说要穿过银杏林才能到茅房,为何你们的鞋上连一片树叶都没有沾到?莫非你们还会轻功不成?”她冷笑一声。
周大人立刻目光如炬的看向两个杂役婆子。大喝一声“再不从实招来,便带回大理寺审询。”
“大人不要啊!”青衣婆子看来心理素质很差,拼命磕着头。黄衫婆子脸色大变,却咬着牙没开口。
“到了大理寺,十八般刑具一用,你是铁打的人也会化成一滩脓血!”周大人慢慢说道,话丝里都流淌着血腥味一般。
“大人,奴才说,我与周嫂子平时喜欢趁主子们不在,搜点不起眼的小东西。带出去变卖后贴补家用。今天。我们又偷偷到隔壁乔姨娘院子去了,找了些不打眼的小首饰,想来主子也不会发现的。”黄衫婆子颤着手从袖子里摸出两只银钗子“贵重的、打眼的咱们姐妹是不碰的。”
哼,张雪莹瞧着两个奴颜婢膝的婆子。心中有些失望。摇了摇头。还真是盗也有盗啊,真聪明,专偷不起眼的。积少成多。
“夏夫人,不是说府上只有四位小姐吗?怎么有个五小姐?”她问夏夫人,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想知道这件事。
“唉,我家只有四位小姐,大女儿夏天出嫁第二年便早逝,二女儿便是夏至。老三是许姨娘的夏实,老四唉,便是刚才提起的那位乔姨娘的夏丰,才五岁便溺毙了。老五便是夏雨,生下来姨娘便血崩死了。”夏夫人叹了口气,慢慢说道。
“雨儿一直长在我身边,我这心,实在是痛得很。”她说着,抚着胸口又流起泪来。
高俊看了看那位目光呆滞的许姨娘,疑惑地问道“府中发生这般大的事,乔姨娘院子就在隔壁,怎么没见她的影子。”。
“回高大人,乔姨娘自打妹妹意外溺毙后,人便垮了,成天在院子里吃斋念佛,有如方外人士一般,是任何事都不理会的。”夏至为他解了疑。
“不对,二小姐,刚才我们到乔姨娘屋子时,以为她在佛堂,结果佛堂并没有人。”青衣婆子抬头说道。
“是了,每天午时左右正是乔姨娘在佛堂念经的时辰,难怪你们敢到她院子偷取财物。”夏至自言自语道。
张雪莹脑中灵光一闪,急忙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乔姨娘刚才不在小佛堂念经?”
“回夫人话,小的刚才没听到木鱼声。两个院子就隔中间一道墙,平时在这边都听得清清楚楚的。老奴觉得奇怪,还特意在窗户外看了看,确实没在佛堂。”黄衫婆子答道。
周大人眼睛一亮,问道“难道乔姨娘身边没个服侍的人吗?”
“唉,自打丰儿死后,乔姨娘半年后性子大变,将一干服侍的丫头婆子都动手赶了出来。什么事都是自己动手,我也曾劝过她,但她说要修行便要有个修行人的样子,让人服侍便是心不诚了。”夏夫人叹息一声,看上去她甚为同情这个苦命的姨娘。
“本官要见一见这位乔姨娘,看看她在事发的时候可曾听到什么或看到什么。”周大人说着,站起来。
“我也去!”高俊向张雪莹作了个手势,示意她一起。
张雪莹急忙拉着平果儿跟了上去。
隔壁的院门显得比三小姐的院门陈旧多了,夏尚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举手敲了敲院门。
不一会儿,轻轻的脚步声传来“谁呀?送饭便把饭菜放门外吧!”一个粗嘎的声音响起,没有一丝柔和劲儿,带着一丝冷硬。
“乔姨娘,是我,开门。”夏尚书皱了皱眉头。
“是,是老爷!”那个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拉开院门。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出现在众人眼前,腊黄的脸上瘦得连牙床都包不住了,颧骨高耸在两颊,好似随时会破皮而出一般,嘴唇抿成一条缝,嘴角满是皱纹。眼睛如一潭死水,冷冷的看着门外众人。
夏尚书似乎被吓了一跳,往后面退了一步“你,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原来这个满头白发的妇人正是乔姨娘本人。
乔姨娘扯了扯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看向众人“他们是什么人?”
竟然连安也不请?!
“你在这边没听到隔壁院子发生的事吗?实儿与雨儿都被歹人杀死了。”夏尚书跺着脚难过的说。
乔姨娘动了一下薄唇,吐出两个字“是吗?”停了一下又道“可惜!”。语气平静而冷淡,脸上更是漠然到了极点。
“我们进去再说吧!”夏尚书有些想冒火,却又强忍着。
乔姨娘不情愿的侧了侧身子,让众人进去。
院子里积雪一片,空荡荡的。
夏尚书打量了一下破落的院子,从胸间发出一声叹息,领头进了大厅。
站在大厅里,张雪莹被墙上一副画吸引住了。画上的女子脸色圆润,柳眉杏眼,充满健康活力,着农家女子装扮,长辫盘在头顶,罩着一块青花帕子,脚下放着一担柴,女子脸上泛着热情而纯洁的笑,正在擦汗。
画虽不细腻,却画得生动至极,勾画出女子最真最美的一面。
夏尚书站在画前,发出幽幽一叹“这小像还是我们初识的时候我为你画的。”
乔姨娘的神色变了几变,有幽、有怨,更有恨,瞬间又变成了冰块脸。
“乔姨娘,你刚才去了哪里?”周大人径直问道。
“我在小佛堂诵经!”乔姨娘冷声答道。
“刚才有两个老妈妈就是趁你诵经的时候到你房中偷取钱财,但她们都说你不在小佛堂。”高俊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她们眼花了吧,全府上下都知道我这十来年的习惯。”乔姨娘仍是生硬的答道。
但张雪莹发现她的手揪在一起,用力捏了一下。
“听说四小姐死的时候才五岁,真是太可惜了!”张雪莹突然说道,眼带同情的看向乔姨娘。
乔姨娘僵硬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