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嫡-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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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在一起,或许是好的吧,最起码自家姑娘可以不必每日惆怅满腹。
方才出去,屋外的寒风让清瑶冷静了不少。她承认在看见赵子离的时候有些不喜,因为这个男人给姑娘带来了流言蜚语,若不是及时补救,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可她又不得不承认,中山侯平日对姑娘的照顾不可谓不是无微不至、面面俱到。
如此一想,清瑶便也宽了心,左右还得看姑娘自己的意思,只要姑娘喜欢,那她便待他如真正的主子。
058 日暮途穷
自从流言转了风向,陆霏宁便终日关在芳菲苑,闭门不出。陆毓宁到底是担心,至于担心什么,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这一日卯时三刻,陆毓宁才将将在紫苏和银翘的服侍下穿戴整齐,便听见对门传来一阵阵瓷器摔落的声音。
握着朱钿的手一顿,陆毓宁朝镜中看了一眼,再扭头冲紫苏吩咐道:“你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是。”将梳篦交给银翘,紫苏三步并作两步便掀了帘子走了出去,不到片刻便进来了,说话的时候吐出的热气格外清晰,“大小姐正发脾气呢,屋外丫头跪了一地,连子苓和莲心也被赶到屋外了,还有一个外院的小厮。”
“子苓和莲心也受罚了?”看来大姐是真的气急了,这两名丫鬟可是贴身服侍的,大姐平日也最信任这两人,如今却连她们也未曾幸免!难道……想到那日与陆晼晚在小花园的对话,陆毓宁心中一紧,莫不是大姐知道了什么?
将朱钿重重地拍到妆台上,陆毓宁霍然起身朝外走去,将紫苏和银翘都吓了一跳。两人面面相觑,这才着急着追了过去:“小姐,小姐。”
见陆毓宁似乎是向往对门去,银翘眼疾手快地跑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道:“小姐,你可别犯傻,大小姐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会儿大小姐正气头上,您要是去了说不准也会被赶出来!”
银翘的话让陆毓宁脚下的步子骤然顿住。
见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银翘暗自松了口气,回头给紫苏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又将陆毓宁拉回了屋子里。
“方才院子里还站着一名小哥儿,奴婢瞧着像是前院那边的。”银翘想了想,道,“小姐,您说会不会是老爷派过来的?”
“爹爹?”陆毓宁看了她一眼,细细琢磨着,似乎她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爹爹让那人带了什么消息过来,让大姐如此震怒?
“小姐,会不会是前两日流言的事?”说到这个,紫苏与银翘相视一眼,那一日陆毓宁那有口无心的话她们可都是听见了,当时就只有她们几人在,可这几日却偏偏满帝都都传得沸沸扬扬。
赵王的未来王妃喜欢太子殿下,这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比起二姑娘勾。引中山侯一事可有噱头多了!
几人正商讨着,院子里便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紫苏靠近门边透过缝隙悄悄地看了一眼,转身对陆毓宁道:“大小姐似乎是往北边去了。”
北边?那不是扶香苑的方向吗?主仆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再说话。
沉凝半晌,陆毓宁才道:“走,咱们先去锦绣院。”
陆霏宁踏入扶香苑的时候,陆晼晚正与清瑶绣着刺绣,却听见屋外的夏蝉突然唤了一声:“大小姐!”
见到陆霏宁,夏蝉是有些害怕的,尤其是听说了往日陆霏宁惩罚柳姨娘一事,更是对这个素来心狠手辣的大小姐心存畏惧。如今见着她如此煞气腾腾的模样,声音竟有些发颤。
“哼,没用的东西,滚开!”想着爹爹派来的小厮带给自己的传话,陆霏宁如今想要杀了陆晼晚的心都有,见着眼前这唯唯诺诺的丫鬟,心生不屑,竟是一脚踹了过去,将夏蝉掀翻在地,“陆晼晚,你给我出来!”
可怜夏蝉一直小心翼翼,却还是莫名受到了如此待遇,陆霏宁一脚揣在她右肩上,疼得她龇牙,却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只得默默受着,身子倒在这冰凉的地面上,引得夏蝉一阵瑟瑟发抖。
“大姐这是什么意思?”拉开门便见夏蝉如此狼狈,陆晼晚眼中带着歉意,心中也腾起一股怒气,陆霏宁为免太过霸道。
“什么意思?”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夏蝉,陆霏宁强压住胸腔内的怒火,轻嗤一声,“我让你看看是什么意思!”
说着便从披风下抽出手来,未等陆晼晚反应过来便一巴掌落到了她的左脸上,直将她打偏了头。
“二姑娘!”清瑶未曾料到陆霏宁会动手打人,看着陆晼晚脸上迅速红肿起来,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却碍于身份不敢对陆霏宁怎样,不由得眼眶一红,当即便要哭了出来。
疼,火辣辣的疼!刺骨的寒风袭来,脸上一阵冷热交错的感觉,却令陆晼晚更加清醒。
院内某处,月影身形微动,却见陆晼晚拢在袖间的手动了动,抬起头来之际眼神落在了东面,当即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原处。
“大姐气可消了?”偏过头,重新正视着面目有些狰狞的陆霏宁,陆晼晚不怒反笑。
见着她眼中盛放的笑意,陆霏宁更为恼怒,当下扬起手便准备再次扇过去。可有了第一次,陆晼晚怎会让她再有第二次,虽说方才这一巴掌挨得实在委屈,但为了接下来的苦肉计倒也划得来!
伸手将陆霏宁还欲落下的手腕钳住,陆晼晚道:“不知妹妹犯了什么错,让姐姐如此大动干戈?”
“陆晼晚,我还真是开眼了!”第二掌未能得逞,陆霏宁冷哼一声,狠狠地抽回自己的手,双目圆瞪,目不转睛地瞪着陆晼晚,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你陆晼晚这么多年来,我真没看出来,你是个狠角色!”
若说流言一事与陆晼晚无关,陆霏宁如何都不信!可她竟然有那么大的本事令西水东流,一夕之间令流言蜚语改了势头不说,还将一盆污水扣到了自己头上,如今还能做到如此不动声色,高啊!
“多谢姐姐夸奖。”陆晼晚勾唇一笑,格外魅惑,“这还得多亏了姐姐不吝赐教,若不是姐姐,晼晚怎么会想明白这个道理!”
见到陆霏宁眼中的惑色,陆晼晚也不解释,前世所受的苦难,只有她记得——刻骨铭心!
倾身向前,伏在陆霏宁耳边,陆晼晚轻声道:“人要不想活的太窝囊,就不能太善良,要不想被人欺负,就得自己先变强,所以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你敬我一尺,我拼了命也得还你一丈!”
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不知是她说得太过信誓旦旦,还是她靠近的时候神情太过诡异莫测,陆霏宁心中莫名一寒,下意识便推了她一把,却不想被陆晼晚扯住了胳膊,拉着她也一起向后倒去。
陆霏宁当然不会让她拉着垫背,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纠缠间却是两人换了个方位。
清瑶见情势不对,上前正欲将两人分开,却听见门边的夏蝉一声痛呼,低头看去,便见陆霏宁惊慌失措期间误踩了夏蝉一脚,正碾在她的脚踝上,便又委身去扶夏蝉。
“啊!”才刚将夏蝉扶了起来,却听见身侧一声惊呼声,相扶的两人齐齐朝廊前台阶处看去,这一看便吓坏了,“二姑娘!”
“晼晚!”“晼晚!”
“二姑娘!”
一时间,院里院外同时响起了几道急切的声音。
陆霏宁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再看向被自己推出去的陆晼晚,有些回不过神来。
059 一石二鸟
也亏得月影来得及时,让陆晼晚不至于真的滑下台阶而跌倒。
“晼晚!”刚在院门口见到那样惊险的一幕,乔氏差点没吓晕过去。当初从莲溪寺回京之时便也出了意外,陆晼晚体亏未调一事,乔氏至今不能释怀,如今又见到这么一遭。
让李妈妈快步将自己扶了过去,乔氏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确定月影未曾让她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舜华,扶二姑娘回去歇着。”扭头对李妈妈吩咐了一句,乔氏这才看向台阶之上的陆霏宁,转着念珠的手不住的颤抖,以及眼中的冷淡无一不在显示着她的怒火。
“祖母,不是,不是这样……”看着惊动了乔氏,陆霏宁有些后怕,急切地便想要解释。
“够了,晼晚需要休息,月影在这儿守着,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开口遏制了陆霏宁尚未说完的话,乔氏吩咐道,转而看向在来的路上遇上的许氏,目光不善,凉凉地开口道,“你们,跟我去祠堂!”
祠堂?
那是供奉祖先的地方,也是进行祖训、执行家法之地!
被乔氏的目光盯得后背一阵发凉,许氏看了一眼还站在台阶上惊魂未定的陆霏宁,点头应是。
清瑶与夏蝉也被带去了祠堂。不光他们这些人,就连陆桁和尚不知此事的曹氏、袁氏、罗氏也一并被叫了过去,各房各院的少爷姑娘也一个不落地被领到了祠堂。
寒风乍起,似又要落雪的样子。
早先柳氏与陆嘉宁被关于此处,乔氏先叫人将她们挪去了偏院看管着,如今只剩偌大的空间。
众人站着,只觉得有些压抑。
祠堂外有侍卫守护,门内靠近门口处站着的是两排气势威武的家丁护卫,再往里一点,两侧分别站着各房姨娘和小姐少爷。
陆桁站在乔氏左下首,目光却是盯在堂中站着的陆霏宁身上,这个女儿,到底是让自己破了期望!
“跪下!”看着已褪去裘衣的陆霏宁,乔氏神色一肃,板着脸斥了一声。
从未被如此训斥过,陆霏宁身子一哆嗦,竟是乖乖地跪了下去,抬头看向台前的乔氏以及她身边管事的刘妈妈,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
“陆桁,请家规。”转眼看向台下站着的陆桁,乔氏脸上并无半点情绪。
陆桁抿了抿唇,抬步向供奉灵位的另一侧走去。很快,他便捧着一轴卷宗站在乔氏身边,接到乔氏的示意,这才将卷宗展开,抬眼扫了一眼祠堂内的所有人,开口念道:
“凡我族,如有不肖子孙悖理放肆,不敬长辈,不亲兄弟姊妹,屡训不改者,必公同告庙出族,以全清白家风,大不孝者,出!为……”
一大段家规族法出来,都令陆霏宁身子止不住的一阵摇晃,好似下一瞬便要支撑不住一般。
念罢,陆桁捧着家规站到一边,等候乔氏发言处置。
“陆许氏!”
早在乔氏命陆桁亲取家规之际,台下那些女人们便吓得不轻,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那些小姐少爷们更是没见过这样正式的场面,各个都大气不敢出一声。
被点到姓氏的许氏身子陡然一僵,霍然抬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乔氏,这是打算秋后算账了么?
“媳妇在。”虽不知乔氏意欲为何,许氏还是踟蹰着站到了陆霏宁边上,神色恭敬。
“子不教,父之过。你身为家中主母,掌府中中馈,却恶意克扣银钱、中饱私囊,该当何罪?身为家中主母,理应对待各房如姐妹,视所有婴孩如己出,你却有意偏袒,差别对待,该当何罪?身为家中主母,理应妥善管理后院,教导晚辈亲友和善,却如今有人多次挑衅,你却视而不见有意掩饰,该当何罪?”
这一项项的说下来,早已令许氏止不住地颤栗,原来都知道,母亲都知道?可这些事自己做得小心谨慎,克扣一事也极尽小心,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许氏心中揣测,乔氏却见着她如此模样一时怒火攻心,脚下步子虚浮,往后踉跄了半步。
“老夫人!”
“母亲!”
好在刘妈妈和陆桁及时一左一右地将她搀着,才不至于倒了下去,台下一些人看着也皆是松了一口气。
冲刘妈妈递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自己没事,乔氏摆了摆手将陆桁搀着自己的手支开,手中握着的念珠攥得又紧了些。
“陆许氏,教导无方,剥去掌事之权,罚去佛堂诵经礼佛,府中中馈交由陆曹氏暂未代管。其女陆霏宁,不顾礼法、不亲姊妹,本应受大过,但因与赵王婚期将近,罚关祠堂禁闭,抄经书百卷,以清心静气!”
“是,儿媳领罚!”许氏即便再不愿,也得受着这口气,只是,她不甘愿竟然平白让曹氏那贱。人拾了好处!
却不想在最后关头,陆霏宁兀自站起身来,双手成拳垂在身侧,看得出是极力压抑着怒火:“祖母,霏儿无罪,不认罚!”
“胡闹!”分明见着乔氏眼中的不虞,陆桁上前呵斥一声,想要令她乖顺一些,可他很显然是高看了自己的威慑力,也小看了陆霏宁的傲气!
“父亲和祖母不听霏儿言辞便轻易定了罪,霏儿不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