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喘气-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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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人只闻味道,便已经猜出是什么东西。不出意外,那里堆积着的,应该就是先前被地下水冲出来的殉葬尸体。果不其然,再往前走了一段,那堆黑漆漆的东西就显露在我们眼前。之前在湖中看到是一番景象,此刻这些殉葬的尸体全部湿淋淋的聚集到一处,则又是一番景象。
我们前方的道路上,布满了这样的尸体。或许是由于此地风水气候原因,这些尸体都没有完全腐烂,而是形成了像干尸一样的东西。由于水流的冲击,很多尸体都仿佛被洗衣机搅过一样,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身上的干肉湿漉漉的挂在骨头上。
一眼望去,无数的残肢湿淋淋的堆积在一起,黑水流淌,恶臭难挡,将我们前方的路完全堵死,要想过去,就只能从这些尸堆里走过去。
☆、第七十五章 变故
我平素胆大,但一看到这种情景,一想到脚踩入尸堆的感觉,也不由脚底心冒凉气,冯鬼手估计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碎尸堆积在一起,脸色一变,道:“怎么会这样,这个墓主究竟什么来头,居然用这么多活人殉葬!”
我不禁觉得奇怪,心想:挖蘑菇有五步,第一筹划人手装备,第二找墓定位、第二收集信息、第四干活、第五销赃。这赵老头想要墓中的八鲤斗蛟镇海石,按理说应该将这墓的信息摸透才对,难不成他们连墓里埋了什么人都不知道?
这么一想,我便问了出来。
冯鬼手道:“信息这个东西,完全是凭借运气,大部分蘑菇,都是下去之后才能看见。卫南京只说这是个金棺,其余的就一概不知了。”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了,便将遇见林胖子两人的事跟冯鬼手说了。冯鬼手一听,神色大变,道:“格格尔公主?这个名字我到没有听说过。不过你说的那个姓任的女人,可是大有来头。”
原来,那姓任的美女,祖上是金客,又精通风水,因此是个百年望族,随着历史的更迭,特别是新中国成立,任家曾经没落过一段时间,但这几十年间又兴起了,靠的就是寻金脉,挖古墓的本事。这姓任的祖上一直给人家看风水,因此手头上有很多陵墓的信息,经常‘掌眼’,组织人手盗墓,属于典型的团盗,势力比起赵二爷来,那是毫不逊色。
冯鬼手说道此处,叹道:“想不到她祖上,居然也参与过这个公主墓的修葺,看来她是有备而来,咱们可得当心了。”
这洞里阴风阵阵,尸臭漫天,说上这几句话,三人都觉得内心被那恶臭熏得憋闷不已,当即住了口。冯鬼手是各种老人了,吃盗墓这碗饭由来已久,虽然对这些尸体有些发憷,但也不含糊,捂住口鼻,当先进入了尸群。
豆腐脸色惨白如纸,虽然害怕,但这种时候怕也没用,到也不用我劝,自己哆嗦着两条腿,颤颤巍巍的踩入了尸堆里。这些尸体遍布了整个洞穴,一眼望去也看不到头,密密麻麻、挨挨挤挤、重重叠叠,遍地是手脚、到处是脑袋,让人完全没有落脚之处。
这尸群的数量,完全已经超出一个公主该有的规格,这个格格尔,究竟是什么来历?
就在此时,我前方的豆腐,因为脚下忽然发出跐溜一声,却是踩到了一块被水泡涨的烂肉,整个人重心后仰,眼见就要栽倒在地,我眼疾手快,即使扶了他一把。尸群中恶臭难挡,我们谁都没开口说话,豆腐只是心有余悸的冲我点了点头,便继续朝前走,就在此时,我的眼角忽然瞥见,那快被豆腐踩过的烂肉,居然动了一下。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一揉眼睛,再次低头看去,那东西果然在动,根本不是什么烂肉,而是一条乌黑暗红的虫子,足有两指长,一头被豆腐踩扁了,另一头却还在蠕动,看的人喉咙发痒,几乎要吐出来。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但我没出声,目光仔细在尸群中一搜索,这才发现,这些如同烂肉一样乌黑暗红的虫子,事实上面地都是,但它们的颜色和尸体的烂肉很相近,又一动不动,因此我们三人之前居然都没有察觉到。
我没出声,因为我很了解豆腐,他要是明白了现在的情况,绝对会把吓的晕过去,我可没有心思去背他。
这些虫子是什么东西,我也看不出来,不过属于蠕虫一类的,既不能咬人,又一踩就扁,除了恶心以外,对我们到没什么威胁,于是我全当做没看见,继续往前走。那些东西数量太多,稍不留神就容易踩中,没过多久,还是被豆腐和冯鬼手发现了。
冯鬼手脸色铁青,没有说什么,只是步伐更加快了。豆腐就不行了,怪叫一声,立刻踮起脚尖,嚎道:“谁能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愿意献出我的贞操。”
我正想告诉豆腐,没人对他的贞操感兴趣,忽然,黑暗中,传来了一个十分模糊古怪的声音,那声音在说:“来这边。”我们三人霎时间就惊住了,不约而同将脸转向左上方的位置,声音似乎就是从那儿传出来的。
而此时,那个声音还在继续。那音调特别古怪,含糊不清,就像一个垂死的老人,临死前吐出的三个字,但这三个字,又被空旷的空间给放大了,不停的回响,形成了一种很空洞的声音。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豆腐紧张道:“是什么声音?”
我摇头,沉声道:“不清楚,不过看样子它对你的贞操很感兴趣,在为咱们指路。”
豆腐欲哭无泪,缩着脖子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能不能别拿我寻开心,一天不欺负我,你会死吗?”冯鬼手看了我俩一眼,冲我打了个手势,指了指我放在口袋里的枪。现在的情况有点儿不妙,那声音不像人的声音,因为人不可能发出这种音调,但它分明又在说话。
会是什么东西?难道又是什么鬼怪?我一下子就想起了裂缝入口处的香,心中一紧,掏出手枪。
就在此时,那个声音猛然止住了,仿佛了解到我们几人的恶意,霎时间,洞里又变得一片死寂。冯鬼手等了一会儿,说道:“小心,恐怕会出事儿。”他说着,忽然在自己腰间摸了一把,仿佛要解裤子一样,难道这种时候,他还准备脱了裤子撒尿?很快,我便明白他在干嘛。
原来冯鬼手的腰间,一直带了一只水牛角。平时衣服盖着,这会儿,他将水牛角露出来了。
他越是这样做,我们反而越觉得心底毛发,我不由看了看爷爷给我的桃木珠,稍微安心了些,但紧接着我就想到豆腐,他身上可是没有带什么辟邪的东西,再者,那诅咒都是先对周围的人下手,此次情况诡异,豆腐又没有辟邪的东西,万一出了什么事儿……
我想到此处,暗道不好,豆腐是我的兄弟,更是我的恩人,这些年帮衬了我很多。他平日里怂归怂,但对我绝对是真心诚意,把我当亲兄弟看待,若非如此,也不会大老远来跟我冒这种险,我就是自己被诅咒弄死,也不能让豆腐出事。
这个念头一转过,我立刻打算解下手里的桃木珠给豆腐。谁知手才刚一动,一直踮着脚跳芭蕾的豆腐,居然猛的朝着之前声音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完全不畏惧脚底下的尸体和蠕虫,大步奔跑,脚底下吧唧作响,听的人头皮发麻。
我心中一沉,怒火中烧,喝道:“窦泊志,你发什么疯,给我滚回来。”我很少叫他名字,现在我是真火了,又惊又怒。若是平时,豆腐见我发火,自己就乖乖滚回来了,这次却置若罔闻,只顾狂奔。我心知不对劲,也顾不得问候豆腐的祖宗,拔腿便追了上去。
有道是关心则乱,冯鬼手这会儿反应反到没我快。按理说豆腐平日里体力不行,跑不过我,但现在却如同打了鸡血一样。越往前,前方的情况也越清楚,只见尸体越来越多,而尽头处,则出现了一个八角形的山洞,山洞口堆满烂尸,豆腐如同中了邪一样,一路朝山洞里奔。
这些尸体和蠕虫,越靠近山洞就越多,明显透着古怪。眼见豆腐就要奔入山洞中,我想起之前那个声音,就心中发憷,再也顾不得其它,脚下一发力,身体腾空弹出去,猛的扑住豆腐,两人顺着这股劲道,顺势就倒在地上。
这地上全是蠕虫和烂尸,整个人扑倒上去,压的蠕虫和烂肉吧唧作响,尸水四溅,连嘴皮子上都沾了不少,恶臭直冲鼻腔,那种恶心劲儿就别提了。
☆、第七十六章 殉葬坑
我按倒豆腐后,什么也不管,揪着他的领子,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这时,冯鬼手也追了上来,估计我和豆腐现在浑身烂肉,又爬满虫子的情形够恶心的,他一脸嫌弃,也没有过来搭手。估计是这一巴掌将豆腐打懵了,他没什么反应,被我提溜着领子站起来。刚才我也是被他的异常举动给惊到了,这会儿制服豆腐,心下一松,立刻发现了他的不对头。
豆腐双眼发直,被我一巴掌扇的嘴角冒血,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山洞入口,那模样,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迷住了一样。
我不由得想起了刚才从山洞里传来的那阵声音,心里顿时打了个突,抬手将豆腐眼睛一遮,凑到他耳边大叫了一声。在过去有种说法,如果被什么山精鬼怪迷住了,只要还没有把魂儿迷走,那么遮住人眼,在耳边大叫一声对方的名字,就能让人清醒过来。
没想到还真灵,喊完便见豆腐浑身一个激灵,仿佛被吓到一般,猛的跳将起来,喊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再看他转动的眼珠子,果然已经清醒过来,看来民间的很多土法子,并非空穴来风。
我不由得松了口气,急问道:“你小子刚才是怎么回事?”
豆腐神色有些难看,后退一步,一反常态,对自己身上粘连着的碎肉视若无睹,反而盯着山洞内部,道:“这里面有个东西,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我根本不受控制,就想往里面跑。这种感觉很恐怖,难道你们感觉不到吗?”他说着,神情有些惊恐的看着我和冯鬼手。
我和冯鬼手对视一眼,双双摇头,有点儿不能理解豆腐的话。
他脸色发白,看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
我不由纳闷,他究竟在恐惧什么东西?
眼前这个古怪的八角形山洞,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山洞口全是尸体,堆积的很高,尸体间全是滴滴答答的黑水。我不由得冒出个想法:难道外面的这些尸体,都是在水势上涨后,从这个山洞里飘出来的?
莫非这个山洞的后面,事实上是一条殉葬坑?
过去活人殉葬,死后尸体都有特定的位置,并非直接将尸体扔在墓穴里,想摆哪儿就摆哪儿。
根据墓室的结构不同,殉葬坑的方位也不一样。殉葬的人的大多是奴隶或者地位低下的人,古代左为尊,右为卑,因此最常见的殉葬坑是在墓室的右侧。如果眼前的山洞,真的是一条殉葬坑,那么它的左侧,或许就是我们要寻找的墓室。
我将自己的想法一说,冯鬼手微微点头,道:“真正的好东西,都是放在棺材里的,咱们得找到放置棺椁的主墓室,才能拿到八鲤斗蛟镇海石。那些鬼皮影儿,八成就是通过这个殉葬洞出来的,卫南京他们,或许也在里头,看来咱们得进去一趟。”
豆腐一听,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不行,我不去,死也不去。”我一时有些发懵,豆腐这小子怂归怂,但并不是个不会看形势的人,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掉链子的,现在是怎么了?
没等我问,豆腐仿佛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哑声道:“你们不了解这种感觉,我没办法往前走。”
冯鬼手有些不耐烦,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别磨磨蹭蹭的,你如果不敢进去,就在外面待着。”
我心知豆腐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他平日里胆小归胆小,但真到了紧要关头,是绝对不含糊的。当时在文官墓中,若非豆腐抄起探铲,将那清尸脑袋拍了个开花,还不知会怎么样。这会儿怎么反倒表现的如此畏惧?
他所说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为何我与冯鬼手感觉不到?
这么一想,我不由得又想起了诅咒的事情,心中一沉,心道:莫非这是某种暗示?就像那柱香一样,是一种不详的征兆?这几个念头在心中滚过一圈儿,我已经有了计较,当即将自己手中的桃木珠摘下来,递给豆腐,道:“戴上。”
豆腐吃了一惊,说:“老陈,这是你爷爷给你的,你平时宝贝的不得了,不行,我不能要。”
我道:“拿着,这东西在回涌河里救过我的命,我希望它也能救你。”那种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有种强烈的感觉,豆腐很可能会出事。难道又是诅咒在作怪?爷爷当初是否也是感受到了自己对周围人的威胁,所以才会带着奶奶到了乡下?
将东西交给豆腐,我心里有了些底气,便道:“如果你真不敢进去,就在外面等着。”说着,我转头,准备招呼冯鬼手一起进入山洞,但谁知当我再一次看向山洞时,心脏顿时如同被一把重锤击打一样,猛的一阵抽痛,从内心深处,升起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