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家怡室-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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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儿摇了摇头:“他没说,只说您看了就明白了。”
陆淑怡心思恍然,举目望向一边烧的正旺的炭火盆子,久久不语。
墨菊见陆淑怡心事重重,觉得这封信一定有蹊跷,伸了伸脖子小声问道:“到底是谁写的?奴婢瞧着您心事重重的。”
陆淑怡默了默,答非所问道:“你们说,要是我能认识几个有权有势之人,我娘还有我弟弟妹妹,以后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一些?”
墨菊和盼儿一愣。
盼儿眨了眨眼睛,先点头道:“那是自然,您瞧见大太太了吧,她还不是因为有个得力的娘家人,老太太才会对她青眼有加。对了,还有咱们老太太和老太爷,那个不想结交权贵?莫说是他们了……就是奴婢……就是奴婢也想认识几个有权有钱,能让奴婢过上好日子的贵人呢!”盼儿咧嘴一笑,红着脸道:“可惜奴婢没那个狗屎运,这一辈子也就是做奴才的命了。好在老天爷对奴婢好,给了奴婢您这样一个主子,不吃苦不受罪的……”
盼儿的几句话虽然说的土,但是土有土的道理。她说的一点没错,而且直指核心。
没什么好犹豫的,和霍天佑结盟绝对是最有利的选择。
她心情释然,咯咯一笑道:“是呢,你说的对,朝里有人好做官,看来咱也该找个有权有势的巴结着了……”
她的话似是开玩笑,却也是心里话。
陆淑怡心情好了起来,将霍天佑的信折好,抬手本想给墨菊,让她一并烧掉,但是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
那人性格那么古怪,行为又诡异的很,谁知道他会不会知晓了她烧了他信的事情。要是知晓了,到时候会不会来找她麻烦?
最妥当的方法,还是她自己收着的好。
她将信折成小小的四方块,从腰上解下荷包,放在了荷包内贴身收着,又稳稳的吩咐盼儿道:“等找个没人的时候,你把李平安给我叫来,我有话问他。”
李平安到底是不是霍天佑的人,她得细细问问才行。
外头赵嬷嬷又领了两个丫鬟进来,丫鬟怀了一人抱了一个青瓷白底画了美人面的花觚。花觚内插着修剪的高低错落有致的梅花。梅花开的艳红无比,被屋内暖气一熏,更是淡香扑鼻,闻之心旷神怡。
“这是太太亲手剪的,给您和八小姐每人两瓶,说是过年摆着喜庆。”赵嬷嬷吩咐那两个丫鬟将花觚放在一侧的漆黑卷头雕花长案上,笑眯眯道:“太太这些日子多亏了您和八小姐天天陪着,身体真是好太多了。”
这一点毋庸置疑。
陆淑怡道:“也是药方管用。”说起药方她便想起了白先生,不知道白先生近来如何,是不是也跟霍天佑在一起?
赵嬷嬷又絮絮叨叨道:“太太还想养几盆兰花和山茶花。兰花性子沉静,老爷也喜欢,可就是怕养不好……山产配种又难,配不好开出来的花又不出色……”
母亲想莳花弄草?
前世母亲死的早,后面的这些事情她都未曾经历过。既然母亲想养花,那她就给想想办法。
陆淑怡歪着头看着花觚中的梅花,轻笑道:“种花的事情您就别操心了,我找几本书看看能不能找到养花的好法子。”她又道:“母亲夜里头爱发虚汗,嬷嬷还是要多多留心啊!”
赵嬷嬷笑眯眯的应了声是,放带着人回去。
此刻外头风卷西风起,霍霍然有冷风灌入。
安姨娘已经得了吴忠丢失信笺的消息,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异于天塌下来一般的惨烈。
安姨娘坐在榻上,只觉得心被什么东西闷住一般,透不过来气,也呼不出去气,难受的厉害。
何二太太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唯一能托付的人,现在这条线却断开了。
这条线断开了,同样,她大哥升迁的事情也彻底的没有了希望。
不单单如此,好好的一封信,怎么会丢?
当初她写好的时候,就是怕会被遗失,才特意的找了竹筒,用封泥封上。本以为万无一失了,竟然丢失了。
信里最主要的还有她提到的何昭儿和何泰的关系,这对何家人来说太重要了,要是信被人捡去了,万一将何昭儿的事情泄露出去的话……
再偏开头一想,还好当初她谨慎,并没有署名,否则真要泄露了出去,何家人还不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不过话说回来,好端端的一封信,怎么说丢就丢了,还丢的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吴忠那么谨慎的一个人,竟然一路到了何家才发现丢了书信,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可是她也问了吴忠,这次吴忠带出去的人,压根就没有靠近过他,所以不可能是陆府的这些人。
不是陆府的人,那会是谁?
不偷银子却偏偏偷了书信,摆明了是知道她的想法。
安姨娘只觉得心慌的厉害,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尤其是这种你都不知道他是谁的敌人,那才是杀人于无形之中。(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对弈
腊月二十八,一场大雪萧萧然而至,白茫茫一片覆盖了整个长乐镇。
安之瑾没有升迁的消息也随风雪而来,搅扰的安家人心神不宁。
陆老太太最是见机之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便是唤了吴氏过去,一壁喝着热热的茶水,一壁轻声慢语对吴氏道:“如今你精神也好些了,这过年迎来送往的事情,你可要多多帮着你大嫂子分担分担。”
往年吴氏总是病怏怏的,加上她心思全都用在了几个孩子身上,这迎来送往的事情便一直由安姨娘代为操劳。送了多少礼,收了多少礼,她几乎都没有管过,由着安姨娘报上来的算。
前两日她想给陆淑怡找一串红珊瑚的手串,手串明明在账上,东西却不见了……
看来是该好好管管了。
吴氏低眉一笑,应声道:“儿媳知道了,只是儿媳怕做不好……毕竟往年都有安姨娘帮着。”
陆老太太不以为然,放了茶碗道:“要你做你就做,不是还有你大嫂助力吗?”
吴氏不过是随口谦虚一句罢了,她盈盈一笑:“那儿媳妇从初一就过来服侍您吧!”
陆老太太没说话,算是默认。
外头风雪愈大,大片大片的雪花铺天盖地卷着冷风簌簌然而来。陆老太太叹气道:“这么大的风雪,今年你六弟他们又不能回家过年了……他们一家子在京中,我总是不安心。”
陆老太太平素里最是疼陆六老爷,吴氏温声安慰道:“等天晴了。六弟一定会来的。您老安心吧!”
“……那便好”陆老太太抬手又喝一口香茶。慢悠悠道:“七丫头那丫头冒冒失失的,上次我们从苏家回来,她一下车就管安姨娘叫娘,实在是不懂规矩。这大过年的,要是当着客人的面儿出了岔子,可丢的是咱们陆家的脸面。”
吴氏忙喏喏道:“是儿媳教导无方。”
“……你教出来的孩子很好,三丫头近来我就瞧着很好。样貌好,办事好。性子也乖巧,从前我只觉得她顽劣些,竟是我看错了。”陆老太太向吴氏脸上看了看,嘴角带了一丝笑容,道:“回去好好给三丫头做两身过年的衣裳,初一你来的时候,也带着她过来服侍我吧。”
吴氏捏了捏手指,心下明了。
过年各家太太都会差人来送礼,亦或者亲自来一趟。让陆淑怡跟着,必定是要给她相看婆家……
有陆老太太的庇佑。陆淑怡将来择个好归宿,还是不成问题的。
吴氏心安。
“……至于七丫头。你回去好好教教她,若是教不好,过年就甭让她出来了。”陆老太太语气冷冷的,目光落在茶盏内清澈的茶汤上,淡淡道:“规矩都学不好的人,还出来作甚?”
吴氏点了点头,轻声道:“那孩子年纪到底小些。”
“八丫头不比她小?我也没见八丫头素日里闹事的。”陆老太太瞥了吴氏一眼,总觉得吴氏太啰嗦。
给了她权利,她还替一个姨娘的孩子考虑……
这样的性子,难怪会被一个姨娘玩||弄的差点丢了小命。
陆老太太心里有些不喜欢吴氏的懦弱,淡淡扬手道:“你去吧。”
吴氏心中欢喜,在赵嬷嬷的搀扶一下一路往香榭院去。
赵嬷嬷小声道:“奴婢方才听老太太身边的钱嬷嬷说,安姨娘的大哥安大人升迁的事情无望了,听说被一个姓侯的给顶了缺。”
吴氏脚步放慢了一步,心思微转,怪不得老太太方才会那么说呢!原来是安之瑾升官的事情黄了,安姨娘的地位便也随之掉了一个格。
老太太果然是老太太,吴氏心中苦苦一笑,以她现在的立场,她是不知道该嘲讽呢还是该说一番安慰之词。
她的娘家不也今非昔比了吗?
在陆老太太的眼睛里,她们这些当儿媳妇的,不过都是陆家前进路上的铺路石而已,没有什么谁重要,谁不重要一说。只要你还有价值,你就重要。
她心上莫名一酸,淡淡道:“先去厨房准备些点心,咱们去书房看看老爷吧,这些日子他画桃符写对联也够累的,晚上你吩咐小厨房炖些滋补品送过来。”
赵嬷嬷应了声是,陪着吴氏往厨房去。
此刻陆二老爷的书房里倒是十分的热闹,一堆人正围在一起看陆淑怡和陆文辉对弈。
二房的几个孩子都在,算上陆文辉,正好围了一桌子。
屋内的地龙烧的极暖和,书案上美人花觚内的梅花已经全开,伴着容暖气息满室幽香。
一子落定,陆文辉挠了挠头发,皱眉道:“怎么又是这个输法?三妹妹,我都输了你三局了……”他心有不甘道:“再来一局,这次我一定赢你。”
陆二老爷弯着腰哈哈笑着,一脸得意:“文辉啊,你还是认输吧,你别忘了怡儿可是我教出来的。”
陆文辉笑着放了棋子,恭维道:“那倒是,二叔的棋艺那可是有目共睹的。”
陆二老爷脸上表情越发得意,笑的一脸灿然。
陆淑怡心里偷笑,她的棋艺分明就是跟着白先生学的……
“……父亲,我也是跟着您学的,我怎么就下不过二哥呢?”陆淑静撅了撅嘴,不满道:“一定是父亲你偏心,偷偷给姐姐开小灶了。”
陆文杰不以为然扬眉:“才不是父亲偷偷开小灶的缘故,分明就是你笨,学不会罢了。”
“陆文杰,你……”陆淑静气的嘟起了粉嫩嘴巴,赌气道:“那你还不是一样下不过姐姐。”
“我输给三姐姐我也愿意……”
陆二老爷扶额,这一对双生子,只要遇到一起就爱拌嘴。明明是一起落地的,偏偏要争个长短……
躲在一侧的陆文儒性子懦弱,加上年纪又小,又是庶出儿子,便缩着脖子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
陆淑芳却不以为然,反正是父亲叫他们过来玩的,怕什么……
她大着胆子往前探出半个身子,目光瞄着棋盘,扬起额角道:“父亲,这些日子我也看了几本棋谱,不如……让我和三姐姐对一局?”
陆二老爷看了一眼陆淑芳,他是当父亲的,自然也不会给自己的孩子分个三六九等出来。只要肯上进,他都是一样对待。
陆淑静撇了撇嘴:“七姐姐最喜欢的不是绣花吗?怎么又喜欢下棋了?”
陆淑芳横了陆淑静一眼,并没有和她说话,只对着陆淑怡一笑道:“不知三姐姐可否赏脸?”
陆淑怡不置可否的往前倾了倾身子,心里并不想和陆淑芳比这一局。倒不是她怕输自己了,而是她不屑与之较量,这种争宠的把戏,她早就不想玩了。
陆二老爷倒是乐的见她们姊妹厮杀一局,兴致勃勃的提议道:“我也正好想看看七丫头的棋艺长进了没有,三丫头,你和你七妹妹来一局吧!”
父亲都发话了,陆淑怡再推辞倒显得她这个当姐姐的小家子气,眼里不容人。
做戏,谁不会做。
她得体一笑,轻飘飘对陆淑静道:“那七妹妹坐吧,我可说好了,不管谁输谁赢,都不许哭鼻子,也不许记仇。”
这几句话明着是开玩笑,实则是在嘲笑陆淑芳上次寿宴上因为绣艺输了就要记仇的可笑行径。
别人听不懂,可陆淑芳还听不懂吗?
她立刻涨红了脸,又羞又愤,想要发作可又不敢发作,只好忍气吞声道:“三姐姐放心好了……”
“……那就好,别因为一盘棋而坏了姐妹情谊。”陆淑怡笑的温柔,做了个请的姿势。
陆淑琪只好坐下,她打定注意要赢了这一局棋。只要能赢了陆淑怡,她在父亲的面前也能多一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