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锦华-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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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眉，不是说了么，钱能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儿。
说着话就倒了晌午，刘氏早就吩咐厨房备了饭食，时辰差不多了刘氏便请华锦她们过去吃饭“兰芝我是不担心的，她总是不挑食的，只有小六，我知你最讲究这些，若是嫂子准备的不让你满意，你也必须给我吃下去啊！”很霸道，很强势。
华锦扶着刘氏“嫂子说的什么话，我如何讲究了，之前在外面的时候，便是最粗劣的饼子也是吃过的，哪会这般挑剔？”
“也不知道是谁才进门就嫌弃我准备的茶？你如何不知道我最爱你那里的洛神花果茶，却怎么不见你给我送些过来与我吃？”刘氏还找华锦麻烦呢！
“哎呦，我的好嫂子，您现在可怀孕呢，这东西哪是能乱吃的，不过我之前送你的药水最是对身体好的，隔一两日喝一杯就可以了，兰芝姐也一样，也不要总是喝！”华锦大呼冤枉。
刘氏也知道华锦从来不是小气的人，既然不给送，怕还是有忌讳，只是故意这般说罢了。三人到的时候，张婉华和吴秀珠也都被丫鬟带着过来了，洗手，吃饭，漱口，然后上茶，一套规矩下来，华锦几人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吴秀珠看着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张婉华也如此熟练，不免自卑起来。
只是，吴秀珠就算哥哥金榜提名，嫁人的时候也不过是小官之妹，张婉华却已经是从二品官员的嫡女，按照年纪，她嫁人的时候张璞甚至还能再高升，张婉华能议亲的人家，怕是对吴秀珠根本不会看一眼，有时候现实就是这样残酷。
几人坐着说话，吃过晌午饭王兰芝就回家了，华锦待到了傍晚又用了晚饭才回来，当天晚上就有华府的丫鬟过来送了一个包裹过来，里面有簇新的衣裙三套，除此之外还有一副珍珠的银首饰，珍珠虽然不大，又是银的，但却适合吴秀珠这样的年纪，不由得叹息华锦的心细，看出她在财物上的为难。
让人好好地整理了用盒子装好，王兰芝亲自送去给吴秀珠，又得了小姑娘不知道说了多少声好！
不说王兰芝这边如何，却说华锦从张府回来，就听见有人来拜访，已经是等了许久了的，华锦有些诧异不知道这人是谁，这般的没有规矩，哪有不送帖子就直接上门的道理“是何人来找我？”
“郡主，是知府常大人！”要是一般人，门口的小厮何必如此客气，好歹也是苏州府的父母官啊，常玉磊可是公主的儿子呢！
听到这个名字，华锦有些沉默，想了一下才说道“跟常大人说一声，就说我马上就来！”
跟着华锦的茉莉有些担忧的说道“郡主这样见常大人似乎不好！”她是成亲了的，总比一般的小姑娘懂些事情。
华锦摇头“无妨，有些事还是要说的！”
说完了就要带着人过去见常玉磊……
第五七六章 不要做绿茶
“郡主不换身衣衫吗？”百合和海棠见到华锦还穿着这一身清雅的女装，问了一句。
芙蓉却是知道常玉磊从前早就见过华锦女装的，不说什么，
“罢了，他也知道我的身份，既然早就来了，又等了这许久，何必让人继续等着！”华锦心中叹息“有些事情说清楚最好，我总不好做个自己最鄙视的绿茶的！”不喜欢人还吊着人，她做不到。
常玉磊这一日竟然不知道是如何过的，处理公文也是差点出了错，几个同知见他这般心事，也不敢多打扰，平白让他更多了几分思索的时间，这一日，他一直想起自己与华锦初初见面的那一刻，还有一次一次的他自己对女子的关注，一直到现在，细细想来，其实他们接触的并不多，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跟华锦是极其熟悉的，那个女子和他之间也是特别的。
可是一句‘不配’，打散的是他曾经不断压抑的妄想，也一直遮掩的现实，他知道自己不该计较的，也不该问的，华锦既然如此直白的，不留情面的说出这番话来，其实已经表明了态度了的，只是他还是很想问问，就算他真的不配，这许久以来，竟然都换不来华锦一点点的温柔吗？
是的，他一直都没有妄想过华锦会对他如何，毕竟女子从一开始就与他是保持距离的，从未有过亲切的举止，一度这样的生疏也让他难过，华锦并不是那种喜欢与人保持距离的人，跟周围的同窗相处的也十分自在，却只有他，一直是疏离保持距离的。
后来他就不断告诉自己，那样的女子是做不得妾的，不要羞辱她，否则便是朋友都做不得，虽然到现在他也分辨不清自己对华锦的这份关注来自哪里，但他自认为对华锦十分真诚，就算是对朋友，一句不配是不是也太过残忍了？
下衙后，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的，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华府的小厮请进来，给他上了好好的茶点和水，等着出门的华锦回来。
华锦不在家的时候，整个华府很安静，不像是她在家总会研究很多有的没的，丫鬟小厮都要忙碌，常玉磊就这样看着墙上华锦的那幅画发呆，直到听到了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郡主，常大人就在里面等着您！”
“嗯！”回应的是华锦的声音“芙蓉，去给我泡一杯清茶来，今日晌午怕是吃的咸了，很是口渴！”
芙蓉忙应了转身离开，然后，常玉磊就见到他所处的这个房间的门打开，先是两个脸熟的丫鬟，然后是打扮的十分清雅的华锦。
“常大人拜访，有失远迎！”华锦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常玉磊紧紧的盯着华锦，女子的脸上已经慢慢褪去在李家村的青涩，浮现少女才有的清甜秀丽，大概是因为要出门，所以才特意打扮了的，清雅之外多了几份富贵，当初那个在李家村小小的简单的院子里拈花微笑的小女孩，现在真的是郡主了啊！
“你从来都是如此的，这许多年来，一句常大哥，你叫的次数怕是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常玉磊苦笑“你从来聪明，怕是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吧？”
华锦没想到常玉磊会如此直白，实际上，她没想到莫莹莹会这样直接告诉常玉磊，原本以为这事儿会比较晚被常玉磊知道的，现在既然已经被知晓了，华锦也只好点头“是为了尊夫人的事情吧？”
华锦说了话，迈着步子走到椅子上坐下，常玉磊看着她莲步轻移，果真是被宫里的嬷嬷教出来的规矩，便是穿着男装的时候多么随意，只要她愿意，就一定是最有规矩的了。
“常大人是来找华锦算账的吗，还是别的？”华锦坐下来之后，看着常玉磊。
常玉磊坐下来，看着华锦，女子这般的大方高贵，有时候他也想，若是自己阻拦，硬生生的自私的得到这个女子，是不是这女子早就是自己的了，也不会是现在的模样，答案是否定的，常玉磊相信，这个女子的光芒是不会被遮掩的，就算没有任何人，她依然可以走到更远的地方。
“我今日来的不是常大人，只是常玉磊，想问郡主一句，我如何不配？”常玉磊要问的只有这一句，他从小就是京城有名的贵公子，家世好，学问高，相貌也是俊秀，他这样的男子，为何从华锦这里得到的，就只有一句不配。
芙蓉进门给华锦和常玉磊奉茶，华锦这里是清茶，常玉磊那里却是他从前来华府的时候赞过的松子茶，瓷白色的茶碗里散落着乳白色松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常玉磊没有看松子茶，只是看着华锦。
华锦端着茶碗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大人自然不配华锦，华锦也不配大人！”
“什么意思？”常玉磊疑惑了。
华锦叹息一声，既然见面了，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的“我与常大人相遇于微时，彼时我不过是一介村姑，若非常大人保护，我华锦的事业怕是在李家村的时候就被人夺去了，这份恩情我华锦铭记在心，你对我帮助良多，我记在心里，感激在心。只是，华锦与常大人从来相交不过如此，尊夫人却指责华锦与常大人有超过一般的感情，不知尊夫人如何有这样的心思，但在华锦心中，华锦与常大人，从来不过只有不配二字而已。”
常玉磊没有想到，华锦居然知道那件事，在李家村的时候，他的确是曾经护着华锦，那时候也不过是觉得有趣，想看看这个口出狂言，看着就不同的小女子到底能做到如何程度，谁知道华锦会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
“既然常大人过来问我，我也想问问常大人，常大人是真的如尊夫人所说的，觉得你我是堪成搭配的吗？”华锦也是从李家村出来之后才猜测出来一点，她在李家村那般顺利，身怀宝物而无人觊觎，定然是有人保护的，那个人不作他人想。
华锦自认为欠了常玉磊的人情，也很愿意用自己的能力去还，但却从未想过跟常玉磊如何，在她的心中，常玉磊就只是和有点熟悉的人罢了，甚至连朋友都不是很好的朋友。
第五七七章 距离
华锦的一句质问让常玉磊也熄火了，华锦说他不配，他心中难过，想要质问，但华锦就在他面前，问他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有那样的心思。
华锦看着常玉磊，见他不说话了，才又说道“常大人与我也算认识多年，总知道我比一般人还多点本事，不过就是看人看的比旁人更清楚些，尊夫人之前曾经几次相约，只是因为华锦又是便都拒绝了，彼时华锦也不曾觉得如何，毕竟她是您常大人的妻子，我与常大人认识多年，总也算是朋友，何况她是玉娆姐姐的嫂子，我总要多几分重视的，若非每次邀约都太过突兀，时间不恰当，华锦未必会拒绝。”
“只是不知为何，尊夫人却以为我惧她怕她，心虚不敢见她，昨日见到尊夫人时候，她一次次的职责羞辱于我，我华锦虽然生于乡野，却也是堂堂正正，又凭什么如此受到羞辱，若是常大人问我温和说了不配这样的话，我承认是一时气急，但这话也算不得什么错，就算我是一个村姑，到底是好人家的女儿，常大人既然早已娶妻生子，自然是与我不堪相配的，我却也不至于与人做个玩意般的妾！”华锦喝口水继续说。
这话才说完，常玉磊想要解释一声，却见到华锦摆摆手，阻止他“既然常大人知道我看人比一般人精细一些，所以一时气急之后，我就发现尊夫人已经完全深入到自己的想象当中，那时候华锦便知道，就算我如何好生解释，也是不得用的，那不如干脆的下一计种药，说不定还有点作用呢，现在看来，就算如此也是没用的！”
有些话，华锦想要干干脆脆的一次性说完“常大人今日专门过来问华锦为何说不配，那话虽然是一时气急，但常大人应该知道，这话虽然过分，但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华锦这许多年来，一个人支撑这个家，就算今日的郡主之位都是用命换来的，我未必多么高贵，但却从来知道自己珍贵，尊夫人指责我贪心要做你常大人的妾，若是常大人觉得面对这样的指责华锦也应该甘心忍受，抱歉，华锦做不到。我努力至此，走到今日，要的不过就是自主两个字，而这自主，同样包括对羞辱我的任何人反击。”
“我跟尊夫人说过，辱人者人必辱之，她既然羞辱了我，我自然也不会客气的恶心回来，常大人若是觉得华锦说的过分，华锦也没有办法，常大人虽然青年才俊，但成婚了的男子，别说是您常大人，便是那金龙黄衫的人让我华锦做妾，华锦回的也只有这两个字而已，这世界，没有任何人值得我华锦放下尊严做妾，谁都一样，不知道华锦这样的解释，常大人可否接受？”华锦站起来，脊背挺直，丹凤眼中都是坚定，更是骄傲。
常玉磊看着华锦，果然，这才是他认识了这么多年的女子，看似潇洒不曾在意的，却是骄傲在了骨子里，明明说的是最大逆不道的话，可在她的口中，任何人都觉得她就算如此说也是再合理不过的了。
常玉磊苦笑“常某怕是比不过那些皇家贵胄！”
“常大人怕是也觉得委屈吧，既然今日常大人如此干脆直接的说了，华锦今日也就不遮掩了，您一定觉得是尊夫人说的话，为何我华锦却连累到了您的身上，对吧？”华锦看着常玉磊。
常玉磊其实明白华锦说的是什么意思，莫氏之所以会闹的越来越厉害，也跟他厌烦了与她接触交道，放任她自己行动有关，只是他原本以为莫氏都在自己的控制下的，总不会惹火，却依然惹了华锦这一通火气来，今日话虽然说得多，常玉磊却也知道，自己跟华锦之间，未来只会渐行渐远了，他那般努力的跟华锦这样走到现在的关系，莫莹莹几句话，将一切打回原形，也让曾经粉饰的太平，消失不见
