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空-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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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你走路不长眼呀！”
“……”
“你看没看见，你把爷的衣服弄脏了！好几千呢……你拿什么陪？”
“……”
“*，爷和你说话呢！你拽什么拽？”
“……”
“哼，长得还不错嘛！快，有钱赔钱，没钱的话拿身子……”
“喂，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声音随着凛冽的寒风飘了过来，她却没觉得冷。她抬起了头，然后就看到了他。银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然后她什么也看不清了，她的视力实在太差了。
之后，他和那两人争执了起来，再往后就演变成了动手，最后他被打倒在了地上。
“真是晦气！”那两人嘟囔着，走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吐出了一口殷红，站起来走了。
走了一会儿，他突然回头，说：“干嘛要跟着我？”
“……”
“和你说话呢，没听见么？”
“……”
他霍地站住了，回过头说：“混蛋！别再跟着我了！”
她怔住了，晶莹的星光溢了出来。
他也怔住了，久久没有说话，最后他叹了一口气：“都是苦命的人么？算了……”
从此，她便和他住在一起，他们住在一个小破屋，靠捡垃圾为生。
屋子里到处都破破烂烂的，几乎用的东西都是他们捡来的，不过屋子里却挂着一把崭新的吉他，颇不协调。
更奇怪的是，他虽然同意和她住在一起，却总是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一次，她突然死死地抱住了他，想要逼他说明白。
他叹了口气：“我是个艾滋病人。”
她的手一颤，却没有松开。
然后他便讲述了他的经历。
他本来是一名出色的吉他手，前途光明。之后在一次交通事故中，他救了一个女人——但他们都被玻璃划破了。当时他没想什么，后来他却在体检时发现自己竟然染上了艾滋。所有的人——包括他的亲人，乐队里最好的朋友，都开始远离他，他的事业一落千丈，最后落魄到了这步田地。
直到他讲完，女孩也没放手。他取下了吉他，在优美的乐曲中，她睡着了——这是她今生第一次睡得这么香。
阳光明媚的夏天到了，阳光太强，她不便外出了，生计只能靠他一个人。闲来无事，她便搜集旧毛线，想给他织一个围巾，毕竟去年那冷得要命的冬天他还没有一条围巾御寒。
由于视力极度不好，她的进度很慢，但她并没有放弃。她很是仔细，一针一针的。有时她纤细的手指被当作毛衣针的铁丝扎破了，她也只是吮掉那雪白上的殷红，继续织。
终于，夏天快要结束了，围巾也快要织好了。但一个疏忽，她辛苦的成果被一只野猫叼走了。
顶着盛夏最后一缕炽热的阳光，她出去找了老半天，也没找到。更糟的是，由于她长时间在刺眼的光线下，后来眼睛彻底的瞎掉了。
他知道后，没说什么，只是又开始弹起了吉他。她听了，落了泪，滴在了心里。
转瞬间，冬天又到了，风还是那么大，雪还是那么白，他的身子却越来越差了。终于有一天，他倒了在了屋子里，再也起不来了。
她在他的身边，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他的声音响起：“告诉你一件事。”
“……”
“其实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本来是想自杀的。”
她身子没有动，心儿却是一颤。
“像我们这种有缺陷或是绝症的人，虽然舆论都说要关爱我们，帮助我们，但实际上，有多少人这么想呢？他们都在想，这么人怎么还不死呢？不是麻烦就是危险。要是死绝了，社会就会更美好了。”
她感到自己的手一紧。
“可是，你知道么？是你的眼泪拯救了我呀！在那一瞬间，我突然就想明白很多……”
他说了一夜，然后渐渐的没声了。
她不觉得饿，不觉得渴，似乎时间已经不能在她的身上体现了。她只是恨，恨这个世界给予她的全是痛苦；她恨，为什么自己不能代替他死去；她更恨，为什么到最后她依然没能给他围上她做的围巾；她还恨，恨她自己为什么看不见，说不了话，记不住字，她无法向他传递她内心澎湃的感情……
要是我们能心有灵犀，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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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了。”
“如果有吉他的话，我现在也想弹一曲，可惜没有。”
“你也会弹？”
“看不起人么？可我还是想问，问什么先救我？”
若幻没有回答，反是问：“你觉得这故事怎样？”
“我不想用言语来回答。你就觉得我和他这么像么？”
“直觉而已，难道不是么？”
“当然，要是和美女独处一室，我可忍不住！”
“呵呵，没想到现在我反而成了男的！真是造化弄人呀！”他顿了顿，“你的声音还是这样呀……”
“没准还真是我呢！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确实做过这样的一个梦，救了个小女孩什么的……”
“浅空，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还有什么事？”
“永远呆在我身边好不好？既然做不了……，那我们就做最好的兄弟！”
“听你的语气，总觉得有点儿……”
“嗯？”银色的眼眸又盯住了他。
我没有回避，似乎想要看透这星光：“嗯，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我们是最好的兄弟，不能同生，但求共死。”
“共死……好像真的要变成这样了……”
一时间，我们又沉默了下来。
“不管怎样，浅空，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你的，这次你一定不能再走在我前面了……”
第二十三章 【离开】
更新时间：2010…7…12 9：01：55 字数：2980
过去了多少时间，谁也不知道了。
“还活着么？”
“嗯。”
每隔一段时间，若幻就这样问一次，我就这样回答一次。
“我说，你就不能再问点别的么？”我忍不住道。
“没什么别的，人们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死呢？”
“不知道。”
“唉~真难受呀！喉咙像冒火一样……”
“咦？”
“怎么了？”
若幻将视线移向了一个沉睡在玻璃胶囊中的人：“他，好像还活着。”
“活着？有什么奇怪的么？我们不也是还活着么？”
“不，我感到他与其他的人不一样。”
“不一样？”
“他还有苏醒的可能。”
我听了，凑上前来，打量着这具沉睡着的人体。黄皮肤，黑发，鼻子很大，眉清目秀，眼皮在轻轻的移动着。
“是在做噩梦么？能像我似的在帮帮他么？试一试？”
若幻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
“他的意识太混乱了，空间几乎是破碎的，根本就找不到他。”若幻说，“只能等他自己苏醒了。”
我凝视着他，擦去了他额上的汗珠，说：“那就等等吧。”
又不知过了多久，那人醒了。他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然后把目光停在了我身上。
“什么名字？”我率先发问。
“梦罗。”梦罗说着，茫然的看着四周，“这是哪里？你是谁？他又是谁？”
“我是浅空，他是欧尼斯特。”
“浅空？欧尼斯特？”梦罗盯着他们两人，然后说，“有一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我盯着梦罗蓝色的眼睛，那既不是天蓝也不是海蓝，而是最为纯正的蓝。这无暇的蓝让我犹豫了一下。
“不打算告诉我么？”
“没有。不过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之后，我把我所知道的情况除了伊利亚德的都告诉了梦罗。梦罗盯着粉状的魔盒，默默的听着。
“……就是这样，我们被困在了这里。”
“是么？那我们只好等死了。”
“他在说谎。”若幻的声音在浅空的心中响起。
“什么？”
“他知道如何使用自己的能力——操纵空间，这样的话我们是可以逃出去的。”
我陷入了沉思，为什么明明能逃出去，梦罗却这么做呢？难道他想等我们死了，自己再逃脱出去么？
终于，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你真的没有办法逃出去么？”
“真的。”
“真的？你的能力是什么呢？”
梦罗有些惊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沉着的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再次试探着，“我猜猜，不是能轻易离开的能力么？比如操纵空间什么的。”
梦罗惊异的眼光又一次射出，只不过这次的目标是若幻。然后他有些生硬的说：“不错，你说得对。我是能够操纵空间。离开这里简直是轻而易举。我想你接下来一定会问我这么做的原因吧！”
我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
“在此之前，请容许我先问个问题：如果你出去了，你会做什么？”
“……”
“打算杀人么？”
“杀人……”
“拥有着无与伦比，足以横行世界的能力，难道没什么想法么？”
“无论有什么想法，我也跟杀人沾不上边。”
“哦？是这样？”梦罗看向我的眼光变了些，“那你不打算向这个世界复仇么？毕竟是它害你变成了这样，或者说，经历了那些……”
“复仇吗……”
若幻和梦罗都盯着我。
“不，我没打算这么做。”
“那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也许就和你想的一样。”我玩味的看着梦罗，“我已经受够了。”
“那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先活下去再看吧……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找一个人。”
“只是找人么？是谁？”
“我的父亲，我总有种感觉，我会见到他的。”
“那……我可以相信你么？”
“相信？相信我什么？”湛蓝紧紧盯住了我。
“不再杀人，那是我最讨厌的了。”
“当然可以，但是整个世界只有我会杀人么？到底你又是怎么想的呢？梦罗。”
“我？我只是讨厌看到血，仅此而已。”
“仅此？对于喜欢看到血的人，你会怎样？”
“让他们从我的眼前消失。”梦罗盯着魔盒的碎屑，然后——就像变魔术似的，它凭空消失了，连个渣都不剩。谁也不知道它哪里去了，只有梦罗知道，也许还有若幻。
“某种意义上说，你更是个暴君呢！这就是你的回答？”
“不同意么？”
“没有，只是……这肯定不会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是么？那我们走着瞧好了。”
“走着瞧？决定离开了？”
“嗯，你们也一起。”
“我们？”我笑了笑，“为什么？”
“也许我们是一路人。”
“不想和我们一起死了么？”
“我改变主意了，而且，我压根就没想和你们一起死。”
“哦？那你刚才是什么打算？”
“杀了你们。”
我笑了笑，喃喃道：“一路人……是啊，这年头，是得相互多照应呢！”
“我们去哪好？”
“随你便。”
梦罗闭上眼待了会儿，接着，他面前出现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大黑洞。
“这是……”
“空间隧道，通向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我叹道：“有你这样的伙伴真是太方便了。”
“对了，欧尼斯特，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
“他是个哑巴。”
“哦，是这样。”梦罗又深深的看了若幻一眼，然后转身走进了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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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
“一个服装厂的仓库。”
“仓库？”
“是的，我们总不能一直裸着吧！”
“呵呵，这是我听到你说的第一句有意思的话。”
梦罗看了看，选了一件蓝色的休闲西服，和黑色的长裤。
“很会选嘛！配你眼睛的颜色很合适。”我说着，拿起了一件黑色的裘皮大衣，笑道，“可是你不觉得冷么？这里现在可是冬天。”
“我不怕冷，倒是你，偷起东西来毫不含糊，冠冕堂皇的拿走了最贵的。”
“毕竟是你带我来的呀！共犯！”
“……”
我又看向若幻，他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衣，白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