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术之王-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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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形,行家一看就能识破其身份。
“夏先生何必客气?”辛蓝白歪着头,也在审视着我,“任何一个人将族中先辈葬到‘丹凤朝阳’穴中,未来他的成就无可限量。不怕夏先生见笑,我昨晚还在京城,一听到天养说这里出现了超级好穴,马上乘最晚一班高铁赶过来。我虽然只是一个盗墓工,可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也了解一些择穴的道理,这次龚老先生替你选的这块祖坟墓地,简直是尊贵到了极致。他将此穴称为‘丹凤朝阳’,我从阴阳古书里查到,南方人将这种背山面日的墓穴称为‘后羿射日’。远古时,天下第一神射手后羿为了拯救天下黎明苍生,冒着开罪天庭的危险,弯弓搭箭,连射九日。他被尊为古今第一勇者,后世无人能够望其项背——”
龚天养插话:“后世之中,除了‘武圣’关云长,再也没人能够匹敌后羿了。”
远古时后羿射日之壮举,与后代三国时关云长千里走单骑,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龚天养将关云长与后羿并尊在一起,倒也是十分之贴切。
我看过的探穴古籍中,也的确提到过“丹凤朝阳”与“后羿射日”两种墓穴的异同之处,与辛蓝白所说,基本一致。
“丹凤朝阳”穴讲求的是个人的名声、官阶、利禄、势力,因为“丹凤”是百鸟之王,而“太阳”则是天下万物的希望之所在,人类早就有“万物生长靠太阳”的箴言名句。那么,王者与希望并列放在一起的时候,被葬者的后代一定会名声鹊起,成为国之栋梁、民众之希望。
历史上最著名的“丹凤朝阳”穴就是在济南,属于大唐开国元勋秦琼秦叔宝。昔日秦琼的三代祖上是济南最大的慈善乡绅,所以全城阴阳术士一起出面,联手为老太爷在城西五龙潭一带选择了一块“丹凤朝阳”穴,又号召民众,挑土垫坑,把大明湖西南的洼地全都填平,为这个穴位补足了唯一的缺憾。
后来,秦琼由济南府一个无名小捕快开始,交接天下英雄,不断建功立业,最终成为大唐开国重臣,在凌烟阁上留下了万古不朽之名。
跟秦家这一绝代名穴有关的传闻还有一则,不过却是负面的。民国时张姓军阀镇守山东,妄图仿效昔日秦家择穴旺族的故事,自己也将济南城所有的阴阳术士集中起来,为自己的老祖宗在城西南白马山一带选择了一块好墓地,然后将祖宗遗骨由东北黑山白水迁移过来,以求飞黄腾达,成为民国重臣。可惜,他根本没想到,带领卫队去迁坟的人早就被南方军买通,胡乱刨了别人家的坟,拿了几块枯骨凑数。结果,张姓军阀将别人祖上的骨头埋在旺穴之中,做了不留姓名的好事,自己却遇刺而亡,永远地把命丢在了济南火车站。
我虽然并不掌握阴宅风水的高深原理,但是由四周的山势、地势、林势、土势可以感觉到,埋葬爷爷的穴位非常舒展,前不挡、后不塌,左右均衡,如肋生双翼一般。
古籍所传,在“山、医、命、相、卜”的运用原理中,有一项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无法可依的时候,必定要以“舒服、顺手、顺眼、顺口”来确定事情的发展方向。用现代的语言来解释,那就是听从“第六感”的安排。
所以,我完全相信辛蓝白的话。
爷爷在世时,因为经济原因,我很少想到要请高手来谨慎择穴,毕竟曲水亭街上住的老邻居们都是同样的想法。很多老邻居去世时,都是请官大娘代为斟酌,只要不是葬在特别贫瘠、寒凉之地就可以了,无法考虑更多。毕竟,物以稀为贵,济南城外上好的墓穴不过数百个位置而已,好多已经被大亨、豪绅甚至官员圈定,要想与那个阶层的人竞争,老百姓绝对不具备这种财力。
辛蓝白接下去:“夏先生获得了这种至尊宝地,将来家族中兴有望。我是俗人,像所有人一样,最喜欢攀龙附凤,跟运势好的人交朋友。如果夏先生不嫌弃,大家以后就多联络,多交流,有水一起喝,有财一起赚?”
我向两人抱拳:“多谢多谢,一定多向二位学习。”
龚、辛两人的性格完全不同,前者沉稳内敛,后者外向健谈。有这样两个朋友,至少不是坏事。
龚天养向已经整修完成的坟头看了看,有感而发:“家父替人找了一辈子墓穴,最遗憾的就是没给自己留下一个好地方,并且常常以此自责,感觉愧对祖先、愧对子孙。他昨日找到这里时——不好意思,我也是口误了。这墓穴并非家父第一个发现的,而是南方来的楚小姐。她登门求教,请家父过来看这墓穴。不客气地说,九顶塔周遭甚至柳埠全境之内的山坳、坡地等等适合开穴造墓的地方,我父亲全都看了个遍。所以,他初次听楚小姐提起这里,立刻斥之为胡说八道,认为不可能出现一个他梦寐以求的好穴。可是,等他带着罗盘到了这里,将探穴所用的十根标杆全部插下去,好穴雏形马上显现出来。不怕你见笑,家父当场向楚小姐提出,要拿两百万出来,买下这块未被发掘的宝地。他真是老糊涂了,像楚小姐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把两百万放在眼里?单单是她手上戴着的那枚战国青铜饕餮戒指,就值四五百万……”
由他的衣着打扮看,这是一个非常自律、时刻保持理智的男人,一言一行全都显示出极高的修养。
他与辛蓝白站在一起的时候,一个是温文有礼的富家子弟,一个是放浪不羁的江湖奇侠,区别很明显。
辛蓝白点头:“没错,战国青铜饕餮戒指全球仅有一枚,属于‘龙生九种’系列戒指之一。我研究过这种东西,据说昔日铸造戒指的人向青铜中加入了一种未知的放射性物质,使其变得具有某种启迪人类思维的怪力,戴着这种戒指的人将拥有驱动天下人为自己奔走的奇效——我没试过,别人有没有试过我就不知道了。像楚小姐这么娇弱的女孩子竟然拥有这样的宝贝并且戴着它招摇过市,真的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现在的江湖人,往往肯为了几十万杀人,一旦遇到她……”
龚天养摇头:“你以为天下人都跟你一样,见猎心喜,见利忘义?”
辛蓝白耸耸肩膀:“难道不是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以为天下人都像你一样,大公无私,不贪不抢吗?还是算了吧,你这套‘天下为公’的书生理论早就过时了。像你这种性格,就是把祖先葬在‘后羿射日’穴中也起不了丝毫作用。你呀你呀,不过就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再有多少人跟在你后面摇旗呐喊,你仍然只能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
龚天养仰面微笑:“做小人物不好吗?如果天下的读书人全都是笑傲江湖、武林争霸,那山林田园岂不全都荒芜殆尽了?古代先贤们也曾说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也曾说过——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这种境界,不是你这种人能领会的。”
辛蓝白反驳:“古人也说过,圣代无隐者,英灵尽来归。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为何不趁着这种太平盛世出来为官为商,做一番名动寰宇的大事业,反而屈居于九顶塔,浪费青春,虚度光阴,岂不是愧对祖宗教诲?天养,我真是看不懂你,这次无论如何我们也得好好谈谈,我一定得说动你出山!”
两人的对话渐渐陷入了死胡同,言辞也越来越针锋相对。
他们的性格与外表是完全一致的,龚天养宁静淡泊,辛蓝白急功近利。
我不知道该赞同哪一方,因为他们两个的性格都不是我想要的。如果要我选择自己的未来之路,我会在激进与隐退之间选择一条两者兼顾、阴阳共济的路子。
“后羿射日”代表的“阳尽”,而“天生十日”代表的是“阳亢”。
世界上任何事物都存在“物极必反”的真理,阳尽而阴生,阴尽而阳生,从不存在无限增长或者无限缩小的事物。
我希望爷爷葬在这个墓穴里之后,能带给我“后羿射日”般的勇气,也带来“丹凤朝阳”一样的名声气势。然后,我必将奋起,为夏氏一族正名。
第63章 楚楚(3)
一直与楚楚唠唠叨叨的龚老先生忽然转向我:“年轻人,你有这样高明的帮手,实在是三生修来的福气。老朽只有这一个儿子——”他指向龚天养,“我一直想给他找一个像楚小姐这样的好女孩当媳妇,如今终于找到一个,却是相见太晚。你啊你啊,你得好好珍惜楚小姐。在老朽看来,楚小姐的命相是百闻难得一见的‘夜郎智珠’,谁能娶了她,就等于是拥有了比古时夜郎国更丰厚的金山银海财富。你啊,真是老朽的克星,先夺了这‘丹凤朝阳’之墓,又抢了老朽苦苦寻觅了十年的明珠……”
龚天养有些尴尬,因为龚老先生这些话说得太直白,等于是把我和他放在同一杆秤上称量。
我并不清楚楚楚的来意,但从龚老先生的话里可以听出来,应该是楚楚拿我做挡箭牌,婉拒了龚老先生的婚姻建议。
“抱歉,我只是无心之失。”我没有揭破楚楚的谎话,模棱两可地回应龚老先生的诘责。
楚楚也向龚老先生躬身致歉:“老前辈,令郎龚先生是人中龙凤,将来一定有比我好一万倍的女孩子来配他。”
龚天养摇头苦笑:“夏先生,该道歉的是我。家父毕生浸淫于五行、风水、探穴、相面,以为自己是能够偷窥天机的智者,反而忘了婚姻大事是需要缘分的。缘分不到,强求无益。所以,我祝福你跟楚小姐能够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唐晚就在旁边,龚氏父子说的话肯定令她不快,这是我最担心的。
楚楚行礼时,我看到了她左手拇指上的确套着一枚泛着青铜锈绿色的古式戒指。
龙生九种,饕餮是其中之一。将这种上古异兽铸造于戒指之上,代表的应该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所以,我想起了燕歌行之前提到的“楚王令”这件东西。
如果楚楚拥有“楚王令”,那么她将成为燕歌行的大敌,也会给济南城带来一场巨大的暴风雨。
“走吧,我们走吧。”龚老先生发话了。
他几番打量我,一边看一边捋着稀稀疏疏的山羊胡子摇头。
楚楚躬身相送:“龚老先生再见。”
龚老先生仍旧心有不甘:“年轻人,你真是天降横福啊,一定要珍惜才是。”
龚天养对于父亲的话只是报以苦笑,又站在龚老先生后面向我连使眼色。
我心领神会,只是陪着笑脸,任由龚老先生嘟嘟囔囔。
燕歌行挥手,有人送上一个鼓鼓的大信封。
“龚老先生,寻穴辛苦,这是我和小夏的一点心意。”他说。
龚老先生摇头:“算了,我不能贪他人之功。如果你们要感谢,就感谢楚小姐吧。江南人才济济,这次我算是真的见识到了。老朽老了,却不糊涂,知道什么钱该拿,什么钱不该拿。”
燕歌行转身望着楚楚,楚楚只是文静淡定地微笑,并不多说一个字。
“要下雨了?”辛蓝白忽然说了一句。
所有人抬头望天,但天空风轻云淡,根本没有要下雨的迹象。
“哈哈,哈哈!”辛蓝白笑了两声,向我挥手,“我不是气象预报专家,说错了的地方,大家多海涵,哈哈哈哈,回见回见。”
龚天养搀扶着龚老先生,一起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燕歌行做了个手势,有四个年轻人跟过去,与其说是护送,不如说是监视。
唐晚碰了碰我的手,几乎无声地传递过来一个讯息:“有急事。”
我有些诧异,但转眼看她时,她的脸色已经变了。
“小夏,大事过去,你也可以歇歇了。”燕歌行说。
我的确累了,只是还不到歇息的时候,因为楚楚还在燕歌行的包围之下。
龚老先生刚刚说的那些话,已经把我跟楚楚隐约连在了一起,我如果就这样走了,就等于是不负责任。
“楚小姐,我们即将回城,你要不要一起走?”我问。
“叫我楚楚。”楚楚咬着唇微笑。
山风越来越猛烈了,她的较小身躯在风中飘飘欲飞。
“好,楚楚,我们要回城里去,要不要一起走?”我重复了第二遍。
燕歌行低声而又坚决地替楚楚做了回答:”不,楚小姐不会走,我们还有一些事没处理,必须要在这里做一个了断。小夏、小唐,你们回去好好休息,大家全都乏了,有事明天再谈。”
远处,龚老先生已经上了车,那辆白色的现代越野车在山路上慢慢掉头,向城里开去。
龚天养、辛蓝白的出现,似乎给爷爷的墓地添了一个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