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嫡-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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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打人的婆子哪里见过这种仗势,一下子也忘了继续掌掴,只觉得举着手臂站在原地连脚跟都挪不动了。
“混账东西!”一个箭步冲到曹氏跟前,将摇摇欲坠的曹氏扶住交给身后跟过来的侍从,转身便扬起手往那老妈子脸上招呼过去。
021 再三言商
陆景昳自幼随着舅父和外公沙场点兵,那身法、速度和力度都是经过严格训练过的,当下便将那作恶的婆子打得瘫倒在地,捂着肿痛的左脸却又不敢叫出声来,只得满地打着滚。
“脏!”似是不解气,陆景昳脚尖一抬,便将那碍眼的人从脚边踢了出去,半点都没有留情面。
从陆景昳冲进芳菲苑,到他动手惩治恶婆子,这其间也不过眨眼的功夫,不说陆霏宁姐妹二人没来得及反应,就连离得最近的曹氏也一阵没反应过来。
等到院子里一群人反应过来,一干丫鬟下人看着痛得满地打滚的婆子,不由得一阵胆战心惊,瑟瑟缩缩地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陆霏宁反应过来,霍然起身,看着陆景昳怒发冲冠的样子,不知为何竟有些发憷,似乎那双黝黑的眼里正酝酿着一场血雨腥风。方才他发怒的样子自己也看到了,她还真不敢与陆景昳对上。
“陆霏宁,这一巴掌,我迟早讨要回来!”若不是娘亲在后面拽着他的衣袖,说不定自己真会冲上去抽她一顿。陆景昳极力克制着怒火,脸上的表情因为隐忍而显得有些怪异。
“……”陆霏宁抿了抿嘴,她平日里欺负陆晼晚欺负惯了,加上曹氏一贯的隐忍退让,她哪里有就此罢休的时候。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人是陆景昳,她这个大哥一直以来都随着外家人出兵征战,磨砺这么些年,那刚硬的性子早已是刻进了骨血,自己若真要硬碰硬恐怕吃亏的是自己。
哼,反正曹氏也挨了一巴掌,在日头下站了这么久,就她那身子骨,回去还不得被那些黑乎乎的汤药给灌死!
想了想,陆霏宁脸上解气了不少,但脸色依然倔强。
“姐姐,就这么让她们走了?”见着陆景昳领人带着曹氏离开,陆毓宁心有不甘,自己看戏可还没看够呢就这样散了,多少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还想怎么着,让爹爹来教训他们吗?”扭头瞪了一眼坐观好戏的陆毓宁一眼,陆霏宁面上划过一丝不耐。这人虽说是自己的亲妹妹,可论头脑论心思,确实与自己差得太多了。亏得母亲还劝慰自己,想着要给她安排一桩有头有脸的婚事,但凭她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怕是还没进夫家就先让人给盯上了。
“还愣着干什么,不懂收拾了?”见着满园的丫鬟依旧杵如木杆,陆霏宁怒目而斥,果真是没一个省心的。想着自己房间里那卷明黄的绸子,陆霏宁便觉得心里一阵不爽。
一行人回到兰漪院时,陆晼晚也闻讯赶了过来,小跑着进了内室便见易妈妈正帮曹氏敷着脸上的红肿。
“谁打的?”到底是她大意了,自今儿圣旨下来,她只觉着其中颇有蹊跷,竟然忽视了曹氏让那些人钻了空子。从易妈妈手上接过冰敷的帕子,一眼便瞧见曹氏右脸上的几道手指印,红白相间格外分明,顿时心中怒火腾起。
这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何曾见过这样的二姑娘,此时心上惊讶不已,这二姑娘何时变得这样强势了?
“都哑巴了?是陆霏宁,还是陆毓宁?”来的时候只听丫鬟们说是在芳菲苑挨得打,因此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是下的令,或者是谁亲自动的手。
“打人的婆子被我惩罚了回去,以后怕是都不能兴风作浪了。”适陆景昳从外头进来,刚进屋便听到自家妹妹的责问声。只听他回了这一句,便又冲身后一人说道,“劳烦大夫瞧瞧。”
“是。”一肩挂药箱、身着天青色儒袍的人立即拱手称是,当下便朝几人走来。
陆晼晚这才看清,大哥请来的人竟是当日被偷儿掀了药房的两名大夫之一,城南的李大夫,莫不是……挪步将自己的位置空出来给大夫诊治,陆晼晚朝陆景昳走了几步,小声问道:“尚书府地处城西,大哥却宁愿多费些时间去城南请了大夫,难道是想……”
“嗯。”陆景昳点头,他自然知道她想要问什么。回城当天,他便听说城中两名大夫夜间遭偷的奇异事儿,加之这几日多少听到有些下人们以为四下无人的时候所说的些闲碎话,心中疑虑,便将人请了过来。
兄妹俩搭着话,李大夫也看得差不多,只说这伤并无大碍,消了红肿便可,与易妈妈交代了些需要注意的细节,便提着药箱朝二人过来了。
“大少爷,二姑娘,姨娘无碍,需要注意的小的都已经交与姨娘身边伺候的妈妈了。”李大夫揣着药箱,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生怕二人不满意。要知道上次也是来了这尚书府,可没多久自家医馆便发生了那等怪事,让他不小心翼翼都难。
“我送李大夫,妹妹你好好照顾姨娘。”陆景昳说着嘴角便牵出一丝笑意来,将诚惶诚恐的李大夫给领了出去。
“娘!”见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陆晼晚原本带笑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眉宇间是浓浓的不悦,“你们先出去吧,易妈妈留下。”
“是!”
外室响起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曹氏抬头看了看女儿,见她脸上如此神情也不知说什么。
“娘,如今您可知道一味避让隐忍的滋味儿了?”将帕子递到易妈妈手上,陆晼晚目光灼灼地盯着曹氏,教她心头轻颤。
“且不说今日之事到底是陆嘉宁无心所为,还是陆霏宁姐妹有意为之,您当真觉得心善便能在这偌大的后院好生存活?”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也许是前世经历了离别生死,现在看着曹氏还活生生在自己眼前,陆晼晚觉得很庆幸。但想着娘亲一贯不变的处事风格正是导致她日后受苦甚至死亡的最大弊病,陆晼晚便又有些气愤。
夹杂着这两种情感,她觉得有必要向曹氏分析利弊,不然日后还会有类似的麻烦找上门来。
易妈妈听着陆晼晚话里的意思,虽不甚喜欢她对曹氏说话的态度,但能理解她希望曹氏好的心意,便也不说什么,心里却是点头赞许着。二姑娘看着年岁不大,前段日子才慢慢转了性子,如今却能将事情看得透彻,她现在有些分外期待二姑娘的成长和完全蜕变。
“娘,您也别想着父亲会出面调解,他要是会管制,陆霏宁也不会养成今日这种性子。还有陆毓宁陆嘉宁,她们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看着曹氏脸上的尴尬,陆晼晚顿了顿,“更何况,今日您有大哥护着,柳姨娘却没有人偏帮着。她是个善妒的,即便如此她还是会和大夫人拧成一股绳,就盼着能将大哥扳倒,这样她们的日子就更加好过了。”
静,格外的沉静。
陆晼晚也不着急,在曹氏对面安安静静的坐着。
022 心存异动
芳菲苑这样一闹,再加上柳姨娘被打成那样,陆嘉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这才将柳氏送回碧秀园,陆嘉宁便哭哭啼啼地跑到陆桁那里告状去了。
听着陆嘉宁的哭诉,陆桁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便命人去请了大夫过来,随着陆嘉宁往碧秀园走了一遭。
“老,爷。”柳氏如今肿着双颊,说话都不利索,唯一双噙满水雾的眸子分外亮眼。
“啧,怎么成这般模样了?”要知道这柳氏可是他几房妻妾中最为年轻的,本身的模样也生的水灵,可如今脸上被人打得足足肿成了以往的两倍,哪里还看得出原先的娇俏样子。饶是陆桁见了,都觉得自己脸上一阵一阵的疼。
“爹,还不是大姐姐命那恶婆子打的,好生生地便被打成这样了。”陆嘉宁见缝插针,现在就巴不得陆桁能去给陆霏宁一个教训,叫她一天到晚高傲得不行!
在柳氏和陆嘉宁之间来回看了一眼,陆桁眉头一挑,到底是个在官场上讨生活的,怎么可能被她这么几句话就糊弄过去,便沉着脸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嘉宁冷不防被他用那阴沉的眸子一瞪,身形一颤,当下不敢欺瞒,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捡着重要的又陈述了一遍。
“该打!”听完,陆桁非但没有陆嘉宁预想中对柳氏的怜惜和对自己的疼爱,反倒听着他开口两个沁凉的字眼。
咬着下唇,陆嘉宁心有不甘,凭什么,凭什么都是陆霏宁占理?就因为她是嫡女,就可以享受这特殊的对待!这样一想,陆嘉宁便愈发委屈起来,一双大眼睛很快便被眼泪浸满。
“哭什么哭,都是你害的你姨娘如此,还有脸哭!”陆桁最看不得女人哭哭啼啼的样子,成天柔柔弱弱半点都没主见!
被陆桁这样一喝,陆嘉宁竟是生生将快要滴落的眼泪给逼了回去,又怕再遭责骂,只得小声抽泣着。柳氏在一旁也不敢帮腔,若是现在敢开口,保不齐她们母女俩的下场更惨。
无奈地看了一眼颇为委屈的两人,陆桁觉得一阵烦闷,甩着衣袖便站起身来,没好气地扔下一句话便往门外走去,没半点眷恋。
柳氏听着他那句“好好管住自己的嘴”,便也知道这次自己在他这里讨不到好处,身子软软的靠在椅背上,不想再多说半句话。
从碧秀园出来,陆桁越想越觉烦闷,皇上一道圣旨可是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后院那群女人非但没有半点主意,还净顾着惹乱子。余光瞥了眼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小厮,道:“你,去芳菲苑告诉大小姐,这段时间好好呆在院子里,别再惹是生非!”
不等那人回应,陆桁便率先抬步走上前去。霏儿这性子真的是给自己宠坏了,如今圣旨已下,连婚期都给定下了,板上钉钉的事儿,由不得她拿尚书府的前途胡来。
精明的眸子一转,陆桁驻足看着皇宫的方向,脸上笑意逐渐清晰,只差大笑三声来表达此时此刻自己的畅快了。打定主意,陆桁便不再停留,起步朝锦绣园走去,如今,他得去和夫人共商大计!
锦绣园。
院里院外的丫鬟下人们各司其职,脚步稳健,身形穿梭,来来往往一派和谐。
“老爷可是做好打算了?”内室,许氏听完陆桁的话,惊讶得从椅子上霍然站起身来,眼中写着满满的不可置信,要真是这样,那可是大罪,弄不好可要赔上尚书府上上下下几百条性命!
“自是决定了才来与你说,妇人之仁!”与许氏的惊恐不同,陆桁一手托着杯盏,一手捏着杯盖,兀自饮了一口热茶,甚至分外舒心的叹了一口气。
慢条斯理地将茶杯放回原处,陆桁一张老脸上写满了算计,眼尾余光扫向站在一旁的许氏,轻声提醒道:“如今,你只管说服霏儿,让她安心嫁入王府便是。哼,做我陆桁的女儿,不能连这点谋算都没有!”
这一日下来,许氏脑子里转着的都是陆桁来锦绣园与她说的那番话,越想心中越惊。
虽说如今皇上尚退位,但已定赵子彦为太子,那就是未来的皇位继承人。现在老爷却给她说,一切皆无定数,霏儿要嫁只能是嫁太子!
这话里话外,许氏只觉得自己心里承受太多了,压抑着她的每根神经,教她难以平静下来。细碎的步子在房内来回踱着,不自觉地连双手也握在了一起。要真是那样,老爷这可是打算帮着赵王夺位啊!这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大小姐!”
“你们怎么都不在房内伺候着?”被父亲派来的人一声警告,陆霏宁心中愈发烦躁,想来想去便只想到来锦绣园找许氏诉苦,这一来却见满屋伺候的丫鬟和婆子都在院子里晾着。
“回大小姐,夫人都将自己关在房里半天了,午膳也没用。”跟在许氏身边的环佩出来答话,今儿老爷在房里与夫人说了会子话,走的时候也没见夫人出门相送,反倒是将自己关在了房里头,也不让她们进去伺候着。
“什么时候的事?”陆霏宁对其他人不管不顾,唯独与许氏亲近,母女俩的关系向来很好,现在听着许氏的异常,心里难免担忧。
听她这样一问,环佩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通,却听得陆霏宁糊里糊涂的,父亲到底与母亲说了什么?
想了想,陆霏宁叫这些人还是在院子里守着,自己提着裙摆向房间走去,轻叩了几声:“娘,娘,我是霏儿。”
霏儿!在房内兀自踱步的许氏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听着外面不停的叩门声,想了想,一圈砸在手心里,脸上写着狠绝:“进来吧。”
深吸一口气,许氏转身坐到软榻上,思忖着待会儿的说辞。
“娘,”绕进内室,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